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电文获取日军绝密情报

中途岛,有备无患。美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海军上将首先给岛上增调了作战飞机,还派了鱼雷艇担负岛岸沿海巡逻,并随时准备投入夜袭,还在沿岛布置了3条弧形潜艇巡逻警戒线。

在海上,尼米兹上将则摆开了海上伏击的阵势:组编两支特混舰队,都以航空母舰、巡洋舰为主,赶在日军到达以前,进入中途岛东北方海域等待战机,准备对毫无察觉的日本航空母舰编队侧翼进行突击。这其实是一个反偷袭的阵势,一个洗刷珍珠港耻辱的阵势。准确地说,美军是按照日本人的方案不慌不忙展开厮杀布局的。如果说,破译密码使美国人一天一天变得聪明起来的话,那么,不相信对手竟能破译自己密码的日本人,对自己的“密码”十分保密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研究日本情报的专家戴维·卡恩曾指出:“日本人对他们编制出的那种晦涩难懂的密码文字过于自信,以为是天书难懂,并且没有任何一个外国人能够准确地翻译出来,这在开始是对的,并且说明后来成了首相的东条英机将军何以那么安心。”

时至今日,连日本人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历史学家伊藤正就这样说:“美军最高司令部对于中途岛作战计划的情报和日本参谋本部掌握得几乎一样多,但他们却放松了防务措施。海军被通过中途岛发出的无线电报、雷达干扰,以及各种情报搅昏了头脑。”事实正是如此严酷。美军搜寻到的“伊-124”艇上的“J-25”密码本,约有四五万个5位数的数码组。这是日本的密码“正本”,使用周期长;同时配有一本经常更换的也有四五万组的乱码。发报员发报时要随便加上几组乱码,其中一组告诉对方所用密码本的页数、段数和行数。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拿到密码本,仅靠破译技术的确是很难译的。

美军太平洋舰队的特别情报组组长是罗彻斯特上校。有一段时间,他们从截获破译的日军情报中察觉了日本海军正在准备一场大战役,但是作战的确切进攻地点尚未搞清,只知道许多电报中都出现“AF”两个字母。显然,“AF”在电文中是进攻地点的代号,但代表何处却是个谜。

罗彻斯特从堆积如山的情报中,把关于“AF”的电文全部调出来进行彻夜研究。他发现,“AF”有时是作为目的地,有时又作为需要特定装备的地点,特别是3月份的一份电报称,日本水上飞机攻击珍珠港时也曾使用过“AF”,这就意味着阿留申群岛、夏威夷或者中途岛,这几个地方有一处就可能是“AF”。思维之网一张开,罗彻斯特的脑海里电击似的来了灵感,他立即派人找来一份刚刚缴获的日军太平洋海图,眼光集中在了中途岛上。终于,罗彻斯特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中途岛的交叉点上有两条坐标线,横线的一端标明“A”,纵线的一端标明“F”。“就是它!”

罗彻斯特为自己的发现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尼米兹上将亲自听取了罗彻斯特的研究报告。面对喜形于色的属下,尼米兹不动声色,他站在窗前沉思良久,突然转身对罗彻斯特命令道:“发报:命令中途岛守军司令部,用明码向舰队司令部发出岛内严重缺水的电报。”

正在紧张待命的罗彻斯特立即明白了司令长官的意图,这也等于是对他的研究成果的一种鼓励。他“啪”地一个立正:“是!”

第二天,中途岛守军向太平洋海军舰队司令部发报:“此处淡水设备发生故障,供水困难。”两天后,全神贯注侦听日方通信的情报人员,终于收到了一份向日本海军总部报告“AF”淡水供应短缺的电报。

日本人上当了。“一桶淡水换来了无价的‘AF’的作战秘密。”尼米兹上将也不无开心地说。现在“鱼儿”正冲着钩不知死活地冲过来。

1942年6月4日清晨,日军在中途岛西北200海里水域发起攻击,108架舰载飞机编队突袭中途岛。然而,这与日本半年前偷袭珍珠港的场面大不一样,甚至完全出乎日军的意料。空袭来临时,中途岛美机已全部升空待敌,分成几个梯队拦截日机。而5批美军岸上基地飞机和美舰载飞机近200架,则径直扑向日舰上空实施轰炸。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美军41架打头阵的鱼雷机,遭到日军舰炮和战斗机组织的密集火网的阻击,损失惨重。正当日军“击败”美机得意忘形之际,50架由轰炸机组成的美军突袭机群从云层中突然飞出,几乎是垂直地向日军航空母舰俯冲投弹,“赤城号”、“加贺号”、“苍龙号”先后在烈火和爆炸中葬身海底。遭受重创的“飞龙号”也于次日沉没。珍珠港劫难半年之后,美军终于在中途岛报了一箭之仇。而这次战役的胜利,也被美国军界称之为“情报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