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恩来和彭真访问东欧

  • 华沙街道上到处挂着“中波友谊万岁!”“热烈欢迎周恩来总理!”的大幅标语。
  • 周恩来说:“我们愿意首先代表中国人民向匈牙利人民表示亲切的关怀和同情。”
  • 彭真说:“我们深深感到保加利亚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无比地热爱和深厚的友谊。”

周恩来在波兰欢迎宴会上讲话

1957年1月13日,波兰设宴招待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代表团。在宴会上,两国代表亲切交谈,气氛非常融洽。

在1月13日的这次盛会上,波兰外交部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讲话说:

敬爱的周恩来同志:

敬爱的贺龙同志:

敬爱的代表团团员们:

我代表波兰人民共和国政府,向参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团访问波兰而举行的这次招待会的所有客人们表示最诚挚的欢迎。波兰人民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有牢不可破的友谊的纽带联系着,这种友谊建立在共同的理想上,建立在为建设美好的新生活而进行的共同努力上,建立在争取和平的共同斗争上。周恩来总理同志今天说,我们两国在地理上相隔千万里的距离并没有决定意义,他这话说得很对。

……

你们在访问中将要熟悉我国的情况,熟悉波兰的社会主义建设,熟悉我们的成就、困难和转变。你们的访问将会有助于增进相互的认识和了解。今天,在你们的访问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可以说,我们的会谈是在真正融洽的友好气氛中进行的,这种气氛充满了完全的相互谅解。

预祝我们的客人们在逗留波兰期间极其愉快,并且获得极其丰富的成果。我建议:

为代表团团长周恩来总理的健康,为贺龙副总理的健康,为代表团团员的健康,为伟大的人民国家和我们真正的朋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顺利发展,干杯!

我们的客人们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待热烈的掌声停止后,周恩来开始讲话,他说:

亲爱的哥穆尔卡同志:

亲爱的国务委员会主席萨瓦茨基同志:

亲爱的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同志:

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向波兰政府和人民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给予我们的真诚而热情的欢迎和接待,这种欢迎和接待充分表现了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兄弟的深厚友情。

近年来,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无论在经济、贸易或是在文化技术方面都进行了密切的合作。这种合作给我们两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带来了极大的好处。毫无疑问,中波两国这种基于平等互利原则的友好合作关系,今后还会继续不断地巩固和发展。

在国际事务上,我们两国都坚决执行着和平的对外政策。波兰人民对于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维护欧洲集体安全,作了巨大的努力。中国人民特别感谢波兰在中国维护自己主权的斗争中所给予的一贯支持。中国人民一致赞赏波兰在保证远东和亚洲的和平方面所做出的重要贡献。我们两国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共同努力,曾经使国际紧张局势肯定地趋于和缓。目前,这种和缓局势虽然遭到了国际反动势力的阻挠,但是我们相信,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同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之下,国际反动势力的阴谋是一定不会得逞的,维护世界和平的事业是一定要胜利的。

亲爱的同志们和朋友们,请允许我再一次感谢你们对我们的热情的接待。

我提议:

为中波两国牢不可破的兄弟友谊,

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团结,

为世界和平,

为波兰统一工人党和波兰政府的领导同志们的健康,

干杯!

此时,宴会气氛达到高潮,人们纷纷欢呼,举杯为中波两国人民的诚挚友谊干杯。

1957年1月11日清晨,中国代表团乘坐专机抵达华沙的。中国代表团在华沙机场受到波兰人民的热烈欢迎。

当天,周恩来在机场发表演讲,周恩来说:

亲爱的哥穆尔卡同志:

亲爱的国务委员会主席萨瓦茨基同志:

亲爱的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同志:

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

承蒙波兰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同志的邀请,我能有机会再次到我们的兄弟之邦——波兰人民共和国访问,这使我感到十分高兴和荣幸。在到达你们祖国的首都华沙的时候,请允许我以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名义,向波兰政府和人民致热烈的兄弟的敬礼!

感谢你们给予我们这样热烈而盛情的欢迎。我们把这种欢迎看作是波兰人民对于中国人民的兄弟友谊的生动表现。尽管我们两国在地理上离得很远,我们两国人民的心是紧密地联结在一起的。中国人民愿意看到我们中波两国人民由共同的理想和事业联结起来的这种战斗友谊日益巩固和发展。

自从我上次在你们这里访问的两年半以来,你们的祖国在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又取得了许多新的成就,同时,也遇到了不少困难。现在,波兰人民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的领导下,正在努力克服这些困难。我们能够体会得到,你们的工作是不容易的。克服困难需要时间,需要团结一切拥护社会主义的健康力量,而同一切公开和暗藏的反社会主义力量进行斗争。但是,我们深信,已经取得社会主义建设重大成果的波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的领导下,一定能够逐步地克服一切困难,而稳步地达到取得社会主义事业的新的伟大发展的目的。

中国人民特别感到欣慰的是,在你们改进党和国家的工作的同时,波兰和苏联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关系获得了进一步的改善和加强。所有关心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的人们都为此而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英、法、以色列对埃及的侵略和帝国主义者在匈牙利进行的颠覆活动虽然遭到了失败,但是帝国主义者并没有甘心,他们还在企图制造新的紧张局势。美国正在图谋代替英法在中近东的殖民统治,复仇主义的军国主义势力在西德的活动更加露骨和猖狂。帝国主义对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破坏从来没有停止过,现在更变本加厉了。在这样的时候,加强我们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加强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同其他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团结,就有了特别重大的意义。在这种团结的力量的面前,帝国主义的任何阴谋都是一定要失败的。

英勇的波兰工人阶级和波兰人民万岁!

中国人民和波兰人民的兄弟友谊万岁!

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万岁!

和平和社会主义事业万岁!

其实,周恩来并不是第一次来华沙,早在1954年日内瓦会议后,周恩来已经访问过华沙。两年半之后,周恩来又来了,但是这一次却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

波兰非常重视这次访问。中国代表团访波的日程和人员名单,都登在报纸第一版的显著地位。

在周恩来访波前有两件事情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前几天,由中国对外贸易部副部长李哲人率领的贸易代表团到达华沙。波兰《人民论坛报》这样评论:

中国供给我们许多宝贵的货物,像铁砂、钨砂、锡、棉花、羊毛、大麻及硫磺。但我们同中国进出口贸易的可能性尚未完全利用。因此,我们很关心发展两国贸易。

另一件事是:1月10日,在中国敦煌壁画展览会的开幕式上,西伦凯维兹总理亲自剪彩并致辞。在强烈的水银灯的照耀下,具有浓厚东方色彩的古代壁画,衬托着华沙科学文化宫精致的欧洲式样的大理石柱,使展览厅里别有一番风味。

在中国总理访波前夕的这两件事无疑都加强了中国政府代表团访波的气氛。

中国代表团参观波兰城市

1957年1月13日上午,周恩来一行在波兰文化古城克拉科夫参观波兰最大的古宫瓦维尔。

古老的瓦维尔的宫墙和屋顶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五星红旗在高空随风飘扬。周恩来对这座早在14世纪就开始建立的古宫和其中陈列的古代文物表示出很大兴趣,他特别注意到在那些宗教故事的绘画和雕刻中,流露出来的现实生活的气息。

这里有波兰18世纪雕刻家斯特沃郝用菩提木雕刻的耶稣诞生、升天等宗教事题材的故事。木雕的形象都非常逼真,十分合于解剖学的原理。周恩来还很细心地欣赏了瓦维尔宫的建筑风格。这是波兰古代很有代表性的建筑。

介绍的人对中国客人说,华沙文化科学宫在许多地方都采用瓦维尔宫的建筑式样。周恩来还详细地参观在瓦维尔宫教堂地下室藏着的古代波兰英雄和文化名人的棺木。

参观瓦维尔宫以后,周恩来和西伦凯维兹同乘一辆汽车和代表团其他人员游览市区。

在代表团车辆经过的街道两旁,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密密层层的人群。这时,克拉科夫市万人空巷,男女老少都在满天雪花飞舞的大街上,热烈欢迎中国的客人们。人们纷纷向代表团招手,车辆一过,欢呼声随着代表团的车辆到处荡漾。街道上到处挂着“中波友谊万岁!”“热烈欢迎周恩来总理!”的大幅标语。

很多做父亲的把孩子高高举起,孩子们挥着小手欢喜地向中国客人致意。

一位老工人热情地握着中国同志的手,对他的小儿子说:“看!我们住在地球那边的朋友们来看望我们来了。敬礼!亲爱的中国同志们。”

游览克拉科夫以后,代表团前往离克拉科夫十多公里的诺瓦胡塔城和列宁冶金联合企业参观。

1月14日8时左右,周恩来和中国政府代表团全体人员,在同波兰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冶金工业部长热马伊蒂斯、克拉科夫省委第一书记德罗德内尔等握手告别后,乘专车离开了克拉科夫前往弗罗茨瓦夫。

波兰西部的工业基地弗罗茨瓦夫约有十万市民聚集在弗罗茨瓦夫车站和街道上,欢迎中国客人。

弗罗茨瓦夫全市到处红旗招展,并且有许多用中文写的标语:

人民中国万岁!

热烈欢迎周恩来总理!

在沿途的卡托维兹、肯杰仁和奥波尔等地的车站上,到处都是红旗飘扬、锣鼓喧天地欢迎周恩来总理。每到一个车站,代表团都接受了欢迎群众热情献给的许多鲜花。

在每个车站上,人们都高唱“让他在我们中间生活一百年”的波兰民歌,欢呼“中波友好万岁!”周恩来也用波兰语说:“人民波兰万岁!”

在卡托维兹车站,十多岁的儿童布尼亚德向周恩来等献花,并且请周总理向中国儿童转致友谊的敬礼。

周恩来从车窗口向欢迎人群招手致意,并且还对穿着矿工礼服来欢迎代表团的卡托维兹矿工代表们说,请他们派矿工代表团到中国访问。

代表团到达弗罗茨瓦夫的时候,一下车,数万市民就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车站上的欢呼声震撼着人们的心弦。许多儿童和青年们,困难地从密集的人群里,挤到前面去向周恩来总理献花和握手。人们一面欢呼,一面高唱“让他在我们中间生活一百年”。

周恩来总理和贺龙副总理等下车以后,即由波兰外交部长拉帕茨基陪同,去波兰最大的火车厢工厂帕伐瓦格车厢制造厂参观。

1月15日上午,周恩来总理、贺龙副总理等9时乘专车到达波兰第二大城罗兹。

在车站的站台和站前广场上,上万的工人、学生和市民在雪花飞舞中举臂欢呼,迎接贵宾。波兰统一工人党政治局委员萨姆布罗夫斯基、波兰统一工人党罗兹市委员会第一书记塔塔科夫纳、罗兹市人民会议主席卡齐米尔恰克等,都到车站欢迎。

中国留学生数十人和二十多名华侨也列队欢迎来自祖国的亲人,并且向周恩来献花。

车站上飘扬着五星红旗。周恩来等接受青年和儿童的献花。在塔塔科夫纳致欢迎词以后,周恩来发表简短的讲话。

周恩来首先表示,他能够到罗兹来访问,感到非常荣幸。周恩来说:

中国人民对遥远的罗兹并不陌生,它一直作为波兰工人运动著名的中心,受到我们的尊敬。波兰的工人阶级在长期的艰苦的斗争以后,已经成为国家的主人,而且领导着全国人民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中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我以中国人民的名义,向罗兹的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致敬……

我们还因为有一批中国留学生在罗兹学习而对你们的城市感到分外亲切。由于罗兹人民的帮助,他们能够得到你们在建设方面的经验、技术和知识。对于这一点,我要特别向你们表示感谢。

接着,乐队奏起中波两国国歌。

离开车站的时候,周恩来用波兰话向热情的欢迎的人们说:“解古也!”就是波兰话“谢谢”的意思。

随后,周恩来、贺龙等由波兰统一工人党罗兹市委员会第一书记塔塔科夫纳和罗兹市人民会议主席卡齐米尔恰克陪同,参观波兰最大的纺织工厂“华沙保卫者”纺织厂和密茨凯维奇纺织厂。

11时,罗兹市人民会议主席卡齐米尔恰克举行午宴,欢迎中国客人。

在这几个城市的群众大会上,西伦凯维兹和周恩来都发表了讲话,讴歌两国人民友谊,重申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中波人民的友谊牢不可破。

中国和波兰发表联合声明

访问期间,中波两国举行了多次会谈。

参加会谈的,中方参会人员有:国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周恩来、副总理贺龙、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波兰人民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王炳南。

波兰方面有: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瓦迪斯瓦夫·哥穆尔卡、国务委员会主席亚历山大·萨瓦茨基、部长会议主席约瑟夫·西伦凯维兹、外交部长亚当·拉帕茨基、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爱德华·奥哈布和罗曼·萨姆布罗夫斯基、外交部副部长马里安·纳希科夫斯基、波兰人民共和国驻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斯坦尼斯瓦夫·基里洛克。

会谈是在友好和诚挚的气氛中、在互相了解和兄弟般的团结的精神下进行的。在会谈中曾经对进一步发展和巩固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波兰人民共和国的相互关系,加强社会主义阵营各国的团结和目前国际形势的基本问题广泛地交换了意见。

1月16日上午,中国代表团和波兰代表团的联合声明于8时30分在华沙的贝尔维德宫签字。

在声明上签字的有,中国方面是国务院总理、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周恩来;波兰方面是波兰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

出席签字仪式的,波兰方面有: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哥穆尔卡,国务委员会主席萨瓦茨基,部长会议副主席诺瓦克,外交部长拉帕茨基,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奥哈布,外交部副部长纳希科夫斯基。

中国方面有国务院副总理贺龙、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中国驻波兰大使王炳南。

在签字仪式以后,周恩来总理在贝尔维德宫举行记者招待会,并发表声明。

声明指出:

两国代表团认为,由于敌视进步、敌视社会主义、敌视和平的帝国主义侵略势力的活动遭到了坚决地抵抗,在1956年最后几个月呈现的国际紧张局势,在最近期间有了某些缓和。但是帝国主义集团并没有放弃制造国际紧张的政策,也没有放弃压制亚非人民民族解放斗争的企图,也没有放弃企图挑拨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和在这些国家内部进行破坏活动的努力。

虽然在西欧许多国家中,对于军事集团政策的抵抗正在增长,但是,西方大国采取了用原子武器装备包括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在内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参加国的决定,积极地在西德复活军国主义的复仇势力。这就再一次说明北大西洋公约的侵略性质。

这种情况不仅构成了对德国邻近各国和德国人民本身的威胁,而且也构成了对世界所有人民的威胁。

全世界人民渴望和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军事集团应该为集体安全和集体和平的体系所代替,扩军备战政策应该为裁军和禁止使用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国际协定的政策所代替,冷战政策应该为和平共处和以平等互利为基础的国际合作的政策所代替,而不问各国的制度和政治的差别。

……

两国代表团认为,社会主义国家是由建设社会主义的共同思想联结起来的。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应该建立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上,建立在思想和目标的一致性上。同时,作为独立自主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应该建立在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的原则上。

……

两国代表团满意地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波兰人民共和国之间基于共同的社会主义思想和共同的政治利益的友好关系正在顺利地发展。

1月16日10时,以周恩来率领的代表团乘飞机离开华沙飞往布达佩斯。

当时,机场上飘扬着数十面五星红旗和波兰国旗以及用中文和波文写的“中波两国人民兄弟般的友谊万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等标语。

波兰统一工人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哥穆尔卡、萨瓦茨基、西伦凯维兹、奥哈布,外交部长拉帕茨基,部长会议副主席诺瓦克,波兰议会议长邓博夫斯基等都到机场送行。

各国驻波兰的外交使节和中国驻波兰大使王炳南也到机场送别。

乐队奏过中波两国国歌之后,周恩来由波兰部长会议主席西伦凯维兹陪同检阅仪仗队。随后,周恩来总理同波兰各界人民代表和各国驻波兰外交使团人员一一握手,并向送行者发表演说。

周恩来说:

人民波兰已经给我们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在到华沙、克拉科夫、弗罗茨瓦夫和罗兹的访问中,我们看到了你们美丽富饶的土地,也看到了你们热情智慧的人民。我们看到了你们在历史上创造的古老优秀的文化,也看到了你们正在创造着的社会主义的新生活。我们看到,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的领导下,波兰工人阶级和波兰人民在过去12年中,在建设社会主义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接着,亚伦凯维兹主席致送别词。对中国客人的访问致以诚挚的感谢。

周恩来和贺龙走上飞机时,又同哥穆尔卡等紧紧握手。哥穆尔卡对周恩来说:“祝你一路平安,请你向毛泽东同志和刘少奇同志等问好。”萨瓦茨基请贺龙元帅向朱德元帅转致敬意。

周恩来的访波之行加深了中波两国人民的友谊。

周恩来在布达佩斯机场讲话

1957年1月16日布达佩斯时间11时30分,周恩来率领中国代表团从华沙乘图-104式喷气客机到达布达佩斯。

陪同代表团来到布达佩斯的有前往华沙迎接的匈牙利外交部交际处长察托尔道伊,代表团团员、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郝德青等。

当天,布达佩斯飞机场上盖满了白雪,机场的入口处挂着成排的中、匈两国国旗和用中、匈文写成的大幅标语:“向兄弟的中国人民的代表们致热烈的敬礼!”

在飞机到达前半个小时,欢迎的群众就到达机场等候。周恩来、贺龙等下机后,同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主席团主席道比、工农革命政府总理卡达尔、副总理兼武装部队和公安部部长明尼赫等亲切握手。

代表们接受布达佩斯小学生们的献花。接着,乐队奏起中国和匈牙利的国歌。

当周恩来、贺龙在卡达尔总理、明尼赫副总理陪同下,从仪仗队面前走过时,仪仗队的战士们齐声高呼:“总理同志,祝你健康!”

周恩来和贺龙还同前来欢迎的各兄弟国家驻匈牙利使节、印度驻匈牙利代办和埃及驻匈牙利公使一一握手。

到机场欢迎的还有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中国在匈牙利的留学生代表等。

机场上举行简短的欢迎会。会上,卡达尔总理首先致欢迎词,他表示欢迎中国代表团访问匈牙利,并重申了中匈两国牢不可破的友谊。

接着,周恩来致答词。周恩来说:

当我们踏上匈牙利人民共和国土地的时候,我们愿意首先代表中国人民向匈牙利人民表示亲切的关怀和同情。匈牙利人民在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工农革命政府的领导下,依靠苏联的兄弟般的真诚援助,粉碎了反革命复辟的阴谋,保卫了匈牙利的社会主义事业。中国人民清楚地知道,帝国主义者策动的这个阴谋,不仅抱着推翻匈牙利的人民政权的目的,也抱着在东欧建立前哨阵地和破裂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的目的,因而严重地威胁着我们共同的和平和社会主义的事业。正因为这样,中国人民把你们的斗争看成是我们自己的斗争,把你们的胜利看成是我们自己的胜利。我愿意以中国人民的名义,向正处在艰苦斗争中的英勇的匈牙利人民表示崇高的敬意。

在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上,你们的国家遇到了暂时的曲折和困难。中国人民充分地了解,你们为纠正过去时期的严重错误、保卫社会主义事业不受帝国主义和反革命分子的破坏而进行的斗争是十分艰巨的。但是,经过最近的斗争,匈牙利的人民民主力量得到了一次重大的锻炼。这种锻炼虽是严酷的,却是非常有益的。我们坚信,匈牙利人民在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工农革命政府的领导下,一定能够克服当前的困难,把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继续向前推进,在这方面,你们完全可以指望六万万中国人民的兄弟的同情和支持。

在匈牙利最近经历的事件中,可以明显地看到帝国主义者企图从匈牙利打开一个缺口,破裂社会主义各国的团结,以达到他们各个击破社会主义国家的阴谋。但是,匈牙利事件最有力地证明了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各国的团结互助是保证社会主义国家的独立和安全的可靠条件。社会主义国家由于思想基础和奋斗目标的一致而结成的兄弟友谊,是任何力量也破坏不了的。

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匈两国人民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岁!

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团结万岁!

和平和社会主义万岁!

周恩来的话,引起会场多次热烈的掌声。

最后,周恩来总理等在主人们的陪同下乘车进入市区。虽然雪还在下着,但在汽车路过的十多公里的道路两旁仍然站着很多人。他们有的举手、有的脱帽热情地向周恩来总理等表示敬意。市区内议会大厦前面的科苏特广场上也挂满中匈两国国旗。

16日下午,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布达佩斯市临时执行委员会,在建筑工人大厦举行党和非党积极分子大会,欢迎以周恩来总理为首的中国政府代表团。参加大会的约有1500人。

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主席团主席道比,工农革命政府总理卡达尔,国务部长马罗山等出席这次大会。

主席台上悬挂着匈中两国的国旗,两旁是大幅的用中文和匈文书写的标语:“社会主义阵营团结万岁!”

大会首先由社会主义工人党布达佩斯市临时执行委员会负责人皮斯库致辞。他对中国政府代表团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这时,会场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皮斯库在说明了开会的意义后,提议为在反革命叛乱中牺牲的共产党员们和其他忠实于社会主义事业的非党人士默哀。这时全场起立,默哀3分钟。

大会最后在高唱国际歌后结束。

中国和匈牙利发表联合声明

1957年1月10日,在莫斯科举行会谈以后,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政府代表团又应邀于1月16日到匈牙利布达佩斯进行友好访问,并于当天下午同匈牙利政府的领导人员进行会谈。

中国方面参加会谈的有,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副总理贺龙元帅,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郝德青。

匈牙利方面参加会谈的有,匈牙利工农革命政府总理卡达尔,副总理兼武装部队部长明尼赫,外交部部长霍瓦特,重工业部长奥普罗,国务部长马罗山和贸易部长罗奈伊。

周恩来是在匈牙利革命最困难的时候来到布达佩斯的,匈牙利人民十分感动。

在会谈中,周恩来在讲话时全场掌声雷动,表示对这位兄弟党的友好使者最热忱地欢迎和崇敬。

为了在这次会上发表讲话,周恩来在访问波兰期间就着手准备,直到这次会前还在推敲和修改。周恩来的这份改得密密麻麻、来不及打印的讲稿,对匈牙利事件的发生进行了全面分析。

周恩来说:匈牙利事件的发生,一方面反映了匈牙利人民对过去领导者所犯错误的不满,要求纠正过去的严重错误,要求健全社会主义法制,要求发展社会主义民主,要求匈牙利在民族平等和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加强团结和友好合作,这些要求是完全正当的,这些要求的目的不是为了动摇社会主义制度,而是为了更充分地发挥社会主义民主的巨大优越性来巩固社会主义制度。但是,另一方面,在人民提出这些正当要求的同时,匈牙利国内外的一些势力乘机阴谋摧毁匈牙利人民的社会主义制度,许多共产党人和爱国者惨遭杀害。因此,对颠覆国家的反革命分子不能不进行镇压。

周恩来还指出:现在匈牙利工农革命政府表示决心,要坚决纠正过去领导者的严重错误,这是完全正确的行动。中国人民十分满意地看到,在匈牙利,以工人阶级为首的一切健康的民主力量越来越团结在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工农革命政府的周围,支持党和政府的政治和经济措施;匈牙利的政治情况和经济生活也正在逐步地趋向正常。在匈牙利人民医治创伤,进行各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的时候,可以得到6亿中国人民的有力支持。

周恩来的讲话,转达了中国人民对匈牙利人民的深厚友谊。

这次会谈进一步加强了中匈两国和社会主义各国的友谊和团结。

两国政府代表团在会谈结束后发表的联合声明中,对当前重大国际问题和匈牙利的局势取得了完全一致的看法。

1月17日6时45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团和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团会谈联合声明签字仪式,在布达佩斯议会大厦举行。

代表中国方面在联合声明上签字的是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代表匈牙利方面在联合声明上签字的是工农革命政府总理卡达尔。

签字的时候在场的,中国方面有代表团团员、国务院副总理贺龙、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郝德青,代表团随行人员乔冠华、熊复、张彦、龚澎、李汇川等。

匈牙利方面有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主席团主席道比、工农革命政府副总理明尼赫、国务部长马罗山、外交部长霍瓦特和各部部长。

签字以后,周恩来和卡达尔同在场的人一一亲切握手,并且共同举杯庆祝。

从去年10月的匈牙利事件以来,中国人民一直密切地注视着匈牙利人民斗争的发展。

中国人民把匈牙利人民的斗争看成自己的斗争,把匈牙利人民的困难看成自己的困难,把匈牙利人民的胜利看成自己的胜利。

在中匈两国的声明中指出:

两国政府代表团认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各国的亲密团结和友好合作是保障社会主义各国的建设事业、争取世界持久和平的可靠保证。社会主义国家是由共产主义的理想和目标联结在一起的,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必须符合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社会主义各国又是独立的主权国家,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又必须符合列宁主义关于民族平等的原则。两国代表团对于社会主义国家按照上述原则进行的改善和增强相互关系的努力表示满意,并且认为,苏联政府在1956年10月30日发表的关于发展和进一步加强苏联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友谊和合作的基础的宣言,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在1956年11月1日发表的关于支持苏联政府宣言的声明,在这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

两国政府代表团认为,中匈两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关系在过去几年已有令人鼓舞的发展。中匈两国的这种友好合作关系对两国都是有利的,它在任何时候都是以严格遵守社会主义各国之间平等互利的原则和共同促进经济发展的愿望为基础的。两国政府代表团表示,今后将进一步发展两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关系,保卫和加强社会主义各国的团结,促进一切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的团结,为世界和平和人类进步的崇高事业作坚持不懈的努力。

中匈两国在签订完联合声明后,周恩来一行在当天8时15分乘飞机离开布达佩斯。

在机场上送行的有,匈牙利人民共和国主席团主席道比,工农革命政府总理卡达尔,副总理明尼赫,国务部长马罗山,外交部长霍瓦特等。

到机场送行的还有各兄弟国家驻匈牙利外交使节,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郝德青和大使馆人员。

周恩来总理和贺龙副总理到达机场时,乐队奏起匈中两国国歌。

周恩来总理、贺龙副总理在卡达尔总理、明尼赫副总理陪同下检阅了仪仗队。

在登上飞机之前,周恩来向欢送者讲话。

接着,卡达尔致送别词。

周恩来和卡达尔的致辞受到在场人员的热烈欢迎。

一天的访问异常紧张,但周恩来对这次访问是很满意的。

周恩来在18日电告毛泽东说:布达佩斯的情况,比我们估计得要好些,领导同志很坚决,很团结。他们懂得专政的重要,坚决反对政府的人是少数。

他在后来访问其他国家的报告中也说:

尽管我们在布达佩斯只停留了一天,但是,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那就是,匈牙利人民正在坚决地纠正过去领导的一切错误,决心用全部力量保卫社会主义建设的成果,毫不动摇地维护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

周恩来在匈牙利只停留了24个小时,也整整忙了24小时。

这次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代表团访问匈牙利,和中匈两国政府代表团的会谈结果,使中匈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彭真率团访问东欧兄弟国

1956年11月15日到1957年2月1日,为加强社会主义各国与中国的联系,彭真率领中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团和北京市人民委员会代表团访问了苏联、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

以彭真为首的中国代表团,从1月3日到11日访问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虽然这次访问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它在保加利亚人民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为中保两国人民兄弟般的友好关系增添了光辉的一页。

1月3日上午,代表团到达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

在索非亚车站下车后,代表团同前来迎接的人们一一亲切地握手。

他们当中有:保加利亚国民议会主席团主席达米扬诺夫,国民议会执行委员会主席科佐夫斯基,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詹科夫、特莱科夫,部长会议副主席米哈伊洛夫、契尔文科夫、卢卡诺夫,保加利亚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普拉霍夫,保共中央书记斯塔伊科夫等人。

聚集在车站前面积雪的广场上的几万索非亚市民举行了欢迎会。他们挥动着花束和松枝,高呼“欢迎来自伟大中国的贵宾!”“中保友谊万岁!”等口号。

保加利亚国民议会执行委员会主席科佐夫斯基在欢迎会上致辞。

他说:

虽然我们两国相距很远,但是我们两国在争取我们人民的幸福和世界和平的共同斗争中却紧密地并肩前进。

科佐夫斯基最后请代表团转告6亿中国人民,保加利亚人民永远是他们的一个忠实的同盟者和兄弟。

代表团团长彭真在雷动的欢呼声和掌声中开始讲话。他说,保加利亚是一个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国家。你们的国家是我们中国人民很熟悉和很敬仰的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季米特洛夫同志的祖国。

彭真接着说:

你们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方面已经有很多的先进经验,我们的代表团这次来访问,是为了学习你们的先进经验,是为了加深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增进我们之间的团结。

彭真讲话结束后,广场上响起长时间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欢迎会结束后,代表团在主人陪同下乘车穿过约两公里长的夹道欢呼的索非亚市民的行列,前往代表团的住地——距索非亚市约12公里的坐落在森林里的伏拉尼亚宫。

代表团团长彭真在这盛大的欢迎会上讲话时,翻译还没有翻完,欢迎的人们就迫不及待地挥动着鲜花、树枝、红绸子,热情地欢呼起来。

一位同记者熟识的保加利亚同志佐科夫情不自禁地把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说:

中国人民和保加利亚人民是亲密的兄弟。

1月4日和5日,保国民议会和党政领导人分别接见代表团,代表团还应缴参加保国民议会第八次特别会议的最后一天会议,拜会了索非亚市人民会议执行委员会主席。

在这些接见和拜会中,代表团不止一次地听到这样一句非常简单而十分亲切的话:

你们来到保加利亚,就像在家里一样。

代表团在访问期间亲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切含意。

1月6日是星期天,辛勤工作了一周的人们,照例要到索非亚附近的风景优美的山区去愉快地度假日。保罗维茨休养地就是人们最喜爱去的山区之一。

当天,中国代表团也同索非亚的市民们共享了这一休假日的乐趣。

上午,代表团参观保加利亚最大的斯大林水库以后,乘汽车来到了保罗维茨休养地。

休养地位于里拉山中,山坡上铺着一层3寸多厚的像白绒毯子一样的积雪,稠密的松林披着棉花似的雪衣,一座座供度假日的人们居住的房屋,分布在山坡上。

代表团正在赞叹这少有的优美景致的时刻,一群度假的人们从一座房屋里向代表团跑来。他们一边跑,一边欢呼“乌拉!”(即万岁的意思。)这时,不知是谁向欢呼的人们投了一个雪球,于是一场友谊的雪战就开始了。

代表团团长彭真、副团长程潜等也加入“战斗”。欢乐的笑声响彻山谷和松林间。

“雪战”结束后,彭真、程潜等同这些幸福的休假者们亲切地握手告别,并在人们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中乘汽车离开了这个令人难忘的休养地。

一位陪同代表团一起游览的保加利亚同志兴致勃勃地说:“在保加利亚,只有最亲近的人们才打雪仗逗乐的。”

1月7日,天气转暖。地上的积雪融化成水。街道上被雪水洗得精光发亮。代表团乘汽车离开索非亚,顺着平整的国际公路,来到保加利亚的第二大城市普罗夫迪夫。

在普罗夫迪夫市中心的广场上,代表团领受了7万多市民热情欢迎的盛意后,分别进行了访问。代表团团长彭真等,来到了市郊布列斯托维查村的新生农业生产合作社。

这个合作社成立于1948年。初成立时,只有80户农民,到1951年1月,由于合作社耕地产量不断提高和社员收入不断增加,村里没有入社的农民都申请加入了合作社。现在,这个合作社共有1300多户农民。

代表团在访问了普罗夫迪夫、季米特洛夫格勒等城市后,在1月8日下午乘专车返回索非亚。

1月9日晚上,保国民议会主席团主席格·达米扬诺夫、国民议会执行委员会主席科佐夫斯基和部长会议主席于哥夫,在部长会议大厅里举行盛大宴会,招待中国代表团。

在宴会上,宾主一再起立,举杯祝贺中保两国的兄弟般的友谊,祝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各国的团结。

宴会结束后,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宾主手挽着手拉成一个圆圈,合着美妙动听的音乐的节拍,尽情地跳着保加利亚集体舞。

1957年1月11日上午,中国代表团就要乘飞机离开索非亚前往阿尔巴尼亚作友好访问了。

在索非亚机场的休息室里,代表团团长彭真怀着惜别的心情讲话。彭真说:

在短短的访问期间,我们参观了农村和文化机关,同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国民议会、政府和党的负责同志们以及其他方面的许多同志进行了亲切的交谈。我们深深感到保加利亚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无比的热爱和深厚的友谊。我们将把你们人民的这种友谊转达给中国人民。

在临上飞机前,代表团团长彭真同前来欢送代表团的保国民议会主席团主席格·达米扬诺夫、国民议会执行委员会主席科佐夫斯基等紧紧地拥抱,恋恋不舍。

随后,彭真率团访问了阿尔巴尼亚等国,每到一国,代表团都受到该国人民的热烈欢迎,这次访问,加深了中国与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