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联电影名片
《战舰波将金号》
影片《战舰波将金号》描写的是1905年俄国革命中的一个真实事件。当时,沙皇专制制度已经腐败透顶,广大工农对沙皇反动统治的不满和反抗日益强烈,罢工浪潮遍及全国。1月9日——历史上著名的“血的星期日”,沙皇政府血腥镇压和平示威群众,更加激怒了全国人民。人民的革命情绪也传到了黑海水兵中间。反动军官对他们的无理欺凌使他们早已忍无可忍。
一天,停泊在敖德萨港口外的波将金号战舰上的水兵们,发现给他们做汤吃的肉全是些长满了蛆的臭肉,于是同军官们争吵起来,并以拒绝进餐表示他们的抗议。舰长把全体水兵集合在甲板上,命令惩戒队向敢于反抗的水兵开枪屠杀。惩戒队员拒不向自己的弟兄开枪,反动军官吉列洛夫斯基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水兵瓦库林楚克登上炮塔,振臂一呼,水兵们纷起响应,把那些反动军官打得落花流水。水兵们占领了战舰,升起了革命的红旗,战舰波将金号宣布起义了。可是,瓦库林楚克却被穷凶极恶的吉列洛夫斯基开枪打死。
瓦库林楚克的尸体被运到敖德萨港口。市民们在一片哀戚声中纷纷前来凭吊,长长的防波堤上挤满了义愤填膺的人群。
接着,画面上展现出片片白帆,敖德萨市民乘着许多小帆船给宣布起义的战舰送来大批食品,声援水兵们的革命行动。
正当这革命团结的热烈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刻,突然传来一排排的枪声,沙皇反动当局的镇压开始了。反动军队排成整齐的行列沿着通向码头的阶梯向下走来,朝着无辜的市民不断开枪射击。面对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起义的战舰摇起了威严的大炮,向反动军队猛烈开火。
入夜,一切复归平静,不祥的浓雾笼罩着战舰。黑海舰队的12艘军舰被调来镇压起义者。起义的水兵登上甲板,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严阵以待。双方逐渐临近,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忽然一片欢呼声打破了临战前的寂静:被派来执行镇压任务的舰只上的水兵拒绝向起义的战舰开炮。战舰波将金号以威武的姿态穿过12艘军舰列成的阵势,离开港口,驶向公海。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是,高大壮观的起义战舰从画面深处直向观众驶来,象征着革命力量的不可战胜。
《列宁在十月》
1917年“二月革命”推翻了沙皇政府,成立了“临时政府”。形形色色的政党都在觊觎着政权。于是在彼得格勒街头,到处燃起篝火,经常演出种种“闹剧”。
影片一开始便是一位社会革命党人在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说,他号召人们把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进行到底!这时,一位士兵和一位水手打岔说:你自己去打仗吧!在把他轰走之后,水手便高呼:“打倒战争!”
列宁在这个关键时刻从芬兰回到了俄国,住在彼得格勒的秘密住宅里。哥萨克骑兵队在到处搜捕这位“德国间谍”,秋夜的彼得格勒街头气氛十分紧张。但是列宁在瓦西里的保护下,立即开展了紧张的活动。他亲自参加党中央会议,提出了立即举行武装起义的方针,同党内反对派进行激烈的争论。
这时,临时政府派代表罗强柯等人到某协约国大使馆求援。在谈判中,为取得贷款和武器,罗强柯等同意割让领土,暗杀布尔什维克党领袖列宁等人,并解除工人武装,继续同协约国并肩作战。
黎明时分,在中央委员会会场门外望风的瓦西里正倾听着室内传出的声音:领导起义的革命军事委员会已经组成,其成员有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窗前出现了列宁和斯大林的侧影,他们在热烈地交谈。响起了捷尔任斯基的声音:“同志们,大家要分别单独出去,让列宁先走。”
瓦西里和列宁来到大街上。因为来不及赶回列宁的秘密住处,瓦西里便把列宁领到自己家中。瓦西里的妻子怀孕了,她正在缝制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列宁拿起衣鞋沉思起来。列宁用书做枕头,躺在地板的褥垫上。瓦西里和妻子通宵守候在他身旁,只有钟表的嘀嗒声打破了深夜的沉寂。
工厂里热闹起来了。马特维耶夫向工人党员们宣布了党中央关于武装起义的消息。大家非常兴奋,但只能小声地喊“乌拉”。马特维耶夫派了一批工人到军队中作动员工作,他又派了一队工人去斯摩尔尼宫执行联络任务。这时,临时政府的两位部长带了一队士官生来到工厂。他们软硬兼施地强迫工人们交出武器,但遭到了以瓦西里为首的工人们的抵制。当临时政府军官吹响哨子,向等在外面的一队士兵发出进攻信号时,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同时响起,手持步枪、铁棍、锤子的工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把临时政府官兵们团团围住。马特维耶夫说:“临时政府诸位先生……我们这里的人火气很大,你们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官兵们在工人的嘘声中狼狈逃窜。马特维耶夫笑着摸出梳子梳起头来。接着出现了列宁大笑的特写镜头,这是他听到瓦西里的汇报时发出的笑声。列宁说:“好,很好……一切进行得都很好,就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睡觉呢?”他要求瓦西里睡两个半小时,但为了执行任务瓦西里却乘其不备溜走了。
反对武装起义方针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耶夫在《新生活报》上发表声明,向敌人透露了起义日期。列宁愤怒地斥之为“政治娼妓”的卑鄙行径。
临时政府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克伦斯基以总理和总司令身份调兵遣将,命令克拉斯诺夫将军率哥萨克师团从前线撤回首都,镇压工人起义。
在临时政府给银行职员和中学生发枪的同时,马特维耶夫接到了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整装待发!在汽笛声中,一队队武装工人走出工厂大门。
瓦西里来到列宁住宅,报告了形势的新进展:临时政府已经下令炸毁桥梁,工人们个个斗志旺盛。列宁立即决定亲自到斯摩尔尼宫去同大家一起举事。但是临时政府的密探已经发现了列宁的住处,密探正带领军队来逮捕他。装甲车司机得知这队士兵是去抓列宁的,便把车开到郊外,为了救列宁,他英勇牺牲了。
入夜。瓦西里护卫着化了装的列宁冒险前往斯摩尔尼宫。他们坐上了一辆电车,列宁问女售票员:“车开到什么地方?”回答是:“回车场。”瓦西里力图阻止列宁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列宁忍不住又问:“为什么电车开到‘公园’去?”女售票员笑这个“乡下佬”竟把“车场”一词理解成公园。瓦西里把列宁送到斯摩尔尼宫大门时才松了一口气。
列宁开始在革命军事委员会办公。斯摩尔尼宫内外是一片歌声和口号声:“打倒资产阶级政府”、“要和平,要面包,要自由!”水兵们在军舰上开会,一个企图反抗的军官被当场打死,众人唱起了《国际歌》。浩浩荡荡的工人队伍打着“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横幅标语走出工厂,马特维耶夫从军营中开来了装甲车,以壮军威。
马特维耶夫率领的队伍攻占了首都电话局,士官生们边射击边撤退,女接线生们吓得尖叫着四散而逃。马特维耶夫偶然听见瓦西里的声音,他在斯摩尔尼宫内打电话,要求接通波罗的海舰队,但是马特维耶夫不会接线,一位刚要接线的姑娘又被枪声吓得昏了过去。
冬宫终于成了最后一个反动堡垒。在大厅里,临时政府部长们正在开会,他们在向协约国大使馆求援。冬宫广场上突然响起爆炸声——“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开炮了。接着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枪炮声、地雷声、“乌拉”喊声。在障碍物后面,士官生们严阵以待,但是潮水般的工人赤卫队、水兵和士兵队伍已经穿过广场,直奔冬宫大门口。一群水兵先往饰有花纹的铁门里扔了几枚手榴弹,立即飞快地爬上了铁门。火光中另一批冲锋队员打开了铁门,爬在铁门上的水兵便顺势荡了进去。马特维耶夫攀在铁门上指挥着冲锋队员。起义者们冲进了宫殿。在两架机枪扫射下,许多工人和士兵倒在石阶上。马特维耶夫叫伙伴们停下来,说:“这里都是艺术品,尽量不要开枪!”他叫一个工人保护太阳神雕像,那位工人说:“不,这是爱神。”马特维耶夫说:“唉,革命成功以后再研究吧!”
政府军已无路可退。穷追不舍的马特维耶夫终于打开了临时政府会议厅大门。部长们鸦雀无声地望着一拥而入的工人和士兵。马特维耶夫说:“临时政府部长先生们,我以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宣布,你们被捕了!”愤怒的部长们纷纷抗议道:“谁给你的权力?”马特维耶夫摸出梳子,不慌不忙地说:“安静,诸位,安静,这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可奇怪的。无产阶级革命成功了,交出你们的证书吧!”
在斯摩尔尼宫走廊上。列宁一出现,人群就欢呼着拥向他,都争先恐后地想看看列宁。瓦西里和几十名水兵挽着手组成人墙,艰难地挡着人流,他们站不住了。
礼堂的大门打开了。列宁、斯大林和捷尔任斯基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讲台上。欢呼声、掌声、口号声响个不停。列宁向前伸出手,过了好一会儿会场才安静下来。
列宁说:“同志们,布尔什维克一直主张必须进行的这场工农革命,实现啦!”
会场上又响起震天动地的“乌拉”声和《国际歌》声。
《士兵之歌》
一个神情郁悒的母亲站在村口凝望着远处,但她并不等待任何人。她曾经等待过的唯一的儿子阿辽沙没有从战场上回来,他已被埋葬在异国他乡。每年早春时节,外国人把鲜花献在他的坟前,他们称他为俄罗斯士兵、英雄。但对这位母亲来说,他就是她的小阿辽沙,她的儿子。从他出生到他离家前的一切,母亲全都知道。现在影片要表现的是他的一段连母亲也全然不知的经历:
这是卫国战争的严峻岁月。四辆德军坦克正在穷追因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未来得及撤退的通信兵阿辽沙。阿辽沙拼命地奔跑着,在惊恐的心理状态中,他感到乾坤倒转了,坦克和田野仿佛在上空,而蓝天却在脚下。忽然,他急中生智,抄起战友们扔下的反坦克枪击毁了敌人的两辆坦克。将军召见了阿辽沙,要为他请奖。阿辽沙请求将军不必给他授奖。他只希望准许他回家乡去探望一次母亲,替母亲修补一下漏雨的房顶。将军同意了他的请求,给了他六天假期:路途往返四天,在家呆两天。
阿辽沙踏上了归途。一个不相识的士兵巴甫洛夫托阿辽沙在枢纽站转车的时候到他家去一下,向他妻子报个平安,并把全班战友捐献给他的两块肥皂带给他妻子。阿辽沙受到启发,在火车站附近的市场上也为母亲买了一件礼物:一块黑纱头巾。
在站台上,阿辽沙遇见一位拄双拐的残废军人,便热情地帮助他提皮箱。残废军人要给妻子发电报,谎称因故不能去找她了,其实,他是不想成为妻子的累赘。女电报员斥责他不为妻子着想:对妻子来说,即使回来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丈夫,也比没有人回来强!于是残废军人鼓起勇气回去见自己的妻子,他和阿辽沙一起上了火车。
火车到达保利索大站,阿辽沙看到残废军人的妻子到车站把丈夫接走,心中十分欣慰。阿辽沙要在这里换车,客车已经没有了,他非常焦急,准备爬上一列运送军用草料的货车。守卫货车的哨兵加夫里金不准他上车。他不得已给了这个哨兵一个肉罐头,终于得到了允许。
不料,在阿辽沙爬上的这节堆放草料的货车厢里还躲着一个姑娘。姑娘见到阿辽沙,吓得拉开车门,把自己的小包裹扔了出去,自己也要往下跳。这时火车在迅速奔驰,阿辽沙拦住了她。起先,她怕阿辽沙,对他很不友好。后来两个人相互作了自我介绍。姑娘叫舒拉,自称是去找未婚夫,他是一位飞机驾驶员,正在养伤。
车停了,阿辽沙下去打水。返回车厢时,见哨兵加夫里金正在威胁舒拉,要把她拉出车厢去。阿辽沙为此与加大里金争吵起来。加夫里金诬蔑阿辽沙和舒拉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阿辽沙打了哨兵一拳,把刚打来的一罐水也弄翻了。哨兵见阿辽沙的背包里还有肉罐头,馋涎欲滴。阿辽沙给了他两个罐头,想让他答应不撵舒拉下车。正在这时,货车的负责人——中尉来了。他见哨兵拿士兵的东西,处分了他。中尉得知阿辽沙是击溃敌人坦克的英雄后,同意让他和舒拉搭乘这趟火车。
阿辽沙把自己的食物拿出来请舒拉吃,他们聊天时谈到姑娘与小伙子之间会不会有纯真的友谊,舒拉似乎有话要对阿辽沙说,但阿辽沙真诚地劝她不要为未婚夫担忧,让她相信未婚夫的伤会好起来的,舒拉只好打岔说:“口渴极了,”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再一次停车的时候,阿辽沙又下去打水,由于倾听战报广播忘了时间,回来时火车已开走了。他拦了一辆卡车追到下一站,哪知火车已离站,又没追上。阿辽沙垂头丧气地离开车站。忽听有人在喊阿辽沙,原来舒拉也下了火车,正在铁路天桥上等他。两人重逢,万分欣喜。
阿辽沙和舒拉一起去寻找托带肥皂的战士的家。可是那条街已被炸成瓦砾。他们在另一幢房子里找到了巴甫洛夫的妻子,发现她已背叛了在前线的丈夫与别人姘居。阿辽沙把肥皂给了住在小学校里的巴甫洛夫的父亲。为了安慰这位老人,阿辽沙向他编造了一段他路遇的陌生朋友的动人事迹。
告别了老人,阿辽沙又同舒拉一起登上一列军用列车。这是他们能呆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旅程。舒拉到站了,两人话别时舒拉告诉阿辽沙她并没有未婚夫,也没有亲人,现在是到姑妈家去。她以这种含蓄的方式向小伙子表白了自己的爱情。
阿辽沙继续乘火车奔向目的地。敌机炸断了铁桥,列车也起了火。阿辽沙帮着从车厢里救人。他的时间已很紧迫,修桥需两小时,他不能再等,只得找了一个木筏过河。阿辽沙随后又拦了一辆卡车驰往家里。到了家,不巧母亲又在地里。他急忙赶到地里,朝着母亲奔去,母亲也在往回飞跑。母子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阿辽沙匆匆地把头巾给了母亲,和母亲说了三两句话,就要返回前线——他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的休假期已到尽头。临走时,他答应母亲一定回来。
然而阿辽沙再也没有回来……
他本来可以成为工人、工程师、农艺家……但他却永远只是一个士兵,一个普通的俄罗斯士兵。
《伊凡的童年》
哈尔采夫上尉正在打盹儿,一个士兵叫醒了他,说他们在河岸边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十一二岁男孩,已把他带来了。哈尔采夫只见那男孩浑身泥泞,衣服都湿透了,他肤色黝黑、瘦骨嶙峋的。哈尔采夫让他把湿衣服全脱了,用干毛巾擦擦,他惊讶地发现这男孩的背上伤痕累累,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说。男孩叫伊凡,他以命令的口吻让哈尔采夫向军部51号报告。军部51号的格里亚斯诺夫中校命令哈尔采夫别盘问他,也别惊扰他,对他要关怀细致,给他笔和纸,把他写下来的东西封好,立刻送军部。原来,伊凡是个小侦察员,他曾多次完成艰辛的任务。这一次,他侦察归来,本该到吉柯夫卡与军部的卡塔索尼契会合,但他发现那里已有德国鬼子在走动,他无法靠近河岸,只好冒险游到河对岸的哈尔采夫所在的部队来了。
哈尔采夫让伊凡洗了澡,美美地喝了一盆粥,就安置他在床上睡一觉,等着军部派人来接他。睡梦中,他和母亲站在深深的井边,凝望着井底。他欣喜地发现,在最晴朗的日子,井底也能看见星星。突然一阵射击声,母亲手中的水桶掉了下来,头巾落到了井里,身子躺倒在井边了。他惊呼了一声“妈妈!”醒来了。一眼见到哈尔采夫站在桌旁,伊凡担心他刚才睡着的时候说的梦话会被哈尔采夫听见,他过去不说梦话,可现在自己也承认有点神经质……霍林大尉来接伊凡了。在回军部的汽车上,霍林告诉伊凡:格里亚斯诺夫中校要把伊凡送到后方的苏沃洛夫军校去学习。伊凡觉得特别委屈,他去找中校,说不久要反攻,他留在部队会很有用的,中校坚持要送他去军校。伊凡逃跑了,他来到一个被焚毁的村庄,见到一个老人在家园的废墟上寻找着什么,他低声地唱着,思念着被德国人杀害的老伴,语无伦次地与伊凡说着话。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废墟旁,中校、霍林大尉和卡塔索尼契驾车来找伊凡了。在车上,伊凡再次强调自己能完成大人侦察兵不能完成的任务,前几天,里雅霍夫和莫洛兹就牺牲了,而他,个子小,可以到处钻,再说,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人,无牵无挂。
霍林大尉去找哈尔采夫,见他正在卫生站向军医中尉玛莎下达指示。玛莎这动听的名字和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形象唤起了霍林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他们一起在卫生站附近的白桦树林里漫步。玛莎在一株倒卧在堑壕上的白桦树干上走着,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和惊慌。当玛莎要跳过堑壕时,霍林两腿跨在堑壕上,一把搂住玛莎,吻了她,玛莎的脚下是深深的堑壕。霍林把玛莎放到堑壕另一边的平地上,玛莎从他身边走了开去,霍林又把她叫回来,玛莎靠在他身上站着。突然,霍林当机立断地让玛莎走开,他似乎意识到这种爱情不是属于他的,眼前他应该想的只能是战争。霍林认为哈尔采夫的部队所处的地理条件不错,从这里出发去侦察很有利。他几次三番地来找哈尔采夫,正是要精心安排一次侦察行动。不久前去执行任务的里雅霍夫和莫洛兹被敌人杀害了,卡塔索尼契用炮镜瞭望到了他们被吊死的尸体。霍林想向哈尔采夫借船,哈尔采夫谎称没有,其实,霍林和卡塔索尼契早已偷看到了他的船了。霍林还向哈尔采夫夸奖他的女军医玛莎,谁知哈尔采大已决定把她调往别处了。
白桦树梢随着圆舞曲的节奏旋转着,即将离开哈尔采夫部队的玛莎也旋转着在跳圆舞曲。紧接着画面又转换成了那两个侦察兵的尸体,而圆舞曲的音乐也被一阵射击声取代了。
伊凡来到了哈尔采夫的掩蔽壕,哈尔采夫猜测这次大概又要派伊凡去侦察了,他表示也想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霍林乘机向他要一条平底船。霍林、卡塔索尼契和哈尔采夫打算一起去看看船。临走前,哈尔采夫答应将他的已牺牲的战友留下的一把芬兰刀借给伊凡玩到晚上,卡塔索尼契知道伊凡喜欢这把刀,他答应第二天一定给伊凡弄一把来。
哈尔采夫从霍林那里了解到:伊凡的父亲是个边防军,可能已牺牲,母亲和小妹妹也被打死了,伊凡在游击队、敌人的死亡营里都呆过,他见到过的战争中的残酷景象,大人连做梦也梦不到的,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到底。如果战后他找不到亲人,中校或卡塔索尼契将收他做儿子。
这时,伊凡正在掩蔽部,卧倒在桌旁,手持哈尔采夫的芬兰刀,模拟着与德国鬼子作战,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烈火。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墙上,他看到了墙上刻着的字:“我们8个人,都不到19岁,再过一小时就要把我们拉出去处决了……替我们报仇吧!”伊凡把挂着的一件军大衣当成了敌人,哭喊着要审判它,他哭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一阵爆炸声响过后,黑烟滚滚,太阳都被遮黑了。哈尔采夫从外面冲进掩蔽壕,连声喊着“伊凡”,但伊凡却镇静而严肃地站着,说他一点都不怕。
一小时半以后,伊凡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晚饭后,霍林和卡塔索尼契要去送他。可是,卡塔索尼契没有来吃晚饭,伊凡觉得很委屈,责怪他不够朋友,他哪儿知道卡塔索尼契已在刚才那一阵爆炸声中被炸死了。现在,霍林决定让哈尔采夫取代卡塔索尼契去执行任务,哈尔采夫能讲一口流利的德语,还可以掩敌人的耳目。
出发前,伊凡又小睡了一会儿,他梦见他乘坐一辆满载苹果的卡车在雨中的林阴道上行驶,一个小姑娘躺在车上,用手在接雨,伊凡递苹果给她,她没有接,只是微笑着。忽然,卡车的车厢档打开了,苹果撒满在海滩上,几匹马跑过来,开始吃苹果。
严峻的任务把伊凡从睡梦中唤醒。伊凡穿上一身褴褛的衣服,脸上抹了烟黑,带着手榴弹、手枪和干粮与霍林、哈尔采夫一起乘船出发了。他们望见了河岸上被吊死的两个侦察兵的尸体,伊凡很不好受,霍林答应等会儿一定把他们埋了。小船在沼泽中穿行,不断地听到机枪扫射声。他们离开了船,霍林给伊凡找一条干一点的路。伊凡不让霍林他们再送了,怕他们目标大,被发现。他独自一人朝沼泽地的深处走去了。
战争结束。士兵们欢呼着“胜利啦!”他们一个个在乌拉声中被抛上了天。银幕上出现了纪录片镜头:德国的国会大厦,希特勒的办公厅,戈培尔一家人的尸体,苏联军官和士兵。
哈尔采夫在满地散布着纸张的盖世太保总部翻阅着卷宗,他怀念地想起了已经牺牲的霍林,不禁问了一句:“难道这还不是地球上的最后一次战争吗?”哈尔采夫看到了一页页档案上被敌人枪决或绞死的人的姓名和照片,突然他看到了伊凡的照片,伊凡是被绞死的,他眼前出现了吊人的套索……画面上又出现了伊凡和他的母亲,伊凡在水桶里饮水,与母亲相视微笑。他在河岸边的一棵枯树旁与孩子们嬉戏,并沿着河岸边的浅水滩追逐一个小姑娘……这可能是伊凡生前最后的一个梦!
《恋人曲》
莫斯科青年谢尔盖·尼基金是电车驾驶员。他年青英俊结实健壮。一双明亮的眼睛总含着笑意。这笑意出自对世界、对生活的爱,出自对心爱的姑娘的真挚的感情。
谢尔盖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充满了爱情的欢愉。白天他驾驶着心爱的电车沿着宽阔的大街奔跑,下午谢尔盖和塔吉雅娜相会在微风轻拂的树丛下。傍晚,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难舍难分,爱情使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幸福。四周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都不复存在,只有他心目中的她和她心目中的他。
谢尔盖接到了入伍服役的通知。为祖国和人民履行义务的时刻到了。他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豪爽地告别了亲人和朋友,惟有与塔吉雅娜分手却那么困难。
“……我的好姑娘,我不向你告别,我答应你,我要回来的。”
塔吉雅娜犹豫地放开了谢尔盖的手,又立刻向他扑去:
“别忘了自己的话,亲爱的,永远做我的爱人!别了,别了,我亲爱的!”
“再会!”小伙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再会’!”
“别了!”不知为什么,姑娘再三重复这个不祥的字眼。
谢尔盖·尼基金在东方海军陆战队开始了军人生活。他勇敢地练习擒拿格斗、冲锋射击,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与心爱的姑娘呢喃着绵绵情话。
在莫斯科,塔吉雅娜眺望着东方,那是爱人服役的地方。
两颗相思的心,穿透时空的隔阂交织在一起,相互倾诉着爱慕之情。
太平洋上起了风暴。水兵们面临着惊涛骇浪的考验。狂暴的海浪打断了满载着军火的驳船的一条钢缆。驳船像一匹失去羁绊的野马,一下下地撞击着舰艇。军火随时都可能爆炸。谢尔盖一个箭步跃上驳船。闪光中只见银斧上下飞舞,缆绳终于被砍断了,驳船与舰艇分开了,飞快地漂向外海方向。舰艇得救了,战友得救了,可是驳船和谢尔盖以及另一名战士却不知去向。人们在大海上搜寻了几天几夜,终于相信他们已经牺牲。
讣告随着特卢巴奇悲怆的小号声送到了母亲手中。这位为祖国献出两个亲人的普通妇女默默地擦去泪水。她深信:为国捐躯,虽死犹生。
塔吉雅娜也得到了噩耗。姑娘承受不了这无比悲痛的打击。她憔悴了,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她幼时的同伴伊果尔默默地关心着痛苦中的塔吉雅娜。多年来,他默默地爱着塔吉雅娜。终于有一天,他向她披露了心迹。
伊果尔的爱情感动了塔吉雅娜。如果以前有过谢尔盖,那么如今只剩下伊果尔了。他俩的婚礼在春天举行,塔尼雅找到了新的幸福,生活又充满了甜蜜。
然而谢尔盖和他的战友并没有死。他们挣扎在冰天雪地里。饥寒逼迫着他们,然而,为了亲人,为了职责,坚强的信念支撑着他们。一冬以后,人们终于找到了两名濒临死亡的战士。谢尔盖经历了6个月生命与死神的搏斗,终于恢复了健康。为了表彰他的英雄业绩,海军上将亲自把勋章挂在他胸前。
飞机把谢尔盖送回莫斯科。到家了!这难道是做梦?母亲和弟弟们使劲把他往屋里拉!多么欢乐,多么幸福!谢尔盖拿起一束花就去找曾经许诺等待他的姑娘。
谢尔盖按响了姑娘家的门铃。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谢尔盖拥抱她,吻她,把花献给她。
站在塔吉雅娜面前的是活生生的谢尔盖。他还像从前一样活泼,健壮,他还是她记忆中的恋人,只是额上的伤疤和胸前的勋章表明了他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姑娘惊呆了。她百感交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她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悲愁。她避开了谢尔盖的吻和拥抱,这使谢尔盖感到茫然。然而,当他听见回到家的伊果尔称塔吉雅娜为“亲爱的”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谢尔盖的精神支柱断裂了,爱情的火焰熄灭了。这世界对于他已经失去了光彩,他似乎又回到了死一般的黑暗中。
谢尔盖的心在流血,他在痛苦中挣扎。他想和伊果尔较量一番,想要“找回被伊果尔偷去的东西”。伊果尔冷静友好地劝他:“……难道这样的女人是可以偷来的吗?……你不是侮辱了我,你侮辱了她……”
这时,塔吉雅娜走近了,她流着泪,抱住谢尔盖的双肩,恳求他:“别这样了,为了一切,为了太阳和白云,为了那个曾为你哭泣,等待过你的另一个女人,你醒醒吧……”
谢尔盖又一次凝视姑娘的眼睛:美丽的眼睛依然诚实深情,如今却包含着许多忧伤。他终于明白:一切都已过去,这姑娘再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未来和希望。谢尔盖惨然地微笑着与伊果尔握手言和。
几年过去了,经受过心灵痛苦的谢尔盖变得更成熟了。他把过去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努力工作着。
一天,在商店柜台边选择唱片时,对一首歌的共同爱好使他结识了一位善良美丽的姑娘柳达。新的交往开始了。终于在一天晚上,谢尔盖鼓起勇气对柳达说了那句最神圣的话:“我爱你。”
谢尔盖和柳达举行了婚礼。谢尔盖找到了新的幸福。可是小弟弟不理解哥哥的感情,他问哥哥:“你幸福吗?……我真不明白,你爱过另一个……”
柳达走过来。妻子懂得自己的丈夫。她对弟弟说:“你知道他爱过,他从冰雪地里回来……你还不知道,活着比死更勇敢!”
“活着比死更勇敢。”弟弟明白了生活的意义。谢尔盖、柳达和小弟弟拥抱在一起,含着泪相互微笑。
在庆贺新居的宴会上,朋友们频频举杯,祝福谢尔盖,大家都为谢尔盖感到骄傲,因为他不害怕生活,勇敢地正视生活。
夜深了,客人都走了。谢尔盖和柳达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四周静悄悄的。谢尔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凝视着挂在墙上的那张在军舰上他与战友们的合影。他似乎看见了海洋、军舰、旗帜和水兵的队列。他知道,他们不是单独的,和成年人在一起的是他们的孩子们。军舰缓缓地驶向遥远的航程,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无穷无尽的航程。
《白比姆黑耳朵》
老战士伊万·伊万内奇在苏联卫国战争中负过伤,如今已退休养老。他的儿子4年前在山里因公牺牲,老伴已于3年前去世。现在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俄罗斯中部地区的一个小城切尔塔诺沃。他靠养老金过活,偶尔也写点东西。
为了排遣寂寞,伊万到养狗专家那里去领来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给自己作伴。这只小狗虽然是良种猎犬,纯苏格兰赛特狗的后代,但它的毛色不典型,不标准。它全身呈白色,只有一只耳朵是黑色的。显然,它已退化。可是它那活泼的神态惹起了伊万的怜爱,伊万选中它,把它领回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比姆”。无论伊万到哪儿,比姆都紧紧跟着他。伊万有时带比姆到郊区的一片树林中散步,和比姆谈谈心里话,并训练它捕捉猎物的能力。伊万发现比姆的毛色虽然不标准,但它的腿特别敏捷,耳朵极灵,嗅觉也很敏锐,伊万盼望着带比姆去参加夏季举办的狗展,得到一张品种证书和奖章。
夏天到了。伊万满怀希望地带比姆去参加狗展。狗的主人纷纷牵带着自己的狗在场地开始遛圈,展览会的裁判和主持人立即发现比姆的毛色不合乎品种标准,是白化病患者,于是立即宣布取消比姆的参赛资格。伊万据理力争无效,只得悻悻地牵着比姆离开。
几位大婶在居民住宅楼前的大院中聊天。比姆从她们身边跑过,碰了一位胖大婶的手,胖大婶惊叫起来。她硬说比姆咬了她,并强拉居委会主任到伊万家告状。伊万说比姆从来不咬人,还会向人问好呢。胖大婶伸手想试试,不料比姆根本不愿伸出爪子向她表示友好。这可惹恼了胖大婶,认为比姆看不起她。从此她和比姆结下不解之冤,发誓要出这口气,处处和它作对……伊万胸腔内残留的弹片20年后终于发炎了。伊万疼痛难忍,医生决定用飞机送伊万到莫斯科去开刀。伊万恋恋不舍地和比姆告别,他嘱托邻居大娘代为照管。伊万被抬走后,比姆在屋里嚎叫着不肯吃东西。大娘放比姆到街上去遛遛。比姆不停地寻找主人,凡是伊万带比姆去过的地方,像邮局、报亭等处,比姆都一一去过。突然一辆救护车驶过,比姆飞奔跟踪到急救站,又被赶了出来。比姆每天到街上瞎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大家对它晶头论足。有的态度友善,有的恶语相加。一天,胖大婶在大街上碰见了比姆,便斥责它是咬人的动物,这时旁边的一位姑娘为比姆打抱不平,终于闹到派出所去。姑娘查找到比姆主人的地址,把它送回了家。这位姑娘名叫达莎,是从莫斯科到这里来实习的。她从邻居大娘处知道了有关比姆的一切。第二天,达莎给比姆送来一个刻着名字的狗牌,把它套在比姆的脖子上,就安心地离去。
一天,比姆又到院子里去溜达。几个小男孩正在玩球。比姆也加入了他们的游戏。这时一个有收集狗牌癖好的瘦个子把比姆骗到了自己家。他摘下比姆挂的小牌子,到夜里便将比姆赶了出去。清晨,比姆遛到火车站,正好碰上达莎进站,准备返回莫斯科。比姆向达莎奔去。达莎上了火车,车开动了,比姆跟在火车后面穷追不舍。这时达莎也从车上看见了比姆,她十分焦急,便在第二站下车,又乘上返回的列车回到小城。当她去到邻居大娘处时才知道,比姆还没有回来……原来比姆追火车追得筋疲力尽,它趴在铁轨上再也起不来了。一个养路女工救起了它,等它恢复体力后便让它回家去。比姆在回城的路上,爪子又被铁轨夹伤了。它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邻居大娘和达莎喜出望外,她们急忙为比姆医治伤口,然后用一根链子把比姆拴了起来。从此,比姆就由大娘的孙女和她的同学、名叫托里克的男孩来照顾。
一天,孩子们不小心,比姆又独自跑到郊区汽车站。汽车司机环视四周无人,便将比姆哄上汽车。在行车途中,又将比姆卖给了农民克利姆。克利姆把比姆带回家,交给小儿子谢廖沙照看,一家人都很喜欢它。他们家的邻居一次借比姆去打猎,由于比姆没有按照猎手的要求去捕捉猎物而挨了一顿毒打。比姆终于挣脱链子逃跑了。比姆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好不容易蹭到城里,这次它找到男孩托里克的家。
托里克见到比姆又惊又喜。托里克的父母却不同意收留它。在托里克的一再哀求下,父母亲假装同意了。可是到了夜里,托里克的父亲却悄悄地把比姆引上自家的小汽车,然后把车开到远郊的一片树林中,把比姆拴在一棵树上。翌晨,托里克醒来不见了比姆,便去质问父母,他们骗孩子说比姆夜里自己逃走了。托里克对父母的谎言气恼万分,他扬言要离开这个家,到比姆家去住,等待着比姆归来。托里克的父亲为此事感到懊悔与惭愧。他又赶到远郊树林,想把比姆找回来,可是比姆已经不见了。托里克父亲在报上登了寻狗启事。
原来比姆又挣脱锁链逃了回来。这次比姆决定回到伊万家。可是比姆刚到居民大楼的院门口,恰巧和死对头胖大婶碰个正着。胖大婶咬牙切齿地不放比姆进门。一辆捕狗车正由此经过,胖大婶急忙叫住了他们,她对车上的两名工人说:比姆是她家的疯狗,见人就咬,必须把比姆立刻弄走。比姆终于被闷罐车带走了……伊万痊愈后乘火车返回小城。他急不可耐地想见到比姆。伊万下车后看到报上刊登的寻找比姆的启事,便径直赶到检疫所捕狗站。当他被看门人领到捕狗车前,车门打开时,伊万不禁惊呆了:由于比姆不甘心命运的安排,曾拼出全身气力想撞开铁门,终于撞得头破血流,气尽而亡。伊万睹此惨状,悲痛欲绝。
在检疫站门口,伊万碰到也来此寻找比姆的托里克和谢廖沙。伊万不忍让孩子们伤心,只好骗他们说比姆不在这里。
第二天,伊万把比姆伤痕累累的尸体埋葬在他们常一起去散步、游玩的树林中。然后鸣枪3响,纪念比姆在世3年。
生活在继续,伊万又带着托里克和托里克收养的小狗——也起名叫比姆在林中散步,嬉戏。伊万心中充满了对比姆的怀念之情。他环顾周围,大地显出一片生机,看来,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愿望的时代》
某地作曲家疗养所。一个陌生而神秘的中年女人的出现,引起人们的猜测。她那绰约的风姿,出众的容貌立即吸引了作曲家协会副主席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的兴趣。一个偶然的机遇,两人互诉了“衷肠”。这个女人自称斯维特兰娜·瓦西里耶夫娜,工艺师,眼下正为自己选择适宜的生活伴侣。作曲家尼古拉恰好是一个才华出众的单身汉,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对象。但是尼古拉坦率地告诉斯维特兰娜,尽管自己对她很倾心,不过考虑到婚姻将给他带来种种拘束和麻烦,他对斯维特兰娜进一步发展关系的表示婉言谢绝了。
斯维特兰娜的女友米拉和丈夫到疗养所来找她,还给她带来一位朋友——某机关工作人员弗拉基米尔·季米特里耶维奇。这是一位50开外的单身汉,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米拉极力为两人撮合。弗拉基米尔似乎也愿意进一步交往,但斯维特兰娜对这个一板一眼的正经人显然毫无兴趣。
度假结束后回到了莫斯科,斯维特兰娜又重新干起了自己真正的老本行——美容师。她上班时异常忙碌,下班后交游广阔。在和弗拉基米尔进一步接触后,她逐渐感到他是一个诚实可靠、颇有“潜力”、甚具“可塑性”的人选。弗拉基米尔资历很深,但由于老实巴交,至今仍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他往昔的下属如今成了他的领导。他的妻子在六年前去世,唯一的儿子已经成人,但儿子落落寡合,和他来往也不密切。经过一番思量,斯维特兰娜发现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存在着使自己种种愿望得以实现的条件,而他本人在她帮助下也会大有前途的。斯维特兰娜当机立断嫁给了他。
婚后的生活看来很美满。丈夫每天清早按时步行去上班,妻子倚窗挥手相送。斯维特兰娜暗暗在心里酝酿着一个彻底改变生活的计划。她先设法与丈夫的儿子、那个难于相处的人搞好关系,然后为他活动了一个在国外工作的职务。她说服丈夫把那幢能唤起儿时回忆的乡间旧别墅卖掉,认为它已毫无价值。在弗拉基米尔亡妻生日的那一天,她遵照惯例举行了小型纪念聚会,招待他们以前的朋友,使大家都感到满意。但是斯维特兰娜最惊人的举动,还是使几十年来默默无闻、安于普通职位的丈夫得到了提升,成为某单位的领导人。这是她费尽心机,在丈夫的前部下、现作为领导丈夫的年轻的顶头上司面前施展浑身解数弄到手的。而斯维特兰娜本人则和过去一刀两断,她拒绝和前夫来往,也尽量避免和了解她底细的女友米拉保持联系,但她的社交活动则未停止。最后,她又千方百计将两人原来的旧住所换成了一套地点适中、设备齐全、质量上乘的新居。她置办了一套新式家具,现在惟一欠缺的是一个时髦漂亮的水晶大吊灯,她正在托老朋友四处物色。
弗拉基米尔从内心来说并不赞成妻子的一切活动,而且也自感适应不了领导岗位,但是由于他对妻子有着真挚的爱,同时,他一向善于体谅人,不忍心拂逆妻子的要求,只好违心地一一接受。现在弗拉基米尔被打扮得焕然一新,每天早上,他不用再步行去上班,而是等待专车接送了。斯维特兰娜对新的生活十分满意。一天早上,她接到电话,朋友告诉她水晶大吊灯已为她弄到了,就等她来取,看来,她的一切愿望都一一实现了,她该感到心满意足了……正当斯维特兰娜准备去取吊灯时,门铃响了。满脸病容的丈夫踉踉跄跄进屋来,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一下子倒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个质朴的老实人身心承受不了生活中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致使心脏病猝发,已经奄奄一息……斯维特兰娜被这突然降临的灾难搞得心慌意乱,她起先还没料到情况会这样严重,后来当她知道丈夫的生命已无力挽回时,她不禁号啕痛哭,她的所有愿望才刚开始实现,如今转眼间便为泡影……
《国际女郎》
列宁格勒夏季。白夜。塔尼亚走出一家高级饭店,看见民警局的中尉已经在门口恭候她了。这对于她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塔尼亚是个称职的护士,而她的兼职工作则是专接外国客的高级妓女,说得好听些,叫“国际女郎”。在前苏联各大城市里,像她这样的人为数不少,而民警局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在前苏联这样一个不承认存在此种社会现象的国家里,还没有一个法律适用于她们。所以民警局能做的事充其量也只是罚款、教育。
在民警办公室里,中尉正在对塔尼亚进行例行公事的询问。塔尼亚对他的问话却所答非所问。她全身心地沉浸在回忆中。今天凌晨,她和瑞典人爱德华做爱后,那个瑞典工程师非常郑重地对她说:“我要和你结婚。”
她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正是这句话。对于塔尼亚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刚刚走出民警局的塔尼亚这样想。她的全身似乎都洋溢着快乐和欣慰。
“妈,我要结婚了,去瑞典……”当塔尼亚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时,这位年迈的中学教师惊叫起来,接着就用充满忧虑和恐惧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塔尼亚。塔尼亚的母亲是个传统的普通知识分子,很难接受女儿嫁给外国人这样的事实。如果不是老太太过去的学生丽雅莉卡在早餐时来找塔尼亚,母女间关于女儿出嫁的争论就无法收场了。丽雅莉卡才18岁,非常漂亮,可惜没考上大学。塔尼亚给她在医院找了个工作,但她却非常羡慕塔尼亚的“第二职业”。当然,塔尼亚的母亲对这些全然不知。
塔尼亚开始为办理复杂的涉外结婚手续奔忙,当然会有许多麻烦在等着她,因为涉外婚姻在前苏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前苏联政策规定,苏联青年出国定居必须经父母同意,并声明对他无经济要求。塔尼亚的酒鬼父亲多年以前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俩。但他非要塔尼亚拿出3000卢布才肯签字同意她出国。为了筹措这3000卢布,塔尼亚只得再次“兼职”。尽管同爱德华相爱后她已决心不再干这种事,但此刻她却无可奈何。当她被她从前认识的一个日本阔佬抱在怀里时,她对自己感到非常厌恶。
终于,她办齐了所有的出国手续。
塔尼亚外嫁了。母亲和朋友们为她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告别宴会,然而宴会的气氛并不欢快。塔尼亚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那笼罩在月光下的造型难看的楼房、狭窄的结了冰的通道、简陋的住宅区,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变得亲切了。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她的祖国。曾经有一次,当她和一位忠于职守的民警上尉聊天时,她讽刺对方说:“咱们俩到底谁更富于悲剧性呢?是你,还是我?”现在,大概她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塔尼亚把丽雅莉卡叫到身边,嘱咐她好好照顾她的母亲。丽雅莉卡答应着说:“我也想去那边。”
塔尼亚开始了侨居生活。她每天收拾寓所,去超级市场买东西,给爱德华打电话。尽管瑞典的生活方式与前苏联不尽相同,塔尼亚还是逐渐习惯了。她只是抑制不住对母亲的思念。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邂逅了一个前苏联卡车司机,他常在列宁格勒和斯德哥尔摩之间跑运输。塔尼亚请他吃饭,还买了一大堆东西送给他,当然也托他给母亲和丽雅莉卡带些礼物。他们分手时,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告诉他们,我这里一切都非常、非常、非常好……”塔尼亚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不久,爱德华于一个星期天在家宴请宾客。糟糕的是,几乎所有在座的男人都是塔尼亚在列宁格勒从事兼职工作时认识的,其中有一人在餐桌上死死地盯着她。塔尼亚记得当初正是此人把她介绍给爱德华的。聚餐时塔尼亚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当她上楼换衣服时,这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试图强迫她重温旧梦。塔尼亚不肯就范,他便恶狠狠地骂道:“你该感激我,是我把你让给爱德华的。别忘了你过去是干什么的,臭婊子!”
塔尼亚把一个酒瓶重重地砸在他头上,并用猎枪对着他警告说:“听着,是你感觉不适,自己摔倒的。”
餐桌旁,爱德华疑虑地望着她,塔尼亚暗自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
塔尼亚曾是“国际女郎”的流言在爱德华供职的公司传开了,他因此而丧失了提升的机会。来自前苏联的消息也不妙:塔尼亚的女伴们因倒卖外汇被捕,事件涉及塔尼亚在国内的活动。那个为塔尼亚传递祖国消息的卡车司机再也不到斯德哥尔摩来了。爱德华和塔尼亚的情绪都很糟糕。一天,为了一点小事,他们终于大吵起来……过后又言归于好,因为爱德华毕竟很爱她。
塔尼亚接到母亲病重的电报,决定马上赶回列宁格勒。为了不耽误飞机,她把车在高速公路上开得飞快。雨天的路面不断打滑。她突然发现前方有一辆车迎面驶来。刹车时,她听到了金属的撞击声……就在同一时刻,塔尼亚的母亲因不能接受女儿曾是“国际女郎”这个事实,忍受不了侮辱,打开煤气自杀了。
在列宁格勒某一高级饭店里,丽雅莉卡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同外国人调情。她的装扮奢华昂贵。她那艳丽无比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