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缉捕追踪

昧掉良心的警察

夜已经很深了。哥伦比亚首都圣菲波哥大笼罩在沉沉夜幕中。这晚乌云满天,星月无光,黑夜中渐渐起了雾,看不清几米开外的东西。一辆灰色的轿车正从一条小弄里开出来。谁知就在此时,一辆8吨重的大卡车发了疯似地撞向小轿车。

一声巨响,两车相撞,小轿车被撞得翻过个来。

轿车司机被挤压在座位上,血流满面,奄奄一息。而卡车司机只是撞破面额,伤势不重。他打开车门从卡车上跳下来躲进小弄。

几分钟以后一个骑摩托的青年开车路过这里,他见出了车祸,跳下车来去看个究竟,看是否有生还者。他上前去看,只见小车的司机已经死亡,而卡车的司机却不见人,想来闯了祸已逃之夭夭。他正想上车去报警。突然,从小弄里窜出一个人来,一手将他拦腰抱住,用一块砖头在他头上“砰砰”两下,将他击昏在地,然后翻身上了他的摩托,一溜烟逃走了。袭击他的人正是卡车司机。

正在这时来了治安巡逻队。他们见两车相撞,而那个青年昏死在事发现场,认定这青年一定是肇事的卡车司机,就将他送医院监护起来。另一个司机已死,查了查他的身份,不由得让人大吃一惊。原来这人是对外经贸部副部长。一下子,事情就变得严重起来。

负责处理这件案子的是警长勃特和刑警阿沙里。勃特是个满面笑容的胖子,而阿沙里则是个年轻人,刚进警察局不久。

两人在查看了现场后,就商量起这件案子来。

勃特认定这是起交通事故,肇事者就是这个自称被人打昏,丢失了摩托的青年。阿沙里则认为这人头上的伤不是车祸造成的,这儿的路并不宽敞,一般情况下,8吨重大卡车不会开得这么急,从现场看来,车子开得很猛,而且是短距离突然起动的,极有可能,这是件谋杀案。

勃特很和气地说:“阿沙里,不说我在警察局里比你多混了几年,就是年纪也比你大好多岁。一见有人死不要老往谋杀方面想。再说,这案子涉及到一位国家副部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阿沙里毕竟年纪还轻,不敢多说,只是他心里不服,心想,明明是一件谋杀案,为什么不敢查下去,我们警察局的责职不就是为了抓坏人吗?你不干,我来干。

他见大卡车上有血迹,就去取样,让人化验,与受伤的青年进行血型对照,发现血型明显不同。可见,肇事者另有其人。他将这个结论告诉了警长。

勃特大惊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倒这么细,将来真是前途无量呀。这么说来,这倒真是件谋杀案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这人连国家的副部长都敢杀,肯定有后台指使。可想而知,谁去插手,谁就会倒霉的。这类事,我在警察局见多了,我劝你还是装聋作哑,不要再查下去了。”

阿沙里正色说:“警长,这恐怕不好吧。纵容坏人,冤枉好人,这叫我们的良心上如何过得去?”

勃特苦苦劝他,阿沙里还是不听。

最后,勃特收起笑脸,说:“说实话,我也想找出真凶,只是我家里大小一家人都靠我养活,实在不敢去冒这个险。这样吧,我就想法去住几天院。这案子就交给你了。”

警长一住院,阿沙里就放开手脚去干了。过不了两天,他就抓到了真凶。原来卡车司机在逃跑中惊慌失措,一头撞在电线杆上,撞得头破血流,差点儿送命,被人送进医院急救。阿沙里找到他后,审问了他。或许人知将死其言也善,卡车司机也就一五一十全都抖了出来。

原来有一个外国公司要想在哥伦比亚国内开一家大工厂,只要外经贸部肯点头,可以给几位部长一大笔好处。因为这工厂会给当地带来极大的污染,副部长坚决不答应,还口口声声说要将此事公诸于众,于是老板就下决心除掉他。这个杀手正是被他重金雇的。说完这话,他也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沙里得到这样重要的收获心里如何不高兴?忙上医院向警长汇报。

勃特赞誉道:“阿沙里,你真不简单,一定要为你请功。”

从医院出来,阿沙里哼着小调,高高兴兴地向警局走去,就在他回局的路上,阿沙里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死了。这个正直的年轻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勃特已经被人收买了。

供词中的破绽

惨绝人寰的凶杀事件,却发生在有名的避暑胜地,这不禁叫人作呕。

这一天清晨,一个住在别墅区的人起来遛狗,路经明星魏丽媚家时,平常温驯的狗却狂叫起来。他觉得屋子的气氛有点异常,所以便进院窃看了一下,没想到,美艳女星竟会被杀。

魏丽媚已经怀孕八个月,再过不久就要生产,歹徒竟然将她全身剥光,并用锐利的长刀将她的肚子剖开,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在现场还有一个人证,她叫庄月琴,是魏丽媚的丈夫沈大卫的远亲。

现场一片凌乱,电话线、电灯都被破坏,调查人员认为这是一宗早有预谋的杀人事件。庄月琴呜咽着说:

“那天大哥不在,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喝咖啡,不久,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醒来时,双手却被反绑着,当时,我想坏了,有坏人进来了。果然……从镜子中看到了凶手的背影!虽然我戴着紫色的防晒眼镜,但是我能肯定,那是一个穿灰色衣服,左手拿刀的女人。”

根据庄月琴的供词,警方很快调查出和魏丽媚有怨仇的三个女人,她们都是和沈大卫关系暧昧的美艳女子。

苏可丽,26岁,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迷惑地说:

“我为什么要杀她?虽然她该死,不过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还不至于下这种毒手!”

苏可丽既不是左撇子,也没有灰色的衣物。

另外一个叫白燕燕,25岁,是位服装设计家。平日最爱穿白色的套装,她平静地说:

“我和魏丽媚是有一点摩擦,但是也犯不着杀她,平常我都是用右手办事,如果需要,我偶尔也会使用左手,难道这就算左撇子吗?”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剩下那位年仅23岁的方若连小姐。她相当迷人,也是电视台最被看好的女明星,喜欢穿黄绿色的套装,她有点沮丧地回答:

“老实说,我很害怕,因为我真的想不到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方小姐也不是左撇子!

负责该案的仇警长仔细分析了庄月琴的证词,发现有许多疑点,她表示看过凶手的背影,但是镜子中呈现的应该是相反的位置,所以,凶手应是右手持刀,不是左手!

这一句话,使得整个调查工作又停顿下来。一位年轻的警员问仇局长。

“就算她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左撇子,也未必是凶手啊。”

“对!”仇警长肯定地回答。

“那么这样一来,只剩穿灰衣这条线索,但是她们并没有任何灰色的衣服啊!”那名刑警又轻声问道。

“庄月琴戴着紫色的防晒眼镜,又无法动弹……”仇警长似乎在提示他什么事。

“哦……对,透过紫色的防晒眼镜所呈现出来的不可能是灰色!”刑警喜出望外地说。

“知道了吧,赶快去调查!”

“嗯,等一下……”仇警长突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接着又对那名刑警说:

“不用去麻烦鉴别科的人了,我已经晓得凶手是谁了!”

仇警长望着迷惑不解的刑警说道:“凶手是庄月琴,我们差点被蒙骗过去,案发当晚,电灯、电线都被破坏,庄可琴在黑暗中怎么可能从镜中认出凶手穿着灰色衣服?另外,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是个极其残忍的家伙,他怎么可能只杀魏丽媚,而不杀庄月琴,留下这样一个证人呢?显然庄月琴的话转移了我们的视线,那么从种种情况看来,杀人犯极有可能是魏的丈夫沈大卫,而庄月琴是共犯。”

“现在,”仇警长顿了顿说道:“你们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原来如此,醒悟过来的刑警连忙跳上车一路鸣叫地向魏丽媚家驶去。

发生在狂欢节的谋杀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狂欢节了。

午饭后,老弗斯把伺候他的几个年轻仆人叫到面前,和气地说:“明天就是狂欢节了,你们整天呆在这里,肯定很闷,想不想下山过节去?”

仆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作声。

“我放你们三天假,让你们玩个痛快!”老弗斯说。

仆人们立刻高兴得跳起来。刚才,他们还在琢磨用什么好话来说服老头准假呢,这会儿不用费神了。

老弗斯住在一座山间别墅里。这里,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又没有吵人的噪声。对于热爱自然喜欢返璞归真的老弗斯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世外桃园。

老弗斯的儿子们却不喜欢这里,他们全都搬进了繁华的大都市。老弗斯太太几年前就病死了,只有这几个仆人陪他住在这一所大房子里,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老弗斯从心里感激他们。

早晨起床后,仆人们都走了,老弗斯自己动手做了份早餐,惬意地吃着。收拾完碟、盘,老弗斯觉得无事可做。就从仓库里提出一大桶油漆,他要乘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把门廊、台阶和窗框都刷上崭新的油漆。

这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理过了,看起来,它显得有些陈旧。老弗斯卷起袖子,动手刷起漆来。

一个小时后,老弗斯已经漆好了台阶、窗子和门,只剩下高高的门廊了。他搬来一架4米高的木梯,提了罐油漆,一步一步登上了梯子。这时,他发现有个人出现在围墙外头。

“喂,那是保罗吗?你怎么没下山过节?”老弗斯以为是男仆保罗回来了,便接着说,“这样也好,给我搭下手,把屋里的新刷子递给我,要小心,你得从台阶上跃过去,我刚刚给它上了漆……”

“糟老头,你凭什么让我干这干那的,我梅卡现在可不是你的仆人了。”

是梅卡?老弗斯定睛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梅卡。老弗斯心想,他来干什么?

梅卡曾经也做过老弗斯的仆人,可是他好吃懒做,还把安东尼的东西偷走卖了不少,被老弗斯发现后,便辞退了他。

梅卡慢慢踱到老弗斯脚下,恶狠狠地骂道:“你这老东西!原先我在你家干活时,你对我是那么地刻薄,还撵走了我,弄得我常常没饭吃。今天,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双手搭在老弗斯脚踩的梯子上,发疯地摇晃着……

4个小时后,梅卡在城里坐进了熟人亨特的车子返回郊外。

亨特是警察局的便衣,而梅卡在被老弗斯辞退了以后成了街头小混混。亨特利用这一点,曾从梅卡口里了解了不少罪犯的线索,所以,他们非常熟悉。“亨特,麻烦你把车拐到山上老弗斯的别墅一趟。”

“拜托,我还有急事,要不你先下车。”亨特说。

“求求你送我一趟吧,我想到他家里取回上星期保罗借走的钓竿。周末,我要去钓鱼呢!到时,送两条新鲜的活鱼让你尝尝鲜,行了吧!”梅卡死皮赖脸地恳求道,亨特只好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亨特和梅卡到了老弗斯别墅院门前。亨特的车子还没停稳,梅卡便跳下车,径直向老弗斯的大房子跑去。

梅卡穿过草坪,从四级台阶旁纵身一跃,跳到门廊前,急急地按响了门铃。

没有人开门。

“也许老弗斯睡着了,你不妨使劲敲门,他听在耳里一定会比门铃的声音响得多。”

亨特站在汽车旁给梅卡出着主意。

梅卡却好像没听见,他绕到旁边的窗户旁“嘭嘭”地敲着窗玻璃,高声叫道:

“老弗斯先生,老弗斯先生!”

突然,梅卡跳下台阶惊叫:

“不好了!老弗斯先生他……他倒在树丛里了。亨特,快过来呀!”

亨特应声跟着梅卡来到门廊左侧的树丛后面,只见老弗斯仰面倒在地上,一架长梯子压在他的身上,有一桶白漆正好倾倒在他的衣服上。

“他死了,你瞧,连脖子都摔断了。”梅卡哭丧着脸冲亨特道。

亨特仔细在周围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白木支架、前门以及四级台阶和窗框、门,又拾起掉在地上的油漆刷子摸了摸,还很黏手。

“他大约死了4个小时了。”亨特断定。

“老弗斯先生是个大好人,没想到他竟活活地摔死了。一定是他年老眼花,手脚不灵,不小心掉了下来。”梅卡似乎很难过。

“梅卡,你还不打算承认杀死了他?”亨特突然厉声喝道。

原来,亨特发现梅卡来到这里,不踏台阶,纵身跃上走廊,又跳了下来,不敲门窗而敲玻璃。正纳闷,又发现门和台阶是刚刚油漆的,证明他当时就在现场。所以知道门和台阶是刚漆过的。他回城后又搭亨特的车到这儿,装作同时发现老弗斯的尸体,不过想证明他不是凶手。

县令父子开棺破案

山东有个叫王可贤的文人,在地方上小有名气。他的儿子王效祖从小机智过人,18岁那年中了进士。被任命到杭州当知府。

有道是“天上天堂,人间苏杭”王效祖去当知府也把王可贤接了过去,一方面可以孝敬老父;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老父常指导指导为官之道。于是儿子在外升堂理事、办案,父亲就在内处理公文、公务。一有空父子两人就商议城内吏治,风俗民情。王可贤说得切中要害、谈得有根有据,王效祖耳濡目染,渐渐也精通了为官之道。他上任一年,很有政绩,得到上司的赞赏,同僚的敬服。

一天,王效祖出城办事,正好遇上一家大地主出丧。仪仗非常有气派,白幡层层,乐队吹打,送丧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按照习俗,不论哪个官员都得避让,王效祖也只得退避路旁。运载棺材的车子旁跟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妇女。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丧服衣角被风撩起,露出大红的内衣。王效祖不免诧异:白色丧服内怎么会是红色喜衣呢?一打听,这位妇人原是死者的妻子,顿生疑窦,死者难道死于非命?他就传令:将棺材暂停附近庙中,待验过尸后再入土为安。

毕竟是知府的决定,送葬的地主家的亲人虽有不满,但都不敢违抗。

王效祖回到衙门、将情况向父亲一说,王可贤以为虽然可疑,可毫无证据在手,一旦验尸验不出什么,这些乡绅可惹不起。

那怎么办呢?

在书房里,王效祖也觉得为难了,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王可贤踱来踱去,低头沉思。

最后他开了口:“这样吧,你不出衙门,推说有病,拖延验尸时日;我出外私访,查得真情,再行处置。”

王效祖点点头。

王可贤就扮成了算命的先生,秘密外出查访。

一访,县官的父亲不免惊慌,原来死者是位监生,监生虽然没有嫡系亲属,可是这些亲戚中不乏秀才、廪生,都是有财有势的人。如果有什么差错,儿子的前程也就断送了。

第二天,王效祖没有上衙门办公,那些死者的亲戚吵上门来,要求验尸,听说县官有病,都以为是他不敢露面,扬言要上告。过了几天,还是不见王效祖的面,他们就联名上书,催促尽快验尸。王效祖不理不睬。这样,丧礼不能进行,棺材不能埋葬,引起了公众的非议,就连差役也认为王效祖做得太过分了。

再说王可贤,在外私访了多天,也没有查到一点那监生被害的线索,更没查访到有人揭发,心里暗暗着急。

一天夜晚,他走到野外,走得也够乏了,就钻进路边田里的一个小草棚里休息。不一会,来了个农夫,问他到此何事,为何住进草棚。王可贤急忙起身赔礼道歉,谎称自己流落异乡,靠占卦算命为生。今夜错过客店,才在此歇息。那农夫信以为真,倒也慷慨,答应留他过夜。

原来那农夫是地主的雇工,每夜来草棚看守庄稼。

这夜,明月高挂,月光如水,是一个赏月的好天。

看庄稼的人守夜不睡,王可贤就陪着闲聊。两人谈得投机,看庄稼的人拿出带来的酒菜,对饮了起来。一杯落肚,王可贤有心说:“看来这里老百姓的生活不差,地方官还不错吧!”

那农夫点点头说:“不错,新来的知府年纪虽轻,可是很体谅百姓,不过,可惜他在这儿呆不长了。”

王可贤故意追问“为什么”。农夫两杯酒下肚,就说:“还不是为了那死去的监生的事。知府怎么会查得出监生的死因呢?”

“这话中有话!”王可贤心中暗暗高兴。他忙再替那人斟上一杯。那人干了杯,吐露了内中的真情——

死去的监生,就是那人的东家。监生素来身体康健,突然死亡,那人好奇,就向一个小仆人打听,原来监生的妻子与表兄私通,表兄最近死了妻子,她害死了丈夫想嫁给表兄。监生被害死了,事情眼看就能成功,岂料知府阻挡了丧事,说要验尸。监生妻子心中着急,鼓动亲戚们与知府作对。这些亲戚贪图监生的财产,也就去县衙门闹起事来。

“那这位知府验尸验得如何?”王可贤问道。

“那知府不知怎么,至今也没有验呢。”那人说,“其实,打开棺材,一验死尸的头顶心,就可知道了。”

王可贤边斟酒,边假装不解地问道:“验头顶怎么能知道呢?”

那人呷了一口,神秘地对王可贤一阵耳语。

“懊,原来如此!”王可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天刚蒙蒙亮,王可贤告辞了看庄稼的人,赶回衙门。

王效祖躲在里面,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大清早已经起身。现在看到父亲笑眯眯踏进门来,知道探听到了内情,就连忙相迎。王可贤将查访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儿子。王效祖不禁拍案叫好。

当天,王效祖升堂,传令仵作、差役,跟他一起去验尸。停放棺材的庙堂里,挤满了死者的亲戚。王效祖命令打开棺材,又吩咐仵作仔细验尸。

仵作见尸体的面目异常,死时似乎很痛苦,可是通身细看,没有发现什么伤痕。

“你查验一下尸体的头顶。”王效祖说道。

仵作分开头发,从尸体的头顶心拔出一根长长的带血的钢钉。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监生的亲戚悲愤起来,要求王效祖捉拿凶手。

王效祖一摆手,喊着“某某人在吗?”大家异口同声说来了。那人果然在人群当中,正是监生妻子的表兄,只见他面如死灰,浑身打颤。

王效祖传令安葬尸体,命差役拘捕监生妻子、小仆人和那个表兄。

回到衙门,开堂审问,大刑伺候,三人一一招认。

原来监生妻子与表兄是同谋。一天晚上,监生在朋友家喝得酩酊大醉,妻子就命小仆人用皮绳子捆住监生,自己动手把钢钉钉进丈夫的头顶心。

真相大白,王效祖就将详情写成案卷呈送上司。上司很欣赏他,准备向朝廷写奏章表彰他,提拔他。可是王效祖却叹道:“当官太辛苦了,也使我老父费尽了心血,真不是当儿子的应该做的。”竟辞了官,返回家乡,侍奉老父去了。

核能教授被绑案

某国当日报纸头条:

科尔教授被绑架了。

科尔教授是法国原子弹研究所的主要研究人员之一,掌握了大量机密,如果这些机密落到敌国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探长罗伯斯得到侦破该案件命令后,立即着手行动。他先找到了教授的秘书,秘书告诉他,有个自称杜美的女人住在弗莫哥旅馆,曾经打电话约教授吃饭。

罗伯斯马不停蹄地赶到弗莫哥旅馆,却发现杜美已经搬走了。经过调查,杜美小姐的护照原来是签发给一个叫布朗的,可是布朗的护照上个月初被窃。

罗伯斯趴在地上,仔细检查房间的各个角落,他相信杜美小姐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果然,在橱子底找出一张从信纸上撕下来的纸条,纸条上有一个人的地址。

罗伯斯按地址找到了那幢公寓。开门的房东一眼就认出字迹是卡尔逊先生的。

罗伯斯问:“卡尔逊先生呢?”

“已经三四天没见到啦。”

“我可以看看他的房间吗?”罗伯斯掏出了证件。房东便把罗伯斯领了进来。

卡尔逊屋里乱七八糟,抽屉开着,地上丢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卫生间传来隐隐的声响。罗伯斯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一个人被绑着,嘴里塞着块手帕。房东尖叫起来:“卡尔逊先生!”

卡尔逊是位记者,被杜美的美貌吸引,一下子坠入情网。后来,卡尔逊发现杜美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便劝阻了几次。那些人中间,有个叫威尔逊的是走私集团的头头。罗伯斯回到警察局,用电脑调出了威尔逊的档案。发现:杜美实际是威尔逊的妻子,真名叫乔伊。据说,威尔逊佣有一架私人飞机。

罗伯斯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有人进来报告说,有一位杜美女士要见他。罗伯斯吃了一惊,我们正在找她,她竟然还敢自投罗网。

杜美一屁股坐在罗伯斯对面,笑着说:“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老板派我来谈判。”

“谁是老板?”

“这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留下来作人质,并用来换科尔教授,酬金是1000万,如果你们不同意,肯定有人愿付更多的钱。明天下午六点钟开车去德维兹,而且必须开一辆警车,由我一人陪你前往。”

罗伯斯把情况汇报给了上司,上司决定引蛇出洞。

第二天,罗伯斯在乔伊陪同下前往德维兹。路上,杜美笑着拍拍罗伯斯的肩,说:“你这人太严肃,来让我们放松点,听段音乐。”她打开收音机,从收音机里传出一段名曲,杜美对着话筒哼唱起来:“我渴望幸福!我渴望幸福!”

突然,收音机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罗伯斯,你听着,我不要现钞,要钻石。钻石在瓦尔德珠宝店里,我已挑好,你付了钱就行!明天午夜,仍旧乘这辆车子来这儿,停在国家公路第八个里程碑边。注意,晚上6点以后,所有警车必须撤离公路,否则的话……”那声音说到这戛然而止消失了。

罗伯斯回到总部,上司说不管如何,必须让教授平安回来。其实,罗伯斯心里早有了详细安排。

第二天午夜12点,一辆警车朝第八个里程碑开去。车内的杜美按纳不住激动,快乐地唱着小曲,到达指定目标后,收音机里又传出昨天的声音:“把车子调头,让收音机开着,音乐一停,就停下车子。”

罗伯斯照办了。已经12点半了,杜美有些紧张。突然“砰”的一声爆炸,车子向路边滑去。收音机里的声音又开始搭腔:“杜美,钻石到手了吗?”

“全齐啦,警长很守信用!”

罗伯斯爬出汽车,回头一看,发现杜美正起劲地砸着通话机,边砸边说:“这样你就不能联络了。”

话音未落,一辆无牌照的轿车戛然而止。威尔逊推搡着反绑着的教授出了车门,说:“警长,我们也守信用!”

很快,他和杜美钻进轿车扬长而去。

罗伯斯为教授解绑后说:“他们跑不了,放钻石的盒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能在雷达上找到。”

警察总部里,罗伯斯聚精会神地盯着雷达荧光屏。威尔逊他们上了飞机。想溜,没门!罗伯斯命令道:“拦截该机,如果他们不听劝告,就击落它!”

几分钟后,威尔逊的飞机被迫降在机场,罗伯斯对威尔逊说:“很遗憾你们人财两空啦!”

威尔逊一阵狂笑,“可惜,钻石消失了。”

果然,盒子里空空如也。

罗伯斯陷入了沉思,忽然他若有所思地说:“有一样东西永远不会移动,这是什么呢?”他立刻又发动轿车飞驰而去。

车子回到了第八个里程碑旁。罗伯斯用手在里程碑背面挖起来。终于他挖出一块硬梆梆的东西,用手电一照,正是那块失掉的钻石。

空中大追捕

美国丹佛市。

世界上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一所名扬天下的丹佛大学,所以也就知道了美国有一座丹佛市。

这年2月的丹佛市正处于冬春换季乍暖还寒的时节。9日下午,寒风阵阵,大街上人少车稀,热闹的丹佛市此刻显得冷冷清清。

在丹佛市银行的营业间里,走进了一位个头不高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面色阴沉,头发蓬松,一双眼睛在黑色镜片后面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凶光。

这个年轻人把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放在柜台上后,便手脚麻利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了柜台内的出纳员。“打劫!把所有的钱都放到箱子里,否则我就杀了你!”每一个字都是恶狠狠的,透着阴森的杀机。

此人的名字叫哈森。

哈森此时刚刚24岁,却已是绑架、伪造、偷盗和抢劫的老手,可谓是五毒俱全,无恶不作。

早在19岁那年哈森就曾在得克萨斯绑架了一个小男孩儿,企图向男孩儿父母勒索5万美元赎金。却不料,那男孩儿乘其不备逃出了虎穴。哈森大意失荆州,锒铛入狱,被判处25年徒刑。

但不到一年,哈森就成功地越狱逃跑了,并开始流窜做案,抢劫银行。

两年以后,哈森再次落入法网,被加刑判为终身监禁,并被送到了一所戒备森严的监狱中看管。谁料哈森身手不凡,胆大妄为,竟再次越狱成功。不久,他又抢劫了一家银行,随后便离开了得克萨斯,开始窜入科罗拉多州。今天,他故伎重演,瞄上了丹佛市银行的大把美元。

出纳员蒂米小姐正值20岁妙龄,她头脑冷静,并没有被哈森的枪口吓昏过去。她知道此时盲目抵抗是无济于事的,便一边往手提箱中装钱,一边暗暗在心头记牢了罪犯的相貌特征,并思考对策。

哈森得意地狞笑一声,一把夺过装满钱的手提箱。他晃了晃枪口:“小心点,如果你敢报警,我会回来宰了你!”然后,他便几步冲出了营业所。

蒂米小姐丝毫也没犹豫,立即将情况报告了上级,再由上级迅速报警。透过窗子上巨大的玻璃,他们看见罪犯钻进了路边的一辆福特牌轿车。

“各值班警车请注意,一名持枪抢劫犯驾驶一辆福特牌轿车,正在向罗尔大道地区逃窜。立即展开追捕!”一道命令,很快从警察局通讯联络中心发出。

先进的电讯联系,使美国警察以反应迅速而闻名于国际。果然,几分钟内,几辆警车便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现场,随即又沿着罪犯逃走的方向追去。

其他警车也火速向这一地区靠拢,展开堵截。

于是,一场激烈的汽车追逐战开始了。

就在案发地点附近的空中,一架直升飞机正在盘旋着,像是光临了丹佛市的一只雄鹰。麦克·斯维尔和吉姆·斯蒂尔正巧在直升飞机上,俯瞰大地,为晚间的电视节目拍摄着街景。

这架直升飞机的驾驶员麦克,是一位37岁的老牌飞行员。1970年,他在越南战场上担任直升飞机驾驶员,经常在夜间执行危险至极的空中侦察任务,经历了1000多个战斗飞行小时。他曾用直升飞机成功地将一批美国兵从被围困的丛林基地中撤了出来,因此获得了“勇敢者”勋章。复员后,麦克一度在丹佛地区当警察,并协助亚当镇的司法部门建立了一个直升飞机分队。在干了整整10年警察之后,他又到一家电视台担任了直升飞机的飞行员。他那精湛、高超的驾驶技术,使所有摄影记者都大加称赞。

44岁的斯蒂尔是一位资深的摄影记者,素以胆大心细、勇于冒险而闻名丹佛市新闻界。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拍摄过龙卷风、雪崩以及枪战等惊险的现场。

如今,这两人凑到了一起,可称是一对“拼命三郎”。突然间,他们听到了电视台主持人通过无线电传来的紧急呼声:“警察们正在罗尔大道地区追捕一名逃犯,如果你们看到就追上去!”

随即,麦克将直升飞机驶向现场。斯蒂尔一双敏锐的眼睛,紧盯着地面搜寻着。猛然间,他发现一辆可疑的轿车正在高速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快,它在那里!麦克,快把头掉过来!”斯蒂尔兴奋地大喊着。

斯蒂尔看到,那辆车以时速60英里以上的高速驶过居民区,连闯几道红灯,与迎面而来的车辆擦身而过,飞驰向前。斯蒂尔暗想:“这家伙一定是疯子,不想要命了。”同时,他也看到,许多警车正从两英里左右的范围向此逼近。

出自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斯蒂尔扛起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奔驰而去的逃犯车辆和纷涌而至的警车。居高临下的有利角度,使他对地面上的场面一览无余。

为了让斯蒂尔的镜头始终对准目标,麦克不时调整着飞机的航向。同时,麦克把收音机的频道调整到了警察专用频率上,以便监听地面上警察们的对话。由于风速很大,底下那辆车又拐来拐去地行驶,责克必须用双手操纵飞机才能紧紧地盯住它,因此无法操纵无线电和警察联系。为了让警察意识到直升飞机正在跟踪目标,麦克驾机尽量贴着那辆车的上方飞行。

正在斯蒂尔拍摄过程中,他的两眼通过摄像镜头,看到了悲惨的一幕。

两辆飞速赶来的警车,从对面冲向了逃犯,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不料,罪犯不但不减速,反而加大油门迎了上去,大有与警察同归于尽的架势。为了避免撞车,两辆警车紧急拐弯,闪开了一条路。于是,罪犯的车趁机冲了过去,拐向州际公路。

此时,正好又有一辆警车赶到,迎面而来。哈森故伎重施,迫使警车紧急刹车,车内的两位警察赶紧跳下车来。似乎想向罪犯开枪射击。但是,没能容他们开枪,驾驶警车的老警察罗伯特·威利,就一下被撞出去几米远,当即身亡,血流满地。就在其他警车停下来去抢救威利时,哈森又乘机冲出了包围圈。

麦克和斯蒂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目睹的这个惨剧。

麦克激动地对斯蒂尔说:“吉姆,干掉这个可恨的混蛋!如果有必要,我一定用飞机撞死他。”

此时,斯蒂尔双手紧攥着摄像机,正义感促使他说道:“放手去干吧!麦克!”

于是,从此时起,他俩已不再是拍摄街景的新闻记者,而成了对恶狼紧追不舍的“猎手”。

福特牌小汽车穿过城区公路,高速驶进了亚当镇。

麦克曾在这里工作过多年,对亚当镇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对斯蒂尔说:“好极了!这条公路的尽头是个叉道,那家伙车速这样快,肯定无法急转弯,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果然,哈森转弯不及,撞上了一棵树。晕头昏脑的哈森,急忙拎着皮箱弃车而逃,企图甩开头顶上直升飞机的追踪。他跳过一堵泥墙,跑过后院,在泥泞的雪地上跌倒又爬起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终于,他跑到了一所住宅前的停车场上,见有两辆汽车停在那里,哈森挥动着手枪,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企图挡住第一辆车。但是,车里的人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降临,便一踩油门,把车开跑了。

于是,哈森又扑向第二辆车。这辆车里坐着年轻的少妇玛丽安·巴宝莉,以及她1岁的儿子。哈森把枪管伸进车内,并伸手去抓绑在婴儿座上的小孩。机警的巴宝莉急忙把身子一低,猛踩油门,汽车便像箭一般飞驰而去。这一下可惹恼了哈森,他气急败坏,急忙向驶走的汽车开了几枪,打中了车后的挡风窗。

直升飞机里的人看到罪犯的枪口亮了几下,知道他劫车没有成功。麦克降低飞机高度,向罪犯逼去。尽管哈森连连向直升飞机开枪,麦克仍丝毫不理睬他的威胁。无可奈何的哈森只好继续奔逃,他跳过路堤,跑过一片森林和小屋,跑进了一个拖车住房的停车场。

废品收购商约翰·劳雷尔此时正和他2l岁的痴呆女儿站在拖车住房外面。哈森冲上前去,用枪管指着老约翰的胸部,另一只手指着那辆破旧的货车,威胁道:“假如你不把我从这里带出去,我就打死你!快开车吧!”

73岁的约翰是个患有糖尿病以及心脏病的鳏夫,曾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一名志愿兵。他明白目前的意外局面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这样了,约翰。”他一边往货车里钻一边暗想,“也许你活不过今天了。”

“快开,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哈森警告说,“帮我摆脱那架该死的直升飞机。”

直升机上的麦克和斯蒂尔这一下遇到了难题。他们没有办法直接通知警察,说逃犯在这辆绿色的货车里。一旦这个家伙逃到了前面交通繁忙的公路干线上,就会发生另一场疯狂的追逐战,还可能导致更多的伤亡。

警察们终于意识到,新闻记者的直升飞机正在盯抢劫犯的梢。于是,4辆警车闪着警灯,掉头驶向拖车停车场,试图跟住直升飞机。

哈森看到迎面驶来的警车,忙把身子蜷缩在仪表盘下,用枪对准老约翰。“不准停车!”他像野狼一般吼叫着,“如果你停下来,我就打死你!”

当这辆车与那队警车擦身驶过时,警察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位老人。

斯蒂尔大失所望,他连忙打开直升飞机的玻璃门,用手指着那辆载有罪犯的车,大叫大嚷。可惜,地面上的警察始终未能发现他的提醒。

在货车驶上高速公路之前,麦克也许只有几十秒钟时间来作出反应。“豁出去了!”麦克一咬牙,为了引起警察的注意,他决定采取冒险行动——将飞机紧贴着地面追向货车。直升飞机沿路垂直降落下来,在离货车约30英里处的上空盘旋。这一招果然见效,警察们醒悟过来,4辆警车又调转车头追向了货车。

可是,当货车离高速公路仅有一箭之遥时,抢劫杀人犯哈森又起身坐到了车座上。麦克已经能看到压在人质太阳穴上的枪管的闪光,他急忙向斯蒂尔说:“看来我们只有直接拦截那辆货车了,哪怕冒生命危险我也不在乎!”

“好吧,我会把我们和大地接吻的那一瞬间拍摄下来作为与大地偷情的证据。”斯蒂尔扛着摄像机,仍不失幽默地说。

麦克驾驶着飞机飞到了23万伏高压线下方。他清楚地知道,在电线和地面之间只有70英尺距离,如果操作稍有失误,飞机就会被烧成灰烬。他灵活地驾着飞机,以“Z”形巧妙地绕过了一根又一根电线杆,飞到了货车的前面,飞机的左起落架从货车车顶上仅几英寸处掠过。

老约翰大吃一惊,急忙踩了刹车,停下了货车。哈森气急败坏,用枪管指着他的脑袋威胁着:“如果你不想吃枪子,就把车发动起来去撞那混蛋飞机!”

“来吧,开枪吧,”老约翰平静地回答道:“我决不会去撞直升飞机!”

接着,直升机上的麦克清楚地看到,罪犯把手枪从司机的头上移开,顶着货车的挡风玻璃瞄准了他。

这位老牌飞行员,本能地做了一个“退缩偏机”的动作,以干扰凶犯的瞄准。

子弹即将射来!

就在凶手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辆警车及时赶到,它从侧向撞击货车,一下把它顶出几英尺远。

麦克马上停稳飞机,跳了下去。斯蒂尔跳下飞机后,仍继续扛着摄像机拍摄捉拿凶手的场面。他听到警察们的大声呐喊:“不许动!放下枪!”

然而,穷途末路的凶犯不甘心束手就擒,哈森紧勒着约翰的脖子,并把枪口对着他的脑袋,“谁敢上来,我就毙了他!”哈森吼着。

“放了他,你跑不了。”警察们先后发出了几次警告,命令罪犯投降,但哈森仍拒不投降。

突然,哈森把枪口移向了最近的一名警察,企图拼个鱼死网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察们抢先开火。从4支枪里射出的15发子弹,都枪枪射中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真是令人叫绝干净利落的枪法!

就在离自己脑袋几英寸的地方,老约翰听到了子弹击中的声音,粉碎的窗玻璃撒落在他周围。他感觉罪犯的手滑到一边,侧身一看,哈森已经一命呜呼了。

当人们把老约翰从车里扶出来时,老头尽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身上却毫发未损。就在凶犯身边的座位上,赫然扔着一支冒着幽蓝寒光的大号手枪。

斯蒂尔拍摄下的录像带,长达22分钟,提供了一场真正追捕的解剖材料,其精彩程度可以和任何一部枪战警匪片相媲美。如今,它已成为一部珍贵的资料片,全美国的200多个警察局都把它当作案例教材播映给警官们看。

斯蒂尔的勇敢使他获得了一连串的奖赏,鲜花和钦佩之声潮水般涌来。麦克·斯维尔也接受了来自警察、市政以及军事方面的奖励,以表彰他参与了追捕。

老约翰也受到了社会的赞扬。丹佛市市长称他是一名“冒了生命危险的英雄”。约翰以往每月靠415美元的社会福利和救济金生活,而如今,从社会上来的资助源源不断,公众为他捐款,为他支付给女儿治病的费用。当地的一名汽车商和电视台用一辆崭新的汽车,换下了他那弹痕累累的旧车。

丹佛市的警察局长,干脆利落地总结了这3位男子的功劳:“他们是我们丹佛市的骄傲,让我们为他们干杯!”

一级逃犯勃爱斯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姆波克联邦监狱。

这时已是沉沉深夜,除了狱卒的皮靴声在监狱内“咔,咔”回荡外,整个监狱一片寂静。在一层的一间囚室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空着,另一张上躺着一个犯人。发出一阵“呼呼”鼾声已然熟睡。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这是狱卒的例行检查。一束手电光从监视孔打了进来,在牢房内闪了一下又立即消失了。随后脚步声又慢慢悠悠地由近而远去了。这时,那个熟睡的犯人竟一骨碌爬起来,弯下腰从床铺底下取出两截一头弯曲的钢筋夹在腋下,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到门边,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钢片,拨弄起牢房的门锁来。不一会儿,就听“咔”的一声,锁开了。他凝神听了听,觉得没有危险,便推开门冲了出去。他顺着墙根溜到了监狱的大墙边。蹲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趁岗楼上的哨兵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他迅速窜过了监狱前的一片开阔地,来到一堵比周围矮了一截的院墙下。他用钢筋的一头搭住墙垛,两手抓住这头,脚下一用力便飞身越过了狱墙。他用同样的办法又翻过了一道墙,监狱外就是南加利福尼亚的原野了。他迅速跑过一条公路,钻进了一大片矮树林中,消失在一片夜幕之中。

半小时之后,洛姆波克联邦监狱警铃大作。监狱铁门徐徐打开,数辆警车响着刺耳的警笛沿公路飞驰而去。

10分钟后,加利福尼亚州联邦调查局电脑显示屏幕上出现了逃犯的有关情况:

克里斯托弗·约翰·勃爱斯,男,28岁,加利福尼亚人。被捕前曾担任波茨精密机械公司的通讯事务员。该公司是一家国防承包公司。勃爱斯利用职务之便窃取了大量有关导弹生产的绝密情报并卖给了日本的一家商社,获利2000万美元。他于1977年被捕并以间谍罪被判处40年徒刑。

当年逮捕勃爱斯的是加利福尼亚州联邦调查局,但这次他们却爱莫能助了,因为不久以前追捕逃犯的任务已由联邦调查局转到了法警队的身上。他们能不能胜任呢?很多人表示怀疑。

两个月过去了,勃爱斯如泥牛入海,踪迹皆无,上级从新奥尔良办事处调来了43岁的恰克·库弗勒担任执行组主任,他是个出色的法警,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侦破工作上。

不久,恰克·库弗勒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在会上他向新闻界谈了法警队目前的困难,希望能得到新闻媒体的支持。记者们的反响甚好。第二天,当地各大报纸和电视上都出现了勃爱斯的照片和通缉令。为了得到广大公众的帮助,库弗勒还特地设了举报专线,而每天收到的举报电话竟多达几十个:有人称勃爱斯正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大街上散步,同时又有人看见勃爱斯登上了飞往纽约的班机……在库弗勒的地图上已经标出了一大堆地名:西雅图、洛杉矶、达拉斯、丹佛等等,每个举报人都声称自己看到的肯定是要追捕的逃犯。库弗勒对这些举报电话既信但也不能全信,他只好疲于奔命了。

难道勃爱斯上天入地了?

就在库弗勒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华盛顿州奥林匹克半岛西北角的海狸村,来了一位自称赛恩·汉尼赛的年轻人。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小酒馆里悠闲地喝着啤酒。他不是别人,正是逃犯勃爱斯。

酒馆里的气氛很温馨,酒精使勃爱斯感觉有点飘飘然。是该休息一阵了,他心里这样想着。经过一年多来的东躲西藏勃爱斯感到有些厌倦了。如今,他总算凭借在路上打工和抢劫来的钱财在海狸村安顿下来。他租了一艘捕鱼船,并雇了一个名叫沙利文的帮他开船。

“没有人会知道我躲在这儿,现在一切正常,那帮蠢猪休想抓住我,”想到这儿,勃爱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库弗勒的日子相当艰难。一年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而记者们的追问,老同事的询问和来自上级的压力令他疲惫不堪。

就在库弗勒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刻,一天晚上,有个自称杰克·普洛塞的人打电话给科罗拉多州联邦调查局,称他知道勃爱斯躲在哪里。但他要求调查局保密并给他一笔酬金。科罗拉多州联邦调查局答应了他的上述请求。杰克·普洛塞称勃爱斯现在住在华盛顿州的海狸村,化名赛恩·汉尼赛。普洛塞自称是勃爱斯的朋友,本不想检举他,但当他得知勃爱斯是因间谍罪被捕并越狱潜逃之后,他决定告发。

科罗拉多州联邦调查局接到这一重要情报后,迅速通知了丹佛法警队。丹佛法警队的涅夫和州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找到了那个普洛塞,并拿出六张与勃爱斯长像相似的人的照片及勃爱斯本人的照片,普洛塞准确地辨认出了勃爱斯。

库弗勒详细研究了上述情况并做了周密的部署。一张追捕勃爱斯的大网悄悄张开了。

当天夜里,涅夫和普洛塞从丹佛直飞西雅图。经彻夜研究,决定由法警队和华盛顿州联邦调查局联合行动,具体行动步骤由法警队负责。首先要确定的是勃爱斯是不是还在海狸村。对此,普洛塞坚信不移,他认为勃爱斯要么住在海狸村的沙利文家里,要么就住在捕鲑船经常停靠的拉普施村。该村在海狸村以西27公里处。

第二天一早,联合行动小组就乘联邦调查局的飞机启程去海狸村,两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下午3点左右,拉普施渔村的小码头来了两个穿着旧花衬衫、戴太阳镜一副休假放松打扮的两个游客。个子较高长着长方脸的那个就是涅夫,另一个是他的助手。两人在码头悠闲自在地溜达着,镜片后的眼睛却机警地扫着每一艘船。“在那儿!”助手用胳膊捅了涅夫一下。这是一条破旧的拖网捕鱼船,有9米多长,船头用紫色油漆涂上了“紫罗兰”字样。这一切都与普洛塞提供的情报相吻合。

“上去看看!”涅夫正准备走向这艘船,一个白发老头径直向他们走来。

“你们干嘛?”老头问道。

“我们是来渡假的,想出海去钓鱼。”涅夫转过身对老头说:“请问您是船主吗?”涅夫边说边用手指着“紫罗兰”号。

“不!船主好像叫赛恩,他上周去蒙大拿了。你们有事就去找沙利文,他在替赛恩看船。”

正说着,老头朝远处正向涅夫他们走来的一个粗壮结实的中年汉子喊道:“喂!沙利文,快过来,这两位先生想找你。”

待沙利文过来后,他们很客气地和他打了招呼,又问起租船的事。沙利文说租船的事他不能作主,要等赛恩回来。涅夫不露声色地问赛恩可能什么时候回来,沙利文摆了摆手表示不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涅夫和沙利文又瞎聊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有点遗憾的神情告辞了。

几天后的上午,一辆凌志客货两用车驶进了拉普施村。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名叫汤姆·罗素,长得虎背熊腰,自称来自西雅图;女的叫苏·帕炽梅莉,是个一头金发长着碧蓝色眼睛的漂亮姑娘。他们俩的真实身份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两人一下车就直奔村里一家小旅馆,在那里碰到了涅夫。汤姆假装向涅夫打听事情,涅夫趁机通知他勃爱斯不在此地,让他们速到海狸村去。

一小时后,汤姆和苏就出现在海狸村的熊湾酒馆。据普洛塞说,这里是勃爱斯常来的地方。但此刻的酒馆里没有勃爱斯。网已经张开,现在则需要耐心等待猎物的出现。

专案组的中心设在昌克斯镇。该镇和海狸村、拉普施村恰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就在涅夫等人在海狸村和拉普施村张开大网的同时,库弗勒也在西雅图忙碌着,他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自称赛恩·汉尼赛的人确实就是勃爱斯。

从熊湾酒馆的赊账登记录上,警察秘密设法取来了赛恩·汉尼赛的签名。经笔迹鉴定专家辨认,这个签名的笔迹的确是勃爱斯的。

同时,蒙大拿和爱达华两州的联邦调查局也转来了用隐蔽摄像机拍下的罪犯照片。这几张照片中的罪犯都是大胡子,戴墨镜,凭感觉可以断定是一个人。但档案上的勃爱斯却没有胡子。库弗勒叫人在勃爱斯档案照片的基础上用素描的方式添上胡子。这样一对比,两张照片上的形象就很相像了。不过,库弗勒还是不放心。

据普洛塞说,勃爱斯曾在爱达华州买过一辆旧福特车。那么他就该有行车执照。很快,爱达华州签发的执照存根送到了,上面贴的照片恰好是勃爱斯以前的旧照片。没错!就是他。

这一天下午,沙利文晃晃悠悠地踱进了海狸村的熊湾酒馆。

“喂!老板!给我来一杯啤酒。”沙利文大声招呼着酒店老板。

“沙利文!最近你到跑儿去了?”“拉普施。”沙利文呷了口啤酒,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你猜我今天在安吉利斯遇见谁了?”

“谁?”

“你的朋友赛恩,他从蒙大拿回来了,好像还发了点财!”

沙利文和酒店老板的对话全都被坐在不远处的汤姆和苏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俩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喝酒聊天。等沙利文走后,两人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出门上了汤姆的车。

走上公路汤姆的车向着安吉利斯港方向驰去。苏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向行动组通知了有关情况。

行动组组长接到汤姆和苏发来的情报后迅速通知了涅夫和在西雅图的库弗勒。

19个月的努力就要有结果了。库弗勒连夜乘直升飞机赶赴安吉利斯。

第二天,在安吉利斯港红狮湾岸饭店的一间客房里,库弗勒、涅夫等人仔细地制定逮捕方案。最后他们一致决定暗中追查安吉利斯港里勃爱斯可能藏身的每一个角落,缩小包围圈,同时在安吉利斯港周围的公路上设置检查哨,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勃爱斯抓捕归案。

而此刻的勃爱斯正在安吉利斯港英林匹亚公寓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再过4周,他就可以从皮尔森飞行学校拿到飞行证书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开着飞机远走高飞了!可他哪里知道,如今他已插翅难逃了。

库弗勒把联合行动小组的人分为四组,每组两人,由一名法警和一名联邦调查局特工组成,每组负责调查安吉利斯港一个区的情况。

这些联合行动小组的成员装扮成在酒吧一坐就是半天的酒鬼,在街上到处溜达的闲人,在公园野餐的大学生以及到处寻找廉价旅馆的小夫妻。

两天后的一天晚上,行动小组成员之一的狄格拉和另一位警官开车沿安吉利斯的主要大港巡视。8点30分,狄格拉觉得有点饿了,他提议去买个汉堡包。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个卖汉堡包的摊子旁,对面还停着一辆旧福特车。就在狄格拉伸手去关车灯的瞬间,他无意之中瞥了一眼对面车子里的人。一下子,他怔住了,在明亮的车灯照射下,勃爱斯正坐在对面的车子里。勃爱斯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他正摇头晃脑地,边嚼着口香糖边随着车内收音机播出的摇滚乐哼哼叽叽。

狄格拉迅速镇定下来。买完汉堡包,他把车倒了出来,七拐八转,停在了那辆旧车的斜后方。

狄格拉迅速把这一情况用对讲机向库弗勒作了报告。几分钟之后,联合行动小组的车就聚集在了勃爱斯车的周围。

苏·帕尔梅莉从车窗里探出头去望了望旁边旧车里的人。那人正嚼着口香糖,好像还冲着苏笑了笑。

“没错,就是他,”苏低声说。

坐在后边的库弗勒拿起无线电话筒轻声说:“开始行动!”

立马,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5位法警和特工手持枪械跳了出来。勃爱斯一见到有人持枪向他冲上来,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很快意识到已无路可逃,只好呆在车里束手就擒。

狄格拉伸手打开勃爱斯的车门,枪口直指勃爱斯的太阳穴。“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你被捕了!”狄格拉命令道。

“出来吧!勃爱斯。”走上前的库弗勒和颜悦色地说。

勃爱斯沮丧地垂下了头,只好听任狄格拉把他的双手铐了起来。

在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勃爱斯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联邦特工?”

“不!是法警!”库弗勒骄傲地答道。

孤胆枪手

故事发生在美国淘金潮时代。在美国西部的边远小镇哈德里,警长多恩正在同新娘艾米举行婚礼,多恩打算在婚礼后按上级命令调往他处任职,谁知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警长,电报,电报……”小镇电报局局长举着电报面无人色地闯了进来。

多恩看了电文,不觉一怔。新娘艾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他默默地说:“杀人魔王乔丹回来了。”

几年前,警长多恩趁这帮匪徒内讧之机,抓获了匪首乔丹。乔丹被判了无期徒刑,并被送到监狱。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越狱逃出来,而且像头被激怒的恶狼,发誓要杀死多恩。

于是,大家都劝已离任的多恩在新警长没到任前赶快离开。多恩沉思片刻,答应了。人们目送远去的马车,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走了一段路,多恩突然勒住马,回头对艾米平静地说道:“我是警长,不能撒手不管,你先到旅馆里呆着,等我胜利归来!”

艾米紧握着多恩的手说:“我已宣誓成为你的妻子,我有义务帮你!”

这时多恩反倒冷静下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召集人手,商量对策,希望能借助大家的力量打败乔丹。他马上回到自己的警长办公室,没料到和正要逃跑的法官梅特撞了个满怀。

梅特急急忙忙地说:“快逃吧。乔丹杀回来了,他非把我也杀了!”

多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决定去酒吧找自己原来的部下。

当多恩踏进酒巴大门时,胖胖的秃顶老板正在对酒客们说:“我敢打赌,乔丹不用5分钟,就能干掉多恩。”

多恩听后不禁大怒,一脚将老板踹翻在地,然后用火一样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脸,说:“为了对付匪徒,现在我急需帮手,有多少要多少……”

沉默,酒吧里所有的人都低下头,没有人吱声。突然有人喊道:“是谁把乔丹放出来的,你就去找谁好了!”

直到此时,多恩才明白,他面临的是孤身奋战。

这时,人高马大的乔丹正满脸杀气,接过从匪徒米尔特手里递过来的两把左轮手枪,恶狠狠地向小镇杀来。

多恩警长看见小镇上的人都见死不救,知道寻求帮助是不可能的,要想活只能靠自己,多恩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自己的武器装配。

多恩拎着手枪,离开酒吧,孤单而又倔强地出现在大街上,沿着街边慢慢朝前走,正好看见乔丹一伙迎面走来。多恩连忙就地一滚,躲到墙角里,射出一颗子弹,冲在前面的匪徒米尔特被击中了。听到第一声枪响,被多恩劝进马车车厢中的艾米呆不住了,她疯狂地跳出马车门向镇上奔去。街心横着一具尸体,她以为是多恩,便泪流满脸,扑上去痛哭起来。

匪徒乔丹愣了。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便以为是米特尔的情妇,就挥着手,大喊:“快躲开!”

艾米把米尔特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不由一惊,立即藏到了墙根。

街上,激烈的枪战正在进行。匪徒们两面夹击,子弹雨点般射向多恩。多恩且战且退,躲进了一户人家的马厩内。

乔丹一声狂笑,找来3盏油灯掷了过去,刹那间,火苗腾空而起。多恩打开大门,将受惊的马赶出马厩,撞得乔丹一伙仰面倒地。多恩趁着混乱夺路而逃。

一个匪徒冲到前面,却被多恩一枪击毙。

多恩跑进临街的一家酒吧,伏地射击。另一个匪徒躲到暗处朝他放冷枪。

惊慌的艾米躲到警长办公室,当她向外偷望时,看到匪徒离她不远。艾米迅速地从墙上取下一支枪,扣响扳机。“砰!”那个匪徒应声倒地。

多恩感到惊奇,不明白谁在暗中帮助他。

乔丹看到了这一切,他突然冲进警长办公室,一把扭住艾米,用她的身体掩护自己,推着艾米向酒吧走来。

多恩真想开枪,但又怕误伤了自己心上人。忽然间他瞥见一个酒瓶,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多恩,出来吧!”乔丹边走边叫。

“放了她,乔丹你要杀的人是我!”多恩强压怒火,慢慢走了出来。突然,他把藏在背后的酒瓶扔过去。乔丹猝不及防,连忙闪身,松开了手。艾米使劲一推乔丹,乔丹跌倒在地,而艾米已经闪到了柱子后。

多恩瞅准机会,射出一串子弹。

子弹击中了乔丹的左肩,乔丹不死心,隐身墙后继续开枪还击。

此时,多恩也遍身是血。就在乔丹脑袋闪出来的一瞬间,多恩射出了仇恨的子弹,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打烂了乔丹的脑瓜。

纷乱的枪声平息了。多恩挣扎着站起来寻找艾米,当他们相对的时候,只是无言地、久久地凝视着……

解救波兰使馆人质

1982年9月6日上午10时,4名手持机枪的波兰恐怖分子突然闯入了瑞士首都伯尔尼的波兰使馆。他们扣押了13名人质,其中有波兰外交官5名,其余为他们的家属和雇员。

事件发生后,瑞士警察立即将使馆团团包围,并封锁了附近街道,禁止一切车辆和行人通行。傍晚后,警察又用巨大的泛光灯照亮这一区域,进行仔细的搜索,只见使馆内一片寂静,看不到惊扰、暴力景象,但是使馆内时有断续枪声。警方推断,这是恐怖分子在鸣枪示威,警告外面的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为了人质的安全起见,一位警官陪着一个翻译从车上走下来,手拿话筒用波兰语向使馆喊话,要求与恐怖分子对话。

不一会儿,使馆一个房间紧闭的窗帘稍稍掀起一角,一个恐怖分子在窥看外面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使馆内传出恐怖分子通过话筒的喊话声。

首先,他们保证,所有人质都活着,并且不会受到伤害。接着,他们要求举行电话记者招待会,以说明他们占领波兰使馆扣押人质的目的。

警方答应了恐怖分子的要求,同意通过电话为他们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为了稳住恐怖分子,他们将所有警车后退,还撤走了部分警员。

在电话记者招待会上,恐怖分子自称他们是“民族自由阵线家乡军”的成员,并声称该组织有成员200人,分散在欧洲各地,专门与波兰当局为敌。他们反对波兰当局于1981年12月31日所实施的军事管制法,故而占领波兰使馆扣押人质以示抗议。波兰实施军事管制法的主要目的是重点解决波兰国内团结工会的罢工运动。恐怖分子为首的自称是韦索基上校,他说波兰的民主和人权正在受到政府的恣意践踏,要求瑞士政府向波兰当局转达四项要求:解除军事管制;释放所有政治犯;关闭监狱;停止镇压波兰人民。恐怖分子声明,9月8日上午10时是最后期限,届时波兰当局如不答应以上条件,他们就将用携带的炸药炸毁使馆,与13名人质同归于尽。

这一切,通过新闻媒介传向全世界,也传入波兰领导人雅鲁泽尔斯基的耳朵里。他感到来自国内、国际上的巨大压力。波兰罢工浪潮刚刚平息,社会正趋于稳定,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馆里的13名人质若有不测,不单会遭到国内人民的责难,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4名恐怖分子通过新闻界说的“镇压波兰人民”,无疑又会招致西方对波兰“人权”、“民主”问题的新的批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恐怖分子的要求,更不能向他们的妥协,任由他们逍遥法外。雅鲁泽尔斯基与他的助手们紧急讨论着各种营救措施,办公室的球形吊灯一直亮到天明。最后,波兰政府向瑞士政府提出要求,由波兰派遣反恐怖部队去瑞士协助营救人质。

与此同时,瑞士负责国家安全及外交事务的有关部门也在紧急商谈着如何营救波兰人质。瑞士当局分析情况,认为恐怖分子既然说得出,也可能干得出,“炸毁使馆”、“同归于尽”并非虚张声势。当日晚,危急处理小组组成了,各种应急措施正在紧急研究之中。这个小组由司法和警察部长弗格勒亲自指挥,其中还有高级官员20人,波兰问题专家4人。瑞士政府从政治、外交和本国的情况考虑,拒绝了波兰政府派反恐怖突击队协助行动的要求。

危急处理小组反复研究、比较着各种营救人质的措施。有人主张对恐怖分子占领的使馆实行停水停电,困住他们,再于9月7日夜间实行突袭。但这种做法很可能会伤及13名人质。最后,大家商定,首先派代表与恐怖分子谈判周旋,尽量说服他们释放人质或延长最后期限,以便做好突击的准备,其次,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采取突袭。

那么现在需要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同恐怖分子周旋。电脑技术人员紧张地忙碌着,屏幕上一行接一行显示着不同文字:

“……

约·马·包琴斯基,神甫。波兰人,1902年生于波兹南,曾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后迁居瑞士,在瑞士弗里堡大学任哲学教授,并在该大学创办了一个东欧研究所。身体健康。

……”

危急处理小组组长弗格勒与小组成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会心地点点头。

9月7日上午10时,一辆小轿车停到了波兰使馆前,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走了下来。他就是约·马·包琴斯基神甫。这一年他已是80高龄,但仍旧头脑清晰,身体矫健。移居瑞士后,他在弗里堡大学任哲学教授,渊博的知识和开朗正直的为人使他深受同事及学生们的欢迎。当瑞士政府向他表示,希望他能协助危急处理小组营救波兰人质时,热心的老人欣然同意了这一请求。

瑞士警方通过电话,向恐怖分子提出将派代表与他们面谈,协商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恐怖分子同意了这一建议,但要求包琴斯基神甫只能“一个人来”。并同意包琴斯基神甫两次进入使馆面谈,一次约一小时。

此外,谈判还在电话中进行着。由于包琴斯基雄辩的口才,通过谈判,恐怖分子同意将最后期限推迟48小时,也就是到9月10日上午10时为止。同时,他们还同意,由瑞士警察给人质按时送饭。然后,恐怖分子分批释放了8名人质,其中妇女5名,雇员1名,学生l名。他们还提出,他们从武官那里缴获了一批机密文件,内容对瑞士和波兰两国关系甚为重要,愿意主动交出。至于剩余的5名波兰外交官,恐怖分子坚持扣押不放。9月8日,恐怖分子改口提出另外的条件,即要求瑞士政府交出500万瑞士法郎,并将他们安全送出国境,而不再重申开始提出的4项政治要求。谈判代表包琴斯基神甫说:“这哪里是什么政治条件,他们分明就是一帮匪徒。”

历史证明,谈判不宜拖得过长,因为恐怖分子是反复无常的。9月8日夜间,危急处理小组决定于次日采取突然袭击,随即部署了第二天的反恐怖行动。

9月9日上午10时,使馆区像往日一样平静。10点24分,一辆警车按照常规送去两个铝制饭盒。这两个饭盒都像小型手提箱一般大小,其中一盒全是食物,另一盒在食物下面暗藏着一枚结构精巧的催泪瓦斯弹,可以在远距离遥控。两名警察照例将两个饭盒放在走廊的台阶上,然后电话通知恐怖分子来取。两名恐怖分子从室内走出,来取送来的饭盒。就当恐怖分子打开第二个饭盒时,守候的警察用遥控装置将饭盒中的瓦斯弹引发。一声巨响,闪光耀目,接着发出不带毒气的瓦斯烟雾。两名恐怖分子立时被呛得连连咳嗽,满眼是泪。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顾用手捂住双眼和鼻子,踉跄着向使馆内后退。此刻,埋伏在附近网球场灌木林中的警察一跃而起,冲了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将两名恐怖分子制服,押上了警车。

与此同时,另有35名警察头戴红色钢盔,身着防弹背心,面戴防瓦斯面具,手执各式武器,一拥而上,冲上二楼。在楼上看守5名波兰人质的另两名恐怖分子听到楼下的响声,都迅速端起机枪,其中一人想拉过一名人质做自己的挡箭牌。5名人质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外交官,和恐怖分子拉扯的外交官飞起一脚,正中对方的小腹,自己翻身跃起,踢开窗子,趁其不备跳到阳台上。另4名外交官也机智地离开现场,这样,顷刻间冲进来的突袭队员枪口正对着的,就只是两名恐怖分子,也就排除了误伤和恐怖分子走投无路之下,拉他们同归于尽的可能。两名恐怖分子在瑞士反恐怖突击队员的包围下,见到自己寡不敌众,无可奈何地交了枪,束手就擒。

这次恐怖分子占领使馆72小时的事件就此结束。经过搜寻,警方发现,恐怖分子根本没有携带炸药,所声称的炸药,不过是为了讹诈。

这次营救活动,未发一枪,未伤一人,只用了12分钟,就制服了恐怖分子,救出了人质。瑞士当局认为这是一次全胜。

事后,司法和警察部长弗格勒向记者介绍了劫持者的身份如下:经过审讯和多方查证,并没有“民族自由阵线家乡军”这个组织,作案首犯也不是什么“韦索基上校”。此人本名叫克鲁斯基,是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在逃犯。克鲁斯基等人希望能在瑞士敲诈一笔钱,然后设法居住在那里。8月31日,他伙同另外3名波兰人从奥地利潜人瑞士。在瑞士,他们先住在苏黎世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并策划了种种行动方案。最后,他们决定以抗议波兰军事管制法为名,闯占波兰使馆并扣押人质,然后向有关当局提出条件。几个人都认为,他们打的旗号是顺理成章的,不禁自鸣得意。9月6日清晨,4人到达伯尔尼,在使馆区游荡,看到使馆内并没有任何戒备。他们在自己的车内,把随身携带的机枪零件组装好。上午10时,4人手持机枪,闯占了波兰使馆。

瑞士当局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批人的作案抱有什么政治动机。鉴于瑞士同波兰两国之间没有引渡协定,瑞士当局决定依据瑞士法律对4名恐怖分子加以惩处。

瑞士政府把这次占领波兰使馆并绑架人质一案的处理结果向波兰政府做了通报。波兰政府对瑞士反恐怖突击队在短时期内破获作案分子、对他们在营救人质行动中表现出的机智与沉着果敢表示赞许,并在波兰电视上播放了营救情况。至此,雅直泽尔斯基总统松了一口气。

追击大毒枭

美国巴尔的摩一对新婚夫妇,索雷尔利和葛利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大毒枭大汉格雷的帮手明德尔的陪同下开始了蜜月之旅。

这本应是人生最神圣和最甜蜜的一次旅行,如今却被一笔肮脏的毒品交易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从阿姆斯特丹带回一大批海洛因。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行三人首先飞往哥本哈根。在明德尔的安排下,在哥本哈根买了两条硬盒装的马可波罗香烟和一瓶威士忌。

几个小时后,这三个美国人出现在阿姆斯特丹。明德尔为这对新婚夫妇在一家旅馆里预订了一个房间,然后向他们道了一声“蜜月愉快”后拿着香烟匆匆离去了。

几天后,明德尔交给索雷尔利的两条暗藏着毒品的香烟。然后他们将从芝加哥机场入境,将毒品交给前来接应他们的人。

索雷尔夫妇依照指示,一路上他们与明德尔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一到芝加哥机场,明德尔立即消失在人流当中。索雷尔夫妇在通过海关的检查口时,因为他们买了许多新衣服,海关人员忙于计算税款,对那些免税品连看也不看,就将他们放行了。

机场接客大厅里,大汉格雷的副手斯塔基和弗兰基迎候在那里。斯塔基将他们送上去巴尔的摩的班机。到达国际机场时,大汉格雷正在那儿翘首以待。从机场去华盛顿的路上,格雷在轿车上付给了他们10万美元的酬金。从此,格雷的贩买网中又多了两名冒险者……

堂·坎贝尔是美国华盛顿司法机构下属处理大案的刑事处处长。他的责任是在这个国家的首都根除吸毒。然而,毒品却仍源源不断地流入华盛顿,这使他十分沮丧。他不十分清楚这么多的毒品来自何处。华盛顿警局、联邦调查局和联邦缉私署也都不甚了了,毒品走私交易日益猖獗,警方疲于奔命。

但就在形势日益艰巨的情况下,对于堂·坎贝尔而言,查毒与反官僚主义似乎要花费同等的精力。华盛顿的警察不信任联邦调查局,联邦调查局也不肯让别人插手他们的事务,而缉私署又只想单枪匹马地干。坎贝尔明白,如果他无法把这些部门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协同行动,他永远也不可能阻止毒品的流入。

坎贝尔的机会出现了。上述几个部门同时发现有一家希弗斯特酒店实际上是一个毒品批发中心,于是坎贝尔命令他的助手,司法部的莱博维茨检察官来处理这件案子,并协调几个部门通力合作,进行侦察。

莱博维茨检察官身高6英尺,体格健壮,长着一头棕色卷发,一脸络腮胡子。嘴唇下面的一个小小的疤痕使他那张年轻的脸庞增添了特征。从美洲大学法律学院毕业以后,他进了美国司法部。5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精力全扑在希弗斯特酒店一案上。巧妙地将缉私署的一名特工打入了希弗斯特酒店的走私集团内部,经过多方查证,将这家酒店的老板投进了监狱。

经过这次行动,使三个部门都认识到了联合行动打击贩毒的重要性,于是成立了一个特别小分队由检查官莱博维茨负责。

经过充分准备,特别小分队撒下了一张网。他们向全国每一个出入国境的关卡发出一份名单,大汉格雷、斯塔基、弗兰基一伙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这年春天,弗兰基从阿姆斯特丹乘飞机返抵芝加哥奥哈尔机场。弗兰基把护照、海关申报单递给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洛奇。她看了弗兰基一眼,便按手续先检查了护照和海关申报单。一切无误后,她在护照和申报单上盖上图章。最后,洛奇按了一下电脑。电脑告诉她,弗兰基是个走私海洛因的嫌疑犯。她不动声色地把护照和海关申报单还给了弗兰基,向他点头示意手续完毕。弗兰基走后,洛奇立即给上司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机场检查员古丁已经接到通知,要他仔细检查弗兰基的行李。

古丁查看了弗兰基的机票、护照和海关申报单。弗兰基订的是一等舱机票,他的服饰昂贵、时髦,穿戴得体,看不出有什么不协调。他申报的随身携带现款的金额不到5000美元。

“你离开美国有多久了?”古丁问。

“12天。”

“你去了哪些国家?”

“荷兰阿姆斯特丹。”

“去干什么?”

“探望姐姐。”

“有没有带烈性酒?”

“有一瓶威士忌。”

“你的职业?”

“房地产经纪人。”弗兰基说话时富有自信,对答如流。

“请随我来。”他对弗兰基说。

古丁帮助弗兰基提起那只棕色的人造革手提箱、蓝色的服装套袋以及塑料免税袋走进海关大厅的一个房间。

“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带的现金超过5000元吗?”古丁对弗兰基说。

“没超过,正好5000元。”弗兰基把所有的钞票扔到了桌子上。

“请把外套脱掉。”

古丁把衣服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在内侧的胸袋里发现一张锡纸,整整齐齐地叠成半英寸见方。古丁小心地把它打开,里面有不到一克的白色粉末。

“衣服脱光。”他命令弗兰基。通身检查完毕,他把弗兰基所带的免税商品塑料袋里的香烟抽出来。这些香烟似乎比一般的分量要重一些。他捏了一下,烟盒似乎不像普通卷烟那样有弹性。他打开一条烟,里面有10包,每一包都用玻璃纸包装着,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他抽出一包摇了摇,发出一丁点格格声。

古丁打开卷烟,撕去锡纸,里面竟窝藏了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的是米白色的粉末。他又打开一包,情况相同。这时候,另外5位缉毒人员和海关检查员已经聚集在门口了。

弗兰基携带的4条香烟里一共有36袋白粉。

莱博维茨向弗兰基提出,如果他愿意合作,并且愿意作证的话,莱博维茨将使他免于判刑。政府将根据保护证人计划,给予他一个新的身份。如果拒绝合作,法院将给予他最严厉的惩罚,他可能要蹲30年大牢。

尽管弗兰基不愿合作,但对于特别小分队来说,在芝加哥机场连人带物拿住他远不止是心理上的胜利了。缉私小分队不失时机地顺藤摸瓜。他们在阿姆斯特丹——芝加哥航线上了解道斯塔基用的洛伊·泰勒的假护照旅行。

特别小分队查阅了斯塔基的电话记录,整理出一份他女友们的名单,并且询问了她们。其中一人说,有个叫芮尼的姑娘曾与斯塔基一起去国外旅行过。

莱博维茨找到了芮尼,自从洗手不干以后,芮尼对斯塔基一直惴惴不安,怕他暗害。但如果不说出真相就可能被判刑入狱,丢下一个儿子怎么办?即使她拒绝与警察合作,他们也会捉到斯塔基的。经过前思后想,芮尼终于一古脑儿全都招了出来,并且表示如果政府将她置于保护证人计划之下,她愿意出庭作证。

莱博维茨现在就缺大头目大汉格雷的罪证了。他清楚格雷是一条狡猾的大鱼,从不亲自出马去阿姆斯特丹贩运毒品。如果没有确凿的罪证,不能人赃俱获的话,指控格雷贩毒是证据不足的。

华盛顿警方从阿姆斯特丹带回来的马可波罗牌香烟盒上,取下了斯塔基的指纹印。为了搜集大汉格雷的罪证,他们又调查了格雷手下的一个头目明德尔。此人同格雷已经分道扬镳,目前在乔治亚大街的一家加油站工作。

一个黄昏,缉毒人员罗伯特找到了明德尔。

罗伯特对明德尔说,“认识你已有8年之久了。几年前曾经有人指控你吸毒而逮捕过你。”

“我记得。”明德尔说,“不过,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沾过毒品。”

“你在海外的海洛因关系网,我都了如指掌。”

明德尔扔掉香烟,“不错,我去过荷兰,那是我快要结婚时。”

特工罗伯特打断他说:“在你听到我提的条件以前,我不希望听你胡扯。你干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你过去几年的大部分行踪,我都有文件可以证明。我可以对你的贩毒行为指控,可以让你在大牢里坐到死。”

汗珠开始从明德尔的脸上滚了下来。但他仍狡辩道:“你这一回弄错了。不过,让我考虑一下,有线索会给你去电话。”

罗伯特告诉明德尔说:“与阿姆斯特丹贩毒网有牵连的人,有的已经被杀了。”明德尔烦躁不安地说,“听着,我什么也没有干过。别来烦我!”

两个星期以后,明德尔的尸体被发现在他的小轿车的轮子下,他的头部遭到了致命一击。

斯塔基感觉到绳索正在越收越紧。自从10个月前弗兰基被捕以后,他一直神经紧张。他清楚自己是集团里最危险的人。他去阿姆斯特丹的次数比任何人都多。他知道大陪审团已经组成,也获悉另一条取道蒙特利尔的走私路线已被识破。想到这些,斯塔基感到胆战心惊。他打定主意要干掉检查官莱博维茨,如果检察官一死,调查也就会夭折。

斯塔基用假名买了一辆旧车。他有一支装有消音器的口径0.22的手枪。子弹是在山奈溶液里浸过的。

上午10点,莱博维茨提着一只购货袋,朝着首都警察局的方向朝南而去。

莱博维茨希望陪审团抓紧起诉书的起草,尽快着手审判。因为他已隐约感到,贩毒集团的淫威已经严重干扰了破案的进度。证人们或者缄口不语,或者报告说受到恐吓。也有人在对证人进行贿赂。街上传闻,谁要是向莱博维茨告密的话,那么他就死定了。

莱博维茨进入第三街法院的停车场。他左边一步之遥是国会大厦,右边6个街区外是联邦调查局总部。便衣探员、美国联邦法院执行官以及身穿制服的警察在法院里进进出出。

莱博维茨注意到有一辆灰色的小汽车缓缓驶来,在距他几步远的前方停下,他对它并没有更多的在意。

“莱博维茨,”汽车内有人叫他。

莱博维茨往前走了一步,弯身向汽车内张望,里面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正端着一支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指着他。

说声时迟,那时快,未等他反应过来。从车里传来“扑”的一声闷响,就像打开一听可乐似的。莱博维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下沉去,而那辆汽车已经发动起来向远处逃去。

警察迅速赶到,将莱博维茨送进了医院。幸运的是由于厚厚的外衣和脂肪的阻挡,子弹只是进入胃表层下没有损伤任何器官,只用了几分钟,医生就将子弹取了出来,甚至没有必要缝合伤口,但山奈却使他大受其害,不过好在山奈剂量不足,没能要了他的命。

作案后的斯塔基开始疯狂逃窜,用化名继续在美国各地贩毒,并出入于阿姆斯特丹、哥伦比亚和美国之间。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在芝加哥海关被人识破落入法网。在法庭上,斯塔基作为另一证人证实了格雷的贩毒罪行,并说,格雷凶恶残酷,正是他亲手杀了明德尔等人。陪审团认为格雷和斯塔基的罪名成立,法官分别判处格雷和斯塔基终身监禁和50年徒刑,至此,阿姆斯特丹贩毒网宣告破灭。

捉拿杀害警察的恶徒

被誉为“超级警察”的菲利普·拉蒙纳科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巡警。最近,在他的帮助下,美国联邦调查局成功地破获了一个贩卖可卡因的犯罪集团,此次行动,警方抓获贩毒分子28人,共缴获了800公斤的毒品。获得了巨大成功。

拉蒙纳科虽然只是佛罗里达州80号高速公路——这段只有24英里长的公路上的一名普通巡警,但在他巡逻的11年来,共逮捕刑事犯600多人,使那些利用80号高速公路贩卖毒品、倒卖枪支的歹徒闻风丧胆。同事们都十分钦佩和尊敬这位忠于职守的刑警。拉蒙纳科也曾多次被佛罗里达州评选为警察明星。

菲利普·拉蒙纳科因此同各色犯罪集团结了下深仇大恨,犯罪分子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想谋害这位成就卓越的警官,但都被他一一化险为夷。

这年圣诞节前的第四天,天色暗淡下来,路上的汽车车灯汇成一条通向远方的长龙,冷冷的夜风拂过,使这条流动的高速车流更让人感到它的迅捷和危险。

菲利普·拉蒙纳科在巡逻警车内望着首尾相接的车流沿着80号州际高速公路风驰电掣般地流向内地。心里有一种自豪感,11个年头来,他用自己的鲜血和汗水保卫着它的和平宁静,对这条路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这时,他忽然见到路边停着一辆天蓝色的福特牌小轿车,轿车上挂着得克萨斯州的牌照。拉蒙纳科将警车停在这辆矫车旁边,只见两个彪形大汉端坐在其中,嘴里悠闲地叼着雪茄。拉蒙纳科走下车,向敞着车窗的轿车走去,他发现车内放着一把手枪。拉蒙纳科当即没收了这支枪,并把它插在自己腰间。此时,轿车的司机从车上下来,手舞足蹈,骂骂咧咧,想跟拉蒙纳科理论一番,把枪要回去。拉蒙纳科警惕起来,眼光紧盯在他身上。这时,车上的那个大汉则从另一边偷偷地溜下车,手握9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冷不丁地向他开了枪。“哒,哒……”一梭子连发14枪。拉蒙纳科的防弹背心挡住了绝大部分子弹,但有一颗罪恶的子弹恰好从他的左腋窝射入,穿透了心脏。拉蒙纳科捂住胸口,仍然顽强地举枪还击,但射出的6发子弹只击中了罪犯的汽车。他平时枪法甚好弹无虚发,这次在身负重伤下却失了准头。

两名大汉跑到饮弹倒地的拉蒙纳科的身旁,探了探口息,已经奄奄一息了。拾起手枪之后,两人跃身钻入福特牌轿车,疾驶而去。此时,拉蒙纳科倒在雪地上,鲜血浇透了周围的雪地,已经不省人事。

几分钟后,警察局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一个男子惊慌失措地喊道:“大事不好,有个警察遇害了!”他详细地将现场情况描述了一番,警察局的警车、急救车迅速赶往出事地点。拉蒙纳科被紧急送到医院后,因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呼吸。搜捕罪犯的警报发向四面八方。

凶手的汽车从高速公路的第一个出口驶出,并沿着另一条公路逃去,但刚开了不久,在离谋杀案现场不到数英里处,车子抛锚熄火,开不动了。他们只好弃车步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佛罗里达州警察局长卡林顿·帕加诺上校在特伦顿办公室获悉这一谋杀事件不到一小时,就乘直升机飞往出事地点。帕加诺身材矮小,精力过人,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先赶到诺顿镇拉蒙纳科的家里,对死者家属表示慰问。并向拉蒙纳科的妻子唐娜保证,将不惜一切代价追捕到凶手,为拉蒙纳科报仇。

当天晚上,数百名州警察局的警察在80号高速公路沿线进行拉网式搜索。当天晚上就发现了那辆遗弃的福特牌轿车。警察从汽车车牌上查出了车主,原来他就是隐姓埋名的托马斯·曼宁。这个现年35岁的逃犯,作恶多端,曾多次参与爆炸事件和银行抢劫案,到处流窜作案。与其他歹徒一起组成了梅杰集团。经过专家的鉴定,在犯罪现场的车轮印就是这辆车。而且击中拉蒙纳科的子弹与上一次梅杰集团杀人的子弹相同。由此可以断定作案的就是这几个歹徒。帕加诺和他的同事们意识到,他们追捕的对象是一些丧失人性的杀人狂,是专门以杀人为职业的暴徒。这个恐怖团体组织严密,长期逍遥法外,经常受雇于一些走私、贩毒集团,替他们充当保镖,或为他们消灭异己,杀害办案的警官。因此,如果不消灭这一犯罪集团,将使社会治安受到极大破坏,也不利于警察局的声誉。于是,佛罗里达州西部森林一场大规模的搜捕拉开了帷幕。谋杀事件发生后,警察袭击了几个犯罪分子的老巢,试图找出一些线索,但一无所获。12天过去了,案情仍无重大进展。当地的新闻媒体都对警察当局办案不力大加抨击,有的甚至要求局长帕加诺下台。

1月4日,案情首次有了重大突破。距出事地点9英里的马歇尔湾有家房主向警察报告:一家住户弃屋而去,不知踪影,只留下一条看门狗狂吠不止,那是一处偏僻农场的住房,经过调查,警方发现这就是曼宁的住宅。

这所住宅是恐怖分子的武器库和补给中心。弹药、伪装物品、监视设备、制造炸弹的材料,扔得满地都是。与曼宁生活的有他25岁的妻子卡罗尔和3个孩子。查获的物品中,还有一张“戴夫”的照片,此人与他们住在一起。此外,还发现了“戴夫”的电话本,里面记着不少人的姓名和没有地区号码的电话号码。掌握了曼宁的电话号码后,帕加诺手下的警官接着又检查了事发夜里,在出事地点附近使用公用电话通话的全部记录。在距被遗弃的汽车不到1英里的杂货店有部电话机,据查那天傍晚有人从那儿给曼宁家拨了电话。随后,警方又获悉谋杀发生29分钟后,曾有人与诺顿镇西南50英里佛罗里达州杰门斯维尔的一所住宅通过电话。警方推测是来自那里的从犯开车接走了凶手。

佛罗里达州的警察火速奔赴杰门斯维尔,已是人去楼空。主人已经不见踪影。周围的邻居说他们是昨天搬走的。警察向邻居们出示了罪犯的照片,其中有两人很快得到辨认,他们是雷蒙德·利万萨和帕特亚·格罗斯。利万萨因抢劫银行罪及其他一系列爆炸案嫌疑而一直居美国邦郊调查局通缉的十大要犯之首。多年来,他东躲西藏流窜作案,始终没有被抓获。他同曼宁一起共同创建了“梅杰集团”,并且是集团的主要头目。格罗斯是利万萨的妻子,也是一名集盗窃、诈骗于一身的惯犯,被警方通缉。

侦探们根据“戴夫”留下的电话本为线索,顺藤摸瓜,张开了追捕的大网,他们来到迈阿密顿巴克湾住宅区,四处查询,并不时拿出罪犯的照片请居民辨认,终于查明了“戴夫”的真相。“戴夫”原名理查德·威廉,毒品贩子,盗窃惯犯。曾多次被捕入狱。在被保释出狱后,加入了恐怖集团。警方将威廉的指纹与杀害拉蒙纳科的凶手留在车上的指纹比较,确认凶手之一就是“戴夫”。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二三个月过去了,案情还没有突破。帕加诺上校挑选了10名精明强干的侦探组成拉蒙纳科案件侦破指挥小组。指挥小组设在离谋杀地点不足四分之一英里的诺顿镇政府大楼。一年过去了,拉蒙纳科案件的线索全断了。帕加诺上校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沉重压力。帕加诺毫不懈怠,不断督促各级侦破机构加紧侦破工作。

第二年8月,纽约州宾厄姆顿一家仓库老板要求法庭裁决对租金拖欠两年未缴的客户进行清仓。清仓物资包括武器弹药,由拍卖行公开拍卖。随后,请联邦调查局派人来检查剩下的各种物品,包括各种文件和自制炸弹的模具、材料等。

这件事引起了佛罗里达州指挥小组的极大兴趣,经查租用仓库的客户名字是萨尔瓦多·贝拉,就是拉曼的化名。另一条线索是两本旧商品目录,上面印有杰克·霍宁及其在康涅狄格州的地址。侦探们对此人一无所知,立刻要求康州警方查清。康州的警官找到两名曾给霍宁夫妇看过孩子的少女。从她们那里搞到一张霍宁夫妇及其孩子的全家福。康州警方立刻向佛罗里达发出了照片。帕加诺如获至宝。原来,霍宁夫妇实际上就是雷蒙德·利万萨和他的老婆帕特亚·格罗斯。康州的警方还发现,格罗斯曾出过车祸,并作为肇事司机受过指控。他们查阅了积满尘埃的车锅报告,车祸车主叫约翰·博兰特。正是利万萨从前的化名。而肇事的女司机叫朱迪·海姆。旁证材料说明朱迪将驾驶执照换成了纽约的执照,地址列在纽约市的一个信箱站。当这个信箱站的管理人员看到格罗斯的照片时,肯定地说,海姆就是这个女人。现在,格罗斯的纽约执照又换成了俄亥俄州执照,目前正在使用,地址是哥伦布市的信箱站。这一发现令指挥小组大受鼓舞。

10月份,联邦调查局、佛罗里达州警方和新英格兰警方携起手来,在哥伦布市的这一信箱站埋伏起来日夜监视,等待着凶手的出现。

11月3日上午11时30分,帕特亚·格罗斯终于露面了。她打开信箱,取出东西,然后离去。警察跟踪着格罗斯的汽车来到她与利万萨和他们孩子的住所。格罗斯根本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踪。她进门后不久,一个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钻进汽车,疾驶而去。此人就是理查德·威廉,被指控为枪杀拉蒙纳科的凶手。

埋伏在不远处的警察立即分散行动。一组留下继续监视格罗斯的住宅,另一组跟踪威廉。跟踪的警察随威廉来到距格罗斯住宅40英里的克利夫兰。威廉和拉曼及其女友就住在这里。监视人员又在威廉的住处撒下了罗网。

第二天清晨,利万萨、格罗斯带着孩子离开了住宅。他们驾车刚刚驶上了笔直的高速公路,紧跟其后的联邦调查局的汽车一加速猛地横在他的车前,另一辆车则停在其后,堵住退路。联邦调查局人员手持冲锋枪冲上前去,从利万萨手里夺下一支填满弹药的9毫米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利万萨夫妇当场被捕,3个孩子交给了俄亥俄州的慈善机构。

与此同时,拉曼在威廉的住处接到曼宁的电话。那天是理查德·威廉37岁生日,拉曼和他的女友邀请几个朋友前来祝贺。利万萨一家刚才就是在前来赴宴的路上被捕的。此外,受到邀请的还有曼宁一家。曼宁打电话来,是想看看来客是否安全。

曼宁通话时,拉曼听见另一部电话的铃声。他让曼宁稍候又去接另一个电话。话筒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你们被包围了。抵抗是徒劳地,老老实实地出来,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拉曼向窗外眺望,住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拉曼知道难逃法网。他连忙把被捕的消息告诉了曼宁,让他赶快逃走。随后,拉曼、威廉和他的女友三人双手抱头,从屋里鱼贯而出,束手就擒。

第二天,警方根据从威廉手中缴获的曼宁的电话号码,顺藤摸瓜,找到了俄亥俄州曼宁的老巢,房里早已空无一人。但是警察在曼宁的鞋箱里发现了2年前杀害拉蒙纳科的凶器——9毫米口径的手枪。专家辨认出手枪上被擦去的枪号。据警方认为,藏匿手枪的皮箱是理查德·威廉的。他去年曾在诺福克落过脚,与曼宁一起成为当地两起银行抢劫案的嫌疑犯。经查这支手枪是一位妇女在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的枪店购买的。她出示的驾驶执照是弗吉尼亚州比奇市的德布拉·弗里。警方尚不清楚这位女子的真面目。她在弗吉尼亚州比奇市的地址是信箱站。邮局的管理人员提供情况说,弗里曾带着曼宁的妻子去那儿,并介绍说这是她的姐姐,还说她的姐姐将用这一信箱。

联邦调查局在这里布下了监视网。几天后,曼宁的妻子卡罗尔走进信箱站,数分钟后她开车离去,左绕右弯驶回家里,一群联邦调查局的人员紧追不舍。卡罗尔·曼宁回到家没有再出来。

几分钟后,20多名联邦调查局人员包围了住宅。一声令下,他们立即从四面冲进去,毫不费力就将曼宁夫妇捉拿归案。

帕加诺上校在特伦顿接到电话,获悉了这一消息。他马上打通了拉蒙纳科家的电话,他激动地对警官的妻子说:“唐娜,凶手已全部抓到了。”帕加诺听到听筒里传出了唐娜的哭声。

曼宁供认,拉蒙纳科是他们受贩毒集团的指使谋杀的。酬金500万美元。

伦敦盗窃集团的破灭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英国伦敦持续发生数起特大盗窃案,而警察却迟迟不能破案,负责案件的警察又相继被谋杀。一时间,伦敦城内一片恐慌。显然这是一个集团犯罪,每个成员都有代号。他们利用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在现场上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伦敦警局虽然加强警力紧密搜索,可案件仍在发生。偏偏有“现代福尔摩斯”之称的犯罪学家保罗·约翰又被人谋杀了,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犯罪集团在获此消息后简直乐不可支,因为他们一直把保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他死了,他们还惧谁呢?

于是,犯罪集团决定招兵买马,大干一场。有一天,犯罪集团里代号“猎狗”的物色了一个叫哈姆的家伙,此人一向混迹于伦敦街头,时常小偷小摸。他与猎狗一接触,两人一拍即合。猎狗在对哈姆进行充分调查后,决定让犯罪集团的贼首,代号“会长”的,对他进行审核。

这天晚上,哈姆乘坐的车子在一所阴森森的别墅前停下,他刚下车,上来两个彪形大汉,用黑绒面罩套到他的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面罩底部写着醒目的白字:爪子。

哈姆被架进了一间点着烛火的地下室,地下室中间坐着一位也戴面罩,绣着“会长”的人。那人先冷笑两声,发出的声音尖细刺耳:“我看你不是哈姆,而是……奸细!”

哈姆打了个激灵,慌忙进行辩解。几经盘问,会长相信了这个新来的“爪子”。

一星期后,哈姆开始了恐怖组织的活动,但是只要他一参加,必然失败。为这事,哈姆受到怀疑,屋里被安装了窃听器,走在马路上被人跟踪,后来,他一连几天与组织失去联系。

某天下午,哈姆突然收到一封密码信,通知他晚上12点去会长家中开会。

哈姆攥着信的手微微抖动,看样子,犯罪集团要对他动手了。哈姆上了楼顶,打开天窗边的一只笼子,里面有只信鸽。他写了张纸条,夹在信鸽身上,然后让鸽子飞走了。

傍晚,哈姆收到鸽子送回来的纸条,长出了口气。然后,他烧了纸条,取出手枪,装好子弹。

12点整,戴着面具的哈姆出现在会长家的大厅里。屋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会长望着戴面具的哈姆,清了清嗓子说:“最近,我们中间出了奸细,让大家损失惨重,我要好好惩罚他,他就是爪子!”

哈姆的一颗心都拎到了嗓子眼,没等他拔出手枪,上来两个人就将他捆成一团。

会长缓缓走到哈姆跟前,接过随从递过来的一条湿毛巾,在除去头罩的哈姆脸上用力一擦。这叛徒不再是头发棕色,神情猥琐,而变成了头发金黄、仪表堂堂的男子汉。

所有在场的人都发出惊呼,有人立即认出他就是保罗·约翰。

保罗平静地笑笑,说:“大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别想把我投进绞肉机绞死!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早留了一手,在座诸位的名字、地址、照片、指纹,我都弄到了,并编成小册子,锁在保险柜里,我想它比我的命值钱吧!”

会长只好同意保罗的要求以小册子换保罗的命,并决定亲自去取小册子。而家里事务,则由老二“狐狸”负责。

两个小时过后,会长还没回来,肯定出了意外。狐狸甩手给了正哼着小曲的保罗一个嘴巴,保罗鄙夷地看看他,告诉他,保险柜在一个暗室,暗室有两道钢门,第二道缩在厚墙内,根本看不出来。会长他一取小册子,便会触到开关,门会将他关在里面。要想打开,必须按对密码。

说完这一切,保罗故作轻松地说:“那密室是不通风的,里面的空气只够用3小时,你们只有把我带到那儿,我才会……”

正当狐狸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门口跑进来一个人,大喊:“警察来啦!”

大厅里顿时乱做一团,枪声大作。狐狸慌忙吩咐手下拿出枪来准备抵抗,可这帮乌合之众哪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警察的对手。经过一番激战,匪徒们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一个个都缴械投降了。

保罗被救出后,带着警察来到家中,用密码打开了密室的门。已经昏迷的“会长”一头栽了出来,因为窒息,他撕破了衣服,抓烂了脸,弄得血淋淋的。

半个月后,法庭对这个犯罪组织做出了严厉的判决,作为破获此案的保罗·约翰再次出了名。

金边夹鼻眼镜

这里存有三本厚厚的笔记,故事都是一八九四年发生的。如果要我从这些故事里面选出一些最有趣的、最能表明我朋友特殊才华的故事,说起来真有些不容易。我从头到尾翻了一下,这里面有可怕的红水蛭案件,有银行家克罗斯倍被害案件,有阿得尔顿惨案,有英国古墓奇异葬品的失踪案,还有非常出名的史密斯—莫梯继承权案件。在这些案件中福尔摩斯因为追捕到了布洛瓦街的杀人凶手贺芮特,受到了法国总统的感谢,也得到了法国勋章。虽然这些都是写故事的好材料,但是我认为这些都不如约克斯雷旧居的案件,这里面有许多令人心悬的故事情节,像青年威洛比·史密斯的被害,让人一想起就不由心惊肉跳。

这个故事发生在十一月底,那天天气非常恶劣,狂风夹着暴雨。深夜,福尔摩斯和我坐在一起,他静静地用一个高倍的放大镜辨认一张纸片上的残缺字迹,我也默默地看一篇新出版的外国科学论文。屋里安静温馨,外面狂风肆虐,暴雨急骤。说起来也令人奇怪,我心里突然感觉到在这城市中心,周围数十英里之内全是高楼大厦的地方却不比那些郊外田野中的小土堆更坚固。在整个大自然面前,整个伦敦是那么弱小,我深深地意识到对于人类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威胁。

我站起来从窗上向外望去,远处出现了一缕灯光,照得有水的马路闪闪发光,这时,从牛津街的尽头驶过来一辆单骑出租马车。

福尔摩斯收拾好东西也站起来说:“华生,幸亏我们今晚留在家里。我的收获很大,虽然这都是些费心的工作。好了,这些也不过是十五世纪后半世纪的某所修道院的材料。喂,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

在杂乱的风雨声中,传过来嗒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声。我从窗外看到了刚才的马车在我们的门前停了下来。

我看到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要干什么?”我惊奇地问。

“他是来找我们的。赶快把大衣、围巾、套鞋、雨伞拿出来。赶快,不过,如果他是来找我们的,就一定会等我们。亲爱的华生,现在已是深夜了,别人早就睡了,你先去开门,我收拾一下东西。”

我下楼打开门,让那个人进来,原来是那个被福尔摩斯一直很器重的年轻侦探——斯坦莱·霍普金。

福尔摩斯看到我进来,急迫地问道:“他是谁,让他进来了吗?”

看到他跟在我后面,福尔摩斯站在楼梯上面笑着对他说:“亲爱的朋友,快上来吧,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希望你心情愉快。”

他随着我来到楼上,雨衣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他脱下雨衣,我随手把它挂在衣架上,福尔摩斯看他有点发冷,让他坐在火炉旁,并把炉火捅得旺旺的。

然后,福尔摩斯拿了一支雪茄递给他,对他说:“亲爱的霍普金,这样的夜晚,你先喝点饮料,暖暖身子,然后再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我给霍普金端了一杯开水,往里面加了点柠檬递给他说:“这可是一剂良药呀!”

霍普金喝了点水,放下杯子说:“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我今天下午一刻也没闲着,对了,你看了晚报没有?”

“我今天看的,都是十五世纪以前的事情。”

“不过,不看也没有关系,那一小段报道一点都不符合事实。今天我去过现场,约克斯雷位于肯特郡,它距离凯瑟姆七英里,离铁路线三英里。三点十五分我接到电话就过去了,走到的时候是五点钟,我仔细地调查了现场,回来的时候恰好是最后一列火车,然后我从查林十字街雇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你这儿。”

“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楚这个案件?”

“是的,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觉得这个案子乱极了,当然,表面上看起来挺简单的。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个人被害的原因是什么?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有理由害他。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死了,而且还是他杀。”

福尔摩斯听了,燃了一支雪茄,然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刻钟,他说:“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谈一谈吧。”

斯坦莱·霍普金说:“事情的经过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说一遍给你听:大约几年前,一位六七十岁名叫考芮姆的教授买下了这座名叫约克斯雷旧居的住宅。这位教授知识丰富,学问很深,邻居都很喜欢他。但他身体有病,一天中只有一半的时间拄着手杖出来走走,或让园丁用轮椅推着他到处看看,另一半的时间只能躺在床上。他的家里有四个佣人,一个是管家马太太,她是一位年龄较大的妇女,一个是年轻的女佣人苏珊·塔尔顿,第三位就是死了的教授的秘书威洛比·史密斯先生,他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他的工作是把教授的口述记录下来,帮教授查查资料和有关的书籍。他对工作认真负责,教授也很满意。他行为很端正,性格也很温和,没有仇人。还有一个是推轮椅的园丁,莫提迈尔,是个军人,曾参加过克里木战争,现在从军队里领取抚恤金。那两个女佣品行也很端正,和他也没有什么过节。但他还是被别人谋害了。”

狂风怒吼,雨点啪啪地打着窗户。我和福尔摩斯两人同时向火炉靠了靠。这位年轻的侦探看了看我们俩,又接着说了下去。

“考芮姆教授只顾他的工作,对于工作以外的事一概不理。他过着简直与外界隔绝的生活。那几位仆人也都和他一样,几个星期都没走出大门一步。史密斯来了没多长时间,他甚至连一个邻居都不认识。每天,他除了工作外没有别的事可干,过着和教授差不多的生活。那两位妇女也好几个星期没走出这个园子了。园丁莫提迈尔也是一个好人,他住在花园一侧的三间简陋的农房里,花园的大门上有个门闩,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能进来。而且它距离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只有一百码远。

“事情发生在上午的十一点多,当时,考芮姆教授还没起来,因为他有一个习惯,每当天气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在床上多呆一会,所以那天他午后才起床。女管家起来后一直在干活。女佣人苏珊·塔尔顿在楼上的卧室里收拾窗帘。那天,她听见威洛比·史密斯从他的卧室兼起居室出来,从过道里走到楼下的书房里,书房正好位于苏珊脚下的那一间,所以,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一切。她只听见一声开门声,没有听见关门声。她依旧干着她的活,突然从书房里发出了极其可怕的叫喊声。那声音沙哑、绝望,使人心惊胆颤。由于声音过于凄凉,她没有听出是男是女。后来,她又听见有脚步声传出来,之后又恢复了安静。她惊讶极了,也害怕极了,过了好一会,她才镇定下来,悄悄地走下了楼。她把书房的门推开,看见有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这人正是威洛比。开始她并没有发现伤口,她蹲在地上正想把他拉起来,却发现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下来,脖子上有一个很小但很深的洞。我调查时发现他的颈动脉已被切断了,行凶工具是一把象牙小刀,这是教授书桌上用来封文件的,当时就放在不远的写字台上。

“开始苏珊以为史密斯已经死了,所以她用冷水瓶朝他的前额上倒水。刚倒了一点,威洛比却睁开了眼睛,然后,他艰难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教授,是她。’苏珊向我说了几遍这句绝对是威洛比的原话。苏珊说当时威洛比还想说些什么,但只举了举右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然后放下手就死了。

“这个时候,管家马太太也到了现场,不过,她再也没有机会听威洛比的遗言了。看到这些,她就留下苏珊看着现场。自己急忙跑到楼上教授的床前。她发现教授此时还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吓得脸色发白。因为他也听到了可怕的声音,我跟他说了威洛比的遗言,但他也解释不出来‘教授,是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认为这可能是威洛比说的胡话。教授在案发后立即报了案,是当地的警察打电话给我的,在我去之前,案发现场一点没动。福尔摩斯先生,我实在是琢磨不透,所以想请你发挥你的头脑,运用逻辑推理一下,只有你才能破解此案,条件和人物就是这些。”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故意戏谑地说道:“不,这里面还缺少一个人物,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不过,霍普金先生,你先说说你对这件案子的意见。”

“对了,福尔摩斯先生,我画了一张简略图,从上面可以大致看出各房间的位置及各处设置。这样,你会更加明白我的叙述。”

他拿出那张简图,递给福尔摩斯。我也站起来,去看那张简图。

霍普金又往下说道:“这张图非常简略,我只是画了一些我认为重要的地方,不过,其他的地方能根据我的叙述想象出来。我们先来设想凶手沿着花园的小道,从后门走进书房。当然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不过这是通往书房的最短的一条路。凶手作案以后,他一定是按原路逃走的。因为书房的另两个出口,一个被苏珊在下楼的时候锁上了。另外一个是和教授的卧室相连。所以,我一开始调查,就留意了花园的小道,小路下面非常湿润。但是,我在观察的时候,却看不出足迹。看来这个凶手一定很狡猾。因为他只沿着小道旁边的草地走过,草被踩倒了。而且这肯定是凶手踩的,因为在下雨之后,园丁和仆人都没有去过那里。”

这时,福尔摩斯打断谈话,问道:“喂,请停一下,这条小道向外通往何处?”

“通往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

“这条小路有多长?”

“大概有一百码的样子。”

“那出了大门,有没有足迹呢?”

“没有足迹,因为大门附近都是砖铺的路。”

“那么,大路上呢?”

“从凯瑟姆到伦敦的大路,都被人踩成了烂泥。”

“唉,这就没办法了。那么花园小道旁边的足迹是进去时还是出来的时候踩的?”

“我仔细看了,但是没有分辨出来。”

此刻,福尔摩斯先生有点急了。

他说:“是的,我承认雨也大,风也猛,把线索全都给冲掉了。这是连我都没办法的事。霍普金,我想问你一下,在你无可奈何的时候,你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霍普金没有回答福尔摩斯,他又继续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还要告诉你一些情况。我敢肯定,威洛比一定是被杀死的。我仔细看过,刀口是在他脖子的左边,而且这刀是从后面向前刺过去的。这足以能排开自杀的可能性。”

“是不是他自己摔倒在刀子上?”

“不可能,刀子放在离尸体几英尺之外的写字台上。”

“我敢保证一定有人走进了这间书房,所以,我仔细检查了通往书房的过道。这过道是用椰子毛编的垫子铺的,但垫子上一点痕迹也没有。我也调查了书房,书房里没有多少家具。有一个写字台,下面是一个柜子。柜子中间有个小柜,用锁锁着。两边是抽屉,上面没有锁。抽屉里放的都是平常用的东西,小柜子里放了些特殊文件,但一点动过的样子都没有。教授看了一下说没有丢任何东西。

“不过,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从死者的手里发现了一件东西,不知是不是一个重要的证据?”

说着,霍普金站起来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金边夹鼻眼镜,而且眼镜的一端垂着一条已断成两截的黑丝带。

他一边向福尔摩斯递去一边说:“这副眼镜一定是凶手的,因为威洛比·史密斯的视力很好,而这是一副度数很高的近视镜。”

福尔摩斯接过眼镜反复看了几遍。然后,他把这副眼镜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拿起一本书,试着看了几行字,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了一会。这才摘下来,把它拿到了灯光下,仔细观察起来。看了一会,他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拿起笔和纸,写了几行字,写完,把纸片扔到了坐在一旁的霍普金面前。

福尔摩斯说:“我想我写的这些对你有点用处。”

霍普金拿起纸,大声念道:

“如果这副眼镜的主人是凶手,那她一定是一位有身份的贵族妇女。而且她是一个宽鼻子,眼睛距离鼻子很近,额头上有皱纹,面容没有表情的冷酷女人。也许她的肩膀不太宽。从眼镜上看这个人可能最近几个月至少两次去过同一个眼镜店,伦敦的眼镜店很少,如果想找她是很容易的。”

霍普金念完后惊奇极了。其实,我也一样。但福尔摩斯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从这副眼镜得出上面的结论并不难。这么精致的一副眼镜再加上威洛比临死时说的话,可以推断出这一定是个女人。说她高贵,也有一定的理由,你们想想,一个带金边眼睛的人穿着一定不会很差。这副眼镜中间的夹子很宽,这说明了这个妇女的鼻子短而粗。不过,这一点我不能太肯定。至于她的眼睛距离鼻子很近,这一点是跟我对照的,我戴上这副眼镜,我的眼睛却不在镜片的中心,我的脸是长的,所以,我得出了那个结论。你们想想,一个近视得这么厉害的人,看东西总是喜欢眯着眼睛,这样时间一长,额头上肯定会有皱纹。”

“是的,你的推论很有逻辑,但是你怎么知道她在最近几个月内至少两次去过同一家眼镜店?”我问。

“这个嘛,”福尔摩斯边看眼镜边说,“你们看,眼镜的夹子衬是个软木,以防压痛鼻子。这副眼镜上,一块软木已经褪色了,也有点磨损,另外一块是新的,显然这是块新换的。但这块旧的,装上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况且两块软木是相同的,所以我想这肯定是在同一家眼镜店换的。”

这时,霍普金激动地握住福尔摩斯的手说:“上帝啊!你说得好极了,这些证据全都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不知如何运用。我是不是需要到伦敦的各家眼镜店去一趟?”

“我想你还是去一趟最好。你还有话对我说吗?”

“没有了,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现在,你知道的也许比我知道的要多了。在门口的大路上,在火车站附近,我都调查过,连半点线索都没得到。这件案子里面凶手行凶的目的,的确令我头痛。”

“关于这个问题,只有弄明白这个案子才有结果。要不然,明天我们去看一下。”

“啊,那太好了,福尔摩斯先生,明天早晨六点钟有从查林十字街开到凯瑟姆去的火车。大约八九点钟就会到达约克斯雷旧居。”

“好,我们就乘这趟火车过去。我对这个案件也有些兴趣,调查一下也无妨,好了,朋友们,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睡觉。霍普金先生,壁炉前面的那个软绵绵的沙发,睡在那儿肯定很舒适。到此为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天亮了,风不刮了,雨也不下了,但天气依然很寒冷,那苍白的太阳光吝啬地照射在泰晤士河及两边污浊的沼泽地上。终于走完了那段令人不舒服的路程,我们在离约克斯雷旧居三英里的地方下了火车。在等马车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慌慌张张地吃了几口饭。赶到约克斯雷旧居的时候,早已有当地的一位警察在大门里等我们了。

“威尔逊,发现了线索没有?”霍普金问。

“没有,先生。”那人回答。

“有没有人报告说看见了什么可疑的人?”

“也没有,在火车站调查的警察也说没看见生人。”

“那么附近的旅店有没有和本案有关的人或情况?”

“都问过了,也没有。”

“这儿距离凯瑟姆很近,即使有人待在凯瑟姆或者是到火车站也不会被人注意的。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我对你说的那条小道,昨天,这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说的草地上的足迹是在这条道的哪一边?”

“噢,在这边。”霍普金边说边指,“是在这小道和花坛之间的空隙中。现在已经不明显了,我昨天看的时候还挺清楚。”

福尔摩斯弯下腰来仔细看了一下草地,说:“果真如此,的确有人从这上面走过。看来,这个人非常狡猾,她不从小路上走,也不从小路的另一边走,而是从这边的草地上走。”

“的确如此,这个人非常小心谨慎而且头脑也不简单。”

福尔摩斯想了一会,然后问道:

“你能肯定她是从这条小路上走出去的吗?”

“没有别的路通往外面,除了这条路。”

“那她一定是从这段草地上经过的了。”

“一定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

“看来这件案子很曲折,这个凶手的确不简单,我碰上对手了。喂,这小路离书房还有多远?花园的这扇小门是经常开着的吗?如果是,那个人一定是从这扇门里进来的。不过,她进来的时候肯定没有杀人的想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带武器,她杀人的时候,肯定是一时心急,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刀子。她从过道经过时,没有在椰子毛的垫子上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然后走进书房,至于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杀人之前干了什么,我们无法知道。”

“对了,福尔摩斯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女管家马太太说她在出事之前的一刻钟左右,曾在书房里打扫过卫生。”

“这就说明了这个女人在书房里没呆多长时间,那她进屋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呢?她杀人之前肯定在写字台旁,要不然她不会拿到小刀的。为什么在写字台旁呢?为了抽屉里的东西?抽屉没有锁,肯定没有值得她拿的东西。那她一定是为了这个小柜子里的东西。哎,这柜子上有道痕迹,是被什么东西划的?华生,快拿火柴来照一下。霍普金,你怎么把这一点忘了呢?”

福尔摩斯仔细观察了这道轻微的划痕,这道划痕在钥匙右边的铜片上,大概约有四英寸,小柜上面有一点漆被弄掉了。

“福尔摩斯先生,这道划痕我知道,你知道钥匙孔边上划痕是少不了的。”

“但这个划痕很明显,肯定是划过没多久。你来看,这铜片上划过的地方还发光呢!它跟以前的划痕是不一样的。在放大镜下面看更明显了,看,这条划痕两旁的油漆都卷了起来。喂,让马太太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忧郁地走过来。

“马太太,你昨天打扫卫生时,是不是擦了这个柜子?”

“没错,先生。”

“那你发现了这个划痕吗?”

“没有,先生。我昨天擦过这个地方。”

“对,昨天你擦的时候肯定没有划痕,要不然,划痕两旁的油漆会擦掉的。这个柜子上的钥匙在谁那儿?”

“钥匙在教授那儿,教授总是把它挂在自己的表链上。”

“那是一把什么样的钥匙?”

“那把钥匙是车布牌的。”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马太太,你可以离开了。现在,我能想象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位凶手,悄悄地来到书房,走到柜子前,想把柜子打开,也许打开了,也许还没打开,这时候,威洛比正好来到了书房,看到有人进来,凶手急忙抽回钥匙,无意之中在钥匙孔旁了划一下。她见威洛比过来,便顺手拿起写字台上的小刀,向威洛比刺去,没想到这一下就把威洛比刺死了,她没想到要杀人,但她的确是杀了人。她吓跑了,至于她想要的东西,她拿没拿走,我不能确定。但她是从哪儿逃走的呢?喂!苏珊呢?”

“我在这儿,先生,你有什么话吗?”

“苏珊,你听见喊叫声以后,她能从这个过道里逃走吗?”

“不能,先生,如果有人从这个过道里走过,我能看得见,况且这扇门也没开。”

“那你是说这边的出口是不可能逃走了,对,那一个过道是不是通往教授的卧室?那里没有出口吧?”

“绝对没有,先生。”

“喂,霍普金,快,我们去看看这房子的主人,我想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段过道也是用椰子毛编的垫子铺着的。”

“可是我实在想不通这椰子毛垫子和案子有什么联系?”

“我也没说它们之间有联系,我只是感觉这对案子是有作用的。赶快走吧,给我介绍一下教授。”

我们走过了这条和通向花园的那条差不多长的过道,来到了一个楼梯旁,上了楼,来到了一扇门前,霍普金敲了敲门,推开了,我们走进了教授的卧室。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到处是书,除了书,没有别的东西。在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此时,教授正躺在床上,头后面用枕头高高地垫着。我看了看教授,教授的相貌奇怪极了。他瘦得皮包骨头,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中,眉毛很浓但都往下垂,头发和胡子全都变成了白色。此时,一支烟卷在他的乱蓬蓬的胡须中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整个卧室都充满了让人厌恶的烟草味。福尔摩斯向他伸出了手,教授也伸出了手,我看到教授的手上因长期抽烟,都变成了黄色。

介绍完之后,教授声调缓慢地说:“福尔摩斯先生,你也来一支烟吧,这可是亚历山大港的埃俄尼弟斯专为我制造的。每个礼拜我都让他寄来一千支。我知道您要说这是件不好的事情,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因为除了工作,只有这烟草来陪我了。”

福尔摩斯真地抽了一支,他边抽烟边四下里观看屋子。

教授又继续说道:“唉,真是太不幸了,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现在突然就失去了,人可真是生死难料啊!他是那么认真负责,是难得的一个好助手,现在,我也没法工作了。福尔摩斯先生,你对此案有什么想法?”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一点办法。”

“福尔摩斯先生,您一定要帮我们破这个案子。我是个连思考能力都没有的废人,您想象得出来,受到这种打击,实在让我无法忍受。还好,您来了,我听说过您是位神探,那这件事就拜托给您了。谢谢!”

此刻,福尔摩斯在屋子里到处走了走,他并没有留意教授说了些什么。我看了看福尔摩斯,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看来,这亚历山大烟卷,是有诱惑力的。

老教授又说道:“您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有多大。现在,我正在深入研究天主教派的理论。对叙利亚和埃及的科普特寺院的文献也有所分析,这些都是有价值的。但是,现在我什么都干不了了,我失去了帮助我的人,唉,真是太可怜了。咦,福尔摩斯,你比我还厉害,一会就吸了这么多烟。”

福尔摩斯这才停止观察,对教授笑了笑。

他又取出一支烟,然后用上一支剩下的烟头点着,对教授说:“我是一个警探,我不想占用你更多的时间,影响你休息。我只想问你一下,考芮姆教授。我知道在威洛比受害的时候,你还躺床上。但是威洛比的最后一句话:‘教授,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回答我吗?”

教授无力地摇摇头。

他说:“也许是威洛比的一句胡话,也许是苏珊这个不懂事的女孩子没听清,把它理解错了,反正,我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教授,那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这也许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事件,更有可能是自杀,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现在的青年都有些私事,比如像爱情这一类的事,这都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也许这样解释比谋杀更能让人接受。”

“但是死者手里的眼镜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也解释不好,您知道我是专门研究学问的,对现实中的问题不大理解。不过,咱们都知道,现实中的爱情都是有所表示的。啊,先生,请再抽一支烟。我很高兴你也喜欢这种烟。你知道,当一个人不想活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心上人的东西当作宝贝一样拿在手中的。这位警探说草地上有脚印,其实这种推测并不能代表什么。还有那把刀子,有可能是这个青年自杀后扔出去的。唉,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猜测罢了。”

福尔摩斯听了教授的这一番话,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他没表现出来。然后,他又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心一意地思考着问题,并且吸了很多的烟。

大约过了一会,他走过来对教授说:“考芮姆教授,你能告诉我在那个柜子里都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家里人的一些证件,还有我妻子的一些来信,我以前的学位证书,我这里有钥匙。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福尔摩斯从教授手中接过钥匙,仔细地看了一下,没有去开柜子,却把钥匙还给了教授。

说:“我想现在柜子里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没多少用处。好了,现在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先到花园里呆一会,好好地整理一下头绪。再好好地考虑一下你的话。考芮姆教授,谢谢您为我们提供了情况。很不好意思,占用了您的休息时间,下午我再过来和你讨论一下案子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福尔摩斯,他好像对此案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在花园里沉默了好久。

我忍不住了,问他:“你对这个案子有把握吗?”

他说:“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抽过的烟会帮助我们。”

我奇怪极了,用眼睛瞪着他问:“亲爱的朋友,你——”

“再过几个小时你就会明白了。如果此方法不行,也没什么坏处。另外,我们还可以根据眼镜这条线索。哎,马太太在那儿,走,我们和她聊一会,我想,这样做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我很早就看出来了,如果福尔摩斯下一点功夫,是能讨得很多女人喜欢的。果然,没多长时间,他就像马太太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说了。

这时,马太太说:“你说的非常对,福尔摩斯先生。一有不高兴的事发生,他就抽很多烟。有时候是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整个房间简直像充满了雾一样,就像伦敦的雾。而那个秘书威洛比也抽烟,但和教授相比,抽得就不算多了。唉,我真不明白,对于教授来说,抽烟是好还是坏。”

福尔摩斯说:“但是吸烟可以影响人的食欲。”

“先生,这一点我不大明白。”

“我是说,教授抽了那么多的烟,他吃的饭一定很少。”

“这一种看法我不赞成,教授吃的饭有时多有时少。”

“那他今天早饭是不是吃得很少或者没吃?上午抽了那么多么烟,午饭也不会多吃了。”

“但是,先生,你错了。今天早晨教授吃得很多。自从我来以后,是第一次看见他有这么好的食欲,而且,中午他又要了许多肉排。真让人琢磨不透。唉,我就不同了,自从昨天看见了死去的威洛比,见到食物我就有些恶心。也许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教授和我就是两种人。”

整个上午,我和福尔摩斯都是在花园里度过的。警探斯坦莱·霍普金去村子里调查情况了。回来后对我们说他听村子里的几个孩子说昨天在凯瑟姆的大路上,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的样子和福尔摩斯说的差不多。但是福尔摩斯听了,并不大在意。此时,他好像一个悠闲散步的人。真的,我从来没看见过他以前像今天这样,对案子竟如此不放在心上。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珊一边端菜,一边说:“昨天早晨,威洛比好像出去散步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回来后惨案就发生了。”

我看得出来,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地听着。吃完,他看了一下表,站起来说:“哎,两点了,朋友们,到时候了,我想我们该上楼和教授谈谈了,问题马上就会解决了。”

教授也刚刚吃完饭,马太太的话果然不错,一大盘子的牛排都被教授吃完了。他听到我们过来,把头转向我们,一刹那,我看见教授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教授有点不简单。他已经起了床,坐在靠着火炉的一个有扶手的椅子上悠然地吸着烟。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这个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他边说边把烟递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伸手去接烟,可是,他一不小心把烟盒打翻了,烟卷落了一地,我一看,只好也跪在地上帮他拣。此时,我看见福尔摩斯拣得很慢,而且边拣边向地上仔细地看着。当我们拣完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福尔摩斯脸色红润,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是福尔摩斯在临战时特有的表情,以前我曾看到过一次,那次也是在最危险的时刻。

他平静地说:“不错,我已经清楚了。”

霍普金和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约而同地瞪向他。

老教授抬起他那瘦骨嶙峋的脸,脸上的肌肉不停地哆嗦着,同时也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是吗?在外面的园子里。”

“不,就是在这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什么时候?”

“此时此刻!”

“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请你要尊重自己的工作,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是不是太随便了。”

“考芮姆教授,我得出的每个结果,都已经过仔细的调查,没有根据我是不会说的。但关于你在这个案中的问题,我还有点不明白,希望你能合作,对我们说出来。不过故事的开头还是由我来说吧,中间你可以插上一两句。”

“昨天,有一位高贵的妇女从花园小道旁的草地上走进你的书房,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柜子里的材料。手里有一把和你同样的钥匙,但不是你那一把。因为我上午已看过,你的钥匙上没有柜子上的划痕所造成的轻微褪色。所以,事先,你并不知道这个小偷。”

老教授猛抽了一口烟,然后又吐了出来,说:“我愿意听下去,这太有趣了。接着说这位女士的情况和行动吧。”

“你别着急,我会说下去的。她用钥匙打开柜子,也许开了,也许没开,这个时候,你的秘书进来了,他看见有小偷,当然就上前去抓。那妇女一时心急,顺手拿起眼前的小刀刺向秘书,不想一刀却刺死了他。不过,我认为这是误杀。因为她进来时根本没带武器,没想到要杀人。但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心里恐惧,一心想着逃走。但她的眼镜在打斗过程中被威洛比抢去。她是个高度近视者,丢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她看见一个过道,就沿着跑过去了。她以为这条过道就是她来时候的那一条。因为这两条道路都用垫子铺着。当她走到尽头时,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再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但她又不能长时间呆在那儿,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她上了楼,推开房门,来到你的卧室里。”

老教授听了,惊奇地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福尔摩斯,他的手使劲地抓着扶手,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他仍然装作平静地笑了笑说:

“福尔摩斯先生,你的推论好极了。但是你要明白,当时我是在这屋子里的,那天我一刻也没有离开。”

“考芮姆教授,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那你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注意那女人的到来。”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你做了些什么,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教授突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故作惊讶地说:“我?我做了什么?”

福尔摩斯看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对他说:“既然您不愿说,还是由我来说吧!她进来后,你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你,你没有抓她,而是把她藏了起来。”

教授听了这些话,他愤怒了,猛地站起来,朝着福尔摩斯大声叫道:“你简直在说疯话。我藏她,那你把她找出来!”

福尔摩斯转过身来到屋子墙角的一个很高的书柜旁,冷静地说:“女士,请您出来吧。”

果然,书柜柜门自动打开了,一位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她在我们面前站下来,然后用不自然的外国语调说:“不错,不错,你分析得对极了。”此时,教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下来。

那妇女满身的尘土和蜘蛛网,但仍然掩饰不住她那高贵的神态,她的长相和身材正如福尔摩斯说的那样,惟一的不同就是她的下巴突出,看起来有种顽强的精神。她站在那儿眯着眼睛,她长得不算漂亮,但表现出来的那种镇静和坚强,使我们不得不佩服。

斯坦莱·霍普金走上前就想给她戴手铐。但被她严肃地拒绝了。老教授无助地靠在扶手椅上,浑身哆嗦着,神情沮丧地望着她。

她说:“先生,我知道我被捕了。其实在里面我已听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们已了解事情的真相。是我杀死了那个秘书。是的,我是误杀的,情急之下,我拿了一样东西,我并不知道我拿的就是刀子。我说的都是事实。”

福尔摩斯说:“夫人,我相信你。喂,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的脸色微黄,再加上上面沾有尘土,看上去难看极了。她慢慢地移到床边坐下说:“是的,我心里难受极了,我快不行了。但是我要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们。我是这个老教授的妻子,我们都是俄国人。”

老教授脸色发红,激动地喊道:“安娜,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

她轻视地瞪了教授一眼,说:“塞尔吉斯,我知道你过得也并不快乐,你内心充满了自责,你害了多少人,我相信你也不会好过的。你什么时候死,这是你的事。但,在我结束生命之前,我一定要把我的话说完。”

接着,她又向我们说道:“先生们,你们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那时已经是五十岁的老头子了,而我才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十多岁的傻姑娘。那时我还在俄国一个城市的大学里念书。唉,我不想说出那个地名。”

这时,教授又向那女人喊道:“安娜,上帝保佑你,你别说了。”

那妇女没有理他,而是接着说:“我们是超前的无政府主义者、革命家。我们的队伍很大,人数也多。后来由于一个警长被害,我们中有许多人被抓了去。而他却为了逃命,也为了那笔奖赏,告了密,背叛了我们。我们全都被抓了去。有的判了死刑,有的被遣送到西伯利亚。我就是被遣送到西伯利亚中的一个。在这期间,我得知我的丈夫带着那笔沾满血迹的钱来到了英国,过上了舒适安逸的生活。你们知道,我和我的伙伴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我刑满释放后就来到了这儿。”

教授听了,浑身颤抖起来,他艰难地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烟。然后说道:“安娜,你找到我了,你处罚我吧。以前,你对我是多么的好。”

那女人又说道:“先生们,他还有更大的罪状,在我们的队伍中,有个同志,也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他品德高尚,一心只想着别人。而且他渴望和平,反对暴力。我敢说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暴力,甚至还写信劝说我们,不要使用暴力,你们知道,如果有了这信件,就可以证明他无罪。我的日记也记录了我当时的感受及看法,也可以证明他无罪。但是,我的丈夫却发现了这些,所以他就偷偷地藏了起来,并且极力证明我的朋友应该判死刑。幸运的是,我的那位朋友没有被判死刑,而是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现在在一个盐矿做苦工。你们仔细想想,这么一个好人却受着那样的苦,谁能忍心?”

她想站起来,但她的努力却失败了,她痛苦地闭了一会眼睛,然后继续说:“我要把话说完。我被释放以后,就努力地寻找我的信件和日记,因为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救我的朋友。我经打听才知我的丈夫在英国。我来到英国,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才找到他的住处,我知道他还保存着那些东西。因为他有一次写信到西伯利亚,信中曾提到过我日记中的内容。我非常了解,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绝对不会把日记给我的,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曾请过一位私人侦探到这儿做我丈夫的秘书,他在这儿干了没多长时间,发现了我要的东西全在小柜子里,但他不愿意再做下去,所以只给了我钥匙样和这座房子的平面图,并给我说书房上午没有人,秘书和我丈夫全在楼上住。我想了想,便壮了胆子自己来到这里。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象得那样顺利。信件和日记是拿到手了,但在我锁柜子的时候,那个青年回来了。那天早晨在路上我曾向他打听过考芮姆的住处,但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就在这儿工作。”

福尔摩斯听完后说:“现在我明白了,威洛比的遗言是什么意思了。威洛比散步回来后把遇见的女人告诉了考芮姆,所以他的意思是:‘杀害他的正是他和教授说过的那个女人。’”

那妇女面容苍白,心里好像非常难受,她强硬地打断福尔摩斯的话说:“先生,让我说完。我知道我杀了人,所以急忙逃跑,是的,因为丢了眼镜,看不清楚,我走错了路,我只好来到这个房间,我见到了我的丈夫。开始他要告发我,后来我告诉他,如果他告了我,我就会把他所做的都告诉我的队伍的领导者,让他也活不了。正因为这样,我俩的生命互相牵制,他才不得已把我藏起来,把送来的饭分一半给我,我们商议过了,只要警察一走,我就偷偷地溜掉,并且永远不再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命,我保住我的命是想救我的朋友。这是我最大和惟一的希望。”

她从胸前拿出一个包裹,对福尔摩斯说:“只有这个包裹才能救我的朋友,先生,在上帝的面前,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将它交给俄国大使馆。这是我的心愿。我……”

“扶住她!”福尔摩斯大声喊道并一步跳到她面前,从她手中夺下了一只小药瓶。

但她还是倒在了床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已经晚了,我已经把药吃完了。现在,我头晕。我要死了!先生,我再一次请求你……一定要……把那个小……包裹……交给……俄国大……使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福尔摩斯对我们说:“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从一开始这副眼镜就是线索,但那时我没有把握是否能根据这个线索破案。从眼镜可以知道戴眼镜的人是个高度近视者,离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当我看到那块走过的草地时,我就想,除非她还有一副眼镜,否则她不会那么小心的。为此,我又考虑到另一种可能,她没有走出这座房子。我又发现那两个过道相同,所以考虑到她可能会走错路。当我来到教授的房间时,我仔细观察了教授的房间。我发现他屋子里的地毯是钉死的,下面不会藏有活门。我又看了一下书柜,发现其他地方都堆满了书,惟有书柜没有,我想这可能是一扇门,但是我不能确定。所以我抽了很多烟,故意把烟灰洒在暗褐色的地毯上。后来咱们一起来到花园,当时我还记得你惊奇的眼神。在花园里,我又向马太太打听教授的饭量。这两天教授的饭量突然增加了,这更使我怀疑饭并不是他一个人吃的。最后,我们来到楼上,我故意打翻烟盒,在拣烟的时候我发现书柜前面的烟灰被人踩过,所以我推论中午她可能从躲藏的地方——即书柜后面出来过。所有的故事就是这些。好了,查林十字街到了,霍普金,你是不是要到警察总部去一趟,庆祝你得到了胜利。我和华生要到俄国使馆去一趟,再见,亲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