父亲像一座山

——石磊

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像一座大山一样，守护着我们一家人。从小家境不是很好的我们，有时连学费都是父母亲四处奔波借回来的。

以前住山上没有交通工具，所以每天上学都要走两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学校，常常会闹脾气不想去上学；父亲总会很生气的说：“不上学读书，将来要做什么？”因为上学读书是父亲的愿望，父亲小时候家境并不好，所以读完小学后就没有再升学了，这一直是他最大的遗憾。

虽然小时候家境不好，但是父亲从不肯让我们帮忙家事，他总说：“把功课写好就好了。”从来舍不得让我们吃一丁点苦。我总觉得父亲婚前是为家族而活，婚后则是为我们这些小孩而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心只想让我们过好日子。

记得有一回，父亲一大早至市集买农耕的用具，回到家时已是傍晚了，母亲知道父亲一定还没吃午餐，看到父亲回来后马上煮晚餐，一边煮一边叨念着说：“午餐为什么又没吃？”

父亲只是跟母亲撒娇着说：“外头煮的哪有你煮的好吃！”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父亲舍不得花钱在外头吃。

自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是个不大会表达内心情感的人，他总是在我们的身后默默地耕耘，希望给我们更好的生活。

可惜，天不从人愿，1991年底父亲中风了！不便于行的他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打击，终日郁郁寡欢。当时的我和弟弟还在就学，而哥哥正好在当兵，曾想过辍学找工作以维持家计，可是被父亲知道后严厉的斥责说：“只剩一年即将毕业了，不能休学。”于是那一年靠着四处借来的学费，总算勉强毕业了。

可是，不幸的事接踵而至，父亲去年因身体不适而去医院检查；当报告出来之后，我愣了好久，竟然是癌症末期！上天为何要跟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马上跟公司请假，回家探视父亲。才短短的一个星期，父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父亲在看到我之后，眼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从不曾在我们面前流泪的父亲竟然哭了，让我看了好心疼、好心疼，如果可以，我甘愿替父亲承受这一切。

父亲在去世前，仍一再的安慰我们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要好好的照顾母亲。当时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父亲跟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看到你穿新娘礼服的样子了。”我听了好难过，直到最后一刻，父亲心中最牵挂的仍是我们。

父亲曾问过我，会不会怪他没有提供一个好的环境给我们读书？我告诉他说：“你给我们的关怀就胜过一切了。”

而现在的我只想说：“亲爱的老爸，如果说，还有下辈子，我还要再当您的女儿，好好孝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