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百姓闲聊

长发妹

陡高山腰上有一道长长的瀑布,像一个女人躺在悬崖上,把她那又长又白的头发垂下山来一样。当地的人把这个瀑布叫做白发水。据说,关于白发水的来历在当地民间还流传着一段故事呢!

在很久以前,陡高山附近是没有水的,这里人们吃的水和田地里用的水都要靠老天下雨;假若天不下雨,就得到六里外的小河里去挑水。这里的水像油一样宝贵。

陡高山附近的村庄里有个姑娘,她的头发黑黝黝的,由头顶一直到脚后跟。大家都叫这姑娘长发妹。

长发妹家里有一个瘫痪的妈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家里就靠长发妹一个人养猪来维持生活。

长发妹每天到六里外的小河里挑水,又到陡高山扯猪草回来喂猪,从早忙到晚。

有一天,长发妹背起竹篮到陡高山上去扯猪草。她爬上了山腰,爬过一个大悬崖,看见一个萝卜菜长在大石壁上,叶子翠翠绿绿的,非常可爱。她想:这个萝卜扯回家去煮着吃,一定味道鲜美。

她双手用劲一拔,拔出一个圆圆的红萝卜,有茶杯那么大。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洞眼,从洞眼里流出一股清清的泉水来。一会儿,“刷”的一声,萝卜从她手里飞了出来;再“噗”的一声,萝卜又塞在石壁上洞眼里,水流不出来啦。

长发妹口里很渴,想喝水。她又把萝卜拔出来,洞眼里流出泉水。她用嘴凑近洞眼,饱饱地喝了几口水,这水清凉甜蜜,像雪梨汁一样。她的嘴刚离开石洞眼,“刷”的一声,萝卜从她手里飞了出来;再“噗”的一声,萝卜仍旧塞在石壁上洞眼里,把水堵住了。

长发妹在悬崖上呆呆地望着。忽然,一阵大风刮来,把长发妹刮到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石墩上坐着一个满身黄毛的人。他对长发妹气汹汹地说:“我这个山泉的秘密给你发现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你假如告诉别人,别人也来这里取水,我就杀死你。我是山神,你知道吗?”

一阵大风刮来,把长发妹刮到山脚底。

长发妹愁眉苦脸地走回家来。她不敢把泉水的事告诉她妈妈,更不敢告诉给村上的人。

她看见田地里的土块干巴巴的,村上的男女老少,每天挑着水桶到七里外的小河里去挑水,汗流满面,浑身乏力。她想告诉村上的人:陡高山上有泉水,只要扯掉萝卜,砍碎萝卜,凿大洞眼,泉水就哗哗流下山来。可一想到凶恶的黄毛人,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她痛苦极了!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像个哑子,她像个傻子。她的眼睛不再是水汪汪的,而是阴黯黯的了。她的脸蛋不再是红扑扑的,而是黄蜡蜡的了。她的长头发不再是青黝黝的,而是枯焦焦的了。

妈妈抓住长发妹瘦瘦的手说:“孩子,你有什么病呀?”长发妹咬住嘴唇,不说话。一天一天过去,一月一月过去。长发妹的头发由青黝黝的变成雪白雪白的了。她没有精神梳理,也没有精神挽起,让长头发散披在身上。

“啊,好奇怪啊!年纪轻轻的姑娘,满头雪白的头发!”人们都在悄悄地谈论着。

长发妹呆呆地靠在大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她喃喃地说:“陡高山上有……”她说到这里,就用牙齿紧咬住嘴唇,咬出一个个的血印子。

有一天,长发妹靠在门口,看见一个白胡子老人由六里外的小河里挑回一担水,晃悠悠地在路上走,一不留心,碰着一块石头,跌倒在地上。水泼光了,水桶坏了,老人的腿子撞破了,鲜血一直淌着。

长发妹跑过去扶起老人,她在身上撕下一块衣襟,蹲下来替老人绑住伤口。她听着老人哎哟哎哟地哼着。她望着老人闭着的眼睛,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长发妹自言自语地说:“长发妹,你好怕死啊!因为你怕死,田地上的泥块才干巴巴!因为你怕死,田地里的庄稼才黄枯,因为你怕死,全村的人才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因为你怕死,老爹爹才跌断了腿!你,你,你……”

她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大声地对老人说:“老爹爹,陡高山上有条水啊!只要拔掉萝卜,砍碎萝卜,凿大石洞眼,泉水就哗哗地流下山来了。真的,真的!我亲眼见过!”

她不待老人回答,她站了起来,披着长长的白头发,在村上来回跑着,大声呼喊:

“陡高山有泉水啊!大家快去吧!”

接着,她又说出发现泉水的前前后后,只是没有把山神的话说出来。

村上人一直认为长发妹是好心肠的孩子,大家都相信她的话。人们有的拿菜刀,有的拿钢凿,跟着长发妹爬上陡高山,爬过大悬崖。长发妹双手拔下石崖上的萝卜,丢在石头上,说:“大家砍碎这萝卜,快!砍碎它,快!”

几把菜刀把红萝卜砍成了碎渣渣。石洞眼的泉水刷刷地射出来了。可是,石洞眼只有水杯大,泉水流出不多。

长发妹又说:“大家用钢凿用力凿啊!把石洞眼凿得大大的,快凿呀!快凿呀!”几把凿子凿呀凿呀的,一会儿石洞眼有大碗那么大了!再一会儿,石洞眼有水桶那么大了!再一会子,石洞眼有大水缸那么大了!

泉水哗哗啦啦地向山下奔流下去。村上的人,高兴得哈哈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刮来,长发妹不见了。

大家望着泉水笑,没有人发觉长发妹不在身边。

后来,有个人问:“长发妹呢?”随着有人回答:“可能她先回家了。先回家向病在床上的妈妈报告好消息去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爬过恳崖,走下山来。

可长发妹不是先回家,而是让山神抓去了。山神大声叱责说:

“叫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却带起大批人来砍碎红萝人,凿大石洞眼。现在要把你杀死!”

长发妹披着白头发,冷冷地说:“为了大家我愿意死!”

山神咬着牙齿说:“我不让你好好死!我要叫你躺在悬崖上,让泉水从高处冲在你身上,叫你长期受痛苦!”

长发妹冷冷地说:“为了大家,我愿意挨水冲。可是,我请求你让我回家一趟,托人照顾我的病妈妈和几个猪仔。”

山神想了一想,说:“让你回家一趟。你若不来,我就封住水口,还要杀死全村的人!你来时,自己躺在悬崖上挨水冲,不要再来麻烦我了!”

长发妹点点头,一阵大风把她从洞里刮下山脚。

长发妹望着山上的泉水哗啦啦地流下山来,望着田地上水汪汪的,望着庄稼绿油油的,她高兴得放声大笑!

她回到家里,不能把实话对妈妈讲啊!她只说:“妈,陡高山上有水流下来了,我们村上不愁水了。”接着又说:“妈,邻村的小姐妹邀我去玩几天,我交代隔壁婶婶来照顾你和小猪。”

妈妈笑笑地答应说:“行,你去吧!”

长发妹到隔壁交代了婶婶,回到家来对妈妈说:

“妈,我说不定要在邻村玩上十几天啊!你……”

妈说:“你愿意玩就玩吧!隔壁婶婶是个好人,会照顾我的。”

长发妹摸摸妈妈的脸,摸摸妈妈的手,她的眼泪滴下来了。

长发妹到猪栏边,摸摸小猪的头,摸摸小猪的尾巴,她的眼泪滴下来了。

她在房门口说了一句:“妈,我走了!”不等妈回话,她甩着长长的白头发朝陡高山走去。

半路上有一棵的大榕树。长发妹走过树底,摸一摸树干,说:“大榕树啊,以后我不能再来你下面乘凉了!”

忽然,大榕树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老人,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胡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他说:“长发妹,你去哪里呢?”

长发妹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不出声。

老人说:“你的事情我已知道了。你是好人,我要救你。我凿起一个石头人,像你一样。你来大树后面看吧!”

长发妹转过大树后,看见有一个大石头凿成的石姑娘,很像自己,只是没有长发。长发妹呆住了。

老人说:“山神要你躺在悬崖上挨水冲,这苦可受不了呀!我把这石头人扛到悬崖上,让石头替你受罪。可是缺少长长的白头发。小姑娘,你忍痛吧!我把你的白头发扯下来,安在石头人的头上。这样,山神才不会疑心。”

老人不待回答,就按住长发妹的头扯头发,扯下来安在石头人的头上。说也奇怪,安上就生了根。

长发妹的头光了,石头人的头上却长满了雪白的长头发。

老人笑笑说:“姑娘,你回家吧,这村的田地有水了,你和村上的人去辛勤耕种吧!以后村上人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说完,他扛起石头人,飞快地朝陡高山跑去。他把石人放在悬崖上,让急流的泉水冲着。泉水冲在石人身上,依着石人的头发流下山来,长长的,白白的。

长发妹靠在树根看呆了。她只觉得自己头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啊,头发又长出来啦!啊,头发又长长地垂下地来啦!她用手拉到前面一看,黑黝黝的。她喜欢得一蹦三尺高!

她在大榕树下等了许久,不见红衣老人回来。忽然,微风吹来,大榕树枝摇叶动,发出了声音:“长发妹,山神这家伙被咱们骗了。你好好回家吧。”

长发妹望望陡高山上长长的白发水,望望山脚下绿油油的庄稼,胸中吐出一口长长的闷气,是啊,她怎能不激动呢,从此以后,乡亲们再也不用为吃水发愁了。

术师愚弄土司

从前,波密地方有一个大土司,他管辖的地方很大,百姓很多,因此这个土司非常有权力。在他管辖的境内,住着一个贫穷的术师,能用幻术使人笑,使人快乐,能在幻觉和梦境里使人得到平时得不到的东西。许多百姓都信服他,崇拜他,认为他是一个有学问、有能力、能给百姓带来快乐的人。

有一天,土司叫他去,向他说道:“人人都说你会使用各种幻术使人快乐,都说你是一个有学问、有能力的人。我一天真够愁烦啦!你施点法给我看看吧!比如把我的心变个样子看看!”

术师说:“大土司啊!我有一些幻术,但这只敢在百姓身上使用,使穷百姓暂时快乐快乐,比如:使完不成差役的完成了差役,讨不起妻子的娶妻生子,没吃过肉的大嚼一顿。但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幻觉罢了,其实一点也不能真正帮助他们得到幸福。并且这只能在他们身上使用,怎敢在土司身上使用呢?”

土司说:“这不要紧,是我允许了的,你大胆地做吧!”

术师愁眉苦脸地说:“就是你不降罪,我也不敢。”

土司说:“那这样好了,我为你立个字据吧!这样你总可大胆了。”他立刻为术师立了字据,写明无论怎样也不降他的罪。

他刚给术师写好字据,忽然听见一种嘈杂的人马声从窗外传来,他抬头一看,看见远处有无数放牛马的人在他的牧地里割草,这是没得到他允许的,他非常愤怒。

他立刻把最得力的大管家喊来,吩咐他说:“你立刻去看看,看是些什么人,他们敢随便到我牧地上来割草。必要时把那些人马一齐给我抓来,让我惩办惩办他们吧!”

管家奉命到牧地去,在那里看见了无数的兵丁仆役和上等毡篷。在一座有金宝顶、银宝顶的大毡篷前面,列着一座黄金的宝座和一座白银的宝座。他看见这种气派,不敢莽撞,就站在侧面,等候着问人的机会。等了半天,碰见一个背水的仆人,才悄悄走过去问他:“背水的小哥,你们那位尊贵的主人是谁?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背水的仆人说:“问话的大哥,那坐金宝座的是地藏王,那坐银宝座的是他的儿子。我们是从阴间来的,为了到天上去,才路过这里,在你们牧地上暂时歇歇。”

大管家听了,吓了一跳,不敢做声,急忙回去报告土司,并且把他所见到的堂皇气派,都告诉了他。土司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是地藏王,这是个威严的神,是个人们常常供奉的神,我应该亲自去参拜他,给他送供物去。”

于是他叫人备办了礼物,亲自带去送给地藏王,并且问他说:“威严的地藏神啊!你素来住在阴间,却为什么会到地上来呢?”

地藏王说:“因为我的园子里种了一株无花果,我曾尽心培养,花了无数心血,现在开始结果实了。它的根和一部分树干虽然长在阴间,而结果实的枝却长在云里,所有果实都被天上的神摘去了,我却一个也没有得到,因此我要去和天上的神交涉,让我们能公平地分享这些果子。”

土司听了非常吃惊,一心想巴结这个威严的神,好使自己的威权能够永久巩固起来,因此他非常恭敬地向地藏王说:“庄严的地藏神啊!承你路过我的辖地,我感到非常的荣幸。我们一个是地下的王,地下的土司,一个是地上的王,地上的土司,若我们能够结成亲,那我们的力量就会更大、更强了。你有这样一个漂亮的王子,我有一个非常聪明美丽的女儿,何不把你的王子留在这里,让他和我的女儿结婚,这样,我们就成了亲戚了。但不知你的意思怎样?”

地藏王说:“我有三个王子,这是最小的一个,我特别爱他。既然你有这样的意思,我想王家和王家结亲,倒是很合适的。你一定要他和你的女儿结婚,我就把他交与你吧!”

于是他把儿子留下,交与土司,并且对土司说:“尊贵的土司,我们现在结成姻亲了,一定要彼此关心才行。现在我要到天上去交涉,请你随时看看天空,看我们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因为有时,天上的神是蛮不讲理的。”

土司很得意地带那王子回到了自己的宫里。非常隆重地让他和自己的女儿结了婚。他记着地藏王临走时说的话,每天都亲自走到晒台上去向天空张望。有一天,忽然天空阴云四合,变得像锅底一样的黑,并且响着可怕的雷声,闪着惊人的电光,这时天上忽然纷纷落下了数不清的死尸。砍断了的手啦,腿啦,脚啦,头啦……不断地落下来,所有的人都惊恐万分。

这时天上恰恰落下了一个有胡须的头来,土司断定这是地藏神的头,被天上的神砍落了。他怕他女婿看见这头要悲伤,想趁他没有看见时,用火将它焚化。他命人搬来柴火,架在宫前焚烧。他女婿看见火光,走到窗前向一个干粗活的丫头问道:“为什么烧那样大的火呀?”

那丫头不懂事,惊慌地回答说:“啊呀!你还不知道,你父亲的头从天空落下来了,他们在烧着柴火焚化!”

王子听了这话,放声大哭,立刻跑出去,向火堆里跳去。众人急忙奔上前去救他,但没有来得及,他就跳入火里烧死了。

土司心里非常不快,一连几天都仰着头,望着天空叹气,不知怎样才好。

过了几天,忽然地藏王又带着他的兵丁、随从、仆役从天上回来了,又住在他原来住的牧地上。原来天空落下的并不是他的头。土司听见他回来了,急忙去看他,问天上的战事是怎样结束的。地藏王说:“起初天上的神不承认我该分果实,我们就打了一仗。后来,一个年老的神出来调解,我们就不打了。现在,他们承认我有分享一半的权利了。”说时又左右找寻,并且问道:“我的儿子呢?为啥不带他来见见我呢?”

土司尴尬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明说:“说起来真不幸啦!前几天有许多死尸、手脚从天空落下来,恰恰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头也落下来,落在屋顶上,我们就用柴火将头焚化了。但是王子一听见焚化的是父亲的头,便跳进火中烧死了,我们救也没有来得及。”

地藏王听了这话,一下子从他的金宝座上跳起来,大发雷霆:“我哪里会死,我哪里会死!我的身子不是明明在这里吗?我的儿子却死了。这该你负责,是你把我儿子留下给你做什么女婿的,这非叫你抵命不可!”

土司知道自己理亏,又没能力可以战胜地藏神,只好伏在地上不断求饶说:“庄严的地藏神呵!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可能重生的。今天请你息怒,随便你要什么,我都奉献给你,不论我的土地、百姓、奴隶、牛羊和金银,只求你宽恕吧!”

地藏神一边怒骂着,一边允许他这样办。于是他立刻命令他的管家,把他所有的财物、牛羊、百姓,统统交出来,直到一点都没剩下为止。并且还伏在地上连连叩头,乞求饶命。

但这时地藏神突然说:“你不要再叩头了吧!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吧!”他抬起头来往上一看,但看见的不是金宝顶、金宝座,也不是什么能打赢天神的地藏神,却是那穷术师坐在一块木头上正对着他微笑呢。

土司一下明白他被穷术师愚弄了,心里非常生气,想重重处罚他。但想起他曾经给他写过字据,说明无论怎样也不对他降罪,他只好默不做声地带着随从回去了。他这一气,一连三个月也没有走出宫中一步。

土司平生第一次向普通百姓下跪叩头,这使穷术师感到很得意,当地人也因此而非常尊敬穷术师。

驼背老老和香蕉崽崽

驼背老老在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溪边种了几十株芭蕉树,树上结满了大串大串的香蕉。他弓着背,每天挑着香蕉上集市去卖,因此,日子过得挺富。

驼背老老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妻子儿女。他每逢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过去摸头摸脚,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唉,我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可是,当他蹲在小溪边,望着芭蕉树上一串一串的香蕉时,就会自宽自慰地说:“这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有一年,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把芭蕉树打得稀烂。接着,又刮了一阵西北风,把所有的香蕉都吹得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驼背老老心疼死了。

第二年春天,只有一株芭蕉的根子冒出芽来,驼背老老弓着背,忙着浇水施肥。这株芭蕉长得很快,三个月工夫就结了一个香蕉。驼背老老见只结一个香蕉,心里感到烦闷。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总比一个也不结的好。

这香蕉越长越大,大得有水桶那么粗,坐在树顶上,把树也压弯了腰。

有一天,一只美丽的孔雀飞来啄了香蕉一口,又飞走了。香蕉皮“叭”的一声响,裂开个大缝缝。一个白胖胖的小孩从缝缝里跳下来,他跑到驼背老老面前,抱着驼背老老的腿,“爹爹、爹爹”地叫个不停。

驼背老老弓着背,抱起小孩子,亲着他红润润的脸孔。老人替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香蕉崽崽。

香蕉崽崽一年一年地长大了。父子俩从别处移来很多芭蕉树,又种满了溪边,芭蕉林里挂着大串大串的香蕉。

驼背老老的背越来越驼了,做事也越来越吃力了。

香蕉崽崽见爹爹的背驼,心里很难过。一天,他说:“爹爹,我出门去找药来医你的背。”说完就走了。

一路上,香蕉崽崽逢人就问:“有医驼背的药吗?”人家都摇摇头说:“不晓得啊!”

有一天,香蕉崽崽走到一座大青山里,看见一个穿着五彩衣服的姑姑在溪边梳她那长长的头发。他走过去问道:“姑姑,你晓得医驼背的药吗?”

姑姑说:

东山岩洞深又深。

石乳珠来放光明,

肚里吞下石乳珠,

腰舒背直好精神。

香蕉崽崽依照姑姑的话,走到东山,钻进深深的岩洞里,看见有颗石乳珠嵌在石头上。他摘下石乳珠走出洞来,往家走去。走到一个坡上,看见一个牧羊的孩子倒在地上哭。孩子一只手折断了,满身是血。香蕉崽崽走上去问他为什么哭。孩子说:“两头牛打架,我去赶开,被牛角触断了手。”

香蕉崽崽心里盘算:“我这石乳珠可以医驼背,大概也可以医断手。”他立即把石乳珠放进那放羊孩子的口里。孩子吃了石乳珠,忽然站了起来,手不断了,血不流了。

香蕉崽崽送走了放羊孩子,又回身到大青山去寻找那位姑姑。

姑姑坐在溪边洗着长长的头发。香蕉崽崽把经过的情形告诉她,又央求她指点去找医驼背的药。

姑姑说:

西山顶上高又高,

一株菌子红夭夭,

肚里吞下红夭菌,

直直的背儿挺挺的腰。

香蕉崽崽依照姑姑的话,爬上高陡的西山顶,看见一株红夭夭的菌子长在石尖上。他摘下红菌,爬下山来,向家里走去。走到一座树林边,他看见一个白胡子老人倒在地上,哼哼哟哟的。原来,一株大树倒下来,压断了老人的腿。

香蕉崽崽蹲下问话。老人只是翻眼睛,说不出话来。他急忙把红夭菌塞进老人的嘴里。老人吃了红夭菌,即刻精神抖擞,站了起来捋着白胡子笑。

香蕉崽崽送走了白胡子老人,又回身到大青山去寻那位姑姑。

姑姑坐在溪边梳着长长的头发。香蕉崽崽把经过的情形告诉她,又央求她指点去寻找医驼背的药。姑姑说:

南山脚下潭深深,

小金龟石亮晶晶,

肚里吞下金龟石,

腰挺背直笑盈盈。

姑姑接着又说:“小哥哥,世上医治驼背的药就只有三件,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在这个地方了。”姑姑说完,一纵身跳进密密的树林里,不见了。

香蕉崽崽走到南山脚下,脱下衣服,沉入潭底摸起金龟石。他放开大步走呀走的,走到一座石桥上,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他低头一看,见干涸的沟里,躺着个妇人,一个婴儿正趴在她身上吃奶。

妇人见了香蕉崽崽,哭着说:“我抱着孩子在桥上走,不小心掉下桥来,跌断了腰,不能动啊!”

香蕉崽崽想:把药给了她,爹爹的背就永远医不好;不把药给她,莫说大人,连小孩子也难活。想着,他就跑到桥下,把药塞进妇人的口里。那妇人抱着孩子霍地站起来,指着身旁的一只小孔雀对香蕉崽崽说:“小哥哥,你的心肠真好,我把这只孔雀送给你。”

香蕉崽崽说:“嫂嫂,我不要,谢谢你。”

妇人抱着孩子,一纵身上了桥,转眼就不见了。

香蕉崽崽只得抱着小孔雀回家去。他到了家里,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对爹爹讲了一遍。爹爹说:“好孩子,你做得很对,你做得很对!”

香蕉崽崽摸着小孔雀那美丽的羽毛说:“小孔雀啊,你安心住下吧,以后遇见那位嫂嫂时你再回家。”

小孔雀展开美丽的尾巴,唱着美丽动听的歌。

有一天,驼背老老的背有些发痛,他脱下衣服反转手在背上拢摸着。小孔雀忽然飞来,在老老的背上连连啄了几下,老老跌倒在地上。

香蕉崽崽见了,非常生气,抬起一根竹竿来打孔雀。孔雀两翅一拍,高高跃起,刷的一声脱了羽毛,变成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香蕉崽崽一下呆住了。

姑娘在溪里捧了一捧水放进驼背老老的口里,老老一下挺腰站起来,背也不驼了,并且还年轻了许多。

从此,驼背老人有了一个漂亮的小儿,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让人非常羡慕。

穷人打官司

有一天,一个穷人骑着马去旅行。走到中午,他感到又渴又饿,就把马拴在一棵树上,坐下来吃午饭了。这时,一个有钱人也来到这个地方,并把自己的马拴在同一棵树。

“请不要把你的马拴在这棵树上。”穷人说,“我的马还没有驯服,小心踢死你的马!”

这个有钱人却回答说:“我愿意把我的马拴在哪里就拴在哪里!”就这样,他把他的马拴牢后,也坐下来吃午饭去了。然而,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了可怕的嘶叫声,并看到两匹马踢咬起来。两个人同时向马奔去,但已经晚,有钱人的马已被踢死了。

“看到你的马做的好事了吧!”有钱人气愤地高声喊道,“你必须赔我一匹马!”说着,他拉着穷人就去见法官。

法官问穷人:“你的马真踢死他的马了吗?”穷人什么也没回答。接着,法官又对穷人提出了许多问题,穷人还是一字不答,最后法官为难地说:“这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哦,”有钱人惊奇地喊道,“他可以像你我一样讲话呀!我刚见到他时他还说话呢!”

“真的吗?”法官问道,“他说什么啦?”

“当然是真的!”有钱人回答说,“他告诉我,不要把马拴在他拴马的那一棵树上。他的马还没有驯服,如果拴在一起,他的马会踢死我的马的。”

“哎呀!”法官说,“这样说来是你无理了,因为他事先曾警告过你。因此,现在他是不应该赔偿你的马的。”

这时,法官又转向穷人,问他为什么不答他的所有问话。

穷人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宁愿相信有钱人的万语千言,也不愿相信穷人的只言片语。同时,我想让他告诉你事情的所有过程。”最后,有钱人白白死了一匹马,没有得到一文赔偿金,灰溜溜地离开了法官。

渔夫大战北风

在远古时候,大地上还没有多少居民,有一个靠打鱼为生的部落。他们一到夏天就走很远的路,来到遥远的北方,在这里,他们会捉到许许多多好吃的鱼。但是一到冬天,他们就得回到比较温暖的地方去。因为北方有一个凶猛统治者,名叫卡比保努加,也叫北风。这个凶恶的老头子会把他们赶走的。

有一天早晨,渔人们起来,看到他们撒网的湖面上,已经蒙上一层薄冰了。不久又下起雪来,冰也越冻越厚。渔人们已经能够听到卡比保努加从远处走来的脚步声了。

“卡比保努加要来了!”渔人们喊起来,“卡比保努加快来到了,是我们该走的时候了。”

但是,一个叫做辛几比斯的渔人,只笑了一笑。

他对同伴们说:“我干吗要走呢?我可以在冰上打一个窟窿,用钓丝来钓鱼吃。我才不管卡比保努加来不来呢!”

渔人们惊奇地看着他。当然,他们知道辛几比斯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但是这点聪明又怎能帮他来对付可怕的北风呢?

他们说:“卡比保努加比你强壮多了,连树林里最大的树也在他面前低头,流得最快的河碰到他也会冻结。除非你能变成一只熊或是一条鱼,要不然,他会把你冻死的。”

辛几比斯还只是笑着。

他说:“白天我可以穿上皮祆,戴上皮巴掌,晚上我可以在小屋里烧起很旺的火,这都能够保护我。卡比保努加要是有胆量的话,就请他到我的小屋里来吧!”

渔人们离开的时候,心里都很难过。他们都喜爱辛几比斯,他们的确认为不会再看见他了。

渔人们往南方去了,辛几比斯就立刻动手。他准备下许多大圆木头,收集起许多树皮和枯枝,每天晚上,他都把屋里的火燃得很旺很亮。早晨他到湖上去,在冰上打个窟窿来钓鱼。在傍晚,他就拉着一大串的鱼从雪中的小路走回家去。

“呜,呜!”北风怒吼起来,“大雁和野鸭早都飞到南方去了,谁还敢留在这里?咱们看看到底谁是这个冰天雪地的主人!今晚我就要到他的小屋去,把他的火堆给扑灭!呜,呜!”

夜里,辛几比斯坐在小屋里的火堆旁边。多旺的一堆火呵!每一根大木头都够烧一个月的!辛几比斯在煮鱼,这是他白天刚钓到的一条大鱼。鱼的味道鲜美极了,辛几比斯高兴地搓着双手。这一天他走了好几里路,在这温暖的小屋里坐在火堆旁边,真是怪舒服的。他想到他的那些回到南方去的伙伴们。

他对自己说:“他们认为卡比保努加是一个凶神,认为他比任何一个印第安人都厉害。的确,我比他怕冷,可是他一定比我更怕热呀!”

这个想法使他高兴地又笑又唱起来。他吃着晚饭,北风在他的小屋周围树林子里呼啸,他简直听不见。雪下得很大,北风把地面的雪卷起来,对着小屋抛过去。但是雪片没能够进到屋里,只是把小屋盖了起来,像一层厚毛毯似的,保护着小屋,不让它受寒冷的袭击。

卡比保努加气坏了。他站在小屋门口叫喊,声音大得吓人。但是辛几比斯一点也不怕。他倒觉得在这一片空阔安静的大地上,有些声音来打破寂寞,也很不错。他大笑着回答:

“哈,哈!你好吗,卡比保努加?你要是不留神的话,会把腮帮子胀破的。”

小屋被大风吹得摇晃起来,门口的皮帘子也在呱嗒呱嗒地响。

“进来吧,卡比保努加,”辛几比斯高兴地叫着,“别害怕,进来烤烤火吧!”

卡比保努加听到这些嘲笑的话,就鼓起勇气,把皮帘子掀开一条缝,挤了进来。嗬,他吐出来的气可真凉呵!这冷气使得小屋里仿佛充满了云雾。

辛几比斯装做没有理会。他站起来,嘴里唱着歌,又往火里添了一根大木头。这根大松树干发出很大的热力,热得辛几比斯只好往后坐远了一些。他一看卡比保努加的样子,引得他又笑了起来。这老头子的额上热汗直流,头发上的雪片和冰块都不见了。这个凶猛的北风卡比保努加正在融化下去,他的鼻子和眼睛越来越小,连身体也越来越矮了。

辛几比斯招呼他说:“到火堆边上来吧,再靠近一点,烤烤你的手和脚吧。”

但是,北风卡比保努加不敢到火堆边上来。他跳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蹿到门外去了。

冷空气给他增加了些力量,他的满腔怒气又发作了。他不能把辛几比斯冻死,就把怒气发泄到在他周围的一切东西上。他把脚下的雪都跺硬了,他把冷气喷出来,树林都颤抖着,所有的野兽都吓得躲了起来。卡比保努加又跑到辛几比斯的小屋前面。

他喊:“出来!你有胆量就给我出来。咱们在这雪地上摔跤,早晚能看得出到底谁是这冰天雪地的主人!”

辛几比斯想了一会儿,“火力一定把他烤得软弱一些了。我的身上却是热的。我相信我能和他摔跤。让他看到我的确比他厉害,以后他就不敢同我捣乱了。那么,我在这地方爱呆多久就能呆多久了。”

他从小屋里跑了出来,一场激烈的摔跤开始了。他们俩在坚硬的雪地上翻滚,爬起来又倒下去。

他们摔了一整夜的跤。辛几比斯并不感到寒冷,因为他时刻不停地在活动,他的血液流得更快了。他感觉到卡比保努加越来越没劲儿了。他的冰冷的呼吸不再像一阵狂风,而只像一声叹息了。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卡比保努加终于被征服了。他怒吼了一声,回身就跑,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北方去了。辛几比斯站在小屋旁边,大声欢笑着,因为他知道快乐和勇敢是能把凶猛的北风征服的。

辛几比斯终于打败了北风,从此以后,渔人们冬天再也不走了。

聪明的牧羊人

古时候,有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他住在一幢像宫殿一般的豪华的宅院里,还拥有许多仆人,穿的是华丽的衣服。当他骑着马到街上去时,前前后后簇拥着许多护卫他的士兵。这件事传到国王的耳朵,就下令把这个有钱的商人带到他那里去。商人由五十个士兵陪伴着来到了皇宫。

“这是怎么回事?”商人说。

国王说:“你有那么多仆人,你的房子比我的还要好!”

“陛下,”商人回答,“所有我花的钱都是自己的呀!”

“这我知道,但你不能比我生活得好。”国王说,“你犯了罪,你必须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陛下,”商人不禁流出了眼泪,“仅仅为了这点我就活不成了吗?”

“除非你能回答我向你提的三个问题,否则你就得死。”国王说,“这三个问题是:地球的中心在哪里?绕着世界走一圈要多少时间?我这会儿在想什么?”

不幸的商人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回答不出这些问题。

“陛下,您是否能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考虑再来回答这些问题呢?”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国王说,“多一天也不行。”

商人走遍全国到处寻找能回答这些问题的人,但是大家都笑话他。最后,在经过一间茅屋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牧羊人。

“你有什么事吗?”牧人问道。

“倒霉透了。”商人回答,接着就向他叙述了那件事情。

“别垂头丧气啦。”牧人说,“你带我到皇宫去,那你就不会被砍头了。你把丝绒的披风给我,再叫你的士兵陪伴着我。”

牧人披着商人的披风来到了国王面前。

“我是来回答您的问题的。”牧人说。

国王笑了起来。

“好吧!”国王说,“地球的中心在哪里?”

“这里。”牧人用手指了指他站的地方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地球量一量,那您就会信服了。”

“回答得好。”国王说,“现在你回答第二个问题:绕世界走一圈要多长时间?”

“这很容易,”牧人回答,“如果陛下和太阳一起起床,然后再跟着它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那你仅仅只要一天时间就可绕世界一圈啦!”

国王放声笑了起来:

“我不曾料到你会这么快就把问题回答出来了。

现在,我问你第三个问题:我这会儿在想什么?”

“陛下您正在想我是一个富有的商人。而实际上我却是一个牧人。”说着,他把丝绒的披风脱了下来。

国王大笑了起来:

“你比商人机灵多了。”国王说,“这样吧,我封你作一个大官,希望你为百姓办好事;而商人呢,我也不追究了,放他一条生路去吧!”

樵夫的女儿

在古代的伊朗有一个国王,他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三位公主都到了结婚年龄,按照当时的习惯,国王把她们叫到身边,给她们每人一张弓一支箭,让她们把箭射出去,并且告诉她们:箭射到谁家里,就要成为谁的妻子。

三位公主同时放箭,大公主的箭射到一位大臣的院里,所以她和大臣的儿子结婚;二公主的箭射到一家大商人的宅内,于是她和大商人的儿子结婚;轮到三公主了,她一拉弓箭就飞了,它后来落在森林中一个樵夫的茅屋顶上。国王为难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怎么能和樵夫成亲?他让公主重新放箭,但她不同意,坚持以前自己的诺言。国王只好允许她和樵夫成亲。

小公主高高兴兴地离开皇宫,来到了樵夫家中。樵夫家里哪里有享受的东西?樵夫感到为难,国王的女儿在这里怎么住?可是小公主却喜笑颜开地住下来了。夫妻俩天天把房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用花草装饰起来,小公主亲手做饭给丈夫吃,樵夫一到树林里去砍柴,小公主就总是拿上绳子给他帮忙。就这样俩人白天干活,夜晚舒舒服眼地休息。

时间慢慢过去了,几年之后小公主生了一个女儿。正值严冬季节,小孩子还没有御寒的衣服,贫穷的父母到哪儿弄衣服来?有一天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屋外刮着呼呼的寒风,所以公主没有去干活,为照看孩子留在了家中。

正午时分,公主把女儿抱在怀里,孩子仍然冻得发抖,她的小嘴唇都发紫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茅屋四周闪起亮光,亮光之中出现了三个女孩,她们来到茅屋门口,用手一指,茅屋变成了一座漂亮的瓦房,破旧的木床也换成了软绵绵的大床。公主惊讶地看着那三个女孩,她想说什么。三个女孩站到她的床前,一个个向孩子赠送了礼品,就从眼前消失了。得到那三个女孩子的礼品之后,公主的女儿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她哭时从眼里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珍珠,她笑时就有鲜花盛开,她一走路,脚接触的地方就长出青草。从这天起,公主就给她取名叫“礼品”。晚上公主的丈夫回来了,看到这新房子他非常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我走错了路吧?”他自言自语地说。

“没有错,这就是我们的家。”公主在屋里说。她出来接丈夫进屋,走到屋内她让樵夫坐到软床上,向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哎呀,这可真是奇迹!”他高兴地叫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礼品慢慢长大了。看到她,爸爸妈妈真是心花怒放。他们相信,将来总有一天礼品会到哪个王宫里去当王后,她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的奇迹在远近都传开了,后来也传到一个国王的耳朵里。国王想:为什么不让礼品做自己的儿媳?于是他把太子叫来,太子也早有这个想法,他很快做好了准备,出发去向礼品求婚。宫里一个阴险奸诈的老太婆也跟他一起去了。太子把父王的意思向礼品的父母讲了,他们愉快地同意了。老太婆走到礼品身边,礼品的美貌使她大为生气,老太婆本来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当王后的。

确定了结婚日期之后,太子和老太婆就回去了,开始做结婚的准备。到了那一天,国王派老太婆去接礼品姑娘来成亲。老太婆预备了两乘轿子,她让自己的女儿穿上新娘的衣服坐在一乘轿里,暂时躲在一口大箱子里;她自己坐在另一乘轿里,轿夫们把轿抬走。老太婆给了轿夫不少钱让他们跟她合作,最后才把轿抬到礼品姑娘家。

礼品的父母看到轿子以后,喜出望外,他们高兴地与女儿道别。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座密林附近,轿子突然停下,老太婆从轿上下来,她的手上拿着绳子。她把礼品姑娘拉出轿来,姑娘拼命挣扎,但老太婆仍旧不肯罢手,她在轿夫们的帮助下把她的手脚捆上,然后把她换到大箱子里锁上,轿夫们把箱子抬起来扔在森林里。老太婆的女儿坐在新娘的轿里,轿子抬回宫内,国王亲自迎接新娘,选好良辰吉日给太子和新娘举行了婚礼。

次日,太子来见新娘。太子想:礼品姑娘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哭的,眼里会流出珍珠了吧,这时候她四周一定会珍珠成堆。太子这样想着来到了礼品身边,但是那里既没有成堆的珍珠,也没有盛开的鲜花。太子生疑,他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是谁?”太子嚷道。

阴险的老太婆看到了这一切,她立即来到太子面前,笑着说:“殿下,请不必激动,这是礼品,您的夫人,您应该好好对待她。实际上她犯了一个错误,到王宫里来的时候,她没有拜林神,所以森林之神诅咒了她,一年之内她只能是个普通女人,一年之后才能恢复她的原形。”听了这些话太子不作声了。

这边可怜的礼品姑娘痛苦极了,关在箱子里几乎都要断气,她喊呀、叫呀,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时有个行人从那儿路过,他听到了声音,来到近旁,把箱子打开,看到里边装着这样一位漂亮的姑娘,他非常吃惊。礼品坐在那里哭泣,她的泪水在箱子里变成了好多珍珠。看到这么多珍珠,行人的眼睛都花了。

行人给礼品喝了些水,她把自己的经历讲了。行人是位老者,他独身一人,所以把礼品姑娘带到自己家里。

老者非常穷困,但他把珍珠卖出去家里富裕起来,俩人生活得很富裕。一天,老者给礼品买来了漂亮的衣服,看到衣服礼品笑了,她一笑四周就开起了喷香的玫瑰。老者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礼品说:“老人家,您看什么,把这花拿进皇官去卖吧!”

老者照她的话做了,他把花收拾得整整齐齐拿进了皇宫,他高叫卖花。这时太子正打猎回来,他看到了美丽的红玫瑰,可这不是玫瑰花盛开的时节。他把老汉叫到身边,说:“喂,就这些美丽的玫瑰吗?”太子按他要的价付了钱买下了全部花束。老者要走了,太子说:“老人家,请你明天再送一些玫瑰来吧。”

第二天,老者又把玫瑰带进宫来,太子正等着他。太子把老者带进宫内,问道:“老人家,这个时节如此美好的玫瑰是在什么花园里栽种的?”

“不是花园,老爷!……”说着说着老者又闭口了。

“不在花园里,那在什么地方?”太子疑惑地望着老人说。

老者看到不能再隐瞒真情,他就把礼品的故事向太子讲了。太子一听心中的疙瘩解开了,他立即把险恶的老太婆和假王后投入监狱。太子亲自骑马来到礼品姑娘身边,十分恭敬地把她接人宫内。接着,他俩择好吉日良辰举行了婚礼。一天礼品王后因为某件事大笑起来,这一笑使整个宫内玫瑰花香气四溢。太子深情地拥抱着礼品王后,从此俩人过起幸福的生活。

花钱买忠告

从前,有一个善良的年轻人远离家乡,去外面独自谋生。他有三个坏习惯。一是做事情毫无目的;二是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三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从家里出来,没走多远,就从大路拐向一条小路。路上遇见了一位老人,就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他听。老人没有回答,他就发起脾气来。

终于,老人开口说话了:“我是一个出售忠告的人。”他说。

“什么忠告?”年轻人问。

“要我说出来,你就得花一比索。”老人回答。

年轻人身上只有三比索,但是他抑止不住好奇心,就给了老人一比索。

“首先,”老人对他说,“不要离开大路而走小路。”

“这就是你说的忠告?”年轻人发怒了,“你是一个骗子。”

“你不高兴?”老人说,“那么再给我一比索,好好地听着。”年轻人没有办法,就又给了他一比索,等着听他的忠告。

“第二,”老人又说道,“跟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打听。”

“混蛋,”年轻人叫喊起来,“为了这一比索我要把你杀了。”“安静下来,孩子,”老人说,“我身边还带着一个你需要的忠告呢。这个忠告你买不买?”

年轻人抑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就把最后的一比索给了老人,又一次等着听这个忠告。

“遇事千万不要发脾气。”老人哈哈大笑着说。不等年轻人醒悟过来,老人就钻进丛林,不见踪影了。

这个年轻人十分生气,只好继续往前走。

他又回到了大路上一看见有一个陌生人骑着一匹黑马飞奔而过。

“你到哪里去,年轻人?”那个陌生人勒住了马,问他。

“到城里去。”年轻人回答。

“那么,我可以给你指路。”陌生人说,“你瞧,你再向前走一里地的佯子,就会看见一条小路。你可以跟着我这匹马的蹄印走,这样抄近路,可以省很多力气。”

“谢谢你!”年轻人说。他继续往前走,想去抄那条近路。可是他一边走路,心里一边想着事情,于是就没有注意那条小路的岔口。

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有座房子。有一个人正坐在门口的大树下,这是个强盗。

“过来,年轻人,”他招呼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要吃午饭了。”

年轻人被让进屋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候一个仆人端来一个盘子,放在他的面前,盘子里是一颗人头。他吓得面无血色,刚要发问,突然记起了花钱买来的三个忠告。“我最好是什么也不问。”他心想。

“年轻人,”强盗说,“你看到这颗人头后,有什么感想?”

“这颗人头不错。”年轻人故作镇定地回答。

“你也不问问他是谁?从哪儿来的?”强盗又问。

“不,先生,没有什么好问的。”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珍珠?”强盗又问。

“你要给人看,那是你的心愿,”年轻人回答,“我要不要看,是我的心愿。”

于是强盗就打开了一个立柜,让年轻人看了许多十分吓人的骷髅。”

“你喜欢这些人吗?”强盗问。

“他们都是好人。”年轻人回答。

“年轻人,”强盗说,“所有的客人都要被我杀死。这些人都像你这佯,进了我的门,跟我一起吃午饭。我也给他们送上一颗人头,但是他们不像你,他们想知道一切,不断地问这问那。他们的好奇心就带来了目前这样的下场。可是你却并不提问。因此,我要派我的仆人把你安全地送走。我的牲畜棚里有三头毛驴一匹马。毛驴驮上金子,马备上鞍,都是我送给你的。”

年轻人跨上马,三头毛驴驮着六袋金子。那个仆人就把他送回到了大路上。

“这三比索花得不冤枉,”年轻人心想,“它让我走大路,让我对与我无关的事不提问题。如今我成了富翁了。”

“站住!”路旁有人大声喊。

又是一个强盗,横眉怒目,气势汹汹,站在路中间。

“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强盗问。

年轻人刚要发脾气,忽然记起了第三个忠告。

“那里面装的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他脸色平静地回答。

“快说,不然我要你的命。”强盗威胁说。

“如果你觉得那样做最好,”年轻人回答,“那就凭你的良心去做吧!”

“哈哈!”强盗说,“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再见吧,祝你一路顺风!”

后来,年轻人来到一个繁华的小镇,娶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开了一家饭店,过上甜蜜的生活。

穷、弄富亲家

古时候,有两个亲家,一个非常富有,一个非常贫穷。富的就怕穷的沾他的光。“老太婆,”有一天穷的那个对妻子说,“我们又要挨饿了,我得去求我们有钱的亲家帮帮忙了。”

到了富亲家的家里,穷亲家遭到了白眼。他要求亲家给他点儿吃的,可是对方对他很冷淡,而且尤其令人气愤的是,富亲家十分没有礼貌,竟然恣意嘲笑这个穷人。对他的举止、衣服都看不起,尤其是他头上戴的帽子,也成了讥笑的对象。”

“你需要帮助,亲家,”他说,“去把你这顶帽子卖了吧。这是一件古董,肯定值大价钱。那上面有那么多的窟窿,真要让人费一番功夫才能猜到这是不是一顶帽子呢。”

三年过去了,穷亲家的日子有了好转,可他时刻不忘他那位有钱的亲家对他的侮辱,他想报复。

“老太婆,”他对妻子说,“如今我们有了一点儿钱,我拿去设法跟咱们那位富亲家比一比吧。”

于是他先去买了一顶蓝带子的灰色帽子,然后又到钟表店去买一块便宜的怀表。

“伙计,”他对钟表店老板说,“我需要你帮帮我的忙。我的亲家是个有钱的人,他侮辱了我,只要你帮忙,我就能够报复他。请你把这块表的标价换成很高的价钱,然后我把它留在你这里,回头我再来取。我再来时,你假装不认识我。我就提出要买这块怀表。买了表,我就对着我这顶灰色帽子说:向这顶帽子要钱。你就回答,知道了,你把表拿走吧。”

这位穷亲家从钟表店出来,就走进了一家珠宝店,买下一串假珍珠,又跟珠宝店的掌柜安排了同样的计策。“等到我买下这串珍珠,说道:向这顶帽子要钱。你就回答:知道了,把珍珠拿走吧。”

这位穷亲家从珠宝店出来,又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下一套衣服,然后又走进一家饭店,预定了两份饭菜。这两处地方,他也同样安排好,等他回来时,只要指指他的帽子说:向这帽子要钱,就不用付钱了。

等到这个计策全部安排妥当了,穷亲家就去拜访他的富亲家。因为他穿了一身新衣服,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亲家,”富亲家说,“你今天戴的这顶新帽子真漂亮!它值多少钱?”

“值不了多少钱,”穷亲家回答,“可是有好几次它已经证明,它真是无价之宝。亲家,我要戴着它到城里去买东西。如果你方便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等到东西买齐了,我就请你去吃饭。”

“那太好了,”富亲家说,他本来就喜欢占便宜,“我很高兴接受你的邀请。”

他们首先来到钟表店。

“我要买一块高级怀表。”穷亲家说。

“高级怀表价钱可贵,”钟表店老板说。

“不要管价钱,只要质量好。”穷亲家说,“我要这块标价30块的。”

这块表被递到了穷亲家的手里。

“向这项帽子要钱吧。”他说着,就指指自己戴的那顶灰色帽子。

“账清了,你把表拿好吧。”钟表店老板说。

富亲家觉得非常奇怪,但是他没有说话。

两人立刻又走进了珠宝店。这里有一串假珍珠,标价1000块,穷亲家就买下了它,对珠宝店掌柜的说:

“向这顶帽子要钱吧。”

“账清了,请你拿走吧。”珠宝店掌柜说。

他们接着又走进了一家服装店,买下了一套新衣服,只凭着举手指了指帽子,说了声“向这顶帽子要钱吧”,就离开了服装店。最后,两亲家走进饭店吃了饭,一切也都像买怀表、买珍珠、买衣服一样,只是指了指那顶灰色帽子,说了声“向这顶帽子要钱吧。”“这顶帽子真是奇妙!”富亲家说,“把它卖给我吧。”

“不行,亲家,”穷亲家回答,“没有这顶蓝带子的灰帽子,我可没法生活。”

“我给你3000元。”富亲家说。

穷亲家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这笔交易。富亲家马上拿过帽子就往自己家里跑。

“老太婆,”他对妻子说,“好日子来了。走吧,你想要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怎么这样大方了?”他妻子问,“你给我买那条你去年答应过的钻石项链吧。”

“行,老太婆。”富亲家得意地说,“要什么有什么。”

于是富亲家带着妻子到了城里最大的珠宝店,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富亲家没有付钱,却指指灰色帽子,说:“向这顶帽子要钱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问。

“傻瓜,这意思是说,我用不着付钱。”

掌柜的当然不答应,就把这个富亲家送进了官府。

富亲家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亲眼看见穷亲家指指帽子,就不用付钱了,可到他手里,却不灵验了。

“仇敌”的下场

古时候,有一个人性格豪爽,乐于助人,人们都叫他“朋友”。一天,“朋友”先生决定去旅行。他卖掉自己所有的东西,买了一匹强壮的马。他备上马鞍,在鞍袋里装上食物和必需品,嘴里喃喃地呼唤着“安拉”的圣名,便骑着马出了城门。

他没走多远,发现另一个骑马的人跟在他后面。“朋友”先生等这位陌生人赶上来之后,便和他打招呼,问他的姓名。

“我叫‘仇敌’。”陌生人回答。

“怎么叫这佯的名字?”“朋友”惊奇地喊道,“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我父母给起的,大家也都这么叫我,我也没有办法。你叫什么?”

“‘朋友’。”

“朋友”先生和“仇敌”先生决定一块旅行。他们骑马来到一股清澈的泉水前,泉水旁有一棵树。他们看看树影,知道已经是中午了,于是决定停下来吃午饭。

“仇敌”先生提议道:“现在我们是旅伴了,让我们分吃我们所带的食物吧。不必把两人的鞍袋都打开,先吃你的吧。吃完你的东西,再吃我的。”

“朋友”听后表示赞同,便把自己的鞍袋打开,取出食物和饮料分给“仇敌”。他们用这种办法旅行了好几天,直到“朋友”的食物全部吃光。

该“仇敌”分食物给“朋友”吃了。可到吃饭的时候,“仇敌”却带着食物走开了。他只管自己吃,不分给“朋友”。“朋友”先生修养很高,他不好意思开口,就什么也没说。可是过了些时候,他饿得实在不行了,只好对“仇敌”说:“咱们讲好分吃食物的,可你吃完了我的,为什么不把你的分给我?”

“我有自己的长远打算,”“仇敌”说,“我的旅程还很长,假如把我的食物分给你,很快就会吃光,那时两个人都得挨饿。现在我一个人吃,走得再远些,我也能活下去。”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朋友”说,“我们就不必再在一起旅行了。”

这样,在一个岔路口,他们就分手了。

“朋友”一个人骑着马匆匆向前走去,天渐渐黑下来,他来到一座脏乱不堪的磨坊跟前。看来只好在这个磨坊过夜了。“朋友”把马拴在牧场的树上,走进荒凉的磨坊。他看见屋子的角落里安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为安全起见,他爬上石块,把鞍袋放下当枕头,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朋友”被一阵响声惊醒。他坐起来,从石头上偷偷往下一看,只见月光下有一只狮子、一只老虎、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围坐在一块,正在谈话。狮子说:“我嗅出有股生人的气味。”“朋友”听了非常害怕。可是老虎说:“没入敢走进这座磨坊。”狼接口道:“要走进这个地方,可需要点儿勇气呢!”狐狸表示同意,它说:“别操这份心了,咱们照常讲咱们的故事吧。”

“咱们还是讲咱们各自所知道的秘密吧!”狮子建议。

“我知道,离咱们最近的地方有个有趣的秘密,”老虎开始说,“就在这个磨坊里,住着一窝老鼠,它们收集了好多金币。每当月亮出来的时候,它们就把自己的财宝拿出来,铺在屋顶上,然后在月光下跳舞,用闪闪发光的金币做游戏。第二天太阳出来,它们又把金币放回它们的黑洞里去藏好。”

接下去该狼讲故事了。狼说:“我知道,在这个国家里,国王的女儿得了疯病,她一天天消瘦,眼看就活不成了,可是谁也治不好。我知道有一种药能治好她的病,这是一种植物的根。有个牧羊人有这种药,他用来喂他的羊,他喂的羊是这个国家里最肥壮的羊。只要把这种植物的根放在牛奶里煮,就能治好公主的病。”

轮到狐狸讲它知道的秘密了。狐狸说:“我知道,离这座磨坊不到一里的地方,有一座破旧的宫殿,那儿有一股泉水。原来泉水清澈明亮,后来长时间地被污物垃圾堵塞。过去,当这股泉水还在流淌的时候,那里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花园里种着果树,到处是美丽的鲜花。而现在,沃土却变成了一片荒滩。”

讲完故事,野兽都回家去了。“朋友”见它们确实走了,就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他想看看,老虎讲的秘密是不是真的。他爬到磨坊屋顶上,真的看见许许多多的金币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一群老鼠正在金币上面扭来扭去。“朋友”扔了一块石头,老鼠吓得逃到洞里去了。“朋友”把金币装满了口袋,解开缰绳,骑上马,到附近的村子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他走到村外,看见一个牧羊人坐在一群特别肥壮的羊群中间。”朋友”想起了狼的故事,就走到牧人跟前,间牧人能否给他一些神奇的植物根。起初牧人有些不愿意,但是“朋友”拿出从老鼠那里得来的金币后,他就高兴地给了他一些那种稀少而奇妙的根。

“朋友”径直来到患病公主居住的城市。城里的人们都为公主的病而束手无策。“朋友”对人们说他能够治好公主的病,人们告诫他,如果失败了,他就会被处死。“朋友”面无惧色,他来到宫殿,被带到公主面前。他要了一些牛奶,把植物根放在牛奶里煮。然后,他把牛奶给公主喝。公主把牛奶喝下去后,不一会儿,她的面颊开始红润,能下床行走,又变得和生病前一样活泼快乐了。

全国的百姓都欢欣鼓舞。为了酬谢“朋友”,国王决定把公主许配给他。他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人们走上街头,载歌载舞,祝贺这对新人的结合。国王没有儿子,很想让“朋友”继承王位。但是“朋友”谢绝了国王的美意。

“朋友”带着漂亮的妻子来到狐狸提到的那片废墟上。他们掘出了堵塞泉源的污物,使清澈甘美的泉水潺潺流淌。他们修建了一幢舒适的住宅,使这里又变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

春天来了。一天,“朋友”和妻子儿子在花园里闲逛,他看见一个骑马人朝他们走来,等那人走近时,“朋友”认出那人正是“仇敌”先生。“仇敌”问他怎么会这样走运,他就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叙说了一遍。“仇敌”十分妒忌,决定自己也到那个破旧的磨坊去碰碰运气。他想,也许他会从野兽那儿听到一些新的消息而变得比“朋友”更加富有。

“仇敌”先生悄悄来到磨坊,藏在大石头后面。过了一会儿,果然如“朋友”所说,狮子、老虎、狐狸和狼都来了。它们走进了磨坊,“仇敌”高兴得心怦怦直跳,心想这下可要听到新的秘密了!

“啊!我又嗅到了生人味儿!”狮子说。

老虎说:“很可能就是上次偷听我们秘密的那个家伙。”

自从听说有人偷走了老鼠的金币,大家便深信不疑狮子上次说有生人的气味是对的。

“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狼说。

“咱们来搜搜!”狐狸提议。

不大一会儿,野兽们就找到了藏在石头后面的“仇敌”。它们把他拖了出来,咔嚓几下,分吃掉了。

那个心胸狭窄的“仇敌”,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发财的秘密,而且成了野兽的腹中之物。

愚蠢的小偷

一天晚上,四周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月牙,这时,只见一条黑影悄悄地从苏尔维西岛南部的一所房子里钻了出来。这是一个男人,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大包袱,显然,这是个小偷。可他背的是什么呢?小偷走到森林边上,把大包袱卸下来,从里面拖出一个10来岁的小男孩。

小偷恶狠狠地对小孩说:“现在你得自己走了。”

孩子是被小偷拐骗出来的,他知道,小偷要把他卖给人家当奴隶。

小偷推了孩子一把,恶狠狠地说:“走!快给我走!”

孩子慢腾腾地站起来,跟在小偷后面,向森林深处走去。他多想跑回家去,回到爸爸和妈妈身边啊!可是,在这黑沉沉的大森林里,只有小偷才认识路。怎样才能逃走呢?孩子开动脑筋想啊,想啊,连胳膊上和腿上的伤痛都忘却了。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突然,他停下来不走了,蹲在地下,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

小偷转过身来说:“决走!别装蒜,要不我就打你!”

小孩还是蹲在地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偷,抽抽噎噎地说:“哎哟!我的肚子痛死了,……我一步也不能走了……”

小偷问:“你真的不能走了?”孩子点点头,看那样子,好像疼得很厉害,他说:“你背我走吧,我实在不能走啊!”

小偷粗声粗气地说:“那么好吧,但是你不许哭,不许出声。”孩子趴在小偷背上,高兴地想:他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小偷走了一会,孩子用腿踢了他一下。

小偷问:“又怎么啦?你这个小家伙!”

孩子说:“对不起,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那样我的肚子可能会好一些。”

“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要给你讲故事?你这小家伙可真难侍候。好,讲就讲吧!”

孩子偷偷笑了,他正希望这样。小偷又要背人又要讲故事,可就走不快了。

小偷开始讲故事了:“你知道吗?眼前这些大树,和我故事里的那棵大树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那棵树呀,比全世界所有的树捆在一起还要粗。”

孩子哼哼了一声,小偷说:“你那个该死的肚子现在怎么样了?”“疼得都快受不住了。请继续讲下去吧。”

“那时候,还有一把巨大的斧子。那是世界上最大的斧子,它的一头在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另一头在西边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嘿,你的肚子还疼吗?”

“啊,还是疼得厉害。请你继续讲吧。”

“还有一头大水牛,比整个世界还要大,只要它轻轻一动,大地就会摇晃起来,那就是所谓的地震……”

“哎呀,我的肚子!”

“闭嘴!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接下来,我要讲一条世界上最长的藤。”“藤?”

“对,藤是一种像绳子的植物,能用来捆东西。这条藤长极了,它能缠绕八个大地和八个海洋……”

小偷看看背上的孩子,问道,“怎么啦,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

小孩回答说:“你的故事太有趣了!”其实,他对小偷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小偷继续讲:“从前,还有一座你从来没听说过的大房子,它又高又大,谁要从那个房顶上往下扔一个鸡蛋,不等鸡蛋落到地上,小鸡就从蛋里孵化出来了。”

孩子叫了起来:“哎呀,多高的房子呀!……现在,我来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吧。”这也是他逃跑计划的一部分。

小偷说:“好吧。可你的肚子……”

“谢谢你,现在好一点了。我想,我也给你讲讲故事,会好得快些。”

“喂,那你快讲吧。”

“在古时候,有一面大鼓。这鼓非常大,如果有人敲它一下,全世界的人,甚至天上的神仙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小偷打断了他的话,说:“这是胡说八道,永远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鼓。”

“为什么呢?”

“人们到哪儿去找那么大的木头来做这样的鼓呢?就算他们找到了大树,又用什么把它砍倒呢?”

这时,小偷有点累了,他把孩子放在地上,说要休息一小会儿。孩子暗自高兴,他的计划实行得很理想。

小偷说:“你对这个问题怎么解释?”

“哦,那很容易!他们可以用你刚才讲的那棵大树的木材嘛,那棵树木可比全世界的树捆在一起还要粗。”他们还可以用你刚才讲的那把大斧子砍倒大树,你不是说,那把斧子一头在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另一头在西边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吗?”

小偷脸上一阵发烧,他不服气地说:“好吧,就算他们用那把大斧子砍倒了那棵大树,可我还是要说,这是胡说人道。他们从哪儿弄到那么大一张皮来做鼓面呢?”

“噢,那也很容易,你刚才不是说,有一头比整个世界都大的水牛吗?它的皮总够做鼓面吧?”

“可是,怎么把它拥在鼓面上呢?”

“用你刚才讲过的那条世界上最长的藤呗!那条藤不是能缠绕住八个大地和八个海洋吗?”

小偷个头虽大,头脑却笨得要命。他不愿在这个孩子面前认输,于是又说:“好吧,就算这些都是可能的,但是,请你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吊起这么大的鼓呢?”

“在你那所巨大的房子里呀!那所房子高极了,一个鸡蛋从房顶上扔下来,不等鸡蛋落地就能孵出小鸡来。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不对吗?”

小偷无话可说了。他吃惊地想:“这孩子的脑袋倒挺机灵,他竟用我讲的故事堵我的嘴!”他故意岔开话题,问那孩子:“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哇,我哥哥有两个弟弟,我弟弟有两个哥哥,你说,我一共有几个兄弟?我是兄弟中的第几个?”

愚蠢的小偷答不上来,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再简单不过了。我的父母有三个儿子,我是老二,所以,我哥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和我,而我弟弟的哥哥就是我和我哥哥。”

小偷明白了,这孩子比他聪明得多。他心中暗想:“他彻底把我打败了。这小家伙太鬼,带着他准会惹麻烦,还是把他送回家的好。”

于是,他掉转头,带着聪明的小男孩,朝原路走回去。黑暗中孩子高兴地咧开了小嘴。

就这样,孩子平安地回到家里,而那个小偷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年轻人杀老虎

从前,有个年轻人独自一人出门去旅行。他骑着马,兴高采烈地踏上了旅程。没走多远,迎面飞来一只五月的金甲虫。“你好,年轻人!”甲虫说,“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来吧,和我一块儿走吧!”年轻人说。

甲虫高兴地飞上马背,他俩骑着马一起旅行。走了一会儿,一颗蛋从前面的路上滚过来。“你好,年轻人!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年轻人回答。蛋滚到了马背上。

年轻人、甲虫和蛋骑着马一块儿往前行。走了一程,一只螃蟹横着朝他们爬来。“你好,年轻人!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年轻人回答。

年轻人、申虫、蛋和螃蟹骑着马继续朝前走。过了口会儿,一把舀米的勺子从路上向他们移动。“你好,年轻人!”勺子说道,“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勺子上了马。

年轻人、甲虫、蛋、螃蟹和勺子骑着马继续往前走去。一会儿,沿着大路又来了一把锋利的工具——锥子。“你好,小伙子!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一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锥子也上了马。

年轻人、甲虫、蛋、螃蟹、勺子和锥子骑着马继续他们的旅程。走了一段路,一只舂米的臼在路上旋转而来。“你好,年轻人!”臼说,“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年轻人回答。臼也上了马。

年轻人、甲虫、蛋、螃蟹、勺子、锥子和臼一起骑马前行,不一会儿,一张草席沿着大路卷动而来。“你好,年轻人!”草席说,“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年轻人回答。草席上了马。

年轻人、甲虫、蛋、螃蟹、勺子、锥子、日和草席一起骑马前行。不一会儿,一副木头驮架从路上慢慢地移过来。”你好,年轻人!”木头驮架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当然可以。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吧!”年轻人回答。木头驮架也上了马。

于是,年轻人、甲虫、蛋、磅蟹、勺子、锥子、臼、草席和驮架一行人继续骑马前行。

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山村里一所房子跟前。年轻人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年轻人推开门,走进屋子,发现有一个年轻姑娘正在伤心哭泣。

“你为什么哭呀?”他问,“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咱们这山里,有只大老虎,”她回答,“它每天夜里都下山吃人。它已经吃掉了我的父亲、母亲、哥哥和姐姐。今天夜里就轮到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可怜的姑娘!”年轻人同情地说,“你别害怕,我和我的朋友们一定会帮助你。”说完,他把朋友们都叫进屋里,吩咐它们各自该怎么做。甲虫的任务是藏在屋子的角落里,老虎一进来,就把蜡烛吹灭。蛋奉命将自己埋在炭灰里,待老虎过来时,立刻爆起灰屑,迷住它的眼睛。螃蟹躲在洗衣盆里,找机会戳瞎老虎的眼睛。勺子藏在水壶后面,准备袭击老虎的脑袋。锥子埋伏在门口的地板下面,准备扎老虎的爪子,臼爬到屋顶上,时机一到,就跳下来砸老虎的身子。草席和驮架负责搬运老虎的尸体。

年轻人把朋友们安排好以后,叫姑娘在自己房间里点上蜡烛,然后两人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一切安排就绪,大家准备迎敌。不一会儿,老虎下山了,老虎刚进屋子,甲虫就用它的翅膀把蜡烛扑灭了。

“见鬼!屋子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个姑娘在哪儿?”老虎恼怒地自言目语。它走到炭盆跟前,想吹燃快要熄灭的炭火,突然,啪的一声,蛋炸开了,灼热的炭灰喷进了它的眼睛。“啊!我的眼睛!”老虎吼叫着冲到洗衣盆前想用水冲洗眼睛。这时,螃蟹伸出钳子朝它的眼睛狠狠地戳去。瞎了眼的老虎疼得嗷嗷直叫,正好撞在壶上。勺子钻出来猛击它的脑袋。老虎一看形势不妙,冲向门口企图逃走,锥子瞅准机会,狠命地刺进它的爪子。老虎疼得龇牙咧嘴,仓皇跳出房门,沉重的臼从屋顶上跳下来,正好砸在它身上,它立刻气绝身亡。”

年轻人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招呼草席和驮架把老虎的尸体运到河边,扔进河里。

那位漂亮的姑娘万分感激,为了报答年轻人的恩情,以身相许,两人过上了甜蜜的生活。

神奇的木碗

从前,有一个穷汉,他忠厚老实,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每当一天过完,他都要为这天能挣得几个皮埃斯特而感谢上帝。晚饭后,他总是和妻儿们坐在他们简陋的房屋的门槛上,欢笑,唱歌,轮流讲述着动人的事情和英雄历险的故事。

离穷汉家不远,住着一个富翁,他有一座好像宫殿似的家,布置豪华,每夜灯火通明。但是里面却听不到歌声和笑语,因为富翁老是抱怨、发牢骚,结果,他的妻儿们便尽量躲着他。

于是,他常常一个人靠着敞开的窗户坐着,忧郁地沉思。这样夜复一夜地坐着,从窗户里,他看到了与自己家相反的穷汉家。穷汉和他的妻儿们是那么的快乐。

很快,嫉妒开始占据他的心灵,像所有的爱嫉妒的人一样,不破坏掉那穷汉的欢乐,他就无法心平气和。但是用什么办法呢?最快捷而保险的方法大概是敲掉穷汉赖以为生的饭碗,总没有谁会饿着肚皮去唱歌、欢笑吧?

一天早上,他来到穷汉干活的工场,要求老板解雇穷汉。“他和他的家人都是些粗鲁而爱吵闹的家伙,”他对老板说,“他们每天晚上叫喊、争吵,使我不得安宁。”因为他是个有钱人,老板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穷汉被解雇了,当天晚上,那简陋的泥屋里没有了欢歌笑语。富翁看到这情景,满意地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穷汉绞尽脑汁想找个工作,但没有找到。很快,他那本来就不多的积蓄越来越少了。一天早上,他妻子对他说:“这是我们最后的一个皮埃斯特,拿去给孩子们买点豆糕来吧。今后,就靠上帝恩赐了。”

穷汉拿起一只边缘已经缺口的木碗,出门去买豆糕。回来的路上,他绊了一跤,整碗豆糕掉在地上。他懊恼地望着脚下弄脏了的豆糕,现在,空着手回去见妻儿已经毫无意义,不过他可以留着这碗,什么时候可能还可以派点用场。

他抓把干土擦净了碗,把它倒扣在头上,想找个什么合适的地方保存起来。他就这样头戴着碗往河边走去,希望能在那儿找到个工作挣钱度日。

他来到河边,看见一艘船载着一些人正准备起航。他问船长是不是还需要人手。船上正少了人手,就雇佣了他。

几小时后,当船正行驶在河中间时,一阵猛烈的风暴袭来,船撞在一座岛上撞坏了。这座岛上住着一个原始部落。船上的人一部分淹死,一部分游上岛脱险了,穷汉也逃上了小岛。

这些人一爬上岸,岛上土著人就包围了他们,把他们带到头领那里。此时正当中午,骄阳似火,这头领坐在一个巨大的芦苇棚下乘凉,他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群人,突然,他盯住了穷汉,这人与众不同地头上戴着一只木碗,格外引人注目。

“是什么东西把你带到我的岛上来的?”头领粗声大气地问。

“死。”穷汉简短地回答。

“你头上戴的是个什么古怪东西?”“一只木碗。”穷汉说着,把碗取下来,递给头领。

头领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木碗,他好奇地拿在手上转来转去,“你为什么把它戴在头上?”

“为了遮遮太阳。”穷汉未加思索地随口答道。

头领低着头,还没有完全消除疑心。他把木碗扣在自己头上,在正午的烈日下来回走了几圈,头上明显感到凉爽些了。

“我要了这个碗,”他重新回到芦苇栅下的座位上,对穷汉说,“作为回报,我将送给你这座岛上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只想回去和妻儿团聚。”穷汉说。

“我答应你这个要求。”头领说,“但是因为我拿了你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

说完,他把手伸进身边的一个芦苇包里,抓出一把把的红宝石、绿松石、祖母绿。“你可以拿这些闪闪发光的玻璃块去逗孩子们高兴。”说着,他把这些美丽的宝石抛给穷汉,穷汉赶紧张开破乱的衣摆接住。然后,头领命令手下的人护送穷汉到河边。在那里,穷汉叫住一艘路过的船,把他送过了河。

他一上岸,就直奔市场,为妻儿们买了许多食物。当天晚上,吃过一顿真正精美的晚餐后,欢歌笑语重新从他简陋的泥屋里传了出来。

富翁听到这歌声和笑声,以为这不过是因为穷汉终于找到了一些临时活而高兴,所以没有理会就睡去了。

当这欢乐的声音夜复一夜,不停地传来时,嫉妒重新在富翁的胸中涌起。一天晚上,他像一个好邻居心中充满对别人的真诚和关怀一样,来到穷汉家,询问是什么事情使得他们一家在目前这样悲惨的境况中却能够如此快乐。

穷汉忠厚老实,心中没有一点恶意,从没怀疑到正是这位富裕的邻居在耍花招,导致了他前些天遭受灾难,就把自己的奇遇全部告诉了他。“现在,”他最后愉快地说,“赞美上帝!无论是我的全家还是我,都再也不会挨饿了。”

富翁默默地听着,心中充满了贪欲和嫉妒。回到家里,他整个晚上闷闷地坐在打开的窗户边沉思。拂晓时,他想出一个主意:“既然那位头领可以仅仅为一只边沿都残缺了的木碗,送给穷汉那么多宝石,如果我带上珍贵的礼物去,他一定会给我更多的宝石。”

早晨,家人们一起床,他就吩咐他们宰了8只火鸡、8只鹅、8只鸽子,褪了毛在炉子上烤熟。然后他把这些美味都装进几只苇条包里,又在另外几只苇条包里塞满奶油、鸡蛋、热面包和新鲜干酪,租了一条船,命人把他和礼物一起送到岛上。

正值正午时分,他一上岸,土著就包围了他,把他带到他们的头领那几,头领正坐在芦苇硼下乘凉。

“你把什么东西带到我的岛上来了?”头领提高嗓门问。

“久仰您的大名,我给您请安了。”富翁谄媚地笑着说,一边又装出谦卑的样子鞠躬、磕头。

“你这些包里装的什么?”头领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道。

“一点不成敬意的礼物,请屈尊收下。”富翁讨好地说。不等头领再问,他开始把包一个个地打开,送到头领面前。

头领怀着极大的兴趣一个包、一个包地品尝着,一边尝,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发出称赞、满意的声音。

尝完后,他把剩下的食物分给站在周围的手下人。当他的手下人也大口啃咬、咀嚼着包里的食物,大声表示着称赞和满意的时候,头领转向正满怀希望地站在一旁的富翁,对他说:

“你看,你的礼物非常受欢迎。为了证明我是多么地欣赏你的礼物,我现在要送你一件岛上最珍奇的东西。”

说着,他伸手从身边的一个苇条包里,拿出一个缺了口的木碗,一脸严肃地把它递给了富翁。富翁接过木碗,呆在地上,哭笑不得。

娇惯的媳妇

加林卡今年二十岁了,出嫁的时候,她的母亲对她的公婆说:“我的宝贝女儿可不能累着,她没学会干活,你们得好好爱护她,别让她打扫屋子和院子,要不然会让灰尘迷眼的。别让她担起铜桶到井台去挑水,因为她的肩膀又软又嫩,没学会挑满满的水桶。你们得让她枕鸭绒枕头,因为睡硬枕头她要头疼。”

两位老亲家互相望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们得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责骂她,她的耳朵没学会听责骂的话。”

“责骂的话吗,你不用担心,我们家里没人说这样的话。”作公公的说道,然后跳上了马车,作婆婆的挨着公公坐下。新郎和加林卡坐在后面。他们动身回自己的村子,在路上整整走了一天,因为那村子离得很远。

晚上,他们刚一到家,婆婆就忙开了,做了一个大油酥奶蛋糕,杀了鸡,放在锅里炖好,又下地窖去取葡萄酒。加林卡则坐在一把椅子上,抄着手,暗自想道:

“啊,我婆婆是个多麻利的女人,就跟我妈一样。我在这里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晚饭,便躺下睡觉了。一夜已过去。第二天,老公公大早起来,把大伙儿叫醒。

“喂,起来吧!咱们下地去!”他喊道。

“咱们到那儿干什么去呀?”加林卡揉着朦胧的睡眼,甜甜地打着哈欠。

“去锄玉米地。”

“是用锄头锄吗?”娇媳妇问。

“当然是用锄头锄!”公公回答说。

“我不去!”

“为什么?”新郎问她。

“因为锄头太重,我是不该举重东西的。”

“算了吧!”公公说,“让她收拾屋子、做晚饭,家里也需要人。”老俩口和儿子上地里去了,新媳妇留在家里。她一直躺到中午。起床后,她感到饿了,想找点什么吃的。可是那些锅里什么也没有。

“他们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他们把我给忘了!”她又打了个呵欠,走到花园里去看花,“啊,多美丽的花呀!”她嚷了一声,就采起花来,并一边闻着。

小蜜蜂匆匆忙忙地从一朵花飞向另一朵花,快乐地嗡嗡叫个不停。

“这些小东西干嘛这样忙碌?”加林卡说着,懒洋洋地向近旁的樱桃树走去。她在树下的草地上躺了一会儿,伸手摘下几颗樱桃吃,以便充一充饥。然后,又打起哈欠来。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三个锄地的人疲劳地回到了家里。他们四下一瞧,瞧见了什么呢?屋子没有收拾,水桶里没有水,炉子里的火灭了,母鸡饿着睡觉了。

婆婆放下锄头,先抓起了水桶,从井台挑来了水,接着又生起了火,煮上了土豆,揉面烤了个面包,很快把晚饭做好了,加林卡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她,还跷着二郎腿。

晚饭准备好了,婆婆对大家说:

“快,你们坐下吃饭吧!”

加林卡第一个坐下。公公拿起了面包,把它掰成三块。一块给了老伴,另一块给了他儿子,第三块留给了自己。”

“给媳妇的呢?”婆婆问他。

“她不饿,不干活的人肚子不饿。”

加林卡咬紧嘴唇,皱起眉头,离开餐桌,回到自己房里哭了起来,饿得一整夜没睡着觉。

第二天天刚亮,三个庄稼人又像头一天一样起得很早,然后到菜园子里去种菜。加林卡不想跟他们一块儿去。

“太阳好厉害,”她说,“我要晒黑了。”

新媳妇又留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她在这一天还是什么活都没干。她在一只碗的下面找着了一小块喂狗的干面包,她把它吃了,又在小花园里一直躺到天黑。她没挑水来浇花,一些美丽的花儿都枯萎了。

三个干活的人很晚才回来。他们都浑身酸软。婆婆眉头紧皱地做好了面包。他们在餐桌旁坐下,公公又把面包分成三份。加林卡手里又落得空空的。

“你为什么不给媳妇面包吃?”婆婆问道。

“因为不劳动者肚子不饿。”公公答道。

加林卡饿着肚子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她想了很多。鸡叫第三遍后,她就跳下了床。她睁开眼睛一看,她的公公、婆婆和丈夫,都不见了,因为天还没亮他们就下地去了。于是加林卡卷起袖子忙碌起来。她扫了屋子和院子,从井台挑来了水,浇了花园里的花,生起了火,为干活的人准备饭菜。她揉面烤了一个面包。所有的家务活都干完后,她就拿起纺锤纺起纱来。晚上,当干完活的庄稼人看到了新媳妇做的事之后,他们的眼睛都感到清亮了。加林卡摆好了饭菜,把面包递给老公公,紧张地瞧着他怎么办。公公接过了面包,把它掰成了四块,那最大的一块给了加林卡,并且说道:“孩子,吃吧,你是配吃这份面包的,因为你今天劳动得挺好。”

这天晚上,加林卜吃到了有生以来最可口的面包,因为那里边包含着她的辛勤汗水啊。

“贫穷”的故事

从前,小镇上居住着一位富人,他腰缠万贯,身价百倍。而他的邻居,却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有一天,穷人去敲富人的院门,富人立即出现在院门口。

“有什么事?”他问。

“我到你这儿来是请你给我点儿吃的,我都快要饿死了。”

富人搔了搔后脑勺:

“吃的我什么也没有,喝的倒可以给你。屋檐下面有一满缸雨水,拿去喝吧,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穷人感到十分屈辱,垂着头往家走。但他刚一迈步,就觉得背后有像猫走路那么轻的、难以分辨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回头望望,却谁也没有看见。他又走了两步,仍然感到有脚步声跟着。“嘿!谁像影子一样跟在我后面?”穷人不由得发问道。“是我!”一个看不见的同路人回答道。

“你是谁?”

“我是贫穷。”

“为什么老跟着我?”穷人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使我感到亲切和喜欢。”贫穷答道。

“贫穷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从出生时候开始的。”

“你跟着我要到什么时候为止?”

“直到你死亡为止!”贫穷答道。

这可怜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回到家里,拿起锄头和镐,径直往墓地走去。到了那里,他默默地挖起土来。挖呀,挖呀,一挖了一个深坑。然后他坐下来休息,深深地叹起气来。这时,一只无形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耳边又响起了那个贫穷的声音:

“你挖这个坑干什么?”

“我要躺在里面,结束我的生命。”

“我也和你躺在一块。”

“躺在哪儿?”

“坟墓里。”

“既然你要这佯做,你就进去吧!”穷人高兴地嚷道。接着他又问:“贫穷,你进去了吗?你占够了地方了吗?”

“我躺在坑底了。”贫穷在坑里回答道。

这时,穷人拿起锹,开始往坑里填土。等把贫穷埋葬之后,他就回家了。

从此,他十分勤奋地拼命干活。这样,他就时来运转了。一两年之后,他家里也开始富裕起来。那个富人看到他的邻居景况一天天好起来,嫉妒得要命。一天,他在街上把他拦住,询问他是怎样富起来的。

这个先前的穷人对他说了怎样把贫穷埋进坟墓里的经过。

“你把他埋进去了,”这个富人心里想,“可我要把他挖出来,把它再引到你家里来!”

于是,他扛着锄头到了坟地里。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高声喊道:

“贫穷,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贫穷从地底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富人把坟墓挖开,贫穷立刻钻到外面来了。

“喂,”富人说,“快到你主人那儿去吧,他现在富得流油,心宽体胖。我希望你把他的家当全部折腾光。”

“我绝对不去,”贫穷回答道,“我再也不想到他那儿去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却把我埋到地底下去了。”

“那你到谁那儿去呢?”富人间他道。

“到你那儿去!因为你把我从坟墓中挖出来,使我感到亲切和高兴。”

从此以后,富人的家境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竟然沦为乞丐,靠沿街乞讨度日。

谁最笨

有一天,四个笨蛋一起出外旅行,走得累了,就坐在一棵菩提树下休息。这四个笨蛋分别属于四个阶层的人——婆罗门,武士,瓦伊西亚和卡牙斯塔。

这时,又走来了一个人,也坐在这棵树下休息,并向这四个人鞠躬致敬。这个人在和谁打招呼呢?四个人为这个问题吵起来了,蒙希基(卡牙斯塔)说:“他向我行礼。”潘迪特基(婆罗门)说:“不,他向我鞠躬。”辛赫基(武士)说:“不,他向我致敬。”沙哈基(瓦伊西亚)说:“事实上他是向我们大家鞠躬致敬,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他。”

辛赫基大喊:“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谁会尊敬你?我是武士的后裔,生来就受人尊敬。”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就去问这个行礼的人。

这个人非常聪明,一下子就看出这几个人是十足的大笨蛋,于是说:“我是向你们中间最蠢最笨的人致敬,请告诉我谁能享有这个荣誉,你们要证明谁最愚蠢最笨。”这四个人一听这话,都急着说自己是最愚蠢最笨的人。最后决定每一个人都讲一个故事来证明自己的愚蠢。

潘迪特基把头巾在头上系好,就开始讲了:“我先讲我的故事。那是八月的一个夜晚,我的妻子带着孩子们去她父亲那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贼进了我的屋子,我被声音吵醒了。我想起我应该看一下日历找一个吉祥的时刻来与小偷决斗,于是就查了一下日历,发现吉祥的时刻是在满月的晚上,现在这个时刻是非常不吉利的,因此我保持安静,直到贼把东西偷走。”

“满月的这天夜里,天空晴朗,我到房子外边大叫:‘有贼!有贼!’”

“邻居们跑过来帮助我,有一个人正带着从城里挣得的钱回家,结果被帮忙的邻居捉住了。”

“早晨国王在宫廷里听到了这件事情就问我:‘他是贼吗?’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国王又问:‘盗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回答说:‘大约是在八九天以前,我丢了许多东西。’‘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以后才叫喊呢?’我说:‘我的陛下,我查了日历,这是从那天晚上被盗以来第一个吉利的时辰’。”

“国王发怒了,对我说:‘你这个蠢货,给我滚出去。’并且把那个人放了。”

“因此我被国王认为是一个大笨蛋,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去问国王。”

现在轮到沙哈基了。他说:“你怎么可能比我还笨呢?还是听听我的故事吧,那天晚上是迪瓦里夜,我做了拉克什米祈祷,把我所有的钱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坐在我妻子旁边。在迪瓦里夜里必须赌博,因为这天夜里的赌博可以预测来年的运气。我告诉妻子说我要出去赌博,我妻子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呢?我们自己来赌博吧。’于是我们就互相约定,谁先说话谁就输。我们就开始赌了,过了一会我们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里一个贼溜进了我们的屋子,我们都醒了,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怕赌输了。我们都悄悄的,不做声。贼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偷走了。但是这个贼太贪心,又回来把我妻子的首饰也从头上取走了,我妻子忍不住大叫:‘讲话呀!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偷了,现在我必须输掉我的面子。’我说:‘你讲话了,你输了。’我妻子大叫道:‘打赌见鬼去吧。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抢了,还赌什么!’我们正在争吵,邻居们过来了,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知道了发生的这一切之后,就说我们笨,家里被偷窃的时候还在争吵。你说,谁最笨?”

然后轮到辛赫基了,他说:“一天,我正坐在阳台上抽水烟,看见一个阿富汗人骑着一匹骏马走过来。我让他停下来,问他卖不卖那匹马。他回答说:‘卖,我正要卖,但是你买不起,只有国王才能买得起。’我问他价钱,他说:‘一千卢比。’我说:‘很好。’叫他把马拴到一根棍子上。我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卢比给了他,叫他把马背上的毡驮子卖掉后再来拿剩下的钱,阿富汗人就走了。

“两天过后阿富汗人来了,我从高利贷主那里按很高的利息借了钱付给他一部分,答应一个星期后再付给他剩下钱。他把眼睛闭了一会,然后说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要我给他钱。我找遍全身也凑不够一百卢比,只好把马卖给阿富汗人,只卖了一百卢比,然后把这一百卢比还给阿富汗人。我想我很高明,可是无论谁听了这件事都说我是头号笨蛋。”

最后该蒙希基了,“现在轮到我来证明我的愚蠢了。当然我还不能肯定我做的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在雨季的一天,河里和渠道里都涨满了水,我的岳父托人捎来一个口信,说我的岳母病得很厉害,已经没有希望了。如果我们要去看她,就必须马上赶到那里。于是我就带着妻子和孩子们立即启程去我岳父家。路上要穿过一条河,我妻子说:‘找条船来渡河吧。’我说:‘你胡说什么?还要找一个船夫,凭他高兴才会把我们渡过去。当务之急是干什么呢?应该去测量水的深度。如果水不深,我们就可以不用船过河。’我走进河里,发现水只有脚脖子深。我往前走,水淹到了我的膝盖;我再走,水到了我的大腿上;再往前走,水到了我的腰上,然后上到胸脯。我对我妻子说:‘没什么可担心的,用我的测量方法我发现水只比膝盖高一点点,我们可以过去。’我妻子不理解我,我很生气,我是一个职业会计,而她是在厨房里干活,她怎么竟敢怀疑我的测量呢?我对着她大喊,命令她带着小孩走进河里。她们一走到河中间,小孩子就被淹死了。我妻子想去救小孩,结果也被淹死了;但是我肯定我的测量是正确的。我看到她们淹死后,想不通什么错了,我又去测量水,结果还是一样,我依然困惑不解:测量总是一样,为什么小孩子淹死了?”

此时行礼那个的陌生人笑着说:“依我之见蒙希基最笨。你们三个人只是失去了你们的财产,他却因为又蠢又笨连妻子和孩子都丢掉了,谁能够不向他致敬呢?”

四个又蠢又笨的家伙对陌生人的判决很满意,他们谁也不再吵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赶路了。

聪明的辛普人

有个辛普人养了一头水牛,这头水牛经常偷偷地到国王的园子里吃草,损坏了庄稼。有一天,国王警告辛普人说:“喂,你看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要杀死你的牛。”辛普人恳求说:“如果您杀了这头牛,请把牛皮给我留下。”

国王杀了牛,把牛皮还给辛普人,辛普人把牛皮带回家去,烘干以后放了起来。

有一天,辛普人带着那张牛皮出去了,爬到一棵高高的树上,坐在树叉上,好像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瞎子和一个聋子,两个人打开一个钱袋子正准备分钱,辛普人坐在上面用树枝拼命地敲牛皮。瞎子听见敲牛皮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顾一切地跑掉了。聋子见瞎子跑了,也扔下钱袋子拔腿就跑。辛普人从树上下来,把钱袋子提走了。

第二天,辛普人向国王报告,说他把那张牛皮卖了,赚了些钱,还说如果牛皮烤得再干一点,还能卖更多的钱。

国王听了以后,把自己所有的牛都杀了,叫人仔细地烤干,然后拿去卖,但是一张也没有卖掉。

国王知道自己上当了,决心要捉住这个辛普人,并把他要处死。一天,国王终于抓住了辛普人,把他放进一个大笼子里,把笼子吊在水塘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国王想吊他几天以后,连笼子带人一起丢进水塘里。

有个人骑马从这里经过,看见辛普人呆在笼子里,觉得很奇怪,就问他在笼子里干什么。

辛普人对那个过路人说,人们想让他当国王,他不想当,人们就把他关在笼子里了。过路人信以为真,就把辛普人放出来,自己钻进笼子里,准备自己去当国王,把马交给辛普人骑走了。几天以后,国王派人去砍断绳子,那个过路人和笼子一起都掉进水里去了。

过了些时候,辛普人骑着马去见国王,对国王说:“谢谢你把我扔进那个水塘里,水塘里有一个神,非常好客,送给我一匹马。”

国王相信了辛普人的话,就弄来许多笼子,自己钻进一个笼子里,叫大臣们钻进其它笼子里,然后命令把所有的笼子都吊在深塘边的大树上,接着又命令辛普人把所有吊笼子的绳子都砍断,结果国王和大臣们都掉进水塘里淹死了。

从此以后,这位聪明的辛普人当了国王,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老百姓们都很感谢他。

贪婪的财主

从前,有一位吝啬的财主和一个穷人,他们俩是邻居。那时连年灾荒,穷人家连一粒米都没有了,他来到隔壁财主家,请求道:“借给我两个马克吧,过几天就还给你。”

吝啬的财主立即拒绝了他,并恶狠狠地把他赶了出去。

过了几天,穷人躺在床上呻吟:

“哎哟,我的眼睛好痛呀!”

乡亲们都来看他,见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他的眼睛瞎了。财主听说邻居的眼睛瞎了,也假惺惺地过来问他:

“我的兄弟,你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上帝可怜可怜你吧!”

“这叫飞来横祸啊!”穷人回答说,然后又悄悄地对财主说。

“叫别人都出去,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等人们都走了,穷人把财主拉到身边,说:

“谁都知道,你是全国最富有、最受人尊敬的人,你不需要别人的财富,我信赖你,像信赖上帝一样,所以才把秘密告诉你。前天我挖地的时候挖到了一个金窖,窖里有金光闪闪的真金——我的眼睛就是被这些黄金的光刺瞎的,穷人就是这个穷命!我怕金子放在家里不保险,你看我一没柜,二没箱,藏哪儿呢?想来想去只有请你帮忙,请求你把我的黄金和你的财宝放到一起保存,如果我死了,它就是你的,反正我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如果上帝饶我不死,我就到你那里来拿好了。这个过分的要求,务必请你看在邻居的份上,答应我。”吝啬鬼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连忙问:“金子在哪里?”

“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睡了,”穷人接着说,“我会摸索着把金子背到你家来,你听见是我敲门,就把门开开。”

“好的,好的,我等着你。”财主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到了深夜,“瞎子”背着沉甸甸的袋子,来到财主家,敲了三下门,财主马上把门打开,穷人把一个袋子交给他,袋子口扎得死死的,发出铿铿锵锵的金属声,其实里面是拴骡马的旧链条。吝啬鬼高兴地接过去,他以为穷人的眼睛真瞎了,放心大胆地在他面前打开存放金银财宝的暗壁,把穷人的袋子放进去。

“你放心,在我这里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穷人打探到了财主藏财宝的地方,过了一会就转回来,拿走全部金银财宝,跑到外国去了。

第二天早晨,吝啬的财主想去看看穷人存放的金子是什么样的,有多少,却见暗壁的门打开了,他的金银财宝也不见了,可那个袋子还在,打开一看,全是生了锈的旧链条、马蹄掌之类的破铜烂铁。财主气昏了,一下倒在地上。

财主气病了,病得很重。当他快死时,把家里的人,还有亲戚朋友,都叫到跟前,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千万不要吝啬,不要贪婪,不要像我这样……要记住:吝啬和贪婪将带会来死亡……”说完就闭上眼睛,永远离开了人世。

工匠的傻儿子

从前,在布拉索斯盆地边缘的树林中,居住着一位工匠,他非常勤劳,与周围的邻居和睦相处。这位聪明的工匠把三个大女儿都培养成了教师。他最小的孩子是个男孩,直到他满17岁时,做父亲的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个痴呆症患者。儿子也开始意识到这点。不过,父亲没有放弃希望。他费尽心血训练孩子,要让他表现得聪明一点。

一天,他对儿子说:“孩子,你说的话太多,大家才知道你不聪明。你没听说过缄默让人聪明这句话吗?只要你不开口说话,别人就不会发现你笨。”

孩子牢记着父亲的教诲,下决心要不让人知道自己笨。

没过多久,老人和他的儿子运了一车柴到镇里去卖。到了广场,老人下车,走进一家商店,留下孩子坐在装柴火的大车上。

一位从广场经过的商人看到柴火,急忙奔过来要买柴。他走到车旁,望着孩子喊道:“喂,小孩,你的柴要卖吗?”

孩子转动了一下眼珠,没有说话。

那个商人又问道:“你的柴要卖多少钱?”

孩子仍然一声不吭,尽量装作聪明的样子。

商人又恼又怒,转身离开,恶狠狠地说:“哼,这一定是个傻瓜。”不一会,老人从商店出来,爬上大车。孩子望着父亲,伤心地说:“爸爸,我什么也没说,可他们还是知道我傻。”

七兄弟

很久很久以前,在海岸附近有一座高山,高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有一个老汉居住在这个村庄里,老汉有七个儿子,他们个个长得又高又大,又粗又壮。老大叫大壮实,老二叫二刮风,老三叫三铁汉,老四叫不怕热,老五叫五高腿,老六叫六大脚,老七叫七大口。有一天,老汉对七个儿子说:“咱们庄西是高山,庄东是大海,出门太不方便了,你们去把它搬远一点吧。”

七个儿子答应着出去了。过了一会,老汉走出去一看,海也望不到了,山也不见影啦,四周尽是一片平平的坡地,黑油油的土不松也不紧,不湿也不干。老汉又对七个儿子说道:“这么好的地,可别让它闲着,你们在这上面种上些五谷杂粮吧。”

七个儿子答应着,就动手耕种起来。

过了些日子,那平平的坡地上,长满了一望无际的好庄稼,快熟的麦子沉甸甸,齐腰高的谷子金闪闪。老汉和七个儿子欢喜得了不得。

可是,谁知道,好事引了灾祸来。京城里的皇帝也知道了这个好地方,就派大臣拿着圣旨,去那里催皇粮。

老汉一听发了愁,他不觉叹一口气,对儿子们说:“孩子,咱们不用再打算过好日子了,皇帝的肚囊子是个填不满的枯井呀!要是服从了他,那就要给他当一辈子牛马。”

七兄弟听了老汉的话,都很生气,一齐说道:“爹,不用怕,我们弟兄七个进京去和皇帝讲理。”七兄弟还没走到京城,把门的大将军老远地就望到他们了,吓得连忙关紧城门,上上铁杠,锁上大锁,爬到城门楼子上躲了起来。

七兄弟到了城门跟前,老大大壮实喊道:“开门呀,我们弟兄七个是进京来跟皇帝讲理的。”

大将军躲在城门楼子里,仰着脸哆哆嗦嗦地说道:

“庄户人怎么能跟皇帝讲理!”

大壮实一听火了,伸手一推,只听哗啦啦的一声,城门和城门楼子一齐推倒了,暴土扬天,砖石乱滚,大将军也被砸死了。

七兄弟又往里走,到了午朝门外,午朝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老二二刮风说:“大哥,你先歇歇,我去叫门。”他提起嗓子大声喊道:

“开门呀,我们弟兄七个要进去跟皇帝讲理!”二刮风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不觉一阵生气,一口气喷出来,好似刮起大风,午朝门和门两旁盘龙的石柱连摇晃也没摇晃就被吹倒了。

满朝的文官武将都吓慌了,谁也不敢出头阻挡。弟兄七个到了金銮殿前,三铁汉说道:“二哥,你先歇一会,我去跟皇帝讲理!”

三铁汉向前一走,皇帝早吓得脸皮蜡黄,慌忙说道:“庄户人怎能和我皇帝讲理,快些推出去斩首!”

三铁汉听了,笑了一声说:“先给你个胳膊试试看!”

他把胳膊朝一个武将伸去,正碰在他那把明晃晃的刀刃上,只听“砰”的一声,火星乱冒,刀就四分五裂地碎了。

皇帝吓得从龙座上滚了下来,好几个大臣好容易才把他扶回了后宫。

皇帝见杀不了七兄弟,就连声吩咐点火去烧。

一霎时的工夫,许多火球,冒着浓烟,滚到了七兄弟的眼前。老四不怕热说:“你们先到后面歇一歇,这次由我来招架。”他一脚踏着一个火球,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冷,这点儿火太小了。”

皇帝又吩咐千万兵将,一齐去把七兄弟推到海里淹死。

五长腿听了,说道:“不用费那些事啦,我正想洗个澡呢。”他只几步就迈进了大海,蓝蓝的海水,只没到了他的脚脖子,他摇摇头说道:“这太浅了,没法洗澡呀,已经下来一场,还是摸点鱼吃吧。”

他弯下腰去,两只手不停地往海岸上扔鱼:黑鱼,白鱼,一丈长的,十丈长的,一百丈长的大鱼也叫他弄上来了,不一会儿岸上的鱼就堆得好像小山一样了。

过了好长时间兄弟们还不见老五回来,老六六大脚说道:“我去把他叫回来。”他一脚就踏到了大海边,冲着五长腿说道:“五哥,正事还没说完,你怎么摸起鱼来了?”

六大脚话还没说完,七大口赶来,不耐烦地说:“皇帝怎么能讲理!讲理他就不当皇帝了。”

他连和兄弟们商议也没商议,就一口把大海里的水喝干了。他回过头来,又一张嘴,海水从他口里一股劲地喷了出来,海水滚滚翻腾地向皇宫冲去,把皇宫里的一切都淹没了,连皇帝也被淹死了。

穷老汉当国王

从前有个老头家里很穷,家里除了一棵沙枣树外一无所有。可是有一只乌鸦还常常飞来吃沙枣。老头恨死这只乌鸦了,下决心捉住它。

一天,老头找到一些鸡血,涂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枣树下等着。

乌鸦果然飞来了,它看见老头浑身粘满血污,以为是一具死尸,就飞到他的身上,这里跳一下,那里啄一下。等它落到老头嘴上时,老头冷不防张开嘴,一下子咬住乌鸦的一只脚。乌鸦吓得乱扑翅膀,想挣脱掉,可是老头已经紧紧地用手把它抓住了。

“饶了我,老头儿,把我放了吧!”乌鸦看挣扎没有用,就苦苦地哀求老头。

“费了这么多事才把你抓住,能随便放掉你吗?”

“放了我吧,要知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几颗沙枣。我见你太穷了,想给你一点帮助。”

“你想逃跑,就用好话哄我这个老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乌鸦,我是乌鸦巴依,我向你发誓,我一定要帮助你。”

“既然你发誓了,那好吧!”老头说着,把乌鸦放掉了。

乌鸦对老头儿说:“你跟着我走,到了我家,我会报答你的。”

乌鸦在前面带路,它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慢慢地往前飞。老头跟着他在后面走,走了很远,才到了乌鸦窝的前面。乌鸦先请老头进去,老头发愁了,他问道:“窝这么小,我哪进得去?”乌鸦回答道:“你用头顶住进口的地方!”老头按照乌鸦的吩咐,用头顶着,这时乌鸦用翅膀在老头背上一拍,不知道怎么就进到了乌鸦的家里。乌鸦的家大极了,简直像宫殿一样,凡是世界上有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

乌鸦牵出一头黑驴,拿出一块饭单子送给老头说:“你把这头毛驴骑回家,你只要对它说三遍:‘拉金子吧,我的黑驴!’它就会拉出一盘金子来。这个饭单子也是个宝贝,你只要把它铺在面前,说三声:‘张开吧,我的饭单子!’它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好饭菜。”

乌鸦又再三叮嘱说:“回家的路上,千万不要在别人家里过夜。”

老头连声答应,就带着黑毛驴和饭单子朝家中走去。走了很远的路,不知不觉天黑下来了。老头忘记了乌鸦的叮嘱,来到一家磨坊过夜。磨坊主人问老头从哪儿来,干什么去了。老头一五一十地叙说了他如何抓住乌鸦,如何又在乌鸦家做客,乌鸦又给了他两件宝贝。

磨坊主人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夜里趁老头睡着后,偷偷地用自己的毛驴和饭单子把老头的宝贝换掉了。

第二天早上,老头没有发觉,告别了磨坊主人,继续赶路。

老头回到家里,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去请左邻右舍的人来做客,国王和大臣们也来了。老头先拿出饭单子,铺在屋中间,然后大声说了三下:“张开吧,我的饭单子!”可是饭单子纹丝不动。老头又连喊三声,还不见动静。老头气坏了,拿起一个木棒敲,直到把布都敲破了,也没出现任何东西。

没有办法,老头把黑驴牵进屋里,在屁股下面垫了一个大盘子。老头说了三声:“拉金子吧,我的黑驴!”可是毛驴一动也不动,老头又连喊三声,仍旧没有动静。老头这下更生气了,拿起木棒朝着驴屁股乱打起来。毛驴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在盘子里拉了一堆屎。屋子里臭气熏天,客人都捂住了鼻子。这里面,最生气的是国王,他把老头大骂一顿,还叫卫兵把老头打了个鼻青脸肿。

老头越想越气,又去找乌鸦。乌鸦对老头说:“哎,我再三叮嘱你不要在别人家里过夜,你不听我的话,那还能不坏事儿?”

乌鸦给老头一个皮口袋,并给他讲了它的用处,就打发老头上路了。老头顺着原路回来,天黑的时候,又来到磨坊过夜。磨坊主人又问老头打哪儿来,干什么去了。老头就告诉他从乌鸦那儿来,乌鸦又给了他一个皮口袋。

半夜的时候,磨坊主人悄悄进到老头的屋里,又想拿那个皮口袋。不过这回老头没有真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磨坊主人刚抓着皮口袋,老头就说了三声,“出来吧,我的棍子!”话还没说完,从皮口袋里飞出来一个大棍子,朝着磨坊主人劈头盖脑打来。把他打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求饶,老头说:“你把我的黑驴和饭单子还我,我就收回棍子,不然把你打死。”磨坊主人只好乖乖地把偷偷换掉的宝贝拿出来。

这样,老头带着三件宝贝平安地回到家里。

老头回到家后,又请来许多人,到家里做客。他把饭单子摆在中间,说了三声:“张开吧,我的饭单子!”立刻出现了七十二种饭莱,客人们吃了个饱。后来,老头又把黑驴牵到屋里,说了三声:“拉金子吧,我的黑驴!”黑驴拉出来许多金银,老头都分给了穷人。

这消息传到国王耳中,国王心想:“我是一国之王,我没有的东西,怎么让这穷老头弄到了?我一定要把这宝贝搞到手。”他想出了个诡计,命令一个卫兵去请老头带着宝贝进宫来。卫兵到了老头家,老头知道国王没怀好心,拒绝了国王的邀请。国王还不甘心,这回派宰相亲自去请,老头也拒绝了。

国王气坏了,命令自己的卫兵队立刻出动,把老头的宝贝抢来。

卫兵们来到老头家,老头早已准备好了,他把皮口袋拿出来,说了三声:“出来吧,我的棍子!”这回飞出好多棍子,朝着卫兵们的头上打过去,卫兵们见势不妙,抱头就往回逃。棍子还紧紧地跟着这些卫兵,一直进了王宫。国王正坐在那里等宝贝抢到手,没想到卫兵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地逃回来了。他刚要问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看见天上飞来许多棍子,国王吓破了胆,连忙坐着马车逃走了。

从此,这里没有国王,人们就选老头当了这个国家的国王。

七兄弟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兄弟七人出门去看望祖父,可是在回家的途中,突然下起了暴雨,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座小茅屋,决定进去避避雨。他们就走了进去,屋里老妇人很欢迎他们,并且说他们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

她刚好煮熟了一些山药,便拿了几个招待他们,她一再请他们吃,可是都被他们有礼貌地谢绝了。她当时正要出门去,同时还不打算吃那些山药,便盖了锅子,把它放在一个架子上,出门时她拜托这几位客人,如果在她回来之前他们就离开的话,请他们把小屋的门关好。

雨已经停了,老妇人还没有回来,于是七兄弟小心地关上了门,继续上路了,其中最小的兄弟非常嘴馋,心里总是想着那些山药,当那位老妇人请他们吃的时候,那山药是多么诱人啊。他很想吃上几个,但是因为他六个哥哥都谢绝了,他自个儿也不好意思吃。他一直想着那锅山药,听不进他哥哥们的谈话。后来,他再也忍耐不住了。趁六个哥哥不注意,他就把帽子往路边的灌木丛里一摔,过了一会儿,他对他的哥哥们说,他把帽子忘在那个老妇人家里了,他要去拿回来。

这时,他们离开老妇人的茅屋已经相当远了,因此几个哥哥都劝他不必去了。他们说,那不过是一顶旧帽子,等回到家里后再买一顶新的,但是他坚持要回去取那顶帽子。于是他的几个哥哥就叫他跑得快一点,因为他们在那儿等着他。他回到了那老妇人的茅屋里,发觉她还没有回家。他取下了那锅山药,把山药全部吃光,然后又把那个锅子里装满了他洗过手的脏水。

小弟弟离开茅屋不久,那位老妇人就回来了。她觉得肚子很饿,就取下那个锅子来想吃点山药。她发觉锅子里除了一锅子脏水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她非常愤怒。她想,这准是那几个兄弟当面谢绝之后,又背地里偷吃了。于是她对大海湖泊大喊了一声,让湖海涌起大水来堵住那几个兄弟的去路,她要追上他们,并且为偷了她的山药而责骂他们一顿。

此时,那位最小的兄弟已拣起丢在路旁灌木丛里的帽子,追上他的哥哥了。他们没走多少路,就发觉一路都是很干燥的土地,现在已经浸在水里了,他们感到很奇怪。他们看到海和湖泊都泛滥了,一直向路上涌来,阻挡了去路。他们更猜想到一定有什么事做错了,有人请求海和湖泊来拦住这条道路,因此他们就在堤上坐了下来,等着看有什么人从后面追上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心里面都是安稳的,不安的只有那个最小的兄弟。

不一会儿,那位老妇人赶到,她说是她喊了湖海来拦住他们的去路的,她责骂他们吃了她的山药。七兄弟全都不承认,老妇人便叫他们用行动来证明他们的无辜,她要求海来判断这件事情。

那位大哥哥走进水里面,唱了一首歌,讲述他和六个弟弟如何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暴风雨,他们如何在老妇人的茅屋里避雨,她请他们吃几个山药,但是他们都谢绝了。最后他说,他自己没有吃过这位老妇人的山药,如果大海相信他的话,就应该让他平安地走过去,要是他吃过山药,大海就把他淹死,用他的血来染红水面。大哥哥平安地走过去了。

第二个兄弟跟着走进水里,唱着同样的歌,他也平安地走过去了,接着别的几个也一一唱着这首歌,平安地走了过去,一直到最后轮到了那个小兄弟。他跨进水里,急促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几句话,听去好像是一首歌,但实际上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于是他也很平安地走过去了。但是他的几个哥哥都坚持说,如果他是清白的,就应该走回去,好好地唱一遍,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唱出来,以便使大海听清楚,他们硬要他这样做。这一次他的歌声又慢又悲哀,因为他知道他是有罪的,海一定会对他宣告那公正的判决,他准会得死去的。他非常缓慢地一步步地向海里跨去,当他到达海中央的时候,海把他淹没了,并且把他的鲜血送到水面上。那位老妇人回到她的茅屋里去了,那六个兄弟也回到了家中。

从此,人们在别人请吃东西时,如果他想吃的话,就当面接受,而决不会再去偷吃。

张三免死

传说刘邦打败项羽,统治天下之后,就出榜广召天下能工巧匠,在京城营造皇城、宫殿。消息很快传到老家沛县,有个巧木匠张三也想报名应召。可是他的老娘咋也不愿意让这个“独苗”离开自己。娘儿俩商量了几次,意见始终不一致。那天晚上,吃着饭娘俩又商议开了。张三说:“娘,这修城盖殿,也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再说京城是通都大邑,真要干上几年,咱又能开眼界长见识,又能跟着名家学艺,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您咋老不让去呢?”娘说:“孩子,凡事你就别想得那么顺当!娘不让你去自有娘的道理。你爹下世早,留下咱娘俩一老守着一小,娘最担心的,还是那皇家的活干不得。你年轻,哪知世事的艰难?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凶险大着哩!自古皇帝有几个好的?一个个翻脸无情,六亲不认!你听那孟姜女哭得多苦!秦始皇修长城,修完长城拿人家民夫填了馅啦。给祖宗修陵墓,怕走漏消息,修完后把几百工匠封进墓里陪葬了!瞧瞧这都是什么德性啊!”张三一听就笑了:“娘,小心是应该的。可修城盖殿,工匠夫役成千上万,哪有那么巧,倒霉事就落到咱头上了?再说,汉高祖跟咱同县,‘亲不亲,家乡人’,即使出点事,也还得高看咱一眼哩。”说了一个晚上,娘到底还是没同意。

眼看着离限期越来越近,没法子,只得把师傅拉了来帮着说情,娘才算点了头。娘说:“既是老哥带着他,我也就放心了,可打明儿离了家就得让他装哑巴。”张三问:“为嘛?”娘说:“自古以来就是‘祸从口出’。跟着师傅只准你大口吃饭,小心干活,别的事,一概装聋作哑!”老师傅听了,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是满口应承下来。”

师徒俩进京后,师傅就给他报了个名:张哑巴。张三笑眯眯的圆脸一下子成了长脸啦,整天不吭不响,闷头干活。有时晚上见人家说说笑笑,实在眼馋,一阵子急起来,就生娘的气。

俗话说“怕鬼招魔障”。怕事怕事,那事真就落到头上来了。

那天傍晚,收罢工大伙都走了,张三在大殿里的西南角上,油漆内檐板,还有点尾工。张三一心赶活,不知不觉,外边太阳就快落山了。

这时,从殿的外边,轻手轻脚地走进一个人来。这个人,个头不高,身穿便服,背着手,在殿里闲情散步。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这两天,听说主殿快要竣工,心里憋不住老想来观看观看。此刻饭后无事,从后宫一溜漫步就走到这儿来了。

汉高祖在殿里从前到后走了一趟,只见殿宇高大,气势雄伟,处处龙飞凤舞,满眼金碧辉煌,果然富贵还是帝王家,心里暗暗思忖:也罢了,这天下算没白打。他不由一阵心花怒放,顿时来了兴致,右腿冲上凌空一踢,右手“呱叽”就是一掌!拇指在胸前一竖,摇头晃脑,似唱非唱,似念非念:“嘿嘿!没想到亭长出身的刘三儿,竟也有今……天!”只见他单腿着地,滴溜溜转了个圈儿,顺势朝下又来了个骑马蹲裆,把他当亭长爱玩的那套浪荡玩意儿又抖出来了。只见他嘴角高挑,双眼仰视,眼珠子白多黑少,模样十分滑稽!

汉高祖这么朝上一翻眼不要紧,不好,大殿西南角上,像有个黑影轻轻蠕动。他暗自吃了一惊,急忙收了架子,紧走几步,借蟠龙金柱隐着身子,歪头朝上瞅瞅,天哪!不是别的,是一个小工匠正闷声不响朝封檐板上描油彩。

等看清了,认准了,汉高祖的凉汗也下来了。心想,刚才那阵子表演,连唱带做,怪模怪样,丑态百出,连自家小名儿都说出来了,还不全让这小子听了去看了去?这要出去一张扬,我堂堂皇帝岂不成了痞子无赖了?他心里盘算:咋着说这事也不能让走漏出去。还好,眼下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事不宜迟,要想保住皇家尊严,就得取他性命!

主意一定,他就故作惊慌,一面高叫:“拿刺客!拿刺客!”一面磕磕绊绊,奔出殿来,两腿一软,扑倒在地!亲随近侍们一听知道有变,立时舍命狂奔过来救驾抢功。仓促间,没有坐处,一个太监匍匐在地,拱起背,扶起圣上坐下压惊。汉高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手朝殿里乱指。众武士一见圣驾惊成这等模样,一个个如狼似虎般扑进殿里,揪出了张三。内中一位贴身常侍一见此人手提五色漆筒,满身油灰,就回身亲自勘查一阵封檐板,知道圣上可能是看岔了眼,赶忙倒身下跪:“启奏我主,此人并非刺客,乃是一名工匠,因在上面赶活,不知圣驾降临,未及回避。”

汉高祖龙目微启,仔细一瞧,可不是嘛,这个手提漆筒,油腻满身,眉目善良,面貌忠厚,并无半点凶恶模样。可他龙目一闭,立时喝斥道:“奴才!既是工匠,那……那他左手暗藏利刃,意欲何为?”常侍转脸一看,忙夺下跪禀道:“圣上宽心,这不是刀,是一块小小的刮灰板,牛角制成,乃漆匠必需之物。”话没落音,汉高祖大发雷霆,厉声喝斥道:“无知的蠢才!为何他的内情,你件件皆知?”这位常侍琢磨话音,知道圣上定要处死此人,登时明白过来,爬起来一声断喝:“伺机谋刺圣驾,罪该万死,立时推出斩首!”

直到这一步,张三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刘三儿就是汉高祖。他这是怕丑事外扬,杀了我好灭口哇!心一横,啥也不怕了,一见众武士要来捉拿他,两眼一眯,抡着油漆筒就玩起磨盘车轮转来了!一边转一边朝封檐板上指:“啊吧吧吧!啊吧吧吧!”

众武士没料到会是个哑巴。张三这么一阵傻叫,又眯着眼把筒里五色油漆一个劲儿胡泼乱洒,一圈人躲躲闪闪谁也不敢上前。

这么一阵傻叫,可把常侍气坏了,卷袖子捋胳膊,抽出随身宝剑就要亲自动手。

可汉高祖听了这阵傻叫,脸也不黄了,汗也不淌了,头也不晕了,眼也睁开了。嘴上没说,他心里有数:哑巴是有耳听不见,有话说不出!见常侍手持宝剑,步步进逼,不由喝了一声:“住手,无用的蠢才!他不过是乡下草木之人不懂皇家规矩而已。虽然不知回避,惊了圣驾,念他为皇家百年盛典、万世基业不辞劳苦,理应不计小节。休要加罪于他!”说罢,站起身想了想又说:“虽是不应计较无知小民,只是天子脚下,通都大邑,留用残缺之人,言语不通,一来诸多不便,二来也有伤大雅。今日天晚,明天就把他遣送回乡去吧!”

张三一听,只气得满心窜火!喉咙鼓多粗也没法说,两个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众人只当这小哑巴又是任啥不懂,上来两人强按着脖子,给汉高祖叩头谢了不斩之恩!

第二天一大早,张三就背起行李卷,被迫离开了京城。

过了不多久,这件事情可就在京城里头流传开了。听的人,都夸当今圣上实在是难得的宽厚仁慈的君主,真真是光明磊落,皇恩浩荡!但在刘邦的老家沛县,人们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知道刘邦实际上是一个心胸狭窄、死要面子的人。

年轻人和奴隶主

在远古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奴隶家里很穷,他种地很少,每年还要给奴隶主交租,因此,常常闹饥荒,只得靠上山打野菜来维持生活。

有一天,他在山上打野菜,无意中捉到一只小狐狸,心里很高兴,想杀了它吃肉。但这只小狐狸对他说:

“打野菜的小哥,你打死我有什么用,不如留下我为你唱歌。我会唱各种各样的歌,人人听了都喜欢,我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年轻的奴隶没有杀它,把它带回家去养着。一有空就听它唱歌。它果然会唱各种歌曲,并且唱得非常好听动人。以后每逢附近有人结婚或作帛时他都把狐狸带去,让狐狸给众人唱歌。

狐狸唱得既好听又太动人,因此人人都喜欢听它唱。各村寨一有集会,都来请年轻人把狐狸带去,有时还把酒、布或粮食送给年轻人,当做酬劳。因此,年轻人的生活慢慢比从前好起来了。

这事被奴隶主知道了。他亲自跑来听这狐狸唱歌,听了后异常惊异,一定要年轻人把狐狸借给他。年轻人只好依从,就让他牵走了。

但奴隶主毫不爱惜狐狸,一路上拖着它从水中走过,把一身的皮毛都打湿了,又用树条抽打它赶路。走到家后不给吃的就立刻叫它给家里人唱歌。狐狸一句也不唱。他用鞭子打狐狸,狐狸仍然不唱。他气极了,命人把狐狸吊在树上,活活吊死。

年轻人听说他的狐狸吊死了,急忙赶来看。狐狸果然死了。他心中难受,但不敢吭声,只好扛着狐狸,到山上找了个地方把它埋了。一边埋一边思念着狐狸对自己的好处,不觉又哭狐狸,又数落起奴隶主平日对人的狠毒和贪婪来。

他哭累了,不觉昏昏睡去。当他醒来时,看见狐狸的坟上长出了一棵树,上面结着一个个白亮亮的小银锭。他怀疑自己眼花了,擦擦眼再看,果然是银锭。他心想:这一定是我的狐狸给我的,它死了也关心我。于是他就脱下衣服,把银锭摘下来包着回家了。从此,他的日子比从前更好过了。

奴隶主看见他家有了许多银锭,觉得奇怪,就走来问他道:

“你不过是个穷奴隶,怎么会有那样多银子?那银子是哪里来的,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少年正没好气,又不敢得罪他,回答他说:

“你要问这银子的来历吗?我告诉你吧,它是从对面一个仙岩上取来的。那里有个白石岩,里面尽是银子,你只要拿头去碰石岩,银子就会从岩上出来。我这些银子就是这样碰出来的。”

奴隶主发财心急,立刻去到那个白石岩边,用头去碰。但碰了半天,把头都碰肿了,也不见银子出来。他气冲冲地回来质问年轻人。

年轻人不愿把真情告诉他,说道:

“老实告诉你,因为我在对面山上荨麻地里睡了三天三夜,这银子才从地里长出来。你不到那里去睡,怎会有银子?”

奴隶主被钱财迷了心,又带了干粮,找着那荨麻地,忍痛睡了三天三夜,全身都被荨麻刺得又红又肿,却没看见半个银子。

奴隶主感到自己受了骗,怒气冲冲地来找年轻人。

年轻人见来势汹汹,怕他生事,同时感到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才告诉他说:

“老实告诉你,我的银子不是岩里碰出来的,也不是荨麻地里睡出来的,是我哭狐狸时睡着了,那狐狸坟上长出一棵树,树上结的。但它为不为你结,我就不知道了。”

奴隶主听了,急忙找到狐狸坟上去,也假装哭了狐狸一场,哭了后又假装睡着,一心盼望树上结银子。但等呀等呀,觉得有很多又臭又脏的东西向他淋来。他睁眼一看,原来树像下雨般地向他撒着鸟粪,弄得他满身臭气,却不见有半个银子。他气极了,回家去叫人扛了斧头来,把树砍倒,还把狐狸的坟也挖得乱七八糟的。

年轻人知道奴隶主砍了树挖了坟,忙拿了锄头上山去,把狐狸的坟重新埋好,又抚着被砍倒的树向奴隶主住的方向咒骂着。

这时,一只喜鹊飞来告诉他说:

“年轻人,你且不要难过。你把这树取一段来做个猪槽吧!它将为你养出许多好猪来。”

少年果然取了一段树,拿回家去做了一个猪槽。说也奇怪,用这猪槽喂猪,猪长得特别快,三天当别人一月,一月当别人一年。少年不断有肥猪出卖,因此他的生活仍然比从前过得好。

这事又被奴隶主知道了,他又来借猪槽。少年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叫人把猪槽扛走了。

而奴隶主用这猪槽喂猪,猪不但不长,还一批批地死去。奴隶主看见自己家里的猪都一下死光了,心里一气,就叫人把这猪槽劈开烧火了。

这时,正好遇上年轻人来讨他的猪槽,看见奴隶主正用火烧着,急忙上前去抢,但火已经把猪槽烧去一大半,只抢了一小截木头出来。少年拾了回去,舍不得丢弃,就用刀子把它削成一把木梳。

说也奇怪,用这木梳梳头,又舒服又顺畅,梳过的头发长得又黑又亮、又多又长。

不久,这事又被奴隶主和他的女人知道了。奴隶主的女人是个半秃头,嫌自己头发不好看,一心想要这把木梳,便亲自来向年轻人借。

年轻人不敢不借。但当奴隶主女人拿这把木梳来梳头时,连她那剩得不多的头发也落光了。女人气得暴跳如雷,顺手就把木梳扔进火里烧了。

这时,年轻又来讨还他的木梳。女奴隶主说:

“你的梳子已被我丢在火里烧了。”

年轻人急忙到灶里去找,只找出一根没烧完的梳齿。年轻没有办法,只好把这梳齿拿回去。

年轻人舍不得丢掉这最后的一点木头,他把这梳齿在火上烤着,做成一个钓钩,然后用麻线系着,到河边去钓鱼。

哪知这钓钩异常奇怪,只要一放入水里就有鱼上钩,而且是大鱼。少年自己吃不完,就拿到集市上去和别人交换一切自己所需的东西。因此,他的生活仍然比从前过得好。

有人知道了,向奴隶主说:

“那年轻人又有钓钩了,你要去借吗?”

奴隶主摇头说:

“他家没有一件好东西,借了就倒霉,我再也不借了。”

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钓鱼钩。

铁匠找灾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铁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一天,他听人说世上有灾难,就决定去找。

他收拾了一下,喝了几杯酒,便上路了。路上遇到一个裁缝。

“你好!”

“你好!”

“上哪去?”

“兄弟,听大家说世界上有灾难,可我从来没有见过,现在我要去找这个灾难。”

“我的日子过得很好,没有遇到过灾难,我们一起去找吧。”

他们走呵走呵,走进一片树林,树林里阴森森的。他们找到一条很小很小的路,沿着这条小路走去,看到一幢大茅屋。夜已深了,不能再往前走。

“喂,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进了屋,屋里没有人,空空荡荡,乱糟糟的。他们坐下来。

一会儿,来了一个高高的女人来了。她很瘦,是个驼背,只有一只眼睛。

“嗬,来客人了。你们好。”

“你好,老奶奶,我们想在你这儿住一宿。”

“那好呀,我有东西吃了!”

他们吓坏了。老太婆去了一会,抱来一捆柴,放进灶里,点着火。她向他们走来,抓住裁缝,把他宰了,放到灶上煮,就这样把裁缝收拾了。

铁匠心里想该怎么办?她会把我也吃了。铁匠指着灶说:

“老奶奶,我是铁匠。”

“你会打什么东西?”

“什么都会打。”

“给我打一只眼睛。”

“行,你有没有绳子,我要把你捆起来,不让你动弹,才能给你打上眼睛。”

老太婆去了一会,拿来两根绳子,一根细,一根粗。铁匠用细绳把老太婆捆起来。

“老奶奶,你转过身去!”

老太婆一转身,绳子断了。

铁匠说:“啊呀,这根绳子不行。”

他拿起粗绳子,把老太婆捆得牢牢的。

“转过身去看看,老奶奶。”

老太婆转过身,绳子没有断。铁匠拿一个锥子烧红,插进老太婆的好眼睛,用斧头钉锥子。老太婆痛得转过身去,绳子断了,老太婆坐到门槛上说:

“好呵,你这个坏蛋,现在看你往哪儿跑!”

铁匠知道大难临头了,心里考虑着该怎么办。

羊回来了。老太婆把羊赶进屋,睡觉去了。铁匠平安无事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老太婆起来放羊。铁匠拿上皮袄,翻过来穿在身上,套上两个袖子,装做一只羊,趴到老太婆身边。老太婆往外面放羊,一只一只摸,摸一只放一只。她摸了摸铁匠的背,把他当做羊放出去了。

他被放出来,直起身子说:

“再见了,灾难,我受够了,现在你拿我没办法了。”

老太婆说:

“且慢,你还没有受够,你跑不了!”

铁匠又回到树林里,沿着小路走,看见树上挂着一把斧头。斧头把是金的,他伸出手去取,手被吸住了,甩也甩不脱。怎么办?他往背后一看,老太婆来了,大声对他说:

“你这个坏蛋,跑不掉了!”

铁匠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锯,把手锯断,赶快逃跑。

他回到村里,把手伸给大家看,说自己见到了灾难。他对大家说:“你们看,这就是灾难:我断了一只手,我的同伴丢了一条命。”

铁匠每每回想起这次经历都感到不寒而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去找灾难了。

聪明的流浪汉

古时候,有三个流浪汉机智聪明,他们见多识广,可惜一贫如洗。而他们现在又特别需要钱,因为其中一个流浪汉的母亲正患重病。请医生,买药,过渡口都得花钱。他们苦思冥想,考虑如何才能弄到一点钱。

最后,他们当中的一个说:

“你们知道怎样才能弄到钱吗?我母亲常抱怨说,从埃格尔到佩斯,没有比摆渡人更抠门儿的家伙了。我想了一条妙计。我自称圣彼得,而你,我的老伙计,装扮成圣保罗,你呢,装扮成圣约翰。需要的话,我可以卖掉我的靴子和斗篷。再用卖东西得来的钱去买一条大鱼、一个很大的蛋糕和一大瓶好酒。其他的事,听我安排好啦。”

他们照他说的去办了。他们找到一个渔夫,从他那里买回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又从做蛋糕的妇人那里买来一个很大的蛋糕;从酒店老板那里买了一瓶好酒。他们还从教堂执事那里借来一件宽大的绸缎教袍和两件衬衫。最年长的流浪汉穿上教袍,把自己装扮成圣彼得,其他两个穿着衬衫,头上戴着纸糊的高帽子。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相跟着朝摆渡人的家里走去。

他们走上前去敲门。

“来啦,来啦!”摆渡人说着,点亮桌子上的小油灯,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圣彼得站在桌子旁,圣保罗站在门以圣约翰留在院子里。见此情景,吝啬的摆渡人和比他更吝啬的妻子都惊呆了。

“我是圣彼得,”最年长的流浪汉说,“这位是使徒保罗,站在院子里的是圣约翰。”

两个吝啬的老人诧异得把手一拍。

老妪说:

“噢,神圣的上帝!圣彼得、圣保罗和圣约翰同时光临寒舍,这是我们最大的荣幸啊!”

然后,她没好气地支使丈夫:

“还不快去拿点吃的来!哎呀呀,亲爱的圣彼得,你别生气,我们实在太怠慢客人了。请坐吧!”

摆渡老汉很快转回来,手里拎着一条很便宜的小鱼。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妻子,说:

“拿去煎一煎!”

“还是煮的好,”她说,“不用油。”

圣彼得却说:

“把鱼给我吧!保罗老弟,拿去给约翰,让他给鱼祈祷祈祷。”

保罗把鱼拿出去。可是,当他把鱼拎回来时,那条小鱼竟然变成了一条大鱼。

老俩口看见了,大吃一惊,几乎跌坐在地上。

老妪把鱼拿去煮了。这条大鱼足够五个人吃哩。可惜,除了鱼,他们没有别的可吃的。

“怎么没蛋糕呀?”圣彼得问。

老妪听了,勉强站起来去拿蛋糕;可是,她拿来的蛋糕像一块土疙瘩,又黑又硬。

“圣保罗,我的老弟,把蛋糕拿去给约翰,让他给蛋糕祈祷祈祷。”

保罗把蛋糕拿出去,可是拿回来的却是一个又大又松软的蛋糕。

老俩口面面相觑。

“怎么没酒呀?”圣彼得问,“吃鱼得喝酒呀!”

摆渡老汉听了,只好站起身去拿来一个缺了口的酒罐招待他们。圣彼得闻了闻,叫保罗拿去给约翰,让他祈祷一下。当保罗把酒罐拿回来时,罐子里的酒变得满满的,足够他们喝个痛快。

于是,老俩口深信出现了奇迹。他们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老妇附在丈夫的耳边,悄声说:

“看到了吗?咱们有一袋金币。要不要拿出来让他祈祷一下?圣彼得难得来咱们这儿一趟呀。”

“不错,”老汉高声说,“这是件大好事嘛!”

于是,老妪走进房间,拿了一口袋金币出来。圣彼得马上明白该干什么了。

“快拿去,保罗老弟,拿去给约翰,让他给这些钱祈祷祈祷!”

约翰是他们三个人中间跑得最快的,他接过那一口袋钱,便立即朝埃格尔方向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儿,圣保罗走进来说:

“祈祷很成功。我去帮他一下吧。”

一走到门外,他就像被风吹走的干草一样,转眼间就不见了。

圣彼得等候片刻,然后叹口气说:

“我去看看,也帮着祈祷一下,好让金币变得更多些。”

圣彼得站起身,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走了出去,可是,当他一走到院子,辨别清楚他们俩奔跑的方向,接着,他也溜了。

起先,老俩口都满怀希望,耐心等待,可是后来他们便失去了耐心,嫌祈祷时间过长。摆渡老汉走出门外,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

可是,不管费多大力气,他也找不着他们了!院子里连一个幽灵也没有。附带说一句,这时天已经漆黑了。

摆渡老汉跑进屋,对妻子说:

“哎哟哟,钱没了!被圣被得拿走了!被圣保罗和圣约翰拿走了!现在,咱们该上哪儿去找他们呢?”

老妪一听,马上号啕大哭起来。

大小偷和小小偷

从前,一个老头儿膝下有四个儿子。一天,他把儿子们叫到跟前,分给每人一点黄金,让他们出去学手艺,六年以后回家来比试比试。

儿子们遵照父亲的嘱咐,在一个吉祥的日子出发了。四个人结伴走了整整两天,第三天,他们在路上碰见几个病病歪歪的人。老大问:“你们要去哪里?”病人说:“上区有个名医,我们去找他看病。”老大对三个弟弟说:“我想去学治病,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六年以后再见!现在每人垒一堆石头,今后谁要是先回去,就把自己的石头堆拆掉。”

大哥走了,三兄弟继续结伴而行。走到一个山谷,碰见一群背着炭的人。老二问:“你们背炭做什么?”一个人说:“下区有个嗄拉明珠托央(意为铁锤象魔术师一样的铁匠),我们帮他运炭。”老二对两个弟弟说:“我想去学打铁,我们分手吧!”

老三老四继续朝前走。走着走着,瞧见一个壮实的汉子背着一头黄牛大踏步前行。小弟弟说:“三哥,我想跟这位大力士学习力技,我们分手吧!”

最后剩下老三一人了。他来到一个山脚下,看见有个人席地而坐,面前摆了很多妇女的装饰,那人正在“一、二、三”点数。老三走上前,那人突然跳将起来,“嗖”地拔出腰刀,眼睛瞪得比山桃还大。老三忙说:“饶命饶命!我想拜你为师。你这些东西是怎样得来的?”那人说:“偷来的。”老三说:“我跟你学偷东西。”

六年一晃过去了,兄弟四人都学会了一门手艺,回到了家中。老父亲很是高兴,问他们学会了什么。老大告诉父亲学会了治病;老二告诉父亲学会了打铁,说着左手抓钎,右手举榔头,不到一顿茶的工夫,就敲出了一个漂亮的铁盆;老四告诉父亲学会了力技,他跑到院落子里,轻轻松松把一头公牛抱了起来,哥哥们非常惊讶,问他怎样学到了这本事,老四说:“师傅给我一头刚出生的牛犊,让我天天抱它。六年以后,小牛犊长大了,我还能抱得动。”父亲发现老三总是低着头,斜着眼睛看人,就问:“你学会了什么?”老三说:“我学会了偷东西。”父亲呆了半天,说:“今天我们的邻居买了鱼,你去偷回来。”随后老头赶快跑到邻居家里,气呼呼地说:“我的三儿子学会了偷东西,今晚要来偷你们的鱼。你们狠狠打他一顿,他今后就再不敢偷东西了。”

晚上,邻居老头把外、中、内三道门严严实实关好,手持棍子等待小偷。老三拿了一只长钩子,爬到邻居楼顶的烟囱上,学猫叫了几声。邻居老头说:“不好,猫要吃鱼。”老太婆说:“我去把鱼放到碗柜里。”两人说话的工夫,小偷从烟囱里伸下钩子,钩到了鱼,老太婆进来,看见鱼吊在空中,大叫:“不好了,鱼飞走了!”

老三把偷来的鱼交给父亲。父亲非常惊讶,跑去问邻居为什么不打小偷。邻居老头说根本没有什么小偷,鱼是自己飞天了。父亲拿出鱼,说:“瞧,鱼没有飞天,是我儿子偷的。”邻居老头怒气冲天,“今晚让他来偷我的衬裤,我非把他打个半死不活。”

父亲回到家,让老三今晚再去偷邻居老头的衬裤。老三说:“偷衬裤有什么用?不如偷富家的金银宝贝。”可他不敢违抗父亲的指令。晚上,他跑到牛圈,拿了一点稀牛粪,然后打扮成邻居老太婆的模样,轻手轻脚摸进邻居家的厨房,钻到一个角落里美美地睡了一觉。邻居老头躺在床上,一夜未合眼。黎明鸡叫的时候,还是没有动静,老头以为小偷不会来了,便放放心心睡去。这时,老三拿着稀牛粪,悄悄抹在老头屁股上。老头一觉醒来,觉得屁股上凉嗖嗖的,以为自己泻肚子了。他脱下衬裤,一脚蹬出被子,又睡了过去。

老三把偷来的衬裤你给父亲。父亲更是惊讶,又跑去责问邻居。邻居老头怒气冲冲地说:“今晚让你儿子来偷我,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老三听后笑了笑说:“我学过偷东西,可从来没有学过偷人。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他在邻居的羊圈门口挖了个洞,把一个大口袋放进洞里,袋口只要用绳子一拉,便可收紧。老三在袋子上面盖了一层草,夜晚躲在羊圈套旁边,学豹子吼了几声。圈里的羊吓得“咩咩”乱叫,又蹦又跳。邻居老头以为豹子来叼羊来了,手持长矛冲到羊圈,一不小心掉进了洞里,老三一拉绳子,袋口收紧了。他驮着口袋回到家,对父亲说:“邻居偷来了。”父亲无可奈何,给了他一点钱,把他赶出了家门。

老三四处游荡。一天,他正在一个村子里闲逛,碰见一位年轻小伙。小伙子问:“你叫什么名字,要到哪里去?”老三说:“我叫大小偷,要去偷东西。”小伙子说:“我也叫大小偷,也要去偷东西。”老三说:“不能两人都叫大小偷。我们比一比,看谁技术高,谁就叫大小偷。我可以不惊动主人,把他家里的鸡蛋偷出来。”小伙子说:“我也可以不惊动主人,把他鞋底上补的鞋掌偷下来。”两人决定晚上比赛。

天黑了。老三拿着一把尖刀,钻进一户人家,把吊在墙上的鸡蛋筐子挖了个窟窿,将鸡蛋一个一个掏了出来。筐子挂得很高很高,他不得不踮起脚。那小伙子趁机用尖刀把他的鞋掌割了下来。回去后,老三得意洋洋地说:“看,我偷来了鸡蛋,该你偷鞋掌了。”小伙子说:“鞋掌早偷来了,看看你的鞋吧!”老三一看非常惊讶,只好说:“你叫大小偷,我叫小小偷吧!”从此,两个小偷经常合伙偷盗,臭名远扬。

一天,大小偷对小小偷说:“前面山洞里住了些商人,我们去搞点东西来。”随后一人在屁股上画个虎脸,一人在屁股上画了个豹脸,大白天来到山洞口。商人们都出去做买卖了,只留下一个人烧茶看守东西。等烧茶的商人出去打水,小偷赶忙跑进洞里,光屁股冲着火灶。商人打水回来,开始烧茶,刚要放盐巴,忽然觉得有老虎和豹子在眼前晃动。他吓得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将滚烫的茶水泼向虎豹。大小偷和小小偷被烫得怪叫起来:“哎哟哟,好疼哟!”商人立刻明白那是小偷。他迅速抽出腰刀,把他们劈成四块。

掉在井里的金条

从前,有个骗子住在村子里。只要看到别人有什么好东西,他就要想方设法地骗到手。见到村里的头人,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活像一只哈巴儿狗。

村子里有个非常聪明的人叫扎巴。一天,他正在井边打水,瞧见骗子从远处走来,心想:“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于是脱下衣服,好像要跳到井里去。骗子急忙跑过来问:“扎巴啦,这么冷的天,你下井去做什么?”“啊呀呀,刚才打水时,我不小心把揣在怀里的金条掉到井里去了,我得把它捞上来呀!”扎巴装出心急火燎的样子回答。

“啊呀呀,你真是个大傻瓜!这么冷的天,下这么深的井,难道不怕送掉你那像马尾巴一样细的小命吗?”骗子急忙说。“是啊,是啊,你说得真对!”扎巴好像恍然大悟,“如果把命送掉了,金条有什么用呢?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愁手里没有金条。”扎巴说完,穿好衣服转身回家了。

其实,扎巴根本没有回家。他悄悄躲在一堵破墙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骗子。骗子见扎巴走远,急忙把衣服脱个精光,在腰间系上绳子,绳子的一头拴在井边的大石头上,然后下到井里。这时,扎巴冲到井边,割断绳子,趴在井口大声喊:“喂,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坏蛋,在井里慢慢捞金条吧!”

骗子方知自己上了扎巴的当。井水寒冷刺骨,骗子冻得浑身哆嗦,在井里直叫唤:“求求你,朋友!井底下没有金条,请把我救上去吧!”扎巴哈哈一笑,说:“张开你那张驴嘴大声叫唤吧!让那些平日受你阿谀拍马的人来救你吧!”说完在井口盖上一块石板,转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