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穿越封锁线
1942 年 3 月 18 日,少奇同志接到党中央的指示,带领一批随行人员, 从江苏阜宁出发,奔往延安。
当时,全国已经进入抗日战争的艰苦阶段,日本侵略者占领我国华北、华中大片土地,到处设据点,盖炮楼,完全控制了交通要道。从苏北到延安, 千里迢迢,东躲西绕,得穿过日军、伪军、国民党顽固军和反动地主武装的层层封锁,可真是太难了!
少奇同志这时已经 40 多岁了。他高高的个子,面颊瘦削,高鼻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他不停地咳嗽,身体很不好。同志们都为他担心,这样危险、艰难的旅途,天天夜行军,他的身体吃得消吗?
可是少奇同志却非常镇定、乐观,充满了胜利的信心。少奇同志原是中
共中央华中局书记,后来,又兼任新四军政委。出发的时候,同行的许多同志,还不知道他就是刘少奇同志,只叫他胡服同志或胡政委。等靠近敌占区, 连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大家就叫他老许。晚上行军,他们不准讲话,不准抽烟,连牲口的嘴巴也捆了棉布,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到达盐河边,事先准备了小船,连夜过河。因为鬼子就在附近,有的同志十分紧张,连手心里也冒了汗。天亮以后,当地的同志告诉大家:“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军的两个团在周围布置了‘井’字形阵势,敌人从哪边来都能挡住。”紧张的同志才松了一口气。
有一次,他们从汉奸和大地主的村子旁边经过,坏蛋们夜间心虚,发现人影就放枪,放土炮。子弹从头上飞过,“嗖——嗖——”地直响;炮弹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就在不远的地方爆炸⋯⋯同志们立刻分散开来,卧倒在地。少奇同志这时很沉着、很镇静,一面关照大家的行动,一面对身边的同志说: “不要怕,夜里的枪是打不准的。”脱险以后,这句话被一些新战士记住了, 他们以后碰到情况就不那么慌张了。
又走了一段路,大队人马来到了陇海铁路附近,先在一个村庄里隐蔽待命。
过铁路也不容易。敌人在沿线驻扎着重兵,修了一连串的碉堡,还有一辆铁甲车来回巡逻,大家的心情又有点紧张了。开始行动的时候,我军的战斗部队分两股悄悄接近铁路线,把过路的人员夹在中间,然后一部分勇士突然冲向敌人的哨所,把他们逼得不敢动一下。“快过!”随着一声口令传过来,少奇同志和随行人员排成有秩序的队伍,飞快地不声不响地越过了铁路封锁线。夜色漆黑,几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了。他们事先在左胳膊上系着白手巾,一面跑,一面紧紧盯住前边的白点⋯⋯
这次急行军,他们一口气跑了五六十里路。直到进了我们的根据地,才坐下休息。
在行军途中,少奇同志告诉大家:“黑夜行军,应该学会识别方向。” 他指着北极星给人们看,说,“这颗星的位置总在北边,找到它就不会迷失方向。”还说,“没有星星的阴天,可以摸树皮,朝南的一面树皮粗糙、裂口多,朝北的一面树皮比较细滑。如果碰到大庙和民宅,一般正门多半是向南开的⋯⋯同志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翻过太行山以后,少奇同志一行人马转移到一个村子,准备在这儿吃午饭。村子虽小,却是个交通要道,村南有条公路,村西有条车马道。村子正好在两条道路的交叉点旁边。
正在吃饭时,侦察员跑进屋报告:敌人到达邻近的村子,正向这里走来。大家一听都很紧张。担负护送任务的陈赓同志说:“不要紧,正因为这里靠近交叉点,敌人不会想到我们敢在这里歇脚。继续吃饭吧,等等再说。”接着又问少奇同志:“你看呢?”少奇同志点点头:“对,就这么办,先观察敌人的动静。这么多人,一跑非出乱子不可。”大家情绪安定下来,静悄悄
地吃饭,村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过了一会儿,侦察员又来报告:“敌人顺着公路往前走去,越过我们村有几里路了。”少奇和陈赓同志商量了一下,对大家说:“敌人到东面找不到我们的影子,完全有可能掉头回来搜索。我们应当立即转移!”于是,大家安排了一下,迅速离村,转移到山里去了。
据后来得到的情报知道:在他们离开村子不久,敌人果然返回来了。当然,敌人什么也没有捞着。
到了秋天,少奇同志一行人马更加难走,真是步步艰险,困难重重。这时的冀中平原,敌人搞过多次“大扫荡”,曾在 8000 个村庄、6 万平方公里地区布下 1500 个据点,使用 700 辆汽车巡逻,到处都是封锁沟、封锁墙。为了缩小目标,不使敌人注意,少奇同志不得不一个人跟交通员赶路。少奇同志两手空空,什么也不能带,同志们非常不安。在他跟大家握手送别时,坚定地说:“放心吧,我们会见面的!”
他走了,同志们久久地望着他那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