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社会少数民族文学

民间歌谣

西北地区民间歌谣

这一时期，西北地区各民族创造了丰富的民间歌谣。生活歌、仪式歌及谚语格言是民歌的主体。

（一）生活歌民歌赞美英雄，贬斥敌人，崇尚无私无畏的英雄气概和为民族利益而献身的精神，是其鲜明深刻的主题。这些描写战斗场面的民歌在伟大的维吾尔学者马赫木德·喀什噶里在他所编撰的《突厥语大词典》中，被作为注释突厥语词汇的例证而有所保，成为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先民的古代民歌的珍品。

2．仪式歌

仪式歌是在民间举行的各种仪式上唱的歌，如古代的征战歌、庆祝丰收仪式上的祝词、颂歌等。它往往表达人们祈望成功、胜利与生活幸福的愿望。如锡伯族的婚俗歌《沙林舞春》，这是一首古老的婚礼歌，歌中以凤凰比喻新婚，表达了人们对未来幸福生活的祝福和憧憬。它采用一人领唱众人和的格式，更增添了婚礼欢乐、隆重、热烈的气氛。

维吾尔族的《佩尔族》（跳神歌）是一首产生于奴隶社会时期的宗教仪式歌。

这首在悼念流血牺牲的英雄的仪式上唱的歌，在颂扬英雄的同时，通过萨满的嘴，对奴隶社会的残酷现实进行了愤怒的控诉。奴隶社会时期，奴隶主之间频繁征战，许多奴隶成了牺牲品，人们对他们既敬仰又惋惜，崇敬英雄便成了宗教仪式的重要内容之一，从这首歌可见一斑。

西南地区民间歌谣

1．生活歌

藏缅语族各族的生活歌涉猎面相当广泛，遍及劳动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有孤儿歌、流浪歌、妇女歌和奴隶歌等。

珞巴族的《游子远行》叙述了一个远离故乡的游子，饱经“行路坎坷”之苦，“流落外乡”，“心忧肠断”，历尽人生的艰难。全歌自然纯朴，如泣如诉，给人一种离乡背井的凄怆之感。

萨玛酒歌，是门巴族的一种民歌曲调，产生年代比较久远。最初用于节日、酒会、婚礼、盛会等喜庆的日子。以后，在集体劳动、远行、赞美、放牧、打柴等各种场合均可唱萨玛调的歌曲，《萨玛·流浪》歌就是其中之一。《萨玛·流浪》歌的前两段描写一个流浪者到过印度，迷恋过“茅草葺盖的印度房屋”，“舍不得米酒的醇香”，但当流浪到藏区，“立刻闻到了青稞酒的醇香”。由于他一路颠簸，受尽了流离之苦，因而当回到门隅后就愈觉得自己家乡的可爱。表现了门巴族劳苦人民热爱故土之情，纵然沦落天崖海角，也要落叶归根，“再也不做他乡的游郎”。

独龙族社会发展较为缓慢，民族内部阶级压迫不十分突出，但不断受到汉、藏等族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生活十分贫困。他们以愤懑之情，唱出了许多反映痛苦生活的歌：

由于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独龙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希望自由，向往幸福。

在深受奴隶制残酷统治的彝族人民中，流传着大量的奴隶歌。奴隶们不甘心被奴役的处境，不止一次地掀起反抗奴隶主的斗争，并且常常将心中的不平和悲愤化为“哭歌”倾泻出来。

在奴隶社会，妇女被压在社会最底层，她们的痛苦更是无穷的，因此在西南少数民族中流传着诉说妇女不幸遭遇的歌。

2．仪式歌

仪式歌是在民间的各种仪式上演唱的歌谣。它表达了人们要求摆脱贫困和灾难，渴望得到胜利与幸福生活的愿望。进入阶级社会后，社会生活复杂化，仪式歌也随之多样化，像祈年、求雨、禳灾告祖、结婚求子、求福、造房建屋、婚葬等等都有相应的仪式歌。所以仪式歌渗透了宗教观念。

婚姻仪式歌在藏缅语各族中均有流传。如珞巴族的《出嫁歌》、独龙族的《劝嫁歌》。普米族结婚时有一整套婚歌，包括《出嫁歌》、《开门歌》、《宴席歌》、《聚会歌》、《闭门调》等十多种。《开门歌》是在结婚那天，迎亲的人与娘家人对的歌。新娘家将大门紧闭，男方请一些擅长辞令、能歌善唱的人陪伴新郎来迎娶。歌词内容主要是对新婚的祝贺、赞美。歌唱以盘问的形式进行，直到女方对回答感到满意时才将门打开，让迎亲者进门，否则就不开门。开门时要唱《开门歌》：“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绿色的竹叶，苍翠的青山，都因为喜庆而显得更美丽、更好看；亲戚六眷、全村男女老幼，都因喜庆而笑逐颜开地前来祝贺，大铃、二铃、串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外面在干什么呢？！从青棚里面望出去，啊，迎亲的人翻山越岭骑马挂铃来到了！”迎亲的队伍浩大、热烈，表示对迎亲很重视，这首歌描述了一个人欢马叫的热烈场面。对唱的歌词都很谦逊，互相尊敬，但又要表现自己见多识广、聪明睿智，使人听后感到非常愉悦。

《射箭歌》是丽江一、二区纳西族在祭天时所唱的射箭仪式歌。据一些资料介绍，举行仪式时，族内长者执弩弓箭镞，面对祭天坛南端竖着的“敌人”（木板上画一个人头）站立，族中男丁，以辈分年龄大小排队，每人挎一长刀，手握刀把，刀刃出鞘半截，以作杀敌姿态。然后依次传递弩弓箭镞，瞄准“敌人”射箭，一人射三箭，若中靶，人们便“伙哩伙”地欢呼起来，以示赞颂。长者捧着满碗的酒向射手敬送，表示他是大家学习的模范，同时高声吟唱《射箭歌》。

这个仪式歌就其内容来看，显然是反映不同部族或民族之间的掠奴之战，表明纳西人民走到了奴隶社会的门槛。

拉祜族的《叫魂歌》首先叙述人间的美好生活，以此来招引亲人的灵魂归来。

布朗族旧习，凡生产要选择吉日，遇重大的劳动要举行祭祀活动。各家砍地之前，用一对蜡条及一包饭菜献给村社之神代洼那曼，同时要唱祭祀歌。

3．《白狼王歌》

这是一首属于古代藏缅语族语言的歌谣。“白狼”是古代居住在四川西部氐羌人中的一个部落。

《后汉书，西南夷列传》记载，东汉明帝水平年间（公元58—75年），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大力宣传汉朝政策，对附近的少数民族影响很大，当时“白狼王唐菆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这首诗由一个叫田恭的官员“译其辞语”同时保留了汉字记音，十分可贵。

西南地区奴隶制社会时期的民歌，较之西北地区内容广泛，涉猎社会生活面更广一些，有孤儿歌、流浪歌、奴隶歌、哭嫁歌、丧葬歌等。由于阶级压迫民族压迫较之其他地区突出，故悲歌、哭歌占了大量的比例。纳西族的奴隶苦歌、独龙族的苦歌、彝族的哭歌都倾泻了奴隶和受压迫者的愤懑之情和辛酸与凄苦。艺术风格以句式自由、音节和谐、率直自然、情真意切见长，兼有西北地区民族民歌的热情、华南地区民族民歌的含蓄。

华南地区民间歌谣

1．生活歌

华南地区有丰富的民间歌谣，其中生活歌占有突出地位，它表达了奴隶社会被压迫者的不幸和抗争。

《摩兵布洛陀》是壮族师公的经典，其主要内容是创世史诗《布洛陀》，但在其末尾却附有反映阶级分化初期公社贵族掠奴的情形，生动地描绘了奴隶社会刚刚产生时的情景。

这段诗用具体生动的语言，描绘了壮族早期的贵族互相攻伐，掠夺对方财产和奴隶的情形。为了掠夺白脸的男奴和红脸的女奴，他们不惜大动干戈，一直打到交趾，先是大败而归，于是举行祭祀仪式，请姆六甲来佑护。从这里可以看到奴隶主的贪婪和愚昧，奴隶命运的悲惨。这种掠奴之战一直到隋唐也没有结束，唐朝皇帝不得不颁布禁令。

在侗族古歌里，也反映了私有财产产生后发生的纠纷，而奴隶制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剩余产品和私有制的出现而产生的”。史家认为，侗族在唐以前已有家内奴隶制，迁移中把“腊更”（奴隶）制带到新址。《侗族祖先哪里来》隐约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中的矛盾，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矛盾的尖锐，以至于侗族祖先不得不含恨迁徙。

2．《越人歌》

公元前528年，楚王弟鄂君皙初任令尹，举行了一次舟游盛会以志庆贺，特邀请境内的越人派代表前来赴会。盛会开始，钟鼓之音刚停止，榜木世越人有幸第一个上前敬献《越人歌》。

《越人歌》歌词优美，感情真挚生动，章法深浅有序，是一首古老的赞歌，也是见于古籍的我国第一首翻译作品。它所表达的不单是榜木世越人对鄂君礼贤下士、礼待庶人的感激之情，同时也是壮侗语民族祖先和汉民族亲密关系的一曲颂歌。

《越人歌》的艺术成就表明，两千多年以前，古越族的文学艺术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奴隶制时期的民间歌谣以歌颂劳动、歌颂英雄业绩、反抗奴隶主压迫为其中心内容，它是原始歌谣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又带有明显的社会特色。但奴隶社会生产水平依然低下，对自然的依赖和对神灵的崇拜依然浸透在劳动歌和仪式歌中。生活歌和劳动歌中不乏欢乐和明快的情趣，但悲歌、哭歌占有更大的比例。在格调上，各地区各民族的情况也有不同，都有自己的个性。如傣族的歌谣艳丽优美，感情细腻；白族的歌谣严谨洗炼；藏族的歌谣深沉委婉；侗族的歌谣清新含蓄；维吾尔、哈萨克族的歌谣热情奔放。总之，它们组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画卷，丰富了祖国的歌谣宝库。

民间长诗

北方地区民间长诗

在北方各少数民族文学中，蒙古族的英雄史诗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产生，发展、繁荣在东起巴尔虎、布里亚特，西至卫拉特、卡尔梅克的广大地域。根据地区特点，人们将蒙古史诗分为巴尔虎史诗、扎鲁特——科尔沁史诗、卫拉特史诗、布里亚特史诗，喀尔喀史诗多种。根据内容的繁简，又分为短篇史诗、中篇史诗和长篇史诗，除下面要分析的著名的短篇史诗《勇士谷诺干》和《智勇王子喜热图》、著名的长篇史诗《江格尔》和《格斯尔可汗》外，还拥有一个庞大的史诗群。其中包括《英武的阿布拉尔图汗》、《阿拉格宝力高巴苏干》、《额尔吉图鲁呼巴苏干》、《脱欢希拉门汗》、《英雄额吉乃》、《英雄阿斯尔查干海青》等。可以说，蒙古族英雄史诗所包括的地域广阔，内容梏翰。

蒙古族英雄史诗的产生时期，正是母权制被父权制所代替，人类内部的斗争——氏族部落间战争频繁，原始社会开始解体，奴隶社会萌芽。史诗中经常出现的是英雄与蟒古思之间的较量，挑起战争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掠夺他人的妻女、牲畜和奴仆。蒙古族的英雄史诗在产生和流传的过程中经过了原始公社、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各个历史阶段，因此，在流传的过程中，亦有封建社会的印记。所以蒙古英雄史诗的发展，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未知期到13世纪初；第二阶段，从13世纪初到17世纪初。第一阶段为史诗的发生、发展阶段，第二阶段为史诗的定型阶段。蒙古史诗的产生和发展，不仅是蒙古社会历史进程的反映，而且史诗本身也是随着社会发展而演变的。

1．英雄史诗《江格尔》

《江格尔》是由数万诗行组成的大型史诗。它的篇幅宏大，故事繁复，内容丰富多彩。广泛地反映了这部作品从它最初产生直到被记录前的各个时代蒙古族的社会生活和人民的思想愿望，《江格尔》最初形成在我国新疆卫拉特蒙古地区的土尔扈特部，该部是13世纪末迁到阿尔泰、塔城一带的。这部史诗从土尔扈特部产生，然后流传到和硕特、厄鲁特、杜尔伯特部和从内蒙古迁居新疆的察哈尔蒙古中。随着17世纪30年代从我国新疆游牧到伏尔加河下游定居的卫拉特部后裔的迁徙，《江格尔》开始流传到俄国，在布里亚特和土瓦自治共和国、阿尔泰边缘地区及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也都有流传。

目前通行的《江格尔》十三章本，大约是在明代以后以新疆托忒文写成的。1978年至1982年，在我国新疆蒙古族地区搜集到的《江格尔》共四十七部。1978年莫斯科出版的《江格尔》共二十五部，蒙古人民共和国搜集到二十五个片断。目前国内外已搜集到的《江格尔》共六十余部，长达二十多万诗行。

《江格尔》的产生早于13世纪。其一，从史诗的内容看，它写了大规模的部落之间的战争，歌颂了奴隶社会。其二，史诗第十二章《美男子明彦活捉昆莫》里的昆莫，古籍又作昆弥，是我国西部乌孙王的称号。乌孙族在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即与中原交往，当时张骞曾出使乌孙，武帝先后两次把汉宗室女子嫁给乌孙。史诗将乌孙王称为：“在西方，在日落的地方，有一个强大的可汗，名叫昆莫。”这显然是从汉武帝开始以年号纪年的名号和以名号代表人名演变而来的。乌孙昆莫曾被江格尔部捉住，可见，史诗中有历史的影子。在书面文学之前，如果没有口传文学的传播，不可能记下昆莫等远古人物。所以《江格尔》的产生是较早的。

这部史诗产生在蒙古氏族社会末期至奴隶制初期阶段。蒙古族的畜牧业经济有较大发展。据吏载，蒙古游牧民在11—13世纪主要从事畜牧和狩猎，虽然他们既是游牧民又是狩猎民，但其经济生活的基础已是畜牧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私有制的产生，这时以掠夺人畜财物、扩大草原牧场为内容的部落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强大的部落联盟到处建立，社会上出现了奴隶主和奴隶、诺颜和属民的日益明显的阶级分化。史诗《江格尔》以夸张的手法描写了古代的部落战争，以幻想的形式生动地反映了这一阶段的社会生活。在封建制时期，史诗得到进一步扩展、加工和定型，成为大型的长篇英雄史诗。其时间约在十五到十七世纪。

《江格尔》具有巨大的认识价值。这不仅由于史诗本身具有一种人类童年时代的纯真的魅力，更在于它蕴含着一个古老而豪迈的民族的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乐观精神。

2．《尼山萨满传》

《尼山萨满传》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部用满语创作并流传的散韵结合氏篇说唱故事。它长期流传在嫩江、黑龙江一带的满族屯，在锡伯、达斡尔、鄂温克、赫哲等民族中也有流传。

这部史诗有浓郁的萨满教文化因子，它显然在满族奴隶制产生之前就萌芽了。它的最后形成，当在奴隶制确立之后。诗里的阎王、国舅，是奴隶主阶级的代表。其狰狞的面目，正是奴隶主面目的写照。对等级观念和为富不仁的谴责，成为史诗的创作动因。

《尼山萨满传》刻画了一位女英雄、女萨满的形象。她巫术超群，胆识过人。为了夺回色尔古岱的生命，她大施法术，从阳间来到阴间。在阴间，她仗义执言，战胜了阻止她行动的蒙兀尔泰。她冲破了三个关口，克服了重重困难，大闹阎王殿，夺回了死魂灵，使色尔古岱费扬古死而复生。在尼山萨满身上，表现了坚强勇敢、无所畏惧的性格，这种性格正是满族先民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所铸造的民族精神的体现。她是一位被歌颂和崇拜的满族古代英雄。

综观这一时期北方地区的少数民族英雄史诗，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论是《江格尔》、《格斯尔可汗》，还是《尼山萨满传》，都具有雄伟的魅力和千军万马的气势。它们植根于游牧生活的大地，带着草原的芳香，呈现出一派北国的风光，蕴含着古老而豪迈的民族英雄气概，广泛地反映了东北少数民族的社会生活和人民的愿望。这些英雄史诗都具有较为完整的故事情节，并且成功地塑造了典型人物形象，既有想象和夸张的因素，又保持了作品的真实美，富有特殊的艺术魅力。

西北地区民间长诗

西北地区少数民族在奴隶社会时期创作了数量可观的、有着完整的故事情节的民间叙事诗。在这些民间叙事诗中，有描述历史事件的，有歌颂英雄事迹的，有吟咏爱情的，有表达反抗精神的，内容十分丰富。在形式上，有四行一段的，有多行一段的；押韵规则有押头韵的，有押脚韵的，有同时押头脚韵的；在风格上有抒情式的、叙事的，形式多样。其中较为著名的有维吾尔族的《安哥南霍》、柯尔克孜族的《艾尔托什吐克》等。

1．《玛纳斯》

《玛纳斯》是柯尔克孜族一部规模宏大、卷帙浩繁、气势磅礴的英雄史诗，它是我国的三大史诗之一，早已列入世界名著之林，名闻遐迩。

早在130年前，国外就刊布、出版了有关《玛纳斯》的资料，吉尔吉斯共和国整理的《玛纳斯》有四大部，叙述了玛纳斯等三代英雄。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柯尔克孜族民间诗人玛纳斯奇尤素普·玛玛依演唱了8部，长达20多万行。

关于《玛纳斯》产生的年代，在学术界有着不同的看法。如有的专家认为，《玛纳斯》产生在柯尔克孜族的先民鬲昆或坚昆人生活在叶尼塞河流域时期，即公元前1世纪左右。当时坚昆人处于父系氏族公社的晚期，开始出现私有财产和阶级萌芽。史诗中关于柯尔克孜族起源的三种不同的神话传说就是有力的证明。故事说，相传在远古时代，叶尼塞河流域有一个汗国，国王叫做汗玛玛依。他机智、勇敢、公正，受到居住在叶尼塞河流域的四十个部落人民的衷心爱戴和拥护。人们从四面八方纷纷来归顺汗玛玛依，他把归顺的四十个部落的臣民称为“柯尔克居孜”。国王娶五妻均未生子，最后娶了一个寡妇，生子布多诺。国王辞世之后，布多诺继承了王位，他又把“柯尔克居孜”改成“柯尔克孜”。布多诺的后裔分别为：布托依、波颜汗、恰颜汗、喀拉汗……奥劳孜杜、加克普杜、玛纳斯。也有的学者认为，《玛纳斯》产生在9至12世纪。这时的柯尔克孜先民被称为黠戛斯，以畜牧业为生，居住在叶尼塞河流域。黠戛斯正处于父系氏族公社趋于解体，逐渐向奴隶制过渡时期。还有一种意见认为，史诗产生于16至18世纪柯尔克孜刚进入奴隶社会时期。三种说法各有侧重点，比较统一的说法，认为史诗当产生于公元13—16世纪的部落联盟征战时代，在长期流传中经过不断补充、加工而成。

《玛纳斯》涉及的空间广阔，有阿尔泰山、天山、蒙古高原、哈密、吐鲁番、阿勒泰、阿克苏、塔什干、西藏及国外的叶尼塞河流域、印度、阿富汗等，说明产生地域广，活动范围大。

《玛纳斯》是一部具有很高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作品。诗中八代英雄是民族精神的化身。他们英勇无畏，浴血奋战，前仆后继，叱咤风云。

《玛纳斯》塑造的近百个人物，或浓笔泼墨，或简单勾勒，或精雕细刻，均活灵活现。

史诗全是韵文，是一种十分讲究的古典格律诗。每行诗多为七个或八个音节。每个诗段均押脚韵，个别部分也有押头韵和腰韵的。诗文的节奏感很强，吟诵起来朗朗上口，富于音乐美。民间艺人在考木孜琴的伴奏下演唱时，更是悦耳动人。

史诗也是柯尔克孜族人民文学语言的宝库，词汇丰富，妙语联珠，表现力强，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统一，给人以特殊的美感。

这部长诗博大纷纭，涉及到历史、语言、天文、哲学、宗教、民俗、地理、音乐等方面，是一部具有重要认识价值的百科全书。

2．《安哥南霍》

《安哥南霍》是维吾尔族的一部歌咏历史事件的民间叙事诗。处于游牧奴隶制时代的维吾尔族的先民敕勒部的一支，在一次掠夺奴隶和财产的残酷的战争中，被诡计多端的敌人打得惨败。最后又遭到敌人的合围，全军覆灭，只有一个名叫喀扬的小伙子和侄子奴库孜及其家属逃了出来。他们跋山涉水，隐蔽在一座大山之中。在这个世外桃园，他们生活了四百年，从十几人繁衍成一个强大的部落，一位铁匠被拥戴为可汗。可汗率十万大军出山击败世敌。

这首长诗采用了抒情与叙事相结合的手法，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互交织，描绘了一个引人遐思的世外桃园般的境界，抒发了一个濒临灭亡的民族起死回生的过程，有较高的艺术造诣和哲理性。

西南地区民间长诗

民间长诗的繁荣时期是封建社会，但它在奴隶社会时期就已经产生。处在奴隶社会阶段的四川凉山彝族地区广泛流传的《妈妈的女儿》和《我的幺表妹》便是两篇优秀的民间长诗。

1．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

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藏族称《格萨尔吉钟》，即《格萨尔的故事》。它是一部长期在藏族人民中间广为流传、内容丰富、结构宏伟的巨著。它不仅是我国各民族民间文学艺苑中的一朵奇葩，也是世界史诗的巨著之一。

《格萨尔王传》约产生于11世纪前后（一说产生于13世纪），它一问世就受到藏族人民喜爱。后由艺人“钟肯”在说唱过程中不断“即兴”增添内容，提炼情节，使故事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与完善。这些说唱被一些喜爱《格萨尔》的僧徒文人手抄流传。在此基础上经过后人的不断加工、修改、整理、刻版印刷，才成为今天所见到的木刻本。《格萨尔王传》不仅在国内藏族、蒙古族、土族、纳西族、裕固族等民族中流传，在蒙古人民共和国、不丹、锡金，拉达克等国家和地区亦广为传播。

《格萨尔王传》至今还没有整理出一套齐全、系统、完整的本子。目前藏文《格萨尔王传》只有分章本和分部本两种本子。分章本又有贵德本（因搜集于青海贵德而得名）和拉达克本（流行于拉达克地区）两种。分章本以情节来划分段落，分成若干章，分部本依据事件而分成若干部。分部本是在分章本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在内容、情节等方面有所扩充，约有100多部，迄今发现的藏文版本，已有50多部。蒙古文本有北京十三章本和《岭格萨尔》两卷本，均属分章本。

《格萨尔王传》全书以主人公格萨尔为中心编织故事情节。格萨尔原名顿珠尕尔保，是天上白梵天王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当时人间妖魔肆虐，观世音菩萨与白梵天王商派顿珠尕尔保降生人间，作黑头藏民的君长，扫除暴虐，救民于水火。顿珠尕尔保降生到人间，父亲叫僧唐饶杰，母亲叫尕擦拉毛。父亲原是一个部落的小首领，因听信叔父超同的馋言，将身怀有孕的妻子驱逐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顿珠尕尔保一出世就受到阴险狡诈的叔叔超同的迫害。他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清贫的生活。15岁时，与贤慧美丽的姑娘珠牡相爱。后赛马夺得第一，成了岭国国王，被称为格萨尔王，娶珠牡为妃。此后，他借助神力，南征北战，先后战胜了魔国、霍尔、姜国、门国、大食国等十余国。《格萨尔王传》通过对格萨尔所进行的大大小小战争的描绘，歌颂了他为民除害，统一国家的伟大功绩。

《格萨尔王传》是一部卷帙浩繁的伟大史诗，既从纵的方面颂扬了格萨尔一生英雄的业绩；又从横向叙述了岭国与周围数千里内大小近百个部落、邦国之间的相互关系。就内容而言，既涉及到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又有哲学、宗教、伦理道德等问题的描写，故有藏族古代社会生活百科全书之称。它通过藏族奴隶制社会和封建农奴制社会时期错综复杂的历史画面，体现了藏族人民的美好愿望和审美理想，代表了当时的一种进步思潮。但它又是一部长期在藏族社会广泛流传而未经系统整理的民间文学巨著，在长期传播过程中，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种职业的人都按照各自的愿望把自己的意识增加进去，其中不可避免地保存有统治阶级的思想及宗教迷信色彩。因此，我们在研究其思想内容时必须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具体分析，分清精华和糟粕。然而，就整体而言，劳动人民的思想意识是主流，史诗总的思想倾向是积极健康的，有一条贯串始终的主线——惩罚邪恶，为民除害。

史诗产生的时期，藏族社会正处于四分五裂的割据局面。各部落、邦国的统治者为了掠夺更多的财富和奴隶，扩大自己的领地，互相攻伐，连年征战。战争破坏了社会安定，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使藏族社会长期陷于落后贫穷之中。战争中的受害者是普通的老百姓，战争教育了人民，人民从现实生活中认识到战争的根源是各邦国统治者的分裂割据，而分裂割据是现实生活中最大的邪恶。要平息战争，就必须消灭分裂割据，使社会归于统一。由谁来完成这个历史大业呢？在当时的人们看来，那就必须有一个受人民拥戴的，代表人民和部落利益，具有大智大勇的英雄率领人民来共同完成。史诗中所创造的格萨尔这一英雄形象，就是藏族人民美好愿望的体现。

《格萨尔王传》从为民除害，消除分裂割据这一主旨出发，具体描写了几十次大小不同的战争。这些战争情况虽然各异，但就其性质而言，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别国侵略岭国，抢夺财物，掳掠黎民百姓而挑起的，如《霍岭大战》、《岭与姜国》、《卡契玉国》、《朱古兵器国》、《岭与门域》、《索布马国》等所描写的战争，均属此类。另一类则是因这样那样的原因由岭国向对方发动进攻而造成的，如《大食牛国》、《向雄珍珠国》、《贡日水晶国》等所描写的战争就是如此。不管哪类战争，结局都是从格萨尔彻底征服对方并使之归于岭国统治之下而告终。很显然，这样的描写是为了突出格萨尔消除分裂割据完成统一大业的功绩。在前一类战争的描写中，着重表现岭国反侵略保家乡的正义性。如在《卡契玉国》里格萨尔说：“决不侵略无罪人，这是格萨尔的法律。”格萨尔对入侵者主张坚决抵抗。如他将要北去降魔时对臣民们说：“不要挥兵去犯人，但若敌人来进犯，奋勇抵抗莫后退！”史诗以极大的篇幅，热烈的赞词，将岭国臣民热爱祖国、捍卫祖国、英勇不屈的优秀品质和高尚情操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这里，格萨尔消除分裂割据统一藏族社会的业绩与反侵略的壮举得到了有机的统一。在后一类战争的描写中，岭国与别国的战争多是因超同的不端行为引起的，格萨尔只是在战争爆发后，奉天神之命，讨伐有罪之人，降妖伏魔，完成统一大业，使人民安居乐业。

《格萨尔王传》虽然还有一些消极的东西，但在史诗中只占次要地位，无法掩盖其光辉的成就。

2．《逃婚调》

这首长诗广泛流传在云南西部的贡山、福贡、碧江、中甸、云龙等傈僳族地区，全诗长一千二百多行。它描写了旧时代一对青年的恋爱故事。这对青年真诚地相爱着，可是各自的父母都强迫他们和不相爱的人结了婚，婚后生活都很痛苦。诗中的女主人公阿玛娜结婚后，在丈夫家里“成天拿啼哭当茶饭”，“整日用眼泪当口粮”。他们在一个“借着到别人家做客，借着到别人家喝酒”的难得机会见面了，相互倾诉心曲，海誓山盟，相约逃到遥远的地方去。他们跨过怒江，越过高黎贡山，再往南走，辗转奔波，无法安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大理找到一个好地方，种了粮食，盖了房屋，养儿育女，生活富裕起来。这时，想起了父母，便置办礼物，返回故乡，与父母亲人团聚。

从前，“逃婚”在傈僳族中比较普遍。男女对婚姻不满，要退婚、离婚十分艰难，要想跟心爱的人一同生活，只有逃这一条路，这就是逃婚调产生的历史背景。长诗深刻反映了不合理的包办婚姻制度给青年男女带来的痛苦，歌颂了青年人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同时赞美了勤劳、乐观的生活态度。

3．《重逢调》

这首傈僳族长诗叙述一对相爱甚深的青年的恋爱悲剧。男方因拿不出几头牛的聘礼，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处去做苦工。他幻想着未来的幸福，怀着挣够聘礼钱的愿望，四处奔走找活路：“走山路脚下磨起七十七层厚茧，跨江河溜过九十九条溜绳。”有一次，他饿倒在路旁，被人用牛皮绳拴起来，背上烫了记号，脚上钉了木枷，卖给奴隶主做奴隶。从此，他在奴隶主家里像牲畜一样干活，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水牛赤着灰身体，我也赤着灰色的脊背；水牛吃的荞麦叶，我吃的是荞麦皮；水牛鼻子比我的多一条锁链，我比水牛腰上多一块麻片。”他从奴隶主家逃跑几次，都被抓回去。最后在伙伴们的帮助下，用斧砍断了三层木笼，才逃出虎口。他忍受了十年的熬煎，用血汗换来了聘礼钱，满怀希望地回到了家乡。可是，他心爱的姑娘已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给了别人，他的希望破灭了。

长诗中女主人公的遭遇十分悲惨。她日夜盼望阿哥回来，但父母把她卖给一个不相识、更不相爱的男人，整日挨打受气，“白天饿着肚子淌汗水，夜晚忍着寒冷流眼泪”。

与《逃婚调》一样，这首长诗真实深刻地揭露了旧时代傈僳族婚姻生活的不幸。长诗情节曲折，格调深沉，在构思上多用悬念的手法，引人入胜，将悲剧铺陈得入情入理。诗中大量的对比手法，对于刻画人物和表现主题有重要的作用。

西南少数民族叙事诗多彩多姿，是祖国文学园地中的一朵奇葩，引人注目；是崇山峻岭中传出的高亢的歌声，给人以力量和希望。它们具有叙事通达流畅和抒情淋漓尽致的特点，并且使叙事、抒情、描写巧妙结合起来，成功地刻画了富有民族特征的艺术形象。

这些叙事诗扎根于少数民族人民的土壤之中，洋溢着西南高原泥土的芳香。

华南地区民间长诗

1．《十二层天·十二层海》

这部布依族长诗用独特的手法描绘了奴隶制时代的生活情景。它把天分成十二层，层层有所不同。第二层天“东一朵是天上的棉桃，西一朵是天上的棉花”。到了第三层天，“鸭子挤成堆”，“天鹅拢成群”，第五层天粮进家，谷满仓。这分明是高原山村的繁荣景象。邑聚连绵，在奴隶主住宅的周围，形成繁华的圩场。

这天上的街景，不过是人间圩市的缩影。

十二层海也热闹非凡，这儿虽然是鱼虾龙王的世界，然而有院门、有龙宫、有琴声，那龙女“拿花被来晒，拿花绸来晾”。龙王女儿绣的朵朵花呀，像春天的花色一样美。龙王女儿绣的朵朵花呀，像春天的花色一样多”。这些描绘，反映了人们与大自然斗争取得的新胜利。

但是，长诗并非只描写社会经济繁荣的一面，同时也表现了阶级的矛盾。

这部长诗所描写的境界，给人们透露了夜郎国时代奴隶土、贵族城邦的繁荣和森严，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2．《天府侗迁徙歌》

这首长诗描写了唐代侗族祖先艰难的迁徙历程，格调悲怆而豪壮。

这首长诗用记叙的手法，反映了侗家先人艰苦的迁徙过程。歌颂了先人为寻找落脚之地历尽艰辛，顽强不屈的精神，宏扬了祖先艰苦创业的优秀品格，是一曲创业之歌。歌中所反映的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与私有财产有密切的关系，使我们看到了岭西当时的社会现实。

总之，在这一时期，华南地区的英雄史诗和迁徙歌，以反映社会生活和社会斗争为主要内容。即使反映人与自然力斗争的地方，也是用来影射社会关系的，其主题思想是表现人们对暴力的仇恨和被迫迁徙的痛苦。诗中虽有浪漫的想象，但对现实的描写已经占主导地位。故事发生的背景极为广阔，主要是叙述关系民族生存与发展的重大事件，塑造对本民族做过重大贡献的英雄人物。长诗的情节有急有缓，有轻有重，起伏多变，刻画人物较为细致。

奴隶社会的民间长诗，各地区各民族在题材和风格上已开始现出多彩的风姿。江格尔、托什吐克、莫一大王的盖世伟业和英雄性格，尼山萨满的超人才能和见义勇为的胆识，王子喜热图克服困难、勇斗邪恶势力的大无畏气魄，以及《安哥南霍》、《天府侗迁徙歌》中的创业精神和《十二层天·十二层海》中所描写的社会景象，都显示了长诗创作上有了新的开拓，带有奴隶制上升时期的矛盾和朝气。另一方面，《我的幺表妹》和《妈妈的女儿》则弥漫着一种悲怆的哀怨情调，前者似乎是对一个失去的自由时代的挽歌，后者及《重逢调》转为对奴隶社会婚姻制度的控诉，而《逃婚调》更表现出对这种婚姻制度进行的反抗。压制和反抗、失望和追求交织在一起。这些民间长诗以多视角展现了奴隶社会的社会矛盾，并表现出多蟒的风格，从内容到形式为这种文学体裁后来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民间传说

北方地区民间传说

奴隶社会时期，北方地区发生过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及社会变革，使人们产生把这些事件人物记录下来的愿望。当然传说不是历史，它是根据一定的事实加工过的艺术品。东北地区山川辽阔，东西横亘的大兴安岭、著名的阴山、美丽的呼伦贝尔草原、大大小小的湖泊，都激发人们的想象。这是产生传说的沃土。

1．人物和史事传说

赫哲族《乌定克和胡莎德都的传说》透露出阶级萌芽时公社贵族与其成员之间的矛盾及部落之间的冲突。主人公乌定克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他与胡莎德都相爱，但后来被酋长拆散了。乌定克抗拒酋长之命，违反族规，被定为坠石之罪。这时敌兵压境，酋长不允许乌定克率兵出战，胡莎德都挺身而出，表示愿意替乌定克坠江，这时，酋长才同意乌定克出征。他带领青年渔猎手英勇杀敌，不幸被叛徒射死。胡莎德都非常气愤，严惩了叛徒。在遭到敌人伏击时，抱着乌定克的儿女投入大江。英雄的儿女化做了一对美丽的天鹅。这篇以悲剧告终的作品表现了赫哲族氏族社会瓦解时部落之间的争夺及崇敬英雄的观念。

满族是女真的后裔。女真人在12世纪建立的金王朝，是这个民族兴起的标志，现保留很多金太祖阿骨打的传说。

女真族在建立金国之前，于7世纪建立了渤海国。今黑龙江安县渤海镇，是渤海国上京龙泉府的旧址。渤海灭于契丹，至今还流传着许多渤海人抗击契丹的传说。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红罗女》的传说，大意是：渤海郡王的独生女儿红罗女公主奉圣母之命抗击契丹，在战斗失利时，被敖东城白袍小将所救，两人产生了爱情。宰相大英驷也想娶红罗公主，并向郡王进谗。郡王将红罗公主许配大英驷，令白袍小将带罪去打契丹，白袍小将被大英驷毒死，公主得知此情，在嫁给大英驷的婚礼上手刃仇人，然后自尽殉情。郡王得知大英驷与契丹勾结，急忙赶往公主军营，可是悲剧已经发生。他含悲将爱女敛入红棺，吊在镜泊湖畔山洞中，霎时涌出飞瀑，这便是当地八大景之一的吊水楼子的来历。这个传说巧妙地将历史、爱情、王室纷争和瀑布景观揉在一起，成为一个比吊水楼子这一自然景观更加美丽动人的艺术图画。

2．风物传说

风物传说又称“地方传说”，属民间传说的一类。一般包括山川名胜古迹传说、花鸟鱼虫传说、风俗习惯或乡土特产的由来和命名的传说。风物传说有解释性、历史性、神奇性的特点。解释性即不但告诉人们某处有何景物，还要解释其来历。历史性即在解释某一风物时，往往同一定的历史人物、事件联系在一起。神奇性即风物传说往往贯以神话的情节，幻想丰富，夸张大胆，具有浓烈的传奇色彩。

我国北方各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地域富庶、山川秀美，劳动人民以丰富的想象解释这些山川风物的特征或附会上某些历史人物、历史事件，表现了劳动人民爱祖国、爱家乡的情感。

朝鲜族流传久远的《三胎星》传说大意是：有个山村老妈妈，遗腹生了三胞胎。有一年夏天，天上的太阳消失了。母亲让三兄弟去寻找太阳。在智慧老人的帮助下，他们得知是黑龙潭上的两条黑龙飞上天空，雌龙吞下了太阳。母亲对他们说：“你们就是死，也要救出太阳，没有太阳，世上的一切都无法活下去。”三兄弟飞上天与两黑龙搏斗，雌龙负重伤，吐出太阳后死去了，雄龙负伤后落入黑龙潭中。母亲担心留下的一条黑龙还会吞食太阳，就让三兄弟飞上天空保卫太阳。人们就把这三颗明亮的星星叫三胎星。这则传说充分显示了人类对自然界的依赖感的削弱和对自然灾害顽强抗争的精神，表现了人们对太阳与人类密切关系的朴素认识。

鄂伦春族世居美丽的大小兴安岭，这里的每一山岭、每一沟壑几乎都有美丽的传说。《兴安岭和甘河》的传说讲：住在兴安岭和甘河的鄂伦春人民过着幸福的生活。谁知恶魔要驱逐人们，放火焚烧兴安岭。众猎人得知，非常气愤，齐声喝斥魔王，喊声如雷鸣，脚跺得山川摇动，吓得魔王葬身于火海之中，但是兴安岭却失去了原来的富饶美丽。人们四处流浪，寻找幸福。当东方出现太阳的时候，兴安岭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嘎仙洞和窟窿山的传说》讲：长着九个脑袋的满盖霸占了嘎仙洞，鄂伦春的英雄毛格铁汗发誓要征服满盖。他问满盖山岭上有多少笔直的山峰？甸子上有多少弯曲的河流？满盖回答有九百座山峰，四百五十条河流。可实际上只有一百座山峰，五十条河流。因为满盖长着九个脑袋，才把一个东西错看成九个。尔后又比箭法，满盖又没射中，他有九双眼睛，所以看不清东西。英雄毛格铁汗把山顶上的石头射穿了一个窟窿。魔王只好让出了嘎仙洞，毛格铁汗做了首领。满盖是一种想象中的半人半兽的恶魔，有时被视为邪恶与侵略的象征。在这里，鄂伦春族人民用拟人化的手法，将恶劣的自然力量和社会现象集于一身，塑造了这一形象，以表达人们的是非观和愿望。可贵的是，人们通过问答和比箭等具体情节，寓意人定胜天、善能胜恶的思想。

满族有《白马——穆棱河》的传说。穆棱河，金史称“暮棱水”，是黑龙江省原女真人住地的一条著名大河。传说有一古老的部落在这里养马放鹿，头人的独生女儿山雀与一个叫白马的青年相爱。白马是个抵御外来入侵者的英雄，他的乳名叫“黄豆瓣儿”。头人不知这对情人的心愿，要给山雀另行婚配。有一次，另一部落入侵，白马受伤被擒，在极度忧伤与悲愤中，他变作一匹良马，被带到西郊草原布特哈地方。山雀思念情人，也变作一只小鸟儿，呼唤着白马的乳名，专在马群上空啼转。后来把白马部落里流过的那条河，就叫白马河了。白马，满语为“穆棱”，就是如今的穆棱河。这则传说把河流的命名与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歌颂了白马与山雀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

北方地区的人物史事传说与其史诗一脉相承，多数描写了部落之间的冲突、对祖先创业的追忆及对英雄的尊崇。由于地理环境、经济条件的影响，还产生了许多体现该区域民族性格、气质、精神的风物传说。这些传说既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又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西北地区民间传说

民间传说是西北各民族奴隶社会时期口头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主要有如下几类：

1．人物和史事传说

人物传说主要表现英雄人物的神奇的出身、不平凡的经历、为民除害的业绩等，主要篇章有维吾尔族的《射摩的传说》、《神树母亲》、《轻·铁木尔英雄》、《英雄艾里·库尔班》，哈萨克族的《狼姑娘》、《江尼德巴图尔》、《英雄法利达西》、《叶额赛盖》，柯尔克孜族的《英雄交奥达尔》，乌孜别克族的《妥玛丽斯》，塔吉克族的《秦公主的传说》、《帕尔哈德渠的传说》，撒拉族的《格塞日和阿依阿娜》等。

《射摩的传说》是维吾尔族先民突厥人中流传的作品，最早见于唐朝太常少卿段成式撰写的《酉阳杂俎》卷四《境异》中。

这则传说描绘了处于奴隶社会时期的维吾尔族先民突厥人神秘的爱情生活和威武雄壮的狩猎场面，叙述了突厥人“以人祭纛”的古老仪式的产生渊源。语言简练，笔墨传神；有描写，有叙述，有对话，艺术手法多样；形象动人，个性突出，情节曲折，扣人心弦。

《妥玛丽斯》深刻地表现了为和平安宁而与侵略者英勇战斗，直至取得胜利的爱国主义主题。传说语言形象生动，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成功地塑造了主人公女英雄妥玛丽斯的鲜明形象，关于妥玛丽斯其人，在古希腊史学家希罗多德所著的《历史》一书中曾有简要的记载。这说明她在乌孜别克历史上是一个真实的人物，她是马萨吉特部落的女王。马萨吉特人忘不了她的丰功伟绩，她的故事在人民中代代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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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主的传说》反映了塔吉克祖先与中原的密切关系，说明中原人民和色勒库尔的塔吉克人民很早就有着频繁的往来。中原人民带来了先进的农业和手工业技术，与塔吉克人民肩并肩地开发了帕米尔高原；也同塔吉克族人民一道用鲜血和生命抵御了外敌的侵犯，保卫了祖国的边陲。

西北各族还有不少族源传说，这些传说源于氏族社会而形成于奴隶社会，世代相传，日臻完整。

2．习俗传说

习俗传说是民间传说的一类，它主要解释各地各民族风俗习惯、节日活动等的形成和来历。这类传说与人民生活有密切联系，体现了人民的理想和愿望。

西北各族生活在特殊的环境中，有着与我国其他地区不同的经济生活，加上与边境外各国的密切交往，形成了丰富多彩的生活习俗，并由此而产生了许多相应的习俗传说。

《维吾尔族姑娘梳小辫和葡萄的由来》是一则流传很广的传说。

传说通过天鹅姑娘和二王子的爱情故事，表达了维吾尔先民祈望沙漠变绿洲的美好愿望，其主题思想远远超过了解释维吾尔族姑娘梳小辫习俗和葡萄来历的本意。故事曲折生动，人物形象鲜明，富于艺术感染力。

西北地区的民间传说与其他地区相比既有相似之处，也有地区民族特色，这就是特有的民俗传承贯串其间。在突厥诸族繁衍生息的地方，传说中还保留着“以人祭纛”的古老仪式，如维吾尔族《射摩的传说》就记录了“以人祭纛”这一古老仪式的起源。其次，在新疆地区还有崇拜太阳神的遗俗。而《狼姑娘》、《狼洞的传说》是早期哈萨克族图腾崇拜的遗俗。狼是哈萨克族远古先民曾经信奉过的一种图腾，与族源神话有密切的关系。这些传说语言简练、古朴自然、笔墨传神，颇具魅力。

西南地区民间传说

1．人物和史事传说

西南地区有丰富的人物传说，不少传说至今还在民间流传。藏族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传说，不仅在藏区广为流传，而且在《新唐书》及一些藏文史书中也有记载。

“汉藏联婚”在历史上确有其事。文成公主入藏在公元641年（贞观十五年）。公元627年（贞观元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由于采取了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的政策，故经济、文化都有了较高的发展。此事引起了吐蕃王松赞干布的极大关注。为了增进汉藏之间的密切关系，引进中原的先进技术，学习中原文化，以发展吐蕃的经济、文化事业，松赞干布几次派使者向唐朝请婚。藏族人民就是依据这个历史事实，在传说中倾注子真挚的感情，创作出这则优美的传说。

传说不仅在民间流传，后来还搬上藏戏舞台，有的情节画成壁画。史学家还将某些情节引进历史著作。传说中说：“文成公主到西藏来了。她从内地带来了青稞、豌豆、油菜籽、小麦和荞麦五样粮食的种子，带来了白的、黑的、红的、蓝的和绿的五种颜色的羊，还有许多内地的铁匠、木匠、石匠也跟着文成公主一起进藏来了”。传说不是历史，但它具有艺术的真实性，体现了时代的要求，传达了人民的心声。这则传说情节生动感人，波澜起伏，悬念迭生，扣人心弦，在“难”与“解”之中烘托了聪明智慧的藏族使臣噶·东赞，这一人物是藏族人民着意塑造的理想中的智者。

白族《火烧松明楼》的传说是一篇南诏时代白族历史人物传说。它取材于历史，但不是历史事件的简单再现。故事极力歌颂柏洁夫人的反抗精神和对爱情的忠贞。为了表现这一主题，故事对历史事实大胆地加以改造和加工，没有受历史事实的限制。皮罗阁统一“六诏”是经过多年战争，逐个消灭五诏的，决不像故事里描写的那样，靠火烧一座松明楼完成的。

《火烧松明楼》的传说是在不同时期逐渐演变发展起来的。早期的内容无文字记载，元朝开始见请于文字。元人张道宗著《记古滇说》中有这个故事的简单情节。到了明朝，在《南诏野史》里，记录得比较完整。

民间传说的《火烧松明楼》，除了个别细节和结尾外，和《南沼野史》记载的基本一致。关于柏洁夫人之死，民间有两种说法，有的说投井而死，有的说投洱海而死。后一种说法较为普遍，其结尾说，火烧松明楼后，柏洁夫人起兵反抗，但势单力弱，城破被俘。皮逻阁见她美丽聪慧，强行和她成亲，柏洁夫人假意答应，但要给丈夫守孝一百天。夏历七月二十三那天，她在洱海边祭奠完毕，便纵身投入洱海。后来，每年的这一天，洱海沿岸的各村寨，都要扎起花船下海，象征打捞柏洁夫人。

《段赤城的传说》是白族的另一篇著名人物传说。主人公段赤城是一位杀蟒英雄。相传，唐宪宗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洱海里出现一条大蟒蛇，吞食人畜，兴波作浪。有一个智勇双全的白族青年段赤城，决心为民除害。他身缚钢刀，手持双刀，跃入洱海，钻进蟒腹刺死蟒蛇，自己也死于蟒腹。白族人民深受感动，把他的尸体埋葬在马耳峰下，并毁蟒骨为灰，建成一座宝塔，名叫“蛇骨塔”，至今仍矗立在羊皮村外。段赤城被羊皮村奉为“本主”。

关于段赤诚的书面记载，最早见于《白古通记》、《南诏野史》、《滇云历年传》及《白古通记浅述》等古籍中。万历《云南通志》又写入《地理志》及《人物志》。

这个传说歌颂了为民除害的英雄，赞扬牺牲精神，情节生动感人。

《孟获的传说》是彝族的人物传说。

传说孟获的彝名叫井笃阿熬，历史上确有其人。据《三国志·蜀志》记载：诸葛亮在进军云南平定南中时，采取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策略，第一次捉到孟获后，诸葛亮曾经“使（孟获）观于阵营之间，问曰：‘此军如何？’获对曰：‘向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阵营，若只如此，即定百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擒，而亮欲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成也，南人不复反矣。’”和这段史实记载相比，可以发现彝族民间的孟获传说是彝族人民理想化了的人物。

2．习俗传说

西南地区的习俗传说很多，且有特色，比较著名的有《火把节》、《米色扎》、《绕三灵》等。

《火把节》的传说在云南各民族中广为流传，并且浸染了各民族不同的色彩。关于火把节，史志有比较细致的记载。《蜀中名胜记》卷十五引《夷裔考》说：“人，其俗每岁六月二十四日为火把节，竞举火把盈野……。”明人李元阳《云南通志》说：“六月二十五日，束松明为火炬，照田苗，以火色占农。”《五堂杂俎·星回节考》卷二载：“节之日是夕，在所人户，同时燃树，入室遍照幽隐，口中喃喃作逐疫送穷语，而农人持火照田以祈年，樵牧渔业，各照所适，求利益于光明中。”由此可知，“火把节”最初是祈年的。到南诏时这个节日增添了新的内容，从反映人们与自然的斗争，转向反映社会斗争。《记古滇说》载：“南诏国相国张建成始服五诏。”又说：“魁罗党（即皮罗阁）遣部将平五诏，声威大振。”其下又记阁甸凤筑城之事说：“邓川东十里，赕诏之妻名慈善者，固夫召被杀，慈善筑城负固，神武王（即阁罗风）欲妻之，慈善坚执不从，誓曰：‘一女不更二夫！’乃据城以自守，王领兵攻之，不克。慈善卒，王嘉其节，赐号德源城，亦修理之。”从此，人们为纪念慈善夫人，每年要过火把节。

民间流传的火把节传说，各民族不尽相同。

白族的《火把节》讲，古时有个叫薄邦的人，他因救民心切，忘了观音“先撒五谷，后撒树种”的叮嘱，边走边把五谷与树种一齐撤完。结果他走过的路被层层密林阻挡，无法返回。以后的每年六月二十五这天，人们便点着火把去找这位造福的人。火把节即由此而来。

纳西族《火把节的由来》说，有一个名叫子劳阿普的天神，一天在银河边游玩，忽然听到民间歌舞之声。他往下一看，见人间生活非常美好，十分恼怒，便差一个天将到人间去焚烧大地。这位天将到了人间，看到人们勤劳善良，不忍将大地毁灭。他叫纳西人家家准备火把，到六月二十五日一齐点燃。这一天子劳阿普到银河边查看，果然满山遍野都是火，以为大地已被毁。纳西族避免子一场灾难，从此，每年六月二十五日就成为纳西族的火把节。

彝族的《火把节》讲的是：天上的大力士斯热阿比要和地上的大力士阿提拉八比武，结果天上的大力士被打败摔死了。天神大怒，便派大批蝗虫来吃地上的庄稼。地上的大力士领着大家砍了许多松树枝，在六月二十四日晚点燃火把，把蝗虫统统烧死，保住了庄稼。

在彝语支各民族中均保留着过火把节的习俗，到了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各家各户杀鸡、宰羊、煮坨坨肉祭祖先。人们聚在山上玩火把、斗牛、摔跤、男女对唱，一直到六月二十九日，才将火把送出去。

另外，哈尼族的《米色扎》和白族的《绕三灵》的传说也很生动，反映了两个民族的伦理道德观。

《米色扎》是哈尼族最普遍最隆重的节日，又称“十月节”。这个节日是从每年农历十月第一个属龙日开始，节期三至五天不等。到时，哈尼人家家户户杀猪杀鸡、舂糯米粑粑、酿造喷香的米酒，男女老少穿上节日盛装，走村串寨，求婚订亲。

白族的《绕三灵》是纪念英雄的节日传说。

传统的“绕三灵”于每年农历四月下旬举行，历时三四天，从二十三四日开始。到时，人们穿着盛装，弹着乐器，沿着苍山脚，边唱边舞边走，绕过佛都“崇圣寺”，二十五日到达喜州“神都”圣源寺，次日人们沿着洱海前进，路过灵帝本主庙，最后到达保靖帝和公主的本主庙。祭祀后，“绕三灵”的队伍各自返去。

“绕三灵”起源于原始氏族的“社”，是朝社的一种原始宗教活动。到了南诏时期它增加了新的内容。传说南诏国时期，大将军段宗施行仁政，率兵抗击狮子国的侵略，受到百姓爱戴。段宗死后，人们把他尊为本主中的“神中之神”，在大理城（今喜州）给他修本主庙宇，叫做“神都”。人们为了怀念他，手中拿着杵丧棒和一枝柳树枝，树枝上挂一块白布和净水碗，从各个村落来到圣源寺朝拜，表示对段宗的敬仰，从此，这种活动就形成了白族的一种独特节日风俗。

西南地区传说以风物传说见长，这些传说都是最优美而又易接受的乡土教材。白族的《望夫云》把人间爱情悲剧和自然风光巧妙地结为一体；彝族的《石林》以幻想的手法解释了石林的来历；傈僳族的《怒江的来历》、纳西族的《金沙江姑娘和玉龙山十二兄弟》等传说运用了拟人化的手法把江河的性格与人的性格相联系，使传说带上了许多传奇色彩。总之，西南地区的青山秀水、皓月白云，多被这里智慧的各民族依物取形，随类赋彩，造就了一篇篇优美的传说，通过它抒发该地各族人民爱乡恋土之情。

华南地区民间传说

1．人物和史事传说

华南地区的人物和史事传说中著名的有壮族的《班氏女的故事》和《神弓宝剑》、黎族的《李德裕的传说》、布依族的《竹王传说》等。

《班氏女的故事》这个传说谴责了汉王朝对起义人民的镇压，揭露了马援掠夺的罪行；歌颂了班氏女不屈的反抗精神和壮族人民爱憎分明、敢于向封建统治阶级挑战的英雄气慨。这个传说有神话的浪漫主义手法，在情节的安排上，运用对比的艺术手法来表现人们对班氏女的敬仰和对封建朝廷鹰犬的憎恨，含意深刻。

《李德裕的传说》是黎族人民追念李德裕的故事当中的一个。

这个传说通过记述李德裕和黎族人民的亲密关系，歌颂了黎汉人民的友情。李德裕因受异党排挤，贬崖州司户。他是否定居南加纳村，史无记载。但这个传说表明了黎族人民对他的同情和对朋党斗争的谴责。传说的夸张手法运用得很成功，给人以较深的印象。

《神弓宝剑》是壮族有名的史事传说，内容讲的是汉初南越国、西瓯国和骆越国互相友好的故事：

这个传说通过一对生死恋人的悲剧，反映了岭南地区民族之间和邦国之间友好相处与和平安宁的史实。越佗于汉代初年建立地方政权南越国，立国九十三年。他实行“和辑百越”政策。与越人友好相处，尊重越人风俗，提倡汉越通婚，不仅促进了民族间的团结，也使“粤人相攻击之俗益上”。有利于社会安定和发展生产。据史籍记载，当时南越国“其西瓯骆裸国亦称王”。又说“其西有西瓯，其众半赢，南面称王”。说明《神弓宝剑》正是以南越国与瓯骆人之间的友好关系为背景的。传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广泛流传在布依、壮等民族中的竹王的传说，从侧面反映了汉武帝时唐蒙置牁郡的史实。

据《华阳国志》卷四《南中志》载：“武帝转拜唐蒙为都尉，开牁，以重币喻告诸种侯王，侯王服从，因斩竹王，置牁郡，以吴霸为太守。”竹王故事长期流传在布依、壮等民族当中，反映了汉王朝对夜郎地区用兵的过程和这一带人民的不满和反抗。

这个传说有明显的图腾神话的痕迹，在艺术手法上，把历史与传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水乳交融，引人入胜，长传不衰。

2．习俗传说

华南地区各民族中有不少习俗传说，如傣族的《堆沙节和泼水节》、布依族的《花米饭》、毛南族的《坡囝》、侗族的《风雨桥的传说》等，都是比较著名的篇章。

奴隶制时期壮侗语族各族传说都很生动。这些传说在内容上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反映了这些民族居住的山青水秀的自然环境和多姿多彩的生活习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对邪恶力量的仇视和抗争、对统治阶级压迫剥削的反抗，是人民不屈的心声。在艺术形式上，语言活泼生动，篇幅短小，说唱结合，风格明丽。由于离原始社会较近，有的传说情节曲折，想象奇特，有浓郁的神话色彩。

我国古代各民族所处的地理环境和生活方式是多姿多彩的。传说反映历史，传说中多少带有历史事实的影子，因此，传说的民族性和地区性就带有更多具体的真实感。白族传说《火烧松明楼》把南诏统一六诏的历史集中反映在一个小小的动人情节之中。迎娶文成公主的传说把藏汉两族人民的友谊依托在排解难题的巧妙、机智之中，传说把历史事实典型化、传奇化，从而产生了更强烈的感染力。人们都明白传说不是历史事实，但人们又都愿意借助传说来点缀历史事实。银川是美丽的城市，但有了《凤凰城》的传说，人们就更加向往银川那驼铃声中的江南风采了。新疆的葡萄干甜得叫人心醉，维吾尔族姑娘的小辫在舞步中飞旋更令人浮想联翩，但有了天鹅姑娘的传说，美好的事物更增添了神奇的色彩。在今天的人看来，奴隶制是人类社会之树上结出的一个苦果，但奴隶制时代的民间传说，却是同一棵树上开出的美丽的香花，经历过历史的风风雨雨，至今仍散发出令人陶醉的芬芳。

民间故事

北方地区民间故事

随着社会发展和民族迁徙的历史脚步；我国北方各少数民族地区的劳动人民创造了大量的民间故事。生息在北部边疆这广阔的峻岭、草原、江湖边的狩猎人、牧羊人、种地人等，是故事的主人公。故事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基础，虚构生活情节，反映人类的社会生活。

这一时期北方地区各民族的民间故事分类大致如下：

1．幻想故事

“幻想故事”又称魔法故事，也有称之为“民间童话”的。这类民间故事的幻想色彩较浓，富有很强的想象性，因而充满了浪漫性。故书中的人物、事物带有超自然性，情节离奇，表现了人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从而曲折地反映劳动人民要求征服自然、改变现实生活的理想。

人类最早的魔法故事有许多是反映人们和自然作斗争的故事。在艰苦的自然条件下，我国东北各少数民族人民进行了顽强的斗争。赫哲族的民间故事《神叉苏布格》讲：赫哲族的小伙子苏布格擅长捕鱼，他叉鱼能叉到鱼鳍上，被称为“神叉”。有一次江水封冰，他为捕不到鱼而发愁。鲤鱼告诉他：“镇江黑龙”要去龙王那儿拜寿，所有的鱼都去守宫。苏布格听了鲤鱼的话，用鱼叉叉住“镇江黑龙”的尾巴梢儿，见到东海龙王，跟龙王要鱼。龙王答应了，那一冬赫哲人打了无数牙莫思哈鱼。这个故事表现了赫哲人主要的生活方式及其捕鱼技术，是赫哲族渔猎文化的投影。

我国北方各少数民族的魔法故事还表现出人类生活环境的艰苦，以及人们为创造幸福生活而表现出的勇敢精神。蒙古族聚居地区普遍流传着《舒牟纳斯》（妖精）和“蟒古斯”（恶魔）的故事。其名篇为《巴特儿镇压蟒古思》。大意是弟弟巴特儿和姐姐一起生活。姐姐受“蟒古思”的唆使，总是刁难弟弟。有一次，魔王扑向巴特儿，想把他推进事先挖好的深坑。巴特儿英勇地和魔王搏斗，姐姐帮助了魔王，巴特儿落入万丈深渊。在一位仙女的帮助下弟弟得救，并杀死了魔王。与之内容类似的还有鄂伦春族民间故事《阿勒塔聂》、《一个老疙瘩智取妖魔》、《俩姐妹斗魔记》等等。《俩姐妹斗魔记》中说，姐姐硪骼锛妞和妹妹怃初锟牛被女满盖（即妖魔）抢去。她们打死了小满盖，又与女满盖展开了搏斗。女满盖妄图用锯子、快斧、锛子杀死姐妹俩，但由于姐姐的咒语发生了效力，女满盖的阴谋没有得逞。最后姐妹俩除掉了女满盖的命根子。杀死了她。属于同一类型的还有鄂温克族的《顶针姑娘》：有一个叫温雅克绍柯的美丽女子，谁都想娶她。她提出谁能猜出她的名字就嫁给谁，并送给对方一匹宝马。可她的名字被魔鬼偷听了去，只好嫁给魔鬼。魔鬼想把姑娘烧死，姑娘的马驮她飞起来了，魔鬼不甘心，宝马就让姑娘把它杀掉，马尾变为金房子，马的筋可以变为马圈……她还根据宝马死前告诉的方法，遇到危难时，就拔下头卡子变为八根结实的大柱子，躲在上边，魔王永远也爬不上去。

以上三个故事都说明，人总是靠着神奇的力量战胜了貌似强大的恶势力，正义和善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还有一类魔法故事是以爱情为题材的，它表现了善良的劳动者的坚贞爱情。朝鲜族有《红松和人参》的故事，大意是有个叫红松的小伙子挖到一棵和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参，他把这个宝物放入衣柜，谁知打柴回来见人参竟变为美丽的参女，他们高高兴兴地结为夫妻。不料有一富人对参女起了歹心，红松和参女便逃到长白山上。红松变成了参天松树，参女变回人参，在红松边上扎了根。满族有《泪点玉杯》的故事：一个美丽的姑娘被一个青年的优美歌声所打动，但又害怕那青年丑陋的面貌。青年自惭形秽，郁闷而死。但他精灵不死，把自己的心送给年迈的额娘，让她卖钱养老。这颗心被一识宝的人买去，经过火炼，化为一只会唱歌的玉杯，姑娘听到歌声，泪滴入杯，杯子破裂，化成了俊秀的青年。于是，他们成了亲。这类故事情节纤巧，想象美好奇特，并常常以善良者的胜利而告终，表现了人们美好的愿望和心里的期待。

2．生活故事

达斡尔族的《哲尔迪莫日根》的故事讲，猎人哲尔迪莫日根的第三个妻子答应在丈夫回来时生一个金背银胸的孩子，此事遭到大妻和二妻的忌妒。她们把三妻生下的孩子放到大锅里煮熟，让牛吃了，然后换了一个狗崽子，过了不久，野牛生下一个金背银胸的牛犊。于是大妻子买通巫师，要他提出用金背银胸的牛犊祭神，给大妻子治病。正要宰小牛犊时，小牛犊不见了。若干年后，哲尔迪打猎，见一老人家有个七八岁的聪明伶俐的男孩，那个孩子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孩子脱去衣服，说他就是那个金背银胸的男孩。哲尔迪处死了两个恶毒的妻子，与三妻和男孩过日子。原来那小牛犊就是金背银胸的孩子变的，被山神救去后，恢复了人形。这则故事抨击了狡诈、贪婪和自私，赞扬了诚实、善良的美德。

与此相似的还有赫哲族的《松香德都和阿格迪莫日根》。故事的大意是：猎手阿格迪和土格德在打猎时遇见一只大鹰，大鹰肚下有一女子，阿格迪射中了鹰翅膀，并搭救了落入水中的女子松香德都。可土格德赶来，说射鹰救人的是他，要求松香德都做他的妻子，并以箭为证。松香德都说，谁能在一天之内打死一只虎，一只黑熊和一只豹子，就相信他是直正的救命恩人。土格德抢先上山，遇上了野兽却忘了带箭，阿格迪赶去营救，射杀了三只凶兽，土格德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阿格迪与松香德都成了亲。

鄂伦春族的《毛考代汗》大意是：勇敢剽悍的猎人毛考代汗和文吉善比赛狩猎的技能。比赛的办法是一个人将一支箭拿去放在罕达犴身边，另一个人把箭取回，但不能惊动罕达犴。毛考代汗绕到罕达犴的下风头，把箭悄悄地放到公犴的身上。但文吉善从罕达犴身上取箭时，罕达犴跑了。毛考代汗预料到公犴会跑回来喝水，他借公犴低头喝水时，一箭射中。

鄂温克族猎民的故事也占很大的比重，主要有《黑熊报恩》、《老猎手和山神》、《猎人和老虎》、《猎手、鲫鱼、仙鹤》等。《猎手、鲫鱼、仙鹤》讲道：一个猎手牵马渡河，没过多久，活蹦乱跳的鲫鱼就钻满了裤套。过河后，不得不把鲫鱼抖落出来。他把马拴在白桦树上，打猎回来后，马不见了。原来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正牵着马走呢，仔细一看，是只仙鹤，原来马拴在仙鹤腿上了。故事反映了北国丰富的物产和神奇秀美的风光。这些以狩猎为题材的故事风趣生动，表现了狩猎民族的智慧和情趣。

达斡尔族中流传着不少萨满故事，《德莫日根的故事》很有代表性，其大意是：德莫日根是一个英勇果敢的美男子。有一次，他骑马追踪一只狐狸，路过梅花哈托的家。梅花哈托爱上了德莫日根，但德莫日根并不依恋她。她极为恼怒，便使出巫术，派两条箭蛇致德莫日根及乌难马于死命。德莫日根的未婚妻齐尼花哈托得知，就到阴间去找回了德莫日根的灵魂。回来后，决定和梅花哈托比高低。她们两个人的神灵聚在虚无飘渺的世界里，让各自的精灵交战，有梅花鹿、金钱豹、飞蛇、白蛇、野雉、金凤凰等，最后她们的灵魂也都挥剑交锋，齐尼花哈托打败了梅花哈托。这两个女萨满在阴间进行殊死斗争的故事，是人类社会斗争的曲折反映。

萨满教是我国北方一些少数民族所信仰的原始宗教。它从灵魂的存在出发，创造出一个万物有灵的世界。这是一个完整的靠原始意识、知觉、感触、意志创造出来的东西。这则女萨满的故事是达斡尔族丰富的萨满文化的一个侧影。

西北地区民间故事

西北地区民间故事以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反映了西北各族私有制产生后的社会生活面貌，表现了人们征服自然的决心、变革现实的愿望、对奴隶主阶级的鞭笞、对奴隶反抗精神的赞颂、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等等。这些作品中以幻想故事为最突出。故事一般结构完整，脉络清晰，主人公多类型化、地方化和民族化，其类型化甚至达到了职业类型化、性别类型化和辈分类型化的程度，表现出鲜明的地区特色。

1．幻想故事

《智斗妖魔》是一则柯尔克孜族的幻想故事。

《智斗妖魔》中的妖魔是奴隶社会现实生活中奴隶主阶级和一切残害人民的恶势力的化身。它们一方面是幻想的影子、想象的物体，另一方面又有现实中人的思想、语言和行为。故事通过斗妖歌颂了劳动人民的勇敢和智慧。

《使瞎父复明的姑娘》是一则乌孜别克族的幻想故事。

这则故事情节曲折，悬念丛生，高潮迭起，自始至终充满了奇幻的想象，弥漫着浪漫色彩，引人入胜。

《狐狸与看磨坊的人》是一则塔吉克族的幻想故事。

这则故事情节曲折，它反映了人民群众的理想和愿望，表现了劳动人民为幸福而斗争的精神和对未来的憧憬，感人至深。

《轻·吐米日英雄》是一篇脍炙人口的维吾尔族民间故事。

这个故事歌颂了维吾尔族人民的勇敢精神，表达了人们与恶势力势不两立的是非观。

2．生活故事

《贡尔建和央珂萨》是裕固族的一则生活故事。

这篇故事通过具有超凡神力的神婴坎德拜在浅栗色神马的帮助下，机智勇敢地战胜了千难万险，从外国侵略者那里要回了被抢走的财产和抓走的英雄的故事，歌颂了坎德拜为国家和民族舍己救人、临危不惧的英雄本色和精神，表现了正直战胜奸邪、正义战胜罪恶的深刻主题。故事在社会理想的基础上，充分运用想象的手法，展开离奇曲折的情节，塑造了栩栩如生的英雄形象。结构完整，层次分明，语言质朴无华，散韵结合，别具韵味。

柯尔克孜族的《英雄交奥达尔》的故事通过交奥达尔追求纯贞的爱情和机智勇敢铲除危害草原的恶魔，为草原带来安居乐业的故事，表现了草原牧民们战胜灾难、追求幸福的要求和愿望，故事情节曲折生动，语言朴素无华，充满了浓郁的草原生活气息。

西北地区的生活故事与幻想故事很难区分，两者都有幻想的情节，但生活故事的现实生活气息更为浓烈。

西南地区民间故事

西南少数民族民间故事不但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千变万化的生活图画，还刻画了形形色色的艺术形象。故事的主人公有的是人，有的是动、植物，有的是神仙、妖魔。故事的内容有的现实性较强，有的幻想性较强，但都直接或间接地反映了社会现实。

1．幻想故事

这类故事的情节比较离奇，总是通过幻想虚构来实现难以获得的结局，其中的人与动、植物成婚的故事和宝物帮助穷人的故事最为生动。

彝族的《大雁姑娘》讲的是大雁和人婚配生儿育女的故事。从前，有一个锅庄娃子，因得罪了黑彝主子，被赶到山上去开荒。一天，他正吹着叶笛，一群大雁飞过来不断地在他头上盘旋，忽然一根羽毛落在他脚前。他见雁毛洁白可爱，便带回去插在板棚的柱子上，从这天起，他每天从地里回来，都看见热气腾腾的饭菜。原来这是羽毛变成的姑娘做的。后来他和姑娘成了婚，井生了二男二女，过着幸福的生活。

独龙族的《姑娘与青蛙》说的是：一个女子怀孕了，一天，突然从她的膝盖上跳下了一只青蛙。青蛙长大以后要娶媳妇，母亲说：“傻孩子，谁愿意给你做媳妇呢？”青娃说：“那我自己去找吧。”青蛙在一户人家门前看见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在织布，就到她家求婚。姑娘的父亲见求婚的是只青娃，就说：“你如果能笑，我就把姑娘嫁给你。”青娃听了哈哈大笑震动了房子。姑娘的父亲又请青蛙哭，青蛙哭得洪水遍地，房子也给淹了一半，后来只好把女儿嫁给青蛙。姑娘和青娃结婚以后，每次和婆婆劳动回家，都有浓香的饭菜做好了等着他们。婆媳感到奇怪，一次她俩出门后躲在户外偷看，原来青蛙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在帮她们做饭。她俩要求青蛙不再变回去，青蛙答应了，从此，三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大雁姑娘》和《姑娘与青蛙》均属田螺型故事，情节几乎相同。它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对动物倾注的感情中透露出图腾崇拜的遗韵。

傈僳族的《宝葫芦》说，古时有个孤儿，靠打猎为生。一天，他把扣住的两只小狐狸拴在路旁一棵松树上。有个人走来，用葫芦换走了狐狸。这葫芦有神力，可以变出米饭、白肉和金银来。孤儿带着葫芦往家走，路上遇一人，用魔绳换去了葫芦。孤儿待那人走远了，便对魔绳说：“请你把我的宝葫芦拖回来。”话音刚落，只见魔绳像箭一般飞了出去，转眼间把葫芦拖了回来。接着，有一人用魔锤换去了葫芦。孤儿又请魔绳把葫芦拖了回来。后来，有一人用宝刀换去了葫芦。孤儿仍用原法把宝葫芦拖了回来。他带着几件宝物走进了一座华丽的都城，国王听说孤儿有宝，便命人来抢宝物。孤儿用魔绳把国王拖到江中，用魔锤敲倒城墙，让宝刀飞出去杀死所有兵丁。

一条万能的魔绳，牵动了一个社会，国王也不能例外。这类故事寄托着人们征服自然、反抗黑暗、争取主宰自己命运的理想。情节离奇有趣。

白族的《密息岩清水龙和混水龙》说：鹤庆灵地坡后干津地方，有一个清水龙潭，里面住着干津龙王。每年发大水，当地百姓常遭水灾，而大甸村又年年干旱，村民想把干津龙王捉去给本村供水。干津龙王害怕，变成了一只白鸡，结果还是被捉住。母龙知道这消息后，变成一个老太婆把关押龙王的罐子打开。龙王变成一条水牛，母龙变成一头黄牛，一起逃走。跑到密息岩被人吓住，跑不动了，只得在那里供水。从此以后，干津龙王就在密息山脚吐清水，而罗庄村的母龙就在对面东山吐混水，给这地方的居民灌溉田地。

基诺族的《宝刀和竹笛》、《猴子和人》，都讲的是弟弟善良勤劳，得到好报；哥哥阴险狡诈，总想不劳而获，最后受到惩罚。这些故事基调是健康的、乐观的、积极向上的。但广大劳动人民生活在阶级社会，肯定要受统治阶级的统治思想的影响，所以也有消极的一面。带有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性，很多故事都以因果报应作结束，没有超越当时狭小的思想视野。

2．生活故事

生活故事涉及到劳动人民的家庭、爱情、劳动等生活的各个角落。这里所述的生活故事仅是描绘人民生活中常见的人和事，幻想成分较少，写实性较强。所以又叫“写实故事”，或“世俗故事”。产生于阶级社会的生活故事，带有鲜明的阶级烙印和阶级倾向性。

这一时期藏缅语诸族直接反映阶级斗争的故事流传下来的不多。主要是反映贫富差别、善恶道德方面的生活故事，透露出私有制产生后出现了新的矛盾和人们的惶惑心态。如基诺族的《穷人》、《竹笛》、《织布能手白腊薇》等。《织布能手白腊薇》描绘一个穷人家的姑娘白腊薇，她纯朴善良，热爱劳动，不为财势所屈。她深深地爱上了热爱劳动、不贪钱财的小伙子腰杰，腰杰也深深地爱着白腊薇。有一个富人家的女儿车施，“整天闲着不做事，人懒手笨”，也爱上了腰杰，但腰杰却不喜欢她。白腊薇在车施家帮工。车施用了许多办法折磨白腊薇，迫使腰杰爱自己。腰杰对车施家的压力不理也不睬，一心爱着白腊薇。经过了许多曲折，两人终于结婚，生了儿子。这件事引起车施的妒恨，便害死了白腊薇。腰杰十分悲痛，他一边哭泣，一边和儿子一起将妻子遗体藏到人迹罕见的深山密林里。后来白腊薇忽而变成鱼、忽而变成花、忽而变成鸟，和富人家展开了搏斗。最后终于惩治了恶人，还原人形，回到世上和丈夫、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故事中描绘的三个人，白腊薇勤劳勇敢，不畏强暴；腰杰不贪富贵，忠于爱情：车施依仗财势，欺压穷人，凶恶狡诈。性格鲜明，情节曲折，有声有色。

傈僳族的《贪财人的结果》讲的是几个人因想独吞意外之财，招来杀身之祸的故事。从前，有个孤儿以打猎为生，他有三个伙伴，大家相处得很好。一天，他在山里打猎，遇见一个老人。他见老人又累又饿，便把自己的干粮送给他。老人见他善良，要送他一份礼物，说道：“你房前老松树下，埋着一罐银子，你和伙伴们挖出来分着用。”孤儿把这事告诉了伙伴，大家到老松树下，果然挖出一坛银子。四个人围着火塘，高兴地看着银子。一个说：“先拿一些银子，买些酒肉来，好好吃一顿再分。”大家都很赞成。于是一人去买酒，一人去买肉，一人留下看家，孤儿去拾柴禾。

买酒的人在酒里下了毒药，想害死别人。看家的人也想独吞银子，打死了买酒的人。买肉的人在肉里也放了毒药，他回来时，也被看家的人打死。孤儿背柴回来时，也挨了一棒，只因柴禾挡了一下，没被打死，看家的人看看三个伙伴都倒下了，便坐下来吃喝，吃喝完毕，抱着坛子要走时，突然肚子痛起来，顷刻之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孤儿醒来，见三个伙伴都死了，十分惋惜，于是把银子分给了穷乡亲们。这个故事情节饶有兴味，对贪财害命行为揭露得入骨三分。

以上生活故事，都具有强烈的倾向性和爱憎分明的感情，讴歌了善良、诚实和勤劳，抨击了贪婪、凶残和见利忘义，起到了生活教科书的作用。

3．机智人物故事

机智人物故事是一种劳动人民创作的特殊的艺术形式，主要特点是这类作品大都富有喜剧色彩，具有极强的幽默感。这类故事是阶级矛盾日趋尖锐的产物，作品主题鲜明，表现出劳动者不甘奴役、蔑视权贵和摆脱不合理境遇的愿望。故事的主人公大都是普通劳动者，虽然他们是弱小者，但都很聪明、诙谐、乐观，有高超的斗争艺术，往往以少胜多、以弱制强，不断取得胜利。这类故事内容单一，情节简短，语言诙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这时期优秀的机智人物故事有彝族的《错尔木呷的故事》、《罗牧阿智的故事》、《张沙则的故事》，傈僳族的《光加桑的故事》、《木必的故事》和景颇族的《两个骗子》等等。

《错尔木呷的故事》是流传于凉山彝族地区的机智人物系列故事。主人公错尔木呷是一个锅庄娃子，他聪明机智，常常为大家出气。有一次，他跟着奴隶主到一个黑彝家做客，主人杀猪杀羊款待奴隶主，按规矩奴隶娃子是不能吃的。当主人端过肉来让错尔木呷传递时，他却自己吃起来了。主人说：“这是给你主子吃的。”木呷说：“你们没对我说，我咋会知道呢，这碗肉我已经吃过了，请你再给主子端一碗吧！”

不久，木呷的主子出兵去打冤家，给了木呷一枝长矛，叫他去打仗。他故意把长矛横扛着，在队伍中冲来撞去。众人让他顺着扛，他装听不懂，结果把矛杆碰断了。奴隶主认为他不会打仗，让他背糌粑。木呷背着装有糌粑的羊皮口袋，一路偷偷地抓来吃。当主子要吃糌粑时，羊皮口袋却成空的了。奴隶主大发雷霆，木呷说：“不知咋搞的，口袋漏了。”

木呷做了安家娃子以后，苦吃苦做，有了一点儿钱。奴隶主知道了，强行把钱借走，很久不还。遇上寨子里流行热病时，木呷装做病重的样子，弯着腰走到奴隶主门前，喊道：“主家，请你把钱还我，让我拿去办丧事吧！我害了热病不得活了。你今天不还我，我只好死在你家了。”奴隶主全家都害怕了，忙叫人挡住他，立即拿出钱来还了他。

基诺族的《香甜的猫屎》、普米族的《哄你》都是反映奴隶社会生活的机智人物故事，是奴隶和奴隶主、穷人与富人斗争的直接写照。《哄你》说：一个看守牛群的奴隶半夜对奴隶主说：“有人要将你的牛群赶走。”奴隶主问：“是哪个？”奴隶说：“哄你。”奴隶主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又对奴隶主说：“有人把你的牛群赶走了。”奴隶主问：“是哪个？”奴隶说：“哄你。”奴隶主骂了他几句就去睡觉了。第：二天，牛群不在了，奴隶主就追问守牛奴隶。奴隶说：“我昨晚上向你报告，哄你把你的牛群赶走了，你不要我管，我有什么办法？”奴隶主傻眼了。

西南少数民族民间故事十分丰富，从各方面反映了少数民族的社会生活和斗争历史，有的描写人对大自然的斗争，有的反映劳动人民对压迫者的反抗，有的则表现人民内部矛盾，不仅给人以潜移默化的教育，同时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

在艺术上，风格各异，有的尖锐泼辣，有的幽默诙谐，有的明快简捷，还成功地运用了夸张、比喻、巧合、变形、象征等手法，生动有趣，引人入胜。

华南地区民间故事

从春秋战国时期起，在汉族先进文化影响下，壮侗语族各族先后产生了阶级分化，与此同时，中央王朝的统治也深入到这些地区，民族压迫与阶级压迫交织在一起。汉文化的传播、中原地区先进生产力的影响，对各民族的发展起了推动的作用。这期间，这一带先后存在过的南越王国、夜郎国、瓯骆国、句町国、勐卯国等地方政权，对这些民族的历史也产生了很大影响。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这个时期的民间故事在内容和形式方面都有鲜明的时代色彩。

在内容方面，有反映阶级分化的，有反映反抗斗争的，有反映爱情生活的等等。内容丰富，思想健康，反映了进入阶级社会以后复杂的社会生活。此外，还有一些机智人物故事，很有教育意义。

在艺术上，现实主义手法和浪漫主义手法融为一体，使这些故事既有强烈的现实感，又有神话的浪漫色彩。但现实主义已逐步占了主导地位。语言趋于成熟，情节生动，有较强的感染力。民族特色与地方特色水乳交融，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1．幻想故事

《勇敢的阿刀》是壮族的一个有神话色彩的羽衣型幻想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青年名叫阿刀，他父亲被坏人赶进深山，变成长角兽，母亲气死了。他照父亲的吩咐，找到一块别人不种的水洼，种出了黄灿灿的稻谷。收割时，七位仙女从天而降帮助收割。第七位仙女的翅膀被阿刀留下来了，她无法飞回天上，便与阿刀成亲。后来坏人要抢仙女，她先飞回天上，吊下一条线来，把阿刀拉到天上去了。谁知天上的岳父存心要害死凡间的女婿，让阿刀到南山去向吃人的夏山婆借锣鼓。阿刀在妻子给的三根神针帮助下取来了锣鼓。岳父不死心，还要害他，仙女只好送丈夫一把短刀，叫他回凡间避一避。在家乡，见到的是夏山婆吃人后的累累白骨。他决心去斗这个妖魔，谁知砍它一刀，它一舔又复原了。他后来探得秘密，以狗粪擦刀，果然杀死了这个吃人的妖怪。他又得到一根魔杖，点活了所有死去的人，仙女又回到人间与他团圆。这个故事不但反映了人与猛兽的搏斗，也反映了阶级地位不同产生的善与恶的冲突。

侗族的《走外婆》情节是这样的：从前，深山里有三个小姐妹，大的才十岁，小的五岁。有一天，三姐妹去外婆家，走错了路，被乔装打扮的鸭变婆引到它屋里去了。三小妹一进门就要吃红薯，鸭变婆说还没有挖。大姐想，过年了怎么不挖？疑心受骗了。后来小妹要吃炒鸡蛋，大姐见“外婆”用鼻涕来炒，又见它满嘴红牙，知道是鸭变婆了。她们借口去解手，出到屋外塘边，看见满池血水，吓得爬到树上去。鸭变婆见她们久不回屋，出外寻找，见她们在树上，并说要给“外婆”梳头，它为了哄她们，答应了。三姐妹把它的头发系在树枝上，跳下树来逃跑了。鸭变婆急了，猛一挣扎，把头皮全揭掉了。它在三叉路口遇到一位挑担老人，向他求医。老人把一筐石灰全扣在它的头上，鸭变婆惨叫着死去了。

这个故事在壮族、布依族中也广泛流传，壮族叫《牛变婆》，情节都差不多。故事中的拟人化动物，熊形，所以在壮族中又称为人熊，是各种猛兽的化身。这个故事反映了人类和毒蛇猛兽作斗争的艰险经历，歌颂了人类的聪明智慧。

黎族的《孟征捉猴子》说的是：从前五指山上猴子很多，到处为害，人们请孟征想法治它们。孟征对蜜蜂说：“蜜蜂弟弟，你们可要当心呀！猴子说你们把山里的花都采光，结不出果，它们没有东西吃，要来咬死你们了。”他又对猴子说，蜜蜂怪你们在树上跳来跳去，抖落花粉，要整治你们了。蜜蜂和猴子决定在溪边相斗，孟征在下游水底装了好些竹笼。决斗那一天，灵活的蜜蜂把猴蛰得大败，孟征便叫猴子往下游泅水，结果除了一只母猴，其余的都钻到笼子里去了。

这个故事很巧妙，它不是人直接跟猴斗，而是借蜂斗猴，表现了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的聪明才智，十分有趣。

《勇敢的帕拖》是黎族有名的故事。故事说，从前有一只残暴的老鹰精，从人间到海国的美女它都要抢，甚至龙王的公主也不放过。青年帕拖要和年轻美丽的未婚妻成亲了，土地公托梦告诉他，者鹰精要来抢他的未婚妻，要他准备好弓箭。第二天中午，帕拖在树下守候，天空出现一朵大乌云，帕拖一箭射去，乌云翻滚着逃回去了，洒下一路浓血。帕拖顺着血迹，翻山越岭，终于找到精怪的洞口。洞又深又黑，帕拖想不出办法，躺在洞口睡着了。醒来之后，他按照梦中土地公的暗示，在洞口一块大圆石上敲了三下，“轰隆”一声巨响，闪出一道红光，把洞中照亮，一路石级直到洞底。帕拖下去以后，见到一个广场和一座宫殿，被抢来的国王三女儿告诉他杀死老鹰精的方法。她和被抢来的姐妹们趁老鹰精受伤之机，偷了它的宝剑，又把十三缸药水盖好，等妖精熟睡，帕拖才挥剑砍下它的脑袋，剁碎了它的身躯。它的身体各部分往缸前滚去，因为有盖进不去，老鹰精终于死去了。帕拖救了所有的女子，拒绝了龙女之爱，回到家乡，和未婚妻成了亲。

这个故事里的老鹰精，不过是大自然恶劣势力的化身，帕拖则是人类改造大自然的大无畏精神的代表。故事歌颂了黎族人民与大自然作斗争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是人类与大自然作斗争的一曲凯歌，同时也有社会矛盾的影子。

2．生活故事

这一时期在华南各民族中有非常丰富的民间故事，以生活故事最多，且有特点。黎族的《蛤蟆黎王》说的是：五指山下一对老夫妇生下一只蛤蟆，它晚上脱去外皮变成俊俏的后生，白天又恢复原形。他练就一身武艺，还能口喷毒气。有一回，官兵攻打五指山，烧杀掠夺。当时的黎王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法抵挡，只好出榜招贤，说能退敌者，愿将女儿许配给他。蛤蟆揭了榜文，他骑大水牛迎敌，口喷毒气把官兵打败。黎王想变卦，女儿不同意。新婚之夜，它脱去蛙皮，变成一位美男子。黎王以为蛙皮是宝，披上可以变成年轻人，谁知道他披上蛙皮，却变成了蛤蟆。原来的蛤蟆被大家拥立为新黎王。

这个故事和壮族的《蛤蟆登殿》情节基本相同。可能起源于越人图腾神话，后来演变成为反抗官兵的故事。它反映了早期岭南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

毛南族的《太师六官》讲的是壮族神话《莫一大王》中莫一的小弟莫六在毛南山乡反抗皇帝的故事。故事说，莫六在父亲死后来到毛南山乡卡旦屯的后面石庄山顶上住。有一年，外敌入侵，皇帝出榜招贤，莫六佩剑应征。他手上拎一小口袋芝麻和黄豆，对阵时，莫六撒芝麻成兵，撒豆成将，将敌人打得大败而逃。皇帝不但不犒赏，因为莫六法术高明，反而要害他，但阴谋没有得逞，只好封个空衔“匡佑京朝太师六官”，让他还乡。莫六回到家乡，和毛南弟兄在一起，仍然在山顶上天天练武，保护毛南人平安。以后他变为神仙，强盗来犯，就用神兵抵御，毛南人不忘他的功绩，永远纪念他。

莫一是英雄时代的神话人物，莫六却有些巫术仙气了。在这里，毛南族人民借莫六的故事表达了他们热爱祖国、反对外来侵略、反对封建皇帝、不慕高官厚禄的高尚情操。

《岑逊开红水河的故事》是壮族一个著名的反抗故事。故事说，很久以前，由于山峦阻隔，洪水没有去路，红水河一带积水成灾。人们只好在山上啃树叶草根过日子。后来出了两个能人岑逊、岑圣兄弟，他们力大无比，岑逊用千斤撬来撬大山，用万斤担来挑大岭。岑圣用开山斧劈山，用通天凿凿通大山。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河水导引出去了，河两岸从此繁荣起来了。谁知皇帝眼红这块肥沃的土地和用不尽的财富，派兵来侵占这块地方，强迫壮人缴粮纳税，烧杀掠夺，无恶不做。岑逊兄弟气坏了，带领壮民和皇兵血战，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把河水也染红了。从此，这条河流被称为红水河。

秦汉到隋唐，封建王朝曾多次对桂西用兵，残杀了许多壮民，但壮族人民从来就没有屈服过。这个故事从侧面反映了红水河一带的历史事实，歌颂了壮族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这时期还有许多爱情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反映了坚贞的爱情，有的抨击了封建礼教。秦汉以后，封建王朝的势力深入岭南和西南，封建礼教髓之传入这些地区。但这些地区的少数民族都保持自由择偶的习俗，这遭到封建官吏的攻击，说什么“人如禽兽，长幼无别”。在封建礼教压抑下，产生了许多反封建礼教的爱情故事。

傣族的《小木匠》说的是：从前，在浓荫深处有一个王国，君主极为残暴，老百姓都恨透了他。有一个心灵手巧、英俊勇敢的小木匠，听父亲说国王把公主禁锢在十二层高楼上，十分同情。为了能见到公主，他用木头做了一个“云烘”——木飞鸟。小木匠家在公主楼边，晚上他从自己的窗口坐着“云烘”飞到公主楼上，从窗外望着她，公主也默默地望着他。一连三天，公主被他赤诚的心感动了，唱起了美妙的歌。这对情人在“云烘”的帮助下终于紧紧抱在一起。他们的往来被国王发现了。国王的卫士把小木匠抓起来，要扔到龙林里。小木匠用计骗了国王的卫士，他和公主坐着“云烘”飞走了，在远方过着和平幸福的生活。

这个构思奇巧的故事，抨击了统治者对自由婚姻的扼杀，表达了傣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黎族的《尔尉》说的是：尔尉姑娘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姑娘，父母早亡。嫂子是个势利眼，要把她嫁给有钱人家，她不依，嫂嫂就出难题，要她把五座山的草木都砍光。姑娘上山砍伐，累了在大石板上休息，梦中有个英俊的后生帮她砍山，醒来之后果然砍光了。嫂子还是放不过她，又要她去烧刚砍下的草木。在那位后生的帮助下，草木全烧光了。原来小伙子是条小龙，他们结下了生死姻缘。后来，嫂嫂发现了这个秘密，把尔尉支去走亲戚，自己来到石板上唤出小龙，把他砍伤了。尔尉知道了非常难过，在水龟帮助下到海里去与情人告别。小龙死了，尔尉回来后也自尽了。那石板变成了石棺，人们把尔尉装殓在石棺里。安葬时，河水陡涨，一个巨浪把狠心的嫂子摔死了。石棺沉入河底，和小龙的石棺永远在一起。

这个悲剧故事歌颂了一对坚贞不屈、永不变心的情人，歌颂了纯真专一的爱情，生动感人。

揭露统治阶级丑恶嘴脸是生活故事中的重要部分。傣族的《麻打西双郎》说的是：从前有个国王，十分腐化，有十二个老婆还不满足。女妖王听了，变成美女做了他的第十三个妻子。她花言巧语让国王挖掉十一个妻子的眼睛和正在怀孕的最小妻子的一个眼珠，藏进山里，后来又要加害她们。十二个妻子逃入森林，小的生了男孩阿朗。阿朗长大了，从一位老人那里得到两颗宝石弹丸，打猎百发百中，他靠这个本领养活妈妈。阿朗后来到妖山上去取仙水，以便治母亲们的眼睛，妖王知道了，设计让阿朗与她的女儿成亲，好加害于他。阿朗从公主那里骗取了宝贝甜火、甜风和甜水，还有一张魔琴，逃离妖山，公主追不上，自杀而死。阿朗用仙水医好了母亲们的眼睛，又用琴声杀死了女妖。大地裂了大口，把国王吞没了。阿朗做了新国王，他还惦念公主，后来用仙水把她救活了。

这个故事揭露了国王的腐化和昏庸，揭露了统治阶级内部的勾心斗角。和许多同类故事一样，结局以有一位贤明的国王当政而告终，寄托了人们的美好理想。

生活故事中有一部分是扬善惩恶的作品，其中《达架的故事》是壮族一个有名的故事。大约秦汉前后产生于沿海的壮族祖先中，以后传至左右江一带。中唐以后山东人段成式在广西做官，邕州洞中人李士元向他讲述后遂收入《酉阳杂俎》一书，广为流传。

这个故事在壮族中流传很广，虽然在流传中发生了不少变异，但基本线索和段氏所记是相同的。大意为：从前有个姑娘叫达架，母亲不幸被巫婆念咒变成一头牛。父亲便娶了巫婆做妻子，并带来了麻脸女达伦。后娘十分狠毒，对达架百般虐待。后来父亲又死了，她的日子更苦，每天去放牛，后娘还要她绩一团乱麻，绩不了不给饭吃。后来母牛叫把麻喂给它吃，傍晚屙出了一堆又白又细的麻纱。后娘知道了，让达架给牛喂麻，傍晚用衣襟去接，母牛却拉了一堆烂屎。后娘很生气，把母牛给杀了。母牛死了，达架哭得好伤心，天上飞来一只乌鸦说道：”丫丫丫，架呀架！不要哭来不要怕！牛骨埋在芭蕉根，将来要啥就有啥！”有一天外婆家请客，后娘不让达架去，要她把拢在一起的三斗芝麻和三斗绿豆分开。乌鸦教她用簸箕来筛，很快就做完了。歌节到了，达伦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达架却没有新衣裳。乌鸦又叫她到芭蕉根下去找，果然得到一身新衣裳和一双金子箍的鞋。达架去赶歌圩，到桥上，正好峒主的少爷过来了，慌乱当中，她的一只金鞋掉到河里去了。少爷的马到桥上怎么也不走，随从打河里捞出金鞋来。少爷叫人来认领，许多姑娘都来试，没有一个合脚的。后来达架出来认领，少爷便娶她为妻。婚后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谁知达架回娘家探亲，竟被达伦推下深潭淹死了。达伦装扮成达架回到少爷身边，乌鸦又来揭老底，达伦用梭子把它打死，煮烂后从窗口泼出去。后来泼汤的地方长了一丛竹，邻居一位老太婆砍了个竹筒回家，达架从竹筒里钻出来了。过节了，夫妻终于见面，相抱痛哭。达伦见达架活了，非常害怕。她见达架长得更白了，自己也想更白一些，以便有一天夺回少爷，她躺在碓子下，让她妈舂那麻子，一舂就舂死了。后娘也气绝身亡。达架和少爷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个故事有着鲜明的阶级社会人与人关系的烙印。故事严厉谴责了那种害人的行为，歌颂了诚实、勤劳和忠贞的爱情。后娘虐待孤儿，是私有财产出现后产生的社会现象。通过故事，鞭挞了丑恶的行为，颂扬了善良的品德。

傣族的《金野猫》说，王子帅罕接了罕巴纳西国的王位，在百姓的帮助下，战胜了黄毛叭团（妖魔）。帅罕在庆贺胜利之日，骄傲了，看不起老百姓了。叭团趁机变成一位跛脚老人，献上红果，又给他唱颂歌。帅罕吃了红果，叭团用手一指，他立刻变成了金猫，金猫被赶到了荒岛上，叭团霸占了国土，百姓遭殃。有七个姐妹在小鸟的引导下，来到了孤岛，和帅罕对歌。帅罕告诉她们，只有七姐妹才能救他。原来叭团咒时对他说过，除非获得爱情，否则他永远是一只猫。帅罕向七姐妹求婚，最小的南伦给了他爱情。南伦和金猫紧紧相随，脱离子孤岛，到了另一个岛国，经过千辛万苦回到了获罕坝，他又恢复了帅罕昔日的形象。帅罕在百姓的拥戴下，率领浩浩荡荡的队伍，杀死了叭团，获罕又恢复了繁荣。

这篇故事通过帅罕因骄傲而被叭团打败，后来在百姓的帮助下打败了叭团的经历，劝诫人们切莫骄傲，切莫看不起百姓，否则将落入魔掌。这是一篇哲理性的讽谏故事，表达了民为邦本的从政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