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扑朔迷离
古坟里的谋杀
我叫木村,是一个推理小说作家。初夏的时候,我特地到日本做了一趟三河西部之旅。
那儿有德川家康的铜像和许多名胜古迹,他的盛名,真是历久不衰啊!但令我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一些古老的传说。
三河下游为扇状地形,自古以来一直是人们生活的地方。河流沿岸有不少原始遗迹和古坟分布在那儿。
天气十分的炎热,皮肤被太阳晒得发黑,回东京的那天早上,我在郊外的火车站碰到中村先生,正好他也来度假。单线的月台在铁轨的一边,下车的旅客纷纷由站台左手边的检票口出入,因为车站上人并不很多,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中村站在那儿。
中村是一位木匠,50多岁,瘦瘦高高的,他因为喜欢我的作品,所以彼此成为笔友。
正在施工的铁路旁,有许多贝壳。沿着山坡走上去,在建筑物的墙角边,也发现不少。车站两旁装了两个展览用的橱窗,里面摆饰着各种贝类化石和蚌类模型。
无名古坟长81米,是一个前方后圆的坟墓,往下俯瞰,是一大片的稻田,绿油油的真是漂亮!铁路为一字形,火车经过时带来一阵噪音,犹如从地平线上冒出一只怪兽,吞噬整个平原。
虽然无名古坟离车站不远,但这段路却是相当难走,我知道中村因为喝酒过多,肝脏不太好,天气又这么热,所以想慢慢地走。
“木村先生,快点走啦!”他却急急催促我走在前面。
在主坟顶上立着一根天神社址石柱,旁边是另一座古坟——秋叶神社殿。
最后是另一座古坟,爬上33阶楼梯后有个浅间神社,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倾塌了一半,为了避免游客掉下去,在两旁都用石栅栏特地围了起来。
“哦,每一个古坟差不多都有一间神社,已经很久了吧!”
“这些古坟都是战国末期建立的,有一个有趣的传说。”
“什么传说?”
“秘密杀人事件……等下一再告诉你!”
我们回到中村的度假小屋,换了轻便的衣服,又尝了中村太太亲手做的料理。刚走了三四公里,非常口渴,现在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觉得特别过瘾。
“这一带是德川家康的地区,当年他在今川义元底下当人质的时候,这一地区的人被课重税,有许多人都三餐不济,只好告诉今川义元收成不好,暗中私藏了许多稻米。税务局后来发现了这件事,就派人来调查。但是因为官员工作量有限,村中又藏着许多眼线,所以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么秘密杀人事件是怎么回事呢?”
中村举起酒杯和我互干了。
“有一年,税务局派了一个叫庵原的官员来,他是征税天才,拿走了村里的许多粮食,就在那年,村里几个老人和小孩饿死了!”
“下一年也是这样吗?”
“是的,不仅如此,庵原还要一直待下去。他预定傍晚到达此地,第二天开始严厉检查税务。在岗崎附近,一些激愤的村民不堪重税而拿刀杀了那些来征税的官员。”
“庵原也被杀了吗?”
中村点点头,继续说道:
“在那年春天,一个叫伍平的年轻人跟着庵原来到这里,他们决定以浅间神社为宿舍,于是叫村人来打扫。另外,又在石阶前设立哨卫,古坟之前又布置了一些机关,并将其他路封锁,所以要去神社,只有这条路可走!”
“警戒这么严啊!”
“除此之外,还派了十几名警卫来巡查。”
“后来如何了呢?”
“村人为了息事宁人,便派几名男女去哨站接待,年轻的女人们便逃到外地去避难。”
“年轻的男人呢?”
“都被派到外地打猎去了。”
“血气旺的男人都不在村里啦!”
中村喝了一口啤酒说:
“庵原到达时将近傍晚,伍平带着他走上石阶,经过哨站时,看到几名年轻人正扛着一头大猪走过来,还有一些人拿着野鸟以及美酒!”
“干什么呢?是不是要慰劳那些人?”
“对,这时哨兵拦住了那些人。”
“庵原呢?”
“进社殿去了,伍平下来问明了来意,就叫他们把猪扛上去了。”
“然后呢?”
“伍平把大猪摆在门口,向庵原报告,但是社殿内并无人应声,伍平好奇,进去一看,却发现庵原倒在阴暗的社殿里。”
“被人刺杀了吗?”
“没错,因为室内太暗,伍平就把他抬出来,这时才发现一把尖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背后?”
“是的。”
“这把刀是谁的?”
“不知道,因为刀子并无特征。”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浅间神社,非常狭小阴暗。”
“伍平立刻进入社殿内搜查,但里面空无一人。”
“社殿的构造如何?”
“大门为左右推开的木门,两侧墙壁上是固定好的格子窗,凶手不可能从那儿进来。”
“伍平一定会认为凶手趁他在社殿前时杀了庵原,然后又没法逃过哨兵的视线,所以立刻下令全面搜查。”
中村点点头,替我倒了一杯啤酒。
“里面为什么那么黑呢?”
“因为正值傍晚,况且光线又不足。”
“我想屋子里需要灯火,在灯火还未点亮之前,庵原一进去就被人杀了。”
“对不起,我遗漏了一点——在庵原和伍平往石阶上走时,有一名妇女手上拿着烛火,走过伍平身旁,进入社殿,然后和那些扛猪的年轻人一起往下走。”
“因为大家对女人没有戒心,所以凶手一定是她,趁机杀了庵原。”
“当时伍平也想过这一点,但是女人身上并未沾上任何血迹,而社殿里血迹斑斑!”
“会不会有秘道?”
“地上并无机关!”
“难道她在伍平进来之前换好了衣服?”
“不,她下了石阶之后,就到哨兵房去帮忙。”
“那不就表示没有嫌疑了吗?”
“对。”
“伍平后来到底有没有抓到凶手呢?”
“不知道,因为庵原死在神社里大家惟恐触怒神明,所以都吓得四下逃跑了,听到庵原被杀的消息,其他征税官都很害怕,所以在清缴税务时也没有那么严格,倒是伍平,听说受了相当重的处罚!”
我拿出一根烟来点。
中村无法忍受杯中没有啤酒,所以又替我倒了一杯酒。
“我把我的推理告诉你,不合理的地方请你告诉我。”
“你说吧!”
“由伤口来看,庵原绝对是被刺身亡的。因为刀是从背后刺出的。”
“没错!”
“伍平在台阶时有从背后杀死庵原的机会,但他必须躲开哨兵及其他人的注意。特别是那个提灯的女人,如果他提着灯进去一看见尸体,一定会大喊大叫引起哨兵的注意。”
“所以说凶手不是伍平!”
“是的,同时那个女人身上没有沾上血迹,况且从庵原被刺的情形看,那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力量所不能办到的,而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是在尸体发现后才进来的。”
“那么不就没有其他可怀疑的人了吗?”
“有,而且那个女人是他的同犯。”
“此话怎讲?”
“那个人应该是村子里的仆役,他趁打扫社殿之机,事先躲进里面,等庵原进去之后,从背后刺穿他的心脏,趁尸体被抬出去,外面一片混乱之际,再逃走,因此没有人看见他身上的血迹。
“如果果真如此,那么提灯的女人在走进社殿时会看见庵原倒在地上,可见这是一起有计划的刺杀,否则女人提灯进去时,就会破坏凶手的行动。
“说得对极了。”
中村又举杯和我干了。
“如果行刺不成,是要被处死的,所以那女人一定和凶手的关系很密切。也许那个女人是凶手的母亲,要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块。”
“不仅如此,大猪的村民也应该都是他们的同谋。如果他们太早出现在石阶那边,恐怕庵原早就会看见而失去兴趣。如果出现得太早,庵原已经进入了神殿,伍平也会随之进入。那样,凶手就要杀掉两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呀!”
我随手拿起中村的一个泥偶摆弄了一会儿。然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3点多了,就和中村告别。临走的时候,中村的女儿恰好回来了。那是个长着大大的眼睛的女孩。她冲我行了个礼后,便跑进屋去了……
象牙盒里的阴谋
一大早,福尔摩斯的房东急匆匆来找华生,说:
“华生先生,可怜的福尔摩斯先生病了,又不准我请医生。你去看看他吧!”
华生立刻带上药箱,心急火燎地来到福尔摩斯的寓所。
福尔摩斯病得很厉害,两颊通红,嘴唇上结了层厚厚的黑皮,不停地咳嗽着。
看见华生,他虚弱地伸出手连连摇手,让人尽量离他远些。
“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了?”华生焦急地问道。
福尔摩斯用沙哑而急促的嗓音说道:“华生,我得了从苏门答腊来的热病,很容易传染。”接着他又有气无力地说:“伦敦有一位医学博士,叫史密斯,柯弗顿·史密斯,是热带病的权威,你去把他请来。”
华生连忙转身向门口走去。
“华生!”福尔摩斯喘着粗气,喊道:“不,现在你不能走,6点时,你再走。”
华生觉得,由于疾病的痛苦,福尔摩斯的脾气变得非常古怪。他不安地在屋里踱来踱去。这时,他看见柜子上放了只精致的象牙盒,便伸手取来。刚想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就听福尔摩斯大声吼叫起来:“华生放下,别动那盒子!”
华生吓得赶忙松了手。他真为老朋友的粗暴无礼感到吃惊。要知道,福尔摩斯一向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可现在……。
6点钟到了。福尔摩斯让华生点上蜡烛,把壁炉旁的信和报纸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用夹子小心翼翼地把象牙盒夹起来放在报纸堆上。他才准许华生去找史密斯。临走前,还再三嘱咐:“记住,你必须赶在史密斯之前先回来!”
史密斯是苏门答腊的著名医生,现在住在伦敦。他在苏门答腊时,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疾病,经过研究,他找出了治疗方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华生来到史密斯的住处,却被保镖挡在门外。华生一急便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这时,史密斯走了出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私闯我的住宅?”
“对不起,”华生说,“我的朋友,福尔摩斯……”
史密斯一听福尔摩斯的名字,犹如触电了一般,立刻问道:“你从他那里来?”
“是的。”
“怎么样?他还好吗?”
“他病得厉害。他说只有你能治他的病,就让我来请你。”
听到这里,史密斯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你一定得救救他呀!”华生急切地恳求着这位热病专家。
“这么一说,情况倒是十分严重了。华生先生,我马上跟你去。”
华生记起福尔摩斯先前说过的话,便说:“对不起,我还有急事要办,得先走一步。你知道福尔摩斯住哪吗?”
“噢!我知道福尔摩斯的地址,过一会儿就到。”史密斯回答道。
华生匆匆赶回福尔摩斯的公寓,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福尔摩斯。
“好极了,华生。”福尔摩斯虚弱地点点头。
终于,门外传来了史密斯的敲门声。福尔摩斯忽然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严肃。
“他来了,快,华生,躲到柜子后头,切记不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声。”
史密斯推门走进了房间。
室内鸦雀无声,只听到福尔摩斯沉重的喘息声。
“福尔摩斯!”史密斯走近床前喊了起来,“听见我说话吗?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睁开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来了,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笑了:“你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
福尔摩斯轻声回答:“你的侄儿维克就是得此病死的,是你为了谋取他的财产而让他感染了这种病。”
史密斯奸笑道:“太晚了,福尔摩斯先生,你就要死了,没有时间让你公布此事,真遗憾!”
福尔摩斯禁不住痛苦得呻吟起来。他怒视着史密斯,愤怒地骂道:“你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史密斯说:“瞧你这副可怜样,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弄不清吧!
“是那只放在邮包里面的象牙盒,我打开它时,被里面的弹簧刺破了手指头。盒子就放在桌上。”福尔摩斯说着已气喘吁吁了。
“完全正确。现在我要带走它,这样,再也没人能知道你的死因了。”
史密斯得意地说道:“你会像维克那样痛苦地死去,是我杀了他,而同样地我也杀了你,看来大侦探也不过如此!”
“是吗,史密斯先生?”福尔摩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点也不像垂危的病人。
史密斯发觉自己上了当,慌忙要逃。这时,已经明白原委的华生从柜子后面一跃而起,同福尔摩斯一道制服了史密斯。原来,前些日子福尔摩斯接受了一起案子。原本身体健康的维克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跑遍了伦敦所有的医生都治不好,最后只好痛苦地死去。福尔摩斯在调查中发现死者唯一的亲人史密斯是个医学专家,在维克死后,继承了大笔的遗产,就开始怀疑他。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谨慎的他带上皮手套打开了盒子,这才免受其害。于是,福尔摩斯将计就计,对外佯称病危,诱使史密斯讲出了真相。没想到戏演得太过逼真了,连华生也被蒙了一把。
恐怖的哨音
雨季就要来临了,洛特医生找来工匠,吩咐将他的房屋彻底修整一下,免得日后漏雨。
两天前,洛特的继女海伦住的房间开始修缮,她不得不暂时搬进房中央那间空屋住下。那里原先住着海伦的姐姐朱利。两年前的一个深夜,她奇怪地惨死在房间里。睡在朱利的床上,海伦感到十分害怕。姐姐死时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在睡梦中听到姐姐凄厉的叫声,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向过道。就在她开启房门时,听到一声轻轻的,就像姐姐以前对她说过的那样的口哨声。借着楼道的灯光,她看见朱利脸色灰白,靠在床边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海伦,是带斑点的……”话没说完,朱利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警察局曾派人来调查,结果却不了了之。没人能告诉她朱利的死因。
想着这些,海伦不禁哭了。夜深了,她刚有些睡意,突然听到一阵口哨声。她吓得跳下床来,拧亮灯,但什么也没发现。她清楚地记得,朱利死的那晚,这种恐怖的哨音也出现过。她再也不敢睡了,独自坐在椅子上直到日出。
第二天一大早,海伦见洛特进城出诊,便偷偷来到福尔摩斯的住处,告诉他两年前朱利离奇的死亡和夜里奇怪的哨声。福尔摩斯听后,一口答应帮她查出真相。
下午两点,福尔摩斯和华生来到海伦的住处。穿过过道,他俩走进了朱利生前的卧室,就是海伦现在住的这间。只见房间里布置得很简朴,除了一张并不十分宽大的罩着白色床罩的床,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还有墙角那带抽屉的橱柜,别无他物。福尔摩斯前前后后巡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床边悬挂的一根粗粗的铝质拉铃绳上。“这铃绳通向什么地方?”他问海伦,海伦并不知道,她说是在两年前装上的,从未用过。福尔摩斯顺着墙壁瞅着,末了,他猛地一拽铃绳,这才发现没有接上线,绳子是系在通气孔钩子上的。令他奇怪的是通气孔不朝室外,竟通往隔壁房间。
隔壁是洛特的房间。福尔摩斯和华生发现,隔壁房间的陈设也极其简单。床、桌子、椅子、书架、铁保险柜,仅此而已。福尔摩斯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走到保险柜前,拿起上面放的一只盛奶用的浅碟,问洛特医生是否养猫。海伦说,继父只养了一只狒狒。这时,华生从床头翻出一根不大的打狗鞭子。鞭子是卷着的,还打成活结,盘成一个圈。拿在手上,福尔摩斯陷入了沉思。最后,他告诉海伦,“我和华生将在朱利房里呆上一宿。现在,我们要走了,免得洛特回来发现我们。等他睡后,你在你原先的房间点一盏灯,然后,呆在那里哪也别去。灯亮了,我们立刻就来。”
海伦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夜深了,福尔摩斯和华生躲在海伦窗下的草丛里焦急地等待着。大约11点,海伦点亮了灯,这是进屋的信号。福尔摩斯和华生脱了鞋,悄声无息地上了楼,钻进朱利的卧室。
福尔摩斯让华生把枪准备好,他自己却拿上一根又细又长的藤鞭,坐在床沿上。
教堂的钟声缓缓地敲了12下,华生有些瞌睡了。突然,黑暗中,从通气孔那个方向闪现出一道瞬间即逝的光亮。这些并没逃过福尔摩斯的眼睛。随后,他又闻到一股煮牛奶的气味,还听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挪动的声音。接着,一切又恢复了沉寂,可那气味越来越浓。过半小时左右,福尔摩斯的耳边响起一种非常柔和、轻缓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嘶嘶”的响声。福尔摩斯从床上猛地跳起来,点亮蜡烛,用那根藤鞭猛烈地抽打悬在面前的那根铃绳。响声惊醒了华生,他看见福尔摩斯在拼命抽打悬绳,脸上神情是那样恐惧。
过了一会,福尔摩斯停下手,抬头望着墙上的通气孔。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仿佛要将黑夜刺破。
福尔摩斯和华生迅速从房里冲出,去敲洛特医生的房门。里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海伦闻声也赶过来,她随手转动了门把手,进入房内。眼前的景象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桌上放着一盏遮光灯,一道亮光照在柜门半开的铁保险柜上,桌子旁坐着她的继父洛特,只见他仰着脑袋,一双暗淡的眼睛僵直地盯着天花板的角落,额上绕着一条带有褐色斑点的黄带子,带子紧紧地缠住他的头。突然,黄带子动了起来,从他的头发中间昂然钻出一条又粗又短、长着钻石型脑袋的毒蛇。
福尔摩斯告诉海伦,朱利就是被它咬死的,而真正的凶手是蛇的主人——洛特医生。
海伦听到的口哨声,是洛特召蛇回保险箱的口哨声。保险箱上放的那碟牛奶,就是他训练蛇的诱饵。他会在适合的时候,把蛇送进通气孔,蛇就会顺着铃绳子爬到床上,咬床上的人。当福尔摩斯听到有“嘶嘶”的声音时,知道全猜得没错,便拼命抽打绳子。结果,把蛇从通气孔赶了回去。蛇被打怒了,反扑过去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地咬了它的主人一口。
华生问福尔摩斯:“洛特医生为什么要害死他的两个继女?”
“十有八九为了他妻子留给两个女儿的那笔可观的遗产。”福尔摩斯不无感慨地答道。
风流作曲家之死
中川洋一郎是个红的透紫的作曲家,同时又是一个十足的花花大少。据说他写的流行歌曲,有许多首是在床上风流之后在女人的肚皮上挥笔写成的。
每当他从刚成名的新歌手中物色到有几分姿色的女性,便说:“我想送你一首绝美的曲子,不过在写之前,我需要捕捉你的情感。”就这样花言巧语地将其哄骗上床。当然,也有些是女歌手为了得到能走红的歌曲而主动献上自己的肉体的。
随意玩弄女性终有恶报。3月27日上午,人们在中川的公寓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被用尖刀刺中腹部而死的。
被害时间是26日夜里10点左右。似乎是在听立体声音乐时遭到袭击的。他俯卧在地上,右手里攥着一张CD唱片,这是一张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他大概是想留下凶手的线索,在断气之前拼力从音响机旁边的唱片中选出了一盘。
因未发现贵重物品被盗,所以被认为是仇杀或情杀。通过对与被害人有关的人员进行调查,查出以下三人有犯罪的嫌疑:
若月绿
因唱了中川作曲的《不合季节的花》而成名,曾与中川同居,后因流产损伤了身体而结束了歌星的生涯。与此同时被中川抛弃,沦为酒吧的女招待。她的沦落完全是因中川逼迫堕胎而造成的,所以非常痛恨中川。
山本英雄
本来是中川的学生,也曾为中川代编过曲子。后因唱片的版税分配不均而发生争吵,与中川分道扬镳。又因他在艺术周刊上发表揭露中川放荡生活的报导而遭中川的报复,被赶出唱片界,沦为酒吧的常客,每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扬言要干掉中川。
井上茂
他的妹妹一心想当流行歌星,因而受到中川的诱骗,结果连一首好歌也没得到就被抛弃,因此而自杀。井上发誓要替妹妹报仇雪恨,干掉中川。
以上三个人,都具备杀人动机,而且都没有当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但是,除了被害人手里抓着的一张唱片外,再没有其他有力的物证,所以警察本部一时还难以断定三人之中谁是凶手。
正在为难之际,一位喜欢古典音乐的年轻刑警为破另外一件案子来找本部时,无意中看到了嫌疑犯名单,便得意地指着一个人名说:“这不很明显吗?凶手就是山本英雄。”
“为什么是他?”
“中川手里抓的那张唱片是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也叫《英雄交响曲》,这不就是暗示杀他的人是山本英雄吗?”
“哼,原来如此,中川洋一真是个老狐狸。”
“偏偏3月26日被害,真是个奇妙的巧合。这一天是贝多芬的祭日。贝多芬逝世于1827年3月26日。”年轻的刑警对如此之凑巧颇有感触。
会叫的长颈鹿
乔治是一个善于观察年青有为的警探。这天他刚刚度假结束正驾着小轿车奔驰在圣弗朗希斯科郊外的大道上。时值立春夕阳西下,微风拂面,乔治不禁有点心旷神怡。轿车拐过一个弯道后,在明亮的前车灯的照耀下,他突然发现有个男人正从路边的树林里蹿出来,要横穿马路。乔治急忙紧急刹车,由于惯性,他的头撞在了车窗上,顿时鼓起了大包。汽车带着刺耳的声音,朝前滑出了几米。乔治恨不得冲上去,踢他两脚,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你小子不要命啦!”
那人坐在地上,目光痴呆,好像被撞伤了。
乔治吓了一跳,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他伸手推推那家伙,问:“撞伤了没有?”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乔治的问话,他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乔治又问了一句:“撞伤没有?”
这个男人突然一把攥紧乔治的胳膊,含糊不清地说:“杀人啦!杀人啦!”
乔治一时没听明白,这个人突然一搡乔治,大喊起来:
“快去!快去打电话报案!公园里有人被杀啦!”
真倒霉,刚休完假就碰到凶杀案。乔治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唉,真的吗?不用报警了,我就是警察,叫乔治,”乔治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证件。“你叫什么名字?”
“查理。”
“查理先生,你能带我到现场去看看吗?”乔治说完话,就在地上捡起根木棒,交给他,然后搀着查理朝前走去。
大约距公路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穿夹克的的男子倒在血泊中。
乔治弯下腰仔细地检查着,他发现这人已经死了,显然是被从后面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头部。
一旁的查理一脸恐惧的样子,牙齿颤抖着说:“天哪!”
乔治将死者翻了个身,指着死者问查理:“你认识这个人吗?”
查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可以同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查理喘了口气,顿了一下才讲道:“刚才,我在路边散步时,一辆车从我身边擦过。”
乔治感到有些奇怪,这段路在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会跑到这儿散步呢?于是,乔治打断了查理的话,问道:“是什么样的车子?”
“是……是辆轿车,好像是黑的,不,是蓝色。”
“到底是什么颜色?”
查理垂下头,嘀咕着:“我太害怕了,记不清它的颜色,反正车上有很厚的灰尘。”
可笑,乔治觉得这家伙有些自相矛盾。连车的颜色都认不准,倒还能记得上面有很厚的灰尘。
“那车速度很慢,它开过我身旁后打开了车的后灯,这时正好公园里的长颈鹿在附近,也许受了车灯的惊吓,就叫了几声,还在公园里狂奔了一阵,然后突然倒在地上。于是,我想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这个死人绊倒了。”查理指着死尸说。
乔治走过去看了看,一颗子弹击穿了长颈鹿的脖子,长颈鹿躺在那儿,四肢抽搐。这时,查理突然话多了起来,而且语无伦次好像在为自己证明什么。
“我猜想凶手连打了两枪,第一枪没有打中目标,却击伤了长颈鹿,这家伙的枪法太不准了。”
乔治意味深长地笑了。
“咱们走吧,必须向警局汇报,喊一些人来检查现场。”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乔治的车子跟前。乔治猛地掏出手铐,“咋嚓”一声,将查理铐在了车门上。查理大惊失色,用皮鞋猛踢车门,吼道:“乔治,你为什么铐我?我又不是凶手,又不是嫌疑犯!”
乔治点燃一只香烟,吐了个烟圈喷在了查理脸上。
“你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嫌疑犯!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说长颈鹿会叫,可你却说听见了长颈鹿的叫声,你这不是在撒谎吗?”
随后,乔治抓起了车子里的对讲机。
“我是警探乔治,弗朗希斯科公园边发生一起凶杀案,现已抓获一名嫌疑犯,请速派人来勘察现场……”
杯上留下的指纹
11月的一天,犯罪学专家久我京介正在家中写作。
“犯罪现场搜寻证据中,最重要且起决定性作用的证据就是指纹。”久我京介在《现场中的线索》中写道。
“一枚人人皆有的指纹,何以能成为铁证如山的证据呢?这是因为指纹有这样的特性:
首先指纹是终生不变的,其次具有相同指纹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这两个特性使得指纹成为识别一个人最可靠的证据。据推算,在640亿个指纹中只有一对相同的指纹。如果现在世界人口有46亿,那么指纹数是460亿,所以人口不到1.4倍以上,就不会有指纹相同的人。而且有人认为此推算并不准确,所以在将来即便人口增加了,出现相同指纹的可能性还是很小。”
写到这儿时,门铃响了,久我搁下笔开门一看,见小川警部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
“打扰你工作了!”
“哪里,只要是你,我随时恭候,谁教你我朋友一场呢!请进!”久我将小川引进屋里。
“看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又碰到什么棘手的案件了?”
“让你说对了。正是为此想向你讨教呢。”小川警部疲惫不堪地坐到沙发上苦笑着说。每当侦查遇到困难时,小川就会跑到老朋友久我京介这儿来请教。
“先喝上一杯,提提精神。来点加冰威士忌怎么样?久我从厨房的冰箱中拿来冰块,放进了两个杯子中,然后倒了点威士忌,并将一杯递给小川。
“啊,谢谢!”小川边说边端起杯子。
“你说说看,这次是什么案子?”久我出于犯罪学家的好奇心马上开始询问道。
“就是文艺周刊记者在新宿公寓被杀的那件案子。”
“喔,是那件……”久我突然想起几天前曾在报纸上看到过报道。
文艺周刊记者青木一郎(34岁)的尸体于星期一中午在新宿的家中被发现。因其房门没锁,来找他的同事进入房间后发现了他的尸体。死者倒在沙发上,头部被击,当场死亡。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屋内电灯开着,写字台的抽屉被翻过。因受害人是一人独居,所以不清楚有什么东西被盗。茶几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子,杯子里盛有未喝完的威士忌。从杯子内侧验出有酒精成份。经检测,杯子外侧沾有受害人的指纹和唾液。
以上是报纸报道的梗概。
“小川,对于你来说,这还不至于是令你头疼的那种复杂的案子吧。”久我说道。
“开始我也这样认为,可现场没留下任何凶手的蛛丝马迹,而且发现尸体又晚,死亡时间只能推出在星期六晚7点至1l点,虽然有了嫌疑犯,却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小川说完后,将酒中冰块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
“这么说已经有了嫌疑对象?”
“有两个人,一个是广告名星西泽正彦。”
“就是拍新车商业广告的那位明星吧,究竟出于什么动机?”
“被杀的青木是个爱敲竹杠的。他一旦有了出名人士的丑闻,就以在周刊上发表相威胁而索要财物。”
“那么,西泽也被敲过竹杠吗?”
“今年春天,似乎出过这样一件事:他请来采访的青木坐他的车出去兜风时,因打错了方向盘,使车开进了路旁的沟里开不出来了。青木开玩笑似地将现场拍了下来。然而入秋后,当西泽在拍新型车的宣传广告时,青木就拿出那张照片进行敲诈。一旦如此拙劣的驾驶技术照片被发表,公司认为对新型车宣传不利,西泽正彦就会被从宣传广告上撤下来,而西泽将失去拍广告的酬金。
“你认为案发当夜他去了青木那儿吗?”
“据西泽说青木要西泽用100万元买那张照片的底片,他就在当夜9点左右去过青木的公寓。”
“对于现场茶几上有一个留有受害人指纹和唾液的杯子,对此西泽怎么说?”久我连珠炮似地追问说。
“西泽说青木用两个杯子做的加冰威士忌,其中一杯递给西泽,与咱们正在喝的是一样的,小川边说边晃动着杯里的酒。
“可西泽只喝了一半,而青木又加了两杯,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讨价还价。”
“这么说留在现场的杯子是当时青木用过的。可西泽用过的杯子找到了没有?”
“没有。厨房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青木似乎是少有的爱干净者。据他的朋友说,即便他一个人做饭,吃完后马上就刷洗碗筷,收拾干净。”
“这么说,假如西泽是凶手,那么他自己喝过的杯子会洗刷干净后藏起来,或是放进口袋里拿走。”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大概会这样干的。西泽他最终交了100万元,拿了底片后马上就走了。证据是他给我看了底片,条件是不向舆论界发表。”
“那么现场有这100万元吗?”
“不,并没有100万元。所以值得怀疑的是,西泽没有付钱,而恼羞成怒杀了青木,然后翻了写字台的抽屉,拿走了底片。”小川警部说道。
“另一名嫌疑对象是谁?”
“摇滚歌手北原。他是因桃色丑闻被青木敲了竹杠。据说他当日夜9点左右去送过50万日元。”
“什么?那时间不是同西泽正彦冲突了吗?”
“是的,但北原说他去的时候,青木一个人正在看电视,并没有刚刚才来过客人的迹象。总之,北原交了钱马上走了。”
“可那50万元现场不是也没有吗?”
“是的。可能他没交钱而杀了青木,也可能是西泽杀了青木后,将钱连同照片底片一起拿走了。”
“北原来时,受害人也拿出加冰威士忌酒了吗?”
“没有。据北原说他正在戒酒而谢绝了,而青木就自己倒了一杯没加冰的威士忌,一个人喝了起来。他似乎也有这么个习惯:一旦敲竹杠得手并拿到钱,就故意在对方眼前举杯庆祝,是个十足的不要脸的小人。”小川说。
“的确是个有趣的案子啊。两名嫌疑犯在时间上完全相同。谁是凶手呢?因为都受了青木的敲诈,害怕受到警方的怀疑,因而在时间上说谎。”
“无独有偶,两人编造的时间竟完全相同。”久我完全被这一离奇的案件吸引住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川,留在现场的杯子沾有受害人的指纹吗?”
“受害人的指纹清晰可辨,尸体检验的结果也证实其胃肠中残留有酒精成份,所以受害人确实是用那个杯子喝的酒。对此,无论是西泽还是北原都说了真话,但他所喝的威士忌是西泽所说的加冰威士忌呢,还是北原所说的那种纯威士忌呢,这就不好说了。因此,这还不能作为断定谁是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哪里话,小川,不是已有充分的证据了嘛!”久我干脆地说。
“什么?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小川警部吃了一惊。
久我一边用手转着还剩有加冰威士忌酒的杯子,一边说:“凶手即便在撒谎时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说谎。凶手只是在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上说谎,而对那以外的事情却说真话,这是为了防止露出破绽被人识破。”
“这我明白。”
“凶手也许在现场的时间上也说了谎,但只是在受害人喝的是加冰威士忌或纯威士忌酒上说的是真话,这正是他的失误之处。只要这样推理下去,谁是凶手就不言而明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
“那么小川,我提醒你一句,现在是11月份,公寓里已供应暖气,这没错吧!”
“这没错,我们去时感觉相对暖和,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暖和的夜晚喝加冰威士忌,那杯子会怎样呢?你回味过来了吧?来,警部,我们再来一杯怎么样?喝了冰镇的加冰威士忌脑袋会清醒的,案子也就马上会破的啊。”久我京介边笑边往警部的杯子里加冰块,倒满威士忌。
小川警部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喔,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竟疏忽了这点。”他放下杯子不由自主地喊着,好半天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手,稍后,当他的目光同京介碰到一块儿时,他说:“连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没注意,真不好意思呀。”
“哪里,哪里,这是因为你平常很少喝加冰威士忌呀!”久我笑呵呵地说道。
回到警局后,小川要求局长立刻逮捕北原,说他就是凶手。并向局长解释道,在温暖的房子里喝加冰威士忌由于温差的缘故,杯子表面会挂满水珠,这样就不会在杯子表面留下清楚的指纹,只有喝纯酒,温差不大才会留下清楚的指纹,北原在喝纯威士忌这一点上讲了实话,证明了他就是凶手。
果然,在审讯了北原以后,得知是他杀了青木。
无懈可击的犯罪手段
卡洛浦大使在自己的别墅里举办了一次小型宴会。阿诺探长因破获上次使馆被盗一案与卡洛浦大使结为朋友,所以这次也应邀出席了。正当人们喝着香摈,聊得兴致勃勃的时候,卡洛浦大使拿着照相机走到著名电影演员哈丽小姐面前:“哈丽小姐,照张相留作今天的纪念吧!”
“啊,可以,去哪儿照呀?”
“去那边松树下,行吗?”卡洛浦大使彬彬有礼地问道。于是,卡洛浦大使和哈丽小姐走进院子,让她站到了松树下。哈丽小姐很随意地摆了一个姿势,“请不要动,好,要照了。”说完就要按动快门。就在这一刹那,来到台阶上的大使夫人失手将酒杯掉在了地上。就在听到酒杯落地摔碎的同时,人们听到了一声枪响,哈丽小姐应声倒下,子弹穿透了她的胸部,当即死亡。客人们纷纷指着二楼的窗口嚷道:“是从二楼发出的枪声。”阿诺探长出于本能,让大家呆着别动,然后他几步跑上二楼,发现在二楼的书房里,大使的长子麦克正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麦克眼睛蒙着绷带,是两周前猎枪出事故而造成双目失明的。
麦克听见有人进屋连忙问道:
“谁?”
“我是探长阿诺。”阿诺仔细地看着大使的书房。
窗子开着,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支手枪和一把老虎钳子。
“是你用这支手枪打的吧?”阿诺探长问道。
“岂有此理!我眼睛根本看不见东西。没错我可以用手枪,可以扣动扳机,可又如何瞄准呢?”
“那是谁开的枪?”
“不知道,我只是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感觉到好像有人走过来,我以为是佣人上来了,也没在意,然后那人打开窗户。接着就听见枪声,估计是那个人开的枪。”
“这个铁钳是干什么用的呢?”
“铁钳?那东西放在那里大概有一段时间了。”麦克说道。
客人和佣人们在枪响的时候全在一楼,谁也没见到有人上楼。那么罪犯还应是麦克。然而,他双目失明,怎么能瞄准楼下院子里的哈丽小姐呢?况且只一枪就结果了哈丽小姐,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不一会儿,刑警来到现场,开始进行严密的勘察。
这时,阿诺探长把卡洛浦大使叫到另一房间,悄悄地对他说:“大使先生,罪犯就是你和夫人,还有长子麦克三人吧?真是一个绝妙的圈套啊,配合默契,无懈可击啊。可是,为什么要杀掉哈丽小姐呢?”
卡洛浦大使一听十分生气,但他毕竟是个外交家,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用外交辞令说道:“阿诺探长,我们是好朋友,但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阿诺探长见卡洛浦大使不承认也不恼。在他眼里,卡洛浦大使是一个忠于职实,对两国交往至关重要的一个人,可阿诺很快也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他平静地对大使说道:“卡洛浦,我想你们是事先用铁钳把手枪固定在二楼书房窗边的桌子上,枪口瞄准院子里的大松树下。只要哈丽小姐一站到松树下,枪就会对准她。为此,你故意装着照相的样子,让哈丽小姐站在松树下,这时你的夫人故意将酒杯摔到地上,作为暗号,麦克一听到暗号就扣动板机。尽管麦克看不见哈丽,但由于手枪是事先固定的,只要扣动板机就行了,然后,麦克把手枪从铁钳上卸下来放到桌上,我说的对吗?卡洛浦。”
卡洛浦大使见阿诺探长说出了真相,无可奈何地对他说道:“我告诉你真相,但请你不要讲出去,我可以付一笔保密费,我不想杀哈丽小姐,可她是一个双料间谍。敝国指示要干掉她,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苦衷。”
阿诺探长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最后他对大使说道:“对不起,卡洛浦,你有你的职责,而我有我的信条,作为一个警察,我的信条就是破案。”话音刚落,阿诺探长拿出了手铐。
会捉贼的钞票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很多人为了发财,常会不择手段,铤而走险。这天中午,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冲进纽约市的一家银行。
“趴下,统统给我趴下!”中年汉子端着机枪,大声吆喝道。
当时,银行的大厅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和营业员。他们一看,就知道遇到了劫匪。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按劫匪说的办,否则性命难保。
这个劫匪头上戴着一个头套,头套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谁也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劫匪“砰”地一声关死了大门,然后他一只手举着枪对着趴在地上的人,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拔出匕首,割断了报警线。
“谁要敢动,我就打死谁!”劫匪取出一只大旅行包,扔到了柜台上,“把保险柜打开,把现金给我装进去!”
被枪指着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胖子是经理,可他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管事的,我没有开保险柜的钥匙。”
劫匪冷笑两声,“我都观察几天了,你是经理,你有保险柜的钥匙,你再给我玩花招,就是这个下场。”
劫匪的枪口转向了花瓶,只听“扑扑”几声,一串子弹将花瓶打了个粉碎,原来劫匪的枪上装了消音器。
经理战战兢兢地接过旅行包,突然,他操起板凳拼命砸向了劫匪。
劫匪一闪躲过,抬手一枪,子弹击中了经理的胳膊。经理惨叫着跌倒在地。
“就你这个熊样,还想当英雄!”劫匪狂笑不止,“还有没有不要命的?”
有了经理的榜样,趴在地上的人更老实了。
劫匪指指旁边的女职员,吼道:“你!把他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打开保险柜,快、快一点。”
劫匪恶狠狠冲进柜台,踹了女职员一脚。
女职员哆嗦着打开了保险柜,把里面的钱塞进了大旅行包。
“还有没有钱?”劫匪并不知足。
女职员望着头顶上黑洞洞的枪口,连牙齿都打起了寒颤。她连滚带爬地冲到柜台边,拉开了柜台的抽屉,取出两叠钞票。劫匪不由分说抢过钞票,随手塞进了上衣的口袋。抢完银行的钞票,劫匪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顾客身上。他看中了一个老太婆脖子上的金项链,便一把拽了下来。
“还有,把戒指脱下来。”
劫匪用机枪捅了一下老太婆的脑门,老太婆竟吓得晕倒在地。
抢完所有的东西后,劫匪高兴地掂掂肩头旅行包的重量,心满意足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看着劫匪逃走了,几个女职员赶紧围到经理身旁。
“别管我,赶快报警!”经理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个女职员慌忙按响了警铃。
劫匪冲到街道上,拉开停在路口车子的车门,先将旅行包扔了进去,然后才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室。
“真想不到,发财这么简单!这回,我可成了富翁,可以周游世界啦!”劫匪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他一把扯下头套,扔在了一旁,迅速将汽车发动了起来。
听到警铃,警察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
冲到门外的女职员指着劫匪的轿车,对警察喊道:“快开枪,就是那辆红色的轿车,他要逃了!”
可是街头的行人很多,警察怕误伤了行人,只好朝天鸣枪,示意匪徒停下车。
“哼哼,想抓我,没门!”劫匪狞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他一踩油门,小轿车便冲出了停车道。
抢劫犯将车开得飞快,突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轿车里竟发出了刺耳的爆炸声,顿时,车子里浓烟滚滚。
劫匪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上衣口袋里为什么会喷出一股浓烟,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浪,一堆红色浆状液体溅了他一脸。在这短短的瞬间,车子失控了,一头撞到电线杆上。
劫匪提起大旅行包打开车门持枪夺路而逃,还没走出几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把他包围住了。
劫匪连忙把枪扔了,跪在地上,大喊道:“别开枪!我投降!”
这时,银行女职员挤了进来,说:“你做梦也没料到吧,我给你的钞票,里夹有最新的科技产品——防匪炸弹,五分钟左右它会自动地爆炸,然后在你身上留下红色标志!”
听完这话,劫匪呆若木鸡。
押金车消失谜案
埃及发生了一件离奇的盗窃案,被偷走的不是文物也不是宝石,而是一车厢的黄金。叫人奇怪的是,被盗的押金车是挂在一列经过严密布置,有武装警卫的专列上。而且专列挂了八列车厢,被盗的车厢挂在了第四节,连车厢带黄金一并消失,而警卫人员却一点也没察觉,这样棘手的案件,不能不让负责该案件的哈德、加利塔和丽玛头痛。
经几天的仔细研究和实地勘察,他们认为可以肯定的是,专列车开动前被调了位置,挂到了车尾。而且可能的调换地点是在苏德发市。因为那里的线路正在检修,罪犯完全可以在那儿铺设旁轨而不被旁人怀疑。于是他们决定将苏德发市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这一天,三个年轻人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到了苏德发市的郊外的一个小山岗旁,这里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弯道,铁道附近零乱地堆着一些枕木,还有一大堆翻出的新土,三个人在这里开始侦察工作。
突然,走在前面的加利塔惊叫了一声:“小心,有蛇!”
丽玛眼尖,早看清楚了那是条死蛇。她拉了加利塔一把,说:“别怕,蛇要是活的不早就扑过来咬你了!”
哈德弯腰拾起蛇,凝神细看:这条蛇只有上半截,但决不是当地山民打死的,因为它的头部有一颗小小的弹丸,肯定是手枪子弹留下的。
三个人议论了一番,确定盗贼来过这里,正巧遇上了这条蛇,便开枪打死了它,为了小心起见,又把它扔到的草丛里。可是,却又被狐狸拖了出来。
强盗要偷车厢,他们就必须以某种合法身份来到这里或附近住下。
他们决定进行更仔细地搜查。最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山洞。山洞口被许多大石块堵住了。
哈德把耳朵伏在大石块边,认真地听着。他听见里面似乎有人的喘气声,再听听,石块上好像还有嘀嘀嗒嗒的响声。细心的丽玛发现石缝中有一块泥团,她轻轻打碎,里头竟是一枚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定在明天9时整。
三个人连忙拆除了炸弹,又想办法通知了当地警察将堵在山洞的石块搬开,只见山洞深处蜷缩着十来个人。他们都是检修铁路的民工。
经过了解,这些民工原来是被在附近作业过的文物考察队绑架的。
哈德立刻向警察总局发报,请他们查明附近地区的旅馆里,有没有住过文物考察队的人。半小时后,总局回电,相邻的乌哥苏尔市的旅馆里住着20人组成的一个大型文物考察队,据说还有几辆大卡车。
三个人立即赶赴旅店,找到总经理,得知文物考察队队员正在宴会厅里,举行庆功晚会。趁此机会,他们在旅馆工作人员协助下,搜查了文物考察队队员的房间。正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哈哈哈”的笑声。三个彪形大汉仿佛从地里冒了出来,他们端着手枪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戴墨镜的家伙冷笑着用枪口点点哈德:“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抓我们?都举起手来,快!要不,我开枪了!”
那个旅馆服务员吓得浑身颤抖,连声说:“没我的事,没我的事!”说完,他就想溜。一个强盗狠狠地用枪托把他砸晕在地。
哈德却一点不慌张,从容不迫地说:“别来这一套,我们的人早把旅馆包围了。嘿,警长!我们在这里!”
三个强盗一听,都愣住了,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朝后看。说时迟,那时快,哈德一个箭步冲上前,把门“砰”地关上了。三个强盗果然听信了哈德的话,慌忙找他们的同伙去了。
哈德救醒了服务员,让他赶快去给警察局报案。
强盗们在头子的指挥下,控制了整个旅馆的出处,并将旅馆里的人控为人质,还切断了所有的电源。他们企图把三个年轻人干掉,好尽快逃跑。整个旅馆里顿时枪声四起。有两个匪徒从楼下爬上阳台,并不时向哈德他们射击。
丽玛用一根绳子套在窗台扶手的栅栏上,然后,将绳于系在腰间,朝阳台荡过去,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两个强盗的后面,抬手两枪。两个强盗的后脑袋开了花,糊里糊涂地死了。
哈德和加利塔则正推动屋里的沙发,堵住大门,而自己隐在拐角朝妄想冲进来的强盗射击。只要能多拖延一分钟,就能等到警察来,捉获所有的歹徒。
20分钟后,楼下响起了警车的鸣叫声。这回,警察真的把大楼包围了,经过一番激战,将所有的强盗俘获并救到了人质。
原来,装黄金的火车中途停靠时,被盗窃集团安排的内线将中间的车厢放到了最后一节。可惜的是,黄金虽然追回来了,但那节车厢被强盗引到一个绝壁,推进了万丈深渊之中,永远失踪了。
诚实的“受害人”
每过一段时间,银行都要销毁一批旧币,这些旧币有的缺边少角,有的陈旧不堪,实在不方便流通。这些事情都要由银行派专门人员送到指定地点。
彼尔先生就是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但这一天,彼尔出了大事,他押运的车厢中的钱袋被人抢走了,里面装着约300万元的旧钱。
警察局得到报案后,立即派出了最精明强干的警长雷尼。雷尼在的这个城市中,可谓众人皆知,他抓获的罪犯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大家都称赞他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
雷尼接到命令后,立刻带着助手赶到现场。
因为查案的需要,这节车厢已经停在铁路的一个拐角。
丢失钱袋的彼尔先生正倒背着双手,在车厢前走来走去,如果抓不到强盗,找不回钱币,那麻烦可就大了。彼尔看见身穿警服的雷尼,满脸愁云地迎了上去。
雷尼并不着急要彼尔介绍案情,而是打开火车车厢的门,开始了现场检查。
经过仔细检查,雷尼发现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有两支只抽了一半就扔掉的烟头,他弯下腰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烟头,放进了随身所带的塑料袋里,准备回去化验。
进了车厢,里面乱七八糟的,好像有人在这儿打斗过,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检查完现场,雷尼除下白手套,径直朝彼尔走去。彼尔正抱着头蹲在地上。雷尼刚才就注意到他的头发蓬乱,脸上有一道血痕,衣服也烂了,非常狼狈。彼尔一抬头,看见了警长雷尼,他慌忙站起身,向警长讲述了事情经过:“我和以往一样,单独一个人坐在一节豪华车厢中。昨天上午7点30分,上司交给我300万元的旧钱,吩咐我把它们送到指定地点,我就把钱袋放在小桌子下面,这样便于看管。
“都怪我太疏忽大意。”彼尔边说边懊悔地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大约ll点15分左右,我正准备着下一站要搬下去的东西,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我就去开门了。虽然按规定,不许给任何人开门,但我以为是乘务员,想到这儿,我觉得我真该死!”
“那么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样的敲门声呢?”
“先是轻轻地敲了几下,然后又是重重地敲了几下,我就去开门了。”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敲门的是什么人?”雷尼警长深深吸了口香烟,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有两个人,都罩着面具,只露着两只眼睛。我还来不及辨认,他们就冲着我的脸狠狠一拳。哦,对了,这两家伙都带着黑手套。”
站在一旁的助手,快速地记录着彼尔的话。警长雷尼只是两个胳膊抱在一块,默默地听着,想象着当时的情景。
“就一拳,我就被打晕了。那个大个儿胖子一言不发,掏出一块破布堵住了我的嘴,另一个小矮子从腰间摸出绳子,把我捆了起来。我想喊,喊不出,想跟他们拼了,但又动不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钱袋扔给车厢下面接应的同伙……”
雷尼突然指了指彼尔的脸,打断彼尔的话问道:“你脸上的口子是怎么回事?”
“是大胖子打我的时候,指头上的戒指划的,那戒指上面还镶着一块蓝宝石。”
“你讲得非常清楚!”雷尼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递给彼尔,说,“来,抽支烟再谈!”
彼尔直摆手,“对不起,我不会!”
“你不会抽烟?那车厢里怎么会有两个烟头呢?”
“是那两个强盗的,他们进门时嘴里各叼着一根香烟。”
雷尼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彼尔忙争辩道,“我不骗你,是我亲眼看到的!”
雷尼“扑哧”一下笑了,他说:“你真是个老实人,大概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连撒谎都不会。我问你,前面你说他们都戴着面具,戴面具的人从哪儿能抽烟?还有,你看见他们都戴着手套,但你怎么又能看清手套里的戒指?好了,回警局再说吧!”
彼尔一听这话,立刻大哭起来。
蜡像捉贼
美国纽约,有一枚价值10万美元的钻石被盗走了。
私家侦探摩根负责追回钻石,据他调查知道窃贼是摩尔和拳击手西尔,但对于这一切,他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中午,摩根正在休息,仆人忽然进来报告,说有一个叫摩尔的客人来访。摩尔?摩根冷笑两声,他叫仆人先把摩尔领进客厅,一个钟头后再把警察带来。
半分钟后,摩尔进来了,他关上门,环视了一圈屋子,他发现窗前安乐椅上方的头和睡衣领子时,大吃一惊。
接着摩尔咬紧牙齿,面露凶光,举起手杖,准备一拐杖砸下去。
“不要打坏它,摩尔。”摩根的声音出现了。
摩尔的手一抖,拐杖落在地上。
“这个玩意儿不错。”摩根从卧室走了出来,将安乐椅转了一圈,“瞧,这是一位英国雕塑家为我做的蜡人,同我一模一样呢!”
摩尔拾起了地上的拐杖。
“我不管什么蜡人,我来是想跟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仿佛没什么共同语言。”
摩尔满脸怒容:“昨天一个老头子,今天一个老太婆。摩根,你可真会化装,我问你,你凭什么要跟踪我。”
摩根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摩尔,你不是个好演员,别装蒜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
摩尔冷笑两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钻石在哪儿?别做梦了。”
摩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扔给了摩尔。“这里面记录了你犯罪的资料。”摩根吸了一口烟,慢条斯埋地说,“我找过钻石加工商艾奇,他已经告诉警方你找过他,但他不肯为你分割。摩尔,你的事已经败露了。”
摩尔的青筋暴涨,浑身冒汗。
“所以,我只要把本子交到警察手上,你就得做20年牢。摩尔,那可是20年牢呀。你尝过坐牢的滋味吗?那真是另一番滋味!”
摩尔沉默无语。
“摩尔,我知道你和同伙西尔一块来的。要不要请他进来,一块儿商量商量。”
摩尔攥着拐杖,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摩根拍拍睡衣口袋,口袋里有一个鼓鼓的东西。
“摩尔,如果你们不老实点,我口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摩尔叹了口气,便趴在窗口喊起了西尔的名字。片刻功夫,西尔也进了屋。摩根根本不正眼看西尔,只是丢下了一句话。
“你们好好谈,谈好了再喊我,我在卧室拉小提琴。”
说完,摩根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摩根刚带上门,西尔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刚才怎么不杀了他,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西尔边说边检查着房间,他看到帘子后的蜡像时,叫了起来:“这蜡像做的太像真人了!”
“别管这些,我们的时间有限。我刚才是想杀了他,但这家伙有枪,如果打起来,等于暴露了我们的身份,警察听见枪声,肯定会跑过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摩尔拍拍后脑勺,思索了一会儿。
“我们只能跟他拼命了。其实钻石就在我的口袋里,今晚就将它送出美国,在星期天以前可以在古巴把它切成4块。”
“哦。”
“西尔,你先带着钻石走,我告诉摩根一个假的藏钻石地点,等他发现上当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古巴。”
西尔焦急地说:“你快把钻石拿出来,先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等到了古巴,你打算怎么弄就怎么弄。”西尔取出了装宝石的袋子。
突然,摩根的蜡像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宝石。
摩根一手拿着宝石,另一只手用枪顶住摩尔。
两个盗贼下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蜡……蜡像,怎么变活了!”
摩根把钻石收好,说:“你们太马虎了,我的卧室还有一个门直通这帘子后面,我让留声机帮助演奏小提琴,然后我就装成蜡人坐在那儿了。你们根本没想到吧!”
西尔听完这话,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
“西尔,举起手来。”说时迟,那时快,警察已经赶到了。
西尔一见,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
泥菩萨讲话
五代后晋时期,太原冠氏县的华村,有一座尼姑庵。拜神求佛的人络绎不绝。
这庙早年宏大雄伟,香火旺盛,也着实风光过一阵子。不过到后晋的时候,战火纷乱,民不聊声,于是便破落下来,到处是荒草颓垣,残破不堪。寺里就剩几个没能耐的尼姑没走,其余早另觅高枝或还俗回家了。别说没有了进香人,就是孤魂野鬼也少来光顾。
一个夏天的午后,几个农夫在尼姑庵附近割稻子。蓦地,天乌云滚滚,狂风大作,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铜钱般大小的雨点劈里啪啦地洒落下来。吓得这几个农家汉子丢下农活,一溜烟逃进这破尼姑庵里来躲雨。
只见大雄宝殿正中不知何时平添了一尊高大的菩萨像。
众人席地坐下,其中两个就坐在菩萨对面。
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女人的声音:“哪里来的无知野夫,见了本座也不跪拜敬礼!”
众人一怔,四下一看,怪了,一个女子也没有。这声音又响起:
“吾乃南海观音,还不礼拜致敬?”
众人这才听清,原来还是这尊高高大大的菩萨在说话。这一惊不小,直吓得几个农夫战战兢兢,瘫在地上,不敢作声。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连忙跪倒磕头道:“菩萨就饶过我们这一回。我们实在不是有意冒犯。”
这菩萨道:“你们这些愚昧农夫,实在可恶,近年来一直不来进香,刚才的风雨正是本座唤来的,以示小惩。若再敢无礼,本座可要施展法术,大加惩罚了。”
众农夫一齐跪倒,叩头犹如捣蒜一般,连声说“再不敢了”。
如此的怪事,立刻不胫而走。
不到三天时间,四面八方的村庄城镇,都传得沸沸扬扬,引得各地百姓赶集似地赶来求神拜佛,烧香许愿,布施财物。不出一年,庵也修了,香火也旺了。真是风风光光,一派大家寺院景象。只是弄得当地百姓都不安心生产,早晚只知道烧香拜佛,连官府的话也不听了。
这尊菩萨还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只是不常开口。说的话也时灵时不灵。
这事引得一些皇亲国戚也来凑热闹,终于惊动了官府。
当时后晋是石敬塘掌权。他觉得这事古怪,就派了手下尚谦去处理这事。尚谦心里也没有底,先让捕头张格去看看。
张格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随即脱下公服,换上了儒服,轻摇折扇,随着众香客,慢慢儿踱进庵来。
这时的尼姑庵已不能与一年前的那个模样同日而语。不仅金碧辉煌、屋宇连绵,且里里外外干干净净,花木扶疏,非常的雅静。
张格谈吐文雅,出手大方,极得周围人的好感,不仅香客个个喜欢他,就连庵里的尼姑也多与他相熟。
他稍一打听,便打听到。一年前,这寺里仅留下了8个老迈无用的尼姑,有一顿没一顿的,难以为继。这时,来了两个云游尼姑,一个叫慧明,一个叫了尘。也不知是哪里募来的钱,塑起了这尊菩萨。谁知,南海观音附在这菩萨像上面,灵验异常。从此,这尼姑庵便香火兴旺,善男信女如云一般。因此,让慧明当上了方丈,让了尘当上了知客。
张格假装对这菩萨信仰异常,时不时去烧香捐钱,与庵里尼姑个个都厮混熟了,还时常送点小东西。他还找机会与方丈和知客谈过几次话,谙熟了她俩的声音。
这天,这尊会说话的菩萨又开口了。
张格跪着恭恭敬敬听了,蓦地心里一动,便有了主意,立即回去作了报告。
三天后,尚谦和属下官员浩浩荡荡上这庵里来。因为是大官亲来上香,所以全庵尼姑一齐跪拜迎接。尚大人则一边好言抚慰,一边慢腾腾地上香祈福,进行了足有一个多时辰。
正当大家集中在大雄宝殿时,这尊菩萨突然说话了:
“你们这群骗取钱财、扰乱民心的贼尼姑,还不快跪下受惩!”
话音未落,一大群公差从庵外一拥而入,将为首的慧明和了尘两个尼姑首先拿下。
只听见“嘭嘭”两声,这尊菩萨的脑袋四分五裂,落了下来。捕头张格手提铁锤从中爬了出来。
至此,这一大骗局已经被戳穿了。
原来,张格在听熟了了尘的说话声音后,蓦地发觉这菩萨说话口音与她十分相似。他便四处寻找进入菩萨肚里的暗道,果然在方丈卧房里找到了入口处。然后他请尚廉出面将这些尼姑叫入殿内,当场戳破了这帮尼姑的骗局。
诈骗凶杀案中案
西汉末年的时候,河北有个叫张平的,是个孤寡老头。他只身一人来到山东郓州,开荒种地,已有两年。从家乡经常来看望他的,只有一个远房侄儿张胜,别无他人。张胜每年来二三次,渐渐地与周围邻居也都混熟了。
有一天,邻居们觉得很长时间没见张平,便结伴来找张平聊天。来到屋前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声。上去一推门,门虚掩着。大伙儿走进去一看,顿时惊呆了。张平尸体横躺在床上,被人割掉了头,血淋淋一片。大家一看张平被杀,顿时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有位年纪大的提议说:“人已经死了几天,凶手早就跑了,告官也没有用,反而惹上一身麻烦,不如把他埋了也算积了点德。”于是大家凑了点钱,把张平葬了。
过了几天,张胜来看叔叔张平。见房门紧锁,便找到乡邻打听他叔叔去那了。邻居们怕他难过,就骗他说:“你叔叔得急病死了,我们已经把他安葬了。”张胜一听,嚎啕大哭,泪如雨下。在大家的劝慰下,张胜又买了些纸钱,亲自到坟墓上祭奠了一番。
第二天,张胜告别乡亲们就回去了。过了半个月,他又来了,带了点钱,办了一桌酒席,邀请当日为张平操办丧事的邻居们。邻居们见张胜知恩图报倒也高兴,却不愿让他破费,因为大家伙都是穷苦人家,何必花这个钱。可是张胜执意邀请,大家只好赴宴。张胜首先感谢大家安葬叔叔的大恩大德,表示将没齿难忘。接着鼻子一酸,眼泪花花地说:“我叔父孤身一人在外多年,如今死在郓州,孤魂野鬼的也没家人扫奠,我想把叔父的尸骨移回家乡安葬,好能有人烧点纸钱,洒点薄酒,还请各位多多帮忙。”
从郓州回张胜的家乡要走近千里山路,大伙儿本想劝说不要移葬,但看张胜满脸的坚定,只得帮忙把棺材挖了出来。张胜又问众人:“不知我叔父临死时穿的是什么衣服?我得亲眼看看,若是不行的话,我就给叔父做一套新衣服。免得回去以后,长辈们骂我不孝。”
大家一看张胜要开棺,心想坏了,如果张胜看到他叔父是被人杀死的,那可就麻烦了。大家纷纷劝说张胜,但张胜执意要开棺检视不可。大家没有办法,只得打开棺材顶盖。
张胜一看叔父的头不在棺里,顿时“哇”地一声哭倒在地。乡邻们觉得瞒不住了,便据实相告。张胜却不相信,非要告官不可。邻居们心想,事情已过去许多天了,凶手是绝对查不到的,在场的众人怕是有口也说不清。邻居们想息事宁人,都愿意凑点钱给张胜,求他别告官府。谁知张胜坐地起价开口就要50两银子,众人哪里凑得出来,不得已,只好让张胜告到县里。
县令叫邻居们来问了半天也问不出结果,一怒之下,大刑伺候。众人受刑不过,被迫招供合谋杀死了张平,县令要他们交出张平的首级,众人却又交不出来。没有首级便没法结案,此案只好拖了下来。
没过多久,原县官离任,新调来一位姓杜的县令。杜县令翻阅往日案卷,觉得此案疑点很多,便决定重新提审。他问众邻居:“你们怎么知道死者是张平呢?”大伙回答说:“我们当时都见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是张平的,就以为是张平。”杜县令又问:“除衣服以外,你们是否还发现了其他特征?”大伙回答说:“没有。”
问到这,县令把脸一沉,“啪”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现在已经查出眉目,凶手就在堂下,今天若是再不交代,必死无疑!”接着,杜知县朝张胜喝斥道:“大胆刁民,竟敢欺骗本官,欺诈乡里,你一向家贫如洗,哪里有钱请乡邻吃酒?而且还要移葬你叔父!你事先已经知道棺材里盛的是无头尸,你才坚持要开棺,以便敲诈乡邻们钱财。若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
衙役们答应了一声就要动手,张胜吓得磕头如捣蒜,连声说:“小的交代,小的交代!”
原来,那一天张胜来看望他叔叔张平,傍晚来到郓州家后刚吃完饭躺下,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一个外地男人路过这里,进来避雨。张胜看见来人囊中颇有钱财,顿时心生歹念,就和张平一起杀了他,并把他的头割下来埋在院里,扒下他的衣服,换上张平的衣服,然后和张平连夜逃走。
过了几天,张胜装着来看望叔父,实际上是来探看动静。当他得知乡邻们已将尸体当作张平安葬后,便回去与张平商量,以移葬为名,坚持要开棺看人,以便再次讹诈钱财。不想,弄巧成拙,败露了阴谋。
婆媳的名声官司
清朝的时候,太原有一户人家,只有婆媳两个寡妇。在那时要求女子三贞五烈。女子守节算是一种美德,而她们婆媳一同守节,在当地更是为人所称道。
忽然有一天,婆婆到官府告状,控告儿媳与人通奸,败坏了她家的名声。知县也久闻她们婆媳二人一同守节,很是敬仰,今个儿却没想到婆婆来告儿媳通奸。便将婆婆传上堂来,问道:
“你状告你的儿媳与人通奸,可有什么证据吗?知道那奸夫是谁吗?”
“回大人,那奸夫总是半夜三更偷偷溜来,天刚亮就跑了,我实在看不清是谁。不过,大人只要审问一下我家儿媳,自会清楚。”婆婆答道。
知县随即传来了媳妇,媳妇看见自己的婆婆站在堂上,似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低声问道:
“婆母,您在这里做什么?”
婆婆转过头去,根本不理她,只听堂上知县“啪”地一声一拍惊堂木,喝道:
“那奸夫是谁?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媳妇听罢一惊,目瞪口呆,没有作声。知县大怒,又猛拍惊堂木,正欲喝令左右动刑,只见那媳妇扭头看了看婆婆,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回禀大人,那奸夫是东巷的狗子,与婆母私通已有数月,民女不敢隐瞒。”
知县听了顿觉蹊跷,那婆婆在旁却不禁叫嚷道:
“好你个小淫妇、小骚货,竟然反咬一口!”
知县一皱眉头连忙喝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然而再审媳妇,她仍然一口咬定那狗子是婆婆的奸夫,与自己无关。知县只好命人速去将狗子提来。不多时,差役将狗子带到。知县见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料定他不是个好东西,便对他大声喝道:
“狗子,你可知罪吗?”
“小民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狗子答道。
“大胆!你这刁民,你与她们婆媳二人哪个私通?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呀!肯定是她们婆媳不和,拿我来胡言诽谤!”狗子狡辩道。
“一个县中有几万人,为什么单单冤枉你呢?必是你自己没有说老实话!来人啊,先打他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差役便手执板子,走上前来将狗子按倒在地,不等打到二十大板,那狗子便连声求饶道:
“我说,我说!我见她们家媳妇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家中又无男人,便起了淫心。不想那小寡妇也正有此意,便勾搭上了。”
知县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命人给那媳妇上刑,逼她招供。然而她打死也不肯承认与那个无赖狗子有奸情。知县无奈,只好判决将她赶回娘家了事。
于是,媳妇被赶回娘家,不仅周围的邻居指责笑话她,就连自己的兄弟也常常给她白眼看,觉得她丢人现眼。媳妇不甘示弱,又上诉到知府衙门。谁知知府那里的审讯结果也同在知县那里一样。
媳妇一怒之下,竟一头向衙门里的柱子上撞去,撞得头破血流,吓得知府不敢结案。
恰巧,有个淄川县人叫孙柳,进士出身,正在太原境内甘县任知县,平素被公认为断案的能人。于是,知府便将此案发交孙柳审理。
孙知县拿到案卷后,反复研究,认真思量了良久,然后才命人将人犯提来。待人犯已到,他只略略审讯了一番,当然又是和以前完全相同的结果,然后就把他们都收入监牢中。一切安排就绪后,孙知县命令差役们准备好许多砖头、石块、刀子和锥子之类,供下次审讯时使用。差役们都觉得很奇怪,不明白孙知县为什么放着现成的各种刑具不用,单单要选择这些不属于刑具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断案。然而既然知县有令,也就只好遵命行事了。
第二天,孙知县升堂。差役们将孙知县要的“刑具”都已准备停当,都放在大堂之上。于是,孙知县传令将案犯带来,又一一大致地审问了一下,然后对那婆媳二人说道:
“这件事也不必非搞得水落石出不可。你们婆媳二人贞洁的美名也是远近闻名的,通奸的妇人虽还不能确定,但奸夫已肯定是这个狗子。无论是你们二人中的哪个与他私通,本官都以为是一时被坏人引诱,误人歧途罢了。因此,罪责其实都在这个无赖小人身上,是他害得你们吃了这样的官司,坏了名声。现在,堂上石块、刀子之类都有,本县作主你们可以拿了去打他!”
婆媳二人听了,都迟疑着不肯下手。孙知县知道她们是怕打出人命,便说:
“不用担心,打死了有本县做主!”
于是,婆婆和媳妇都捡了石头去砸那个无赖,疼得狗子嗷嗷直叫。过了片刻,孙知县又火上浇油地说:
“这里还有刀子,用刀子砍他!”
等到婆媳二人拿了刀要砍狗子时,孙知县却制止住她们,大喝一声道:
“我知道谁是淫妇了!来人,给我刑具伺候!”说罢,孙知县用手指了指婆婆。
婆婆仍然不肯认罪,大喊大叫。孙知县端坐在堂上,威严地说:
“我让你们用石头、砖块打那无赖时,你还不算太犹豫。但也只是净挑些小石子去打他的臀部和腿部无关要害处,作作样子。而你的儿媳则拼命捡最大块的石头,恨不能立刻把他砸死,可见她早已对这无赖恨之入骨,恨他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名声。后来我令你们用刀子去刺他时,你的儿媳立刻拿起刀子直奔那无赖的胸膛。而你却迟迟疑疑,拿了刀子半天也不肯下手。这些已足以表明你与这无赖私通,却还反咬一口!”
一番话说得那婆婆无地自容,垂头丧气。不时地还能听见从地上传来狗子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原来,婆婆虽然已是半老徐娘,然而风韵犹存,长年守寡,终于耐不住寂寞,暗中和狗子勾勾搭搭。媳妇自然看不过去,可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就悄悄在院门、后窗和墙头等处加以监视,破坏婆婆的私情。婆婆恼羞成怒,几次找借口要将媳妇赶回娘家,然而媳妇却从不听她摆布,闹得两个人经常为此事而争吵。婆婆想,这样经常吵闹,不仅妨碍了自己的好事,时间长了,弄不好还要把事情张扬出去,丢自己的老脸。于是,有一夜,她便和狗子商量好了计策,想以此达到将媳妇赶出家门的目的。一旦扫除了这块绊脚石,两个人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每每想到这里,他们都暗自为自己的“妙计”而得意洋洋。不想,这“天衣无缝”的阴谋却在孙知县的手中破产了。
被焚汽车里留下的证据
秘密谍报人员X开着车在上坡的急转弯处停下来,关掉灯,引擎就那样开着。手表的夜光针正好指着夜里1点钟。再过5分钟,军司令部联络官将去K基地送新的导弹配置命令,汽车将从这里通过。为了盗取这一秘密文件,X在半月前潜入该国。
这条公路是通往位于山上的K基地的专用道路,所以夜间很少有车通过。不久,在夜雾弥漫的前方黑暗处有灯光出现,正向此靠近。就在车渐渐开近,距离只有十几米时,X打开车灯,突然迎上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对方措手不及,急忙转动方向盘紧急刹车,但没有刹住,车撞破防护栏,翻下二十来米深的山谷中了。原想汽车受到这一冲击会引燃汽油着火的,但车子翻了两三下,撞到了岩山上停了下来。
X将车藏在道旁的草丛中,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汽油的容器下到山谷。联络官扑在方向盘上已经死了。一个黑色的皮革包从打碎了的车窗中掉出来。X从联络官的身上找到钥匙,打开皮包,用高感度红外线照相机将导弹配置计划的机密文件拍了下来。然后按原样将文件放回包中扔到车里,再将容器中的汽油浇到车子上,用打火机点燃。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瞬间,车子被熊熊烈火包围了。
X拿着空汽油容器回到公路上,迅速开车离去。
第二天,X在电视新闻中看到那车被完全烧毁,尸体和皮包也都被烧成灰烬时便放心了。人们一定认为是司机在驾车时打盹儿将车翻到山底,而引燃汽油燃烧造成车祸的。
X将拍下的机密文件的胶卷送往本国情报部后,很快就收到了本部的秘密命令。命令的内容是:敌方已对那起事故起了疑心,开始秘密调查,速归国。
如果敌方发现那起交通事故是人为所致,必定更改导弹配置计划,那么已经到手的胶卷也就没用了。
“我干得很谨慎,不会留下马脚的。”X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那份机密文件X只是拍了照,拍完后又原样放回皮包中,即使皮包中的文件没有被完全烧毁,也不会引起对方怀疑的。
X反省了那天深夜的行动,确信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疏漏和失误,就连阻挡汽车前行时的汽车轮胎印也都去得一干二净,况且行动时又无其他车通过现场,自然不会有目击者。那么到底是留下了什么证据而引起对方的怀疑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事后,另一个间谍从敌国带回了关于那次“事故”的绝密调查资料,原来,汽车的油料表在冲撞中会停止转动,经检查,X的汽车油料表指针接近“0”处,也就是说油箱里几乎没有汽油了。而车体和尸体在油箱汽油不多的情况下却被烧成灰烬,这不能不使敌国起疑心,显然X浇上汽油点火是个错误的决定。
孤身骑车人
从1894年到1901年底,福尔摩斯都比较忙。我可以肯定地说,这八年里,由官方查办的疑难案件每一宗他都帮过忙,另外在几百宗私人案件的侦破中他也帮了很大的忙。这其中有复杂的案子,也有特别的案子。多年的侦探成绩突出得令人惊叹,不过也有个别无法预料的错误,我将这些案子很细致地记录下来,其中许多案子我也参与了。所以,您可以想到,我要将这些复杂的案件说出来,真的很费事。那么我只有依照我原来的办法,选取那些结果有趣又出人意料的案子而不选择那些作案手段凶狠残忍的案子。因此,我马上就把维奥莱特·史密斯小姐即查林顿孤身骑车人那个案子讲给大家听,这件案子到最后,让人很感意外,竟然成了悲剧。当然,这件事不会给我那早已闻名天下的朋友的能力和智慧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这件事也有其与众不同的地方,它和我收集的那些案件实录并不一样。
我翻看了我1895年的记录,我们是在4月23日认识奥莱特·史密斯的。当时,福尔摩斯对于她的到来感到很不高兴,因为他那时正在专心地办理一宗很复杂的疑难案件,而且这宗案子和很出名的烟草大王约翰·文森特·哈登所受的奇怪伤害有关。福尔摩斯向来注意精细准确和做事专心,最厌烦在他忙于工作时有人打扰他。但是他向来性格不固执,再加上这位来访者美貌与智慧并存,让人不能将她的求助拒绝。他多次重申他没有时间,但这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对于这位诚心诚意来访的姑娘福尔摩斯必须听完她的苦处,她才肯罢休。福尔摩斯无计可施,只好笑着说“请坐”,并让她说出她的烦心事。
“我想这事和你的健康没有关系,”福尔摩斯眼睛敏捷锐利,对她说,“你很喜欢骑车,精力一定很充沛。”
她很惊讶,紧接着看着自己的双脚,我看到了她鞋底的一边磨出了毛,显然是被自行车的脚蹬子磨的。
“我的确常骑车,先生,我今天到此就和这事有关。”
福尔摩斯将姑娘一只脱下手套的手拿起来非常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我想你不会介意的,我是例行公事。”说着他将姑娘的手放下了,“我差点错认为你是打字员,你一定是搞音乐的。华生,你有没有留心这两种职业都有勺形指端?只是她的脸上有种风采。”他让她将脸慢慢向亮处转去,“这种风采打字员不具备,这位女士也许钢琴弹得不错。”
“是的,我是教音乐的,福尔摩斯先生。”
“看你的脸色,我想你在乡下教音乐吧。”
“的确,先生,在法罕姆不远的萨里边界。”
“那个地方很漂亮,不禁让人想起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华生,你还记得我们在那附近抓住那个造假币的阿奇·斯坦福德吗?那么,维奥莱特小姐,你在那里遇到什么麻烦事吗?”
这位姑娘很详细、平静地向我们诉说了这件奇异的事情:
“福尔摩斯先生,我爸爸已经去世了,他叫詹姆士·史密斯,原来在老帝国剧院做过乐队指挥。我还有个叔叔,除了这个叔叔、我以及我母亲在这世上外,我就没有亲人了。他叫拉尔夫·史密斯,在二十五年前就去了南非,长期以来毫无音讯。父亲死后,我们生活得贫苦,但是突然一天有人说《泰晤士报》上有一个寻人启事正在寻找我们的下落。你能想到吗?我们是多么兴奋,因为我们想一定有人留下了一笔遗产给我们。很快我们就和报上那位登了名字的律师联系上了,同时还认识了两位从南非探亲回来的先生,卡卢塞斯和伍德利。他们自称和我叔叔是朋友,他们对我说我叔叔几个月前在约翰内斯堡去世了,临终时希望他们找到我们并帮助我们。我们大惑不解,拉尔夫叔叔活着的时候不曾关心我们,怎么死后却又要找人照顾我们呢?卡卢塞斯先生说那是因为我叔叔听说我爸爸死了,觉得应该照顾我们。”
“对不起,请问是在什么时候见的面?”
“去年十二月,大约四个月前。”
“请继续说下去。”
“我感觉那个伍德利让人烦得不得了,这个年轻人很差劲,没有修养,长着一双很胖的脸,有红胡子,头发很多梳在额头两侧,并且还向我挤眉弄眼。我非常厌烦他,我想西利尔一定不想我和这样的人认识。”
“噢,西利尔是他的名字!”福尔摩斯笑道。
美丽的姑娘笑了笑,红着脸说:“是的,福尔摩斯先生,西利尔·莫顿。我们打算今年夏末结婚,他是电气工程师。噢,我怎么讲起他了呢?我要说的是可恶的伍德利先生,不过年纪偏大的卡卢塞斯先生让人喜欢,尽管他皮肤看上去发黄,脸却刮得很干净。他沉默寡言,不过他行为很有礼貌,待人谦和,他询问了一下我们的情况,知道我们并不富裕,就说想让我去教他独生女儿音乐。他女儿刚十岁,我说我不想和我母亲分开,他说我可以每个周末回来看她,还许诺一年可以给我一百镑的丰厚报酬。因此我就答应了,我来到距法罕姆约六英里的契尔顿农庄。他夫人已经过世,有一位叫迪克逊太太的女管家帮他照顾这个家。她年纪大,办事稳重、诚实,让人敬佩。他的孩子也很讨人喜欢。卡卢塞斯先生为人和蔼,也懂音乐,晚上我们在一起很高兴。每到周末我都回去。
“因为伍德利先生的到来使我原本快乐的生活变得不快乐,他才到这里一个星期,但是我感觉有三个月之长。他很霸道,尤其是对我更加无礼。他用各种方法说爱我,并自吹自擂说他自己多么富有,假如我能嫁给他,那么我就会得到伦敦最有价值的钻石。最后,因为我对他始终不予理睬,在一天晚饭后,他将我一把抱住,他非常有力,还说假如我不吻他,他就不放开我。正好卡卢塞斯从外面回来,就将他拽开了,为此他们吵起来了,伍德利动手将卡卢塞斯打倒了,脸上还出了个口子,这样伍德利就走了。第二天卡卢塞斯向我道歉,并说不会再让我受此侮辱,自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和伍德利先生见面。
“福尔摩斯先生,我下面就要说到我今天来的本意。每星期六下午我都会骑车去法罕姆车站,坐十二点二十二分的火车去城里。契尔顿农庄向外通的路很偏僻,大约有一英里的路特别荒凉,一侧是查林顿石南的灌木丛,另一侧则是查林顿庄园外圈的树林。没有比这更荒凉的路了,在这条路上,是很难见到马车或农民的。两周前,我像往常一样经过时,不经意地往后望了一眼,却看见在离我二百码的地方有人也骑车子行着。他看起来像个中年男人,留着黑黑的短胡子。到法罕姆时,我回头一看那人已不在后面,因此我没在意。但是福尔摩斯先生,就在我周一返回来时,我又在同一段路看见了那个人,你能想到我有多么惊疑,以后的周六周一都一样,他仍旧跟着我,这使我特别吃惊。他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也不和我交谈,但这的确让人不解。我将此事和卡卢塞斯先生说了,他看起来很在乎我说的事,还告诉我说他已经预订了一匹马和一辆很轻便的马车,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走那段路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马和轻便马车在这个星期是应该送来的。但是结果却令我失望,我没办法只好又骑车去车站了。事情发生在今天早晨,我又像平时一样骑车到查林顿石南灌木地带,我特地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家伙又出现在那里。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我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他的脸,我敢说他不是我认识的人,他身上套着一身黑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布帽子。我惟一看清楚的是他脸上那黑色的胡子。我不再担心这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我下定决心要弄明白他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放慢车速,他也跟着放慢了车速。后来我索性停了下来,没想到他也停了下来。我突然灵机一动,我看到路边有一个拐弯的地方,于是我就猛骑进了拐弯处,我停下来等他也骑进拐弯处。但他一直没有骑过来。我重新骑了回去,向转弯处张望。他却不见了,连他的踪影也没有发现。要知道,这地方没有岔路,他不可能溜走。”
福尔摩斯端坐了一下身子然后微笑着说:“这件事倒是有点趣味。从你转弯到你发现他不见了相隔多长时间?”
“大概有两三分钟吧。”
“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时间按原路回去。你是说那里没有岔路吗?”
“是的。”
“这很简单,他肯定从路旁的小路走了。”
“应该不是从石南灌木地带这一边,要不然我能够看到他的。”
“我们不难推测出他的去向,他一定是朝查林顿庄园那一边去了,要知道查林顿庄园就在道路的不远处。还有其他情况吗?”
“就这些吧,感谢你,尊敬的福尔摩斯,要不是你的指导,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的非常感激你。”
福尔摩斯没有对她这一番话表态,他沉默了一下。
“和你订了婚的那位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他现在在肯尼迪的米德兰电气公司工作。”
“这是不是他给你的一个惊喜呢?”
“我非常了解他,就算他给我一个惊喜,但我还是能认出他来的。”
“还有其他人追求你吗?”
“在我认识西利尔之前有过几个。”
“后来呢?”
“那个该死的伍德利也算一个吗?”
“再也没有了吗?”
她美丽的脸庞立刻显出了为难之色来了。
“是谁呢?”福尔摩斯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我感觉到我的雇主卡卢塞斯先生好像挺喜欢我的。我在他家教他的女儿,他也在一旁,我有时还给他弹伴奏。虽然他没有向我表白,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嘿!”福尔摩斯正儿八经地问,“他以什么为生?”
“他并不缺钱花。”
“他有四轮马车或者马匹吗?”
“没有,但他好像很有钱。他每个礼拜都会进城两三次,他十分关注南非的黄金股票。”
“史密斯小姐,我希望你一有新情况就通知我。我现在忙得很,但我不会疏忽你的案子的。以后,你如果要采取什么新的行动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好吧,就到这里吧,祝你好运。”
“史密斯小姐这样年轻貌美当然不乏追求者,”史密斯小姐走后,福尔摩斯又啪哒啪哒地抽起烟斗来了,他的话也多了起来,“这个追求者有点怪了,什么地方都可以追求,但他偏偏选择在偏僻的乡间道路上追求,此案还真有点的味道。”
“你念念不忘的是那个总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人,对不对?”
“不错,摆在我们面前必须解决的问题是要查清楚谁租用了查林顿庄园。但是,卡卢塞斯和伍德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查找拉尔夫·史密斯的亲属?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卡卢塞斯宁肯出高价雇佣史密斯,但不愿买一匹马。要知道,他家到车站的距离是六英里,华生,你难道觉得它不奇怪吗?”
“你应该去那些地方好好瞧瞧。”
“我最近忙得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恶作剧,我不会为这件事情耽误我的其它大事情。你别误会,我不是自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你星期一早一点到法罕姆,你隐蔽的地方最好选择在查林顿石南地带,小心谨慎,千万别乱了阵脚。查出是谁租用了查林顿庄园,立刻回来告诉我,就这样吧,也祝你好运。”
史密斯小姐早就告诉了我们,她星期一坐九点五十分从滑铁卢车站开出的火车去乡下。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搭上了九点十三分的火车。在法罕姆车站,我不费吹灰之力就问明了查林顿庄园石南地带。查林顿庄园石南地带就是史密斯小姐经常遇险的地方,道路的一边是开阔的石南灌木地带,另一边是古紫杉树树篱环绕着的一座花园。花园里面有参天大树。花园里有一条石头铺成的大道,石头上爬满了苔藓。大门两侧的石柱顶上有着斑驳的纹章图案。树篱边有好几个出口,有小路穿过。站在道上看不清里面的建筑物,四周的环境显得十分沉闷、颓废。
石南地带上开满了一丛丛黄色的金雀花,开得很鲜艳。我就在一丛灌木丛后隐蔽了起来。我所处的这个环境不错,位置也不错,能看到庄园的大门,也能看到两边长长的一段路。我刚隐蔽好,大道上就出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朝我来的方向骑去。骑车人一袭黑衣,脸上留着黑胡子。他到了查林顿庄园的尽头就跳下车来,把车推进树篱的一个出口,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史密斯小姐骑着自行车从火车站回来了。她骑到查林顿树篱时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又过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从藏身处推着车出来了,骑上自行车去追史密斯小姐。史密斯小姐轻松地骑着自行车在广阔的原野上行驶着。而那个黑衣男人却压着腰板伏在车把上,别扭地骑着车子。这时,史密斯小姐回头看了他一眼,有意识地放慢了车速,黑衣男人也放慢了速度,她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他们只隔着两百码远的距离。史密斯小姐突然骑着骑着就转过了车头,朝着黑衣男人猛冲了过来,但是那个黑衣男人反应也极快,飞快地掉头走了。史密斯小姐没有追下去,她重新回头继续骑车前进,不再理睬那个追随者。追随者也转过身来,仍然保持原来的距离,直到转过弯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一直呆在藏身处没有动,过了一会儿那个黑衣男人又回来了。这次他神态轻松,他在庄园的大门口下了车。他在树丛中站了几分钟,举起双手,在胸前折腾了几下,接着他又骑上车从我身边经过,顺着马车大道往庄园深处骑去。我立刻穿过石南灌木地带,透过树林看了过去。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古老的灰色建筑和高耸入云的烟囱,只是那条马车道穿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我再也看不到那个黑衣男人的去向。
但是,我认为自己今天这一上午过得挺好的,收获不少,掌握了一些实际存在的情况。我心满意足地走到了法罕姆。我在法罕姆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查林顿庄园的情况,我反而被人介绍到一家大公司去了。我后来又从当地一个房地产经纪人那里得知了查林顿庄园的一点情况。那个人告诉我,查林顿一个月前就租了出去,租它的是一个非常有钱的老先生,他叫威廉逊。我再也没有从那个人口中探听到半点有关威廉逊先生的情况,那个人不肯再说下去。
回到贝克街,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我兴致勃勃地向福尔摩斯述说了我这一天的经历,我以为我的辛苦和收获能够换来福尔摩斯的嘉许和赞扬,没想到他却给了我一脸怒色,他非常气愤地说:“华生,你不应该选择那个地方藏身。藏得那么远,你能够看到什么呢?最好的位置是树篱后面,藏在那里就很方便了,要看清谁都非常容易。你为我提供的情报价值并不高。史密斯小姐说她不认识那个人,但我敢说她一定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这是有事实可以证明的,那个人不敢靠近她,为的是避免让她看清他的真实面貌。你说他弯腰压伏在自行车把上,这就更加说明他是刻意要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忍不住冲着他喊了起来:“你要我怎么做!”
“你不应该错过那间离查林顿最近的酒店。酒店里什么人都有,既然什么人都有,那么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人议论,你能够打听到更多的情况。你说租用查林顿庄园的是一个叫威廉逊的老先生,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一大把年纪的人,绝不可能在史密斯小姐急速反追之下身手敏捷地逃脱。你也不要太悲观了,你的确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你此行证明了史密斯小姐所言不虚;黑衣人和庄园有某种联系;查林顿庄园早在一个月前,被威廉逊租用了。是不是这样?下一步,我们一起再去调查那些我们还不清楚的线索吧,华生,我们可是好搭档啊!”福尔摩斯脾气就这么古怪,我没有责怪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收到了史密斯小姐一封来信,她在信中也提到了我那天所看到的事情,但这封来信最重要的地方却在附言中:
尊敬的福尔斯先生,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跟卡卢塞斯向我求婚而被我婉言拒绝的心情一样难受。卡卢塞斯先生的绅士风度让我深信他对我的爱慕是真心的。我不得不将我跟西利尔订婚的事实告诉了他,他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我的拒绝。
“漂亮的史密斯小姐也有苦恼的事情了。”福尔摩斯重新将信折叠好,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这个案子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还会戏剧性地发展下去。乡村的风景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有机会欣赏查林顿庄园周围的风景了,我现在就动身。”
我绝对想象不出这次福尔摩斯的查林顿庄园之行是如此滑稽。他很晚才回到贝克街,晚上回来的福尔摩斯跟下午出去的福尔摩斯大不一样,这表现在外表上——此时此刻的福尔摩斯脸上是伤痕累累。那副鼻青脸肿的难堪样子,让我实在忍不住大笑。他也笑了起来。
“你知道的,华生,我一直少于锻炼,今天这一趟算是作了一次永难忘怀的纪念性锻炼吧。我的拳术还能够勉强自卫,如果我的拳击力量再强一点,我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一副模样。”
我边笑边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福尔摩斯仍然笑着说:“我去了那个我曾提醒你注意的乡村酒店,在那里作了一次暗访。在酒吧间里,多嘴的酒店老板回答了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威廉逊是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庄园里还有几个仆人跟他住在一起。有谣言说他曾经当过牧师,好像现在他还保留着牧师的职位。但是他自从住进查林顿庄园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两件事情,让我觉得他不像牧师。我特地查询过一个跟他有关的牧师机构,得到的结果是,以前是有一个叫威廉逊的牧师,但是曾做过不道德的事情。我还从酒店老板口中得知,查林顿庄园每个周末都会有一个聚会,赴会的人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有一个长着红胡子的名叫伍德利的家伙是每周必到的人。我们刚谈到他,他就走了进来,原来他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的谈话他差不多全听到了。他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地问我是谁?想干什么?有什么企图?他劈头盖脸地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了一通,冷不防,他就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结果是他受的伤比我还重——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很抱歉,我这次调查成绩并不比你上次好。”
在星期四的一大早,我们又收到了史密斯小姐的来信。信中内容:
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辞掉卡卢塞斯先生给我的工作。虽然他给我的报酬十分诱人,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辞掉这份工作。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个令我十分难堪的环境。我星期六一回到伦敦就再也不会回去了。卡卢塞斯先生现在准备了一辆马车,但是对于我来说,它是多余的,我再也不会经过那条偏僻危险的小路了。我感谢卡卢塞斯先生对我的特殊照顾。关于我离开的具体原因,和卡卢塞斯先生制造的难堪处境有关,更和那个令人作呕的伍德利先生有关。他的外貌原来就长得十分丑陋,现在让我细看更加丑陋了,丑陋得令我恶心。我并不是特意要咒他,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他好像出了车祸,一身都缠上了纱布。他那个丑陋的样子是我从窗户上看到的,幸运的是,我没有和他见面。他进了庄园,马上就跟卡卢塞斯先生谈了起来,过了很久,卡卢塞斯一脸恼怒地走出房间。伍德利一定住在附近,他不住在卡卢塞斯先生家里。我今天早上又在灌木丛中看到了他阴险的身影。一看到他那丑陋阴险的外表我就想作呕。卡卢塞斯先生怎么会和这种人来往呢?谢天谢地,这个星期六就是我告别这些苦恼事情的大好日子。
“从这封信中我看到了史密斯小姐的危险,这是个潜在的危险,史密斯小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善良、纯真的姑娘遭遇危险。史密斯小姐肯定会在这个星期六遇到大麻烦。我们不能再让这件事情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了。星期六再忙我们也要抽出时间去保护史密斯小姐。”福尔摩斯非常激动地说完了这一席话。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不容忽视的案子,要不是福尔摩斯的提醒,我还会认为它只是一件荒诞、古怪的奇事而已。我认为总是跟随史密斯小姐的那个黑衣男人并不是一个非常恐怖阴险的歹徒,要知道,他骑车尾随史密斯小姐总是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史密斯小姐返身相追的时候,他又匆忙而逃的事实就可以证明这一点。至于那个混蛋伍德利我就很难揣测他的行为了,骑车的黑衣男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他到底要对史密斯小姐干什么?我从福尔摩斯那一脸冷峻的神情和他把手枪放进口袋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个案件一定隐伏着暴力倾向。
大雨清洗着黎明前的黑暗,阳光普照的时候,天空万里无云,清新的空气缠绕着这个明媚的早晨。乡村的早晨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我们在宽阔、多沙石的乡村道路上走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倾听着林中的鸟声,闻着路旁的花香。查林顿庄园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它掩藏在古老的橡树林里。事实上,庄园的历史比老橡树更加古老。福尔摩斯手指前方,前方是一条长长的道路,这条道路在石南灌木丛和树林之间延伸。在前方有一个黑点正在向我们靠近。福尔摩斯和我几乎同时看出了是一辆单马马车在向我们这个方向靠近。福尔摩斯担心地说了一句:“我还多准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那是她的马车,那她肯定是在赶最早的火车了。我们必须快点,要不然她很快就会经过查林顿。”
当我们走到大路上来的时候,那辆马车已经没有了踪影,我们坚信它已经过去了,很可能是刚刚过去不久。我们急步奔向前方去追那辆马车。福尔摩斯的速度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早被他抛到后面了,我搞不懂一向不锻炼的福尔摩斯脚力怎么这样出奇地好。突然,他在我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正在这个时候,弯路上闪现出一辆空马车,猛急地朝我们冲了过来。拉车的马狂奔而来,缰绳长长地拖到了地上。
“我们来迟了,我们来迟了!”当我不停地喘着疲劳的大气奔到福尔摩斯的身边时,他后悔地喊道,“我太愚蠢了,竟然没有料到她会坐早一点的火车!这绝对是劫持,华生,是劫持!拦住马车!好,看看我还能弥补多少损失?”
我们拦住了马车,跳了上去。福尔摩斯扬鞭勒马,用力一提,那匹拉车的大马竟然被福尔摩斯提起了前蹄,他猛力向前一甩,把马车方向掉转过来,向它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马车把我们带到了庄园和石南灌木丛之间的路段上。我扯住福尔摩斯的手说道:“不错,就是他!”这时,在我们的对面,一个骑车人正向我们冲过来,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车把上,弓着身子,拼命地踩着自行车,速度快得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突然抬起那张胡子拉喳的脸,看到我们向他驶来,便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却射出逼人的光芒。他瞪着我们和马车,一脸惊讶之色。
“听到没有,你们给我停下来!快从车上下来!听到我的命令没有?这马车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他首先把自行车挡在大路中间,接着掏出了一把手枪,“该死的,我的子弹可是没有长眼睛的啊!想死吗?”
福尔摩斯将缰绳丢给我,飞快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真是幸会!维奥莱特·史密斯小姐在哪里?”福尔摩斯直奔主题。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马车都在你们的手上,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她的下落呢!”那个人气愤地反问。
“马车是我们在路上拦住的,我们乘上这辆马车是要去救史密斯小姐。”
“天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她呢?”他悲痛欲绝了起来,“一定是他们干的,该死的伍德利和那个混蛋牧师!你们快点啊!不要再耽误一分一秒了。她现在危险得很!”
他紧握着那把手枪,急冲冲地奔向树篱的一个出口,福尔摩斯也掏出了手枪。我安排好马车后,也紧跟而至。
“看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他指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上的一行杂乱足迹说,“别慌!什么人在那里?”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灌木丛旁,他的额前有一道吓人的裂缝血污,他双眼紧闭,嘴巴张开着。我赶忙看了他的伤势,他已经昏过去了,裂缝还没有伤到脑颅骨。那个黑胡子男人惊呼道:“他是马车夫彼特,他是给史密斯小姐赶车的。这两个混蛋连无辜的马车夫都不放过。我们赶快去找史密斯小姐吧。一个无辜的人他们都下如此毒手,那么史密斯小姐就不知道要怎样遭受他们的折磨了。”说完,他带头向前边曲折的小道狂追了过去,我们看到前面不远有一座庄园,那就是查林顿庄园。福尔摩斯突然在庄园前的灌木丛前止住了脚步。他说道:“他们没有逃到庄园的房子里。左边有他们的脚印,啊!就在那桂树丛旁边。”就在这个时候,前面茂密的绿色灌木丛中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这是一种惊恐万状的大叫,只叫了一声,便没有再叫起了,紧接着是一阵窒息的咯咯声。
“在这里!这里!他们都在滚球场,”黑胡子男人疯狂地叫了起来,“这些该死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黑胡子带着我们冲进了一块古树环绕的林间绿草地。草地北边的一棵大橡树前站立着三个人。其中有史密斯小姐。她的嘴被一块白布堵塞住了,低着头,眼看就要昏倒在地上。她对面站着一个满脸长满红胡子的年轻人,样子十分丑陋恐怖,他的身材高大,正得意忘形地扬着马鞭在向史密斯小姐示威。中间站立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一身牧师的打扮,他正把祈祷书合上,很明显他在为红胡子年轻人主持婚礼仪式,仪式刚刚结束。他在一旁奸笑着向红胡子男人祝福。
“他们这算什么婚礼呀!”我气愤地说道。
黑胡子男人带着我们疯狂地朝他们扑去。
我们奔跑的声音实在是太猛太急了,红胡子男人和那个老牧师都惊讶地朝我们望过来。这时,我看见老牧师露出了嘲笑,他向我们颇具讽刺性地低了一下头,然后嘻皮笑脸地望着我们。红胡子男人更是目中无人,竟然用马鞭指着我们放肆地大笑。
“你别把自己搞得太神秘了,我们可没有你那么虚伪,为什么不扔掉你脸上的假胡子以真面目示人呢?伪君子卡卢塞斯先生,你看到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痛苦呢?”
我们这时才知道我们身边的黑胡子男人是乔装打扮过的卡卢塞斯。卡卢塞斯扯下了他脸上的假胡子,他的真实面目是一张刮得干干净净的浅黄色长脸。他迅速把枪口对准了红胡子男人,红胡子男人大怒,扬着马鞭冲向了卡卢塞斯。卡卢塞斯冷笑道:“谢谢你的记忆和眼力,伍德利,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没少警告过你,你竟敢侮辱史密斯小姐。你很不幸运。”
“不幸运的人是你,史密斯小姐和我已经举行了婚礼了!”
“你真该死!上帝!”
卡卢塞斯扣动了扳机,一颗愤怒的子弹打进了伍德利的胸口,伍德利的胸前鲜血立刻迸溅而出,他魁梧的身躯倒了在地上。老牧师威廉逊怪骂了一句,突然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左轮手枪,他正准备向卡卢塞斯瞄准,可福尔摩斯拔枪的速度比他的速度更快。
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道:“举起手来,别乱动!扔掉你手中的枪!华生,你把枪收起来!卡卢塞斯你也把枪给我。对,就这样,我们都不希望有人像红胡子先生那样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是什么人?”
“歇洛克·福尔摩斯,很抱歉,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名字。”
“噢,真没有想到啊!”
“我这个名字的确有点臭名远扬的味道,威廉逊先生你暂时忍一忍吧,等下警察来了,你就舒服多了。嗨!对,我是在叫你!”福尔摩斯看到林间空地上有一个吓得缩住了身子的马夫,他冲着马夫喊了一声,“你马上骑快马把我这张条子送到法罕姆去,交给警察局的警长,让他赶快来吧。”
我不得不佩服福尔摩斯在危难之时,箭在弦上之际力挽狂澜的能力。威廉逊和卡卢塞斯在福尔摩斯面前不得不显现出他们稍逊一筹的一面。形势渐渐好转,伍德利被威廉逊和卡卢塞斯抬进了房子里,我为史密斯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取出了她嘴里的布团。我也为伍德利作了一个紧急检查。我公布了伍德利没有性命之忧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卡卢塞斯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怒吼着:“该死的,我一定要他去见上帝,上帝不会饶恕他的。”
福尔摩斯对卡卢塞斯说:“你别冲动。上帝一直都没承认伍德利和史密斯的婚礼,关于威廉逊先生的牧师职责我们大可不必相信。他根本就不算一个牧师。”
“你别诬蔑我圣洁的牧师印象!”老头儿吼叫着。
“你早就不是牧师了。”
“我以前是牧师,我现在仍然有权利行使牧师的权力。”
“你这是耍赖。结婚证书在什么地方?”
“伍德利他们有结婚证书,在我的身上。”
“那是你们伪造的。法律条文上早就有规定,任何强迫的婚姻都不能算是婚姻,正规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当牧师的时候都是怎样为别人主持婚礼的,你和伍德利会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卡卢塞斯,你不应该借你的手枪出气。”
“福尔摩斯先生,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我也必须告诉你我是多么爱史密斯小姐,我爱史密斯小姐,所以才会做出这些愚蠢的事情来。当我知道伍德利、威廉逊要加害我心爱的史密斯小姐时,我是多么地担心她啊!伍德利在南非可是一个出了名的恶棍。于是,我决定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保护她,我聘用了她,这是我的借口。在她赶去车站的那一段道路,在她经过查林顿庄园时,都有我的身影,我必须保护她。要知道,伍德利这个恶棍时时刻刻都在打史密斯小姐的鬼主意。我总是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我戴上了假胡子,我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她认出我来。我可不想让善良、天真、纯洁的史密斯小姐发现我在跟随她,要不然,她就不会再接受我的聘用了。”卡卢塞斯悔恨地说道。
福尔摩斯问他:“你把危险告诉她不更好吗?”
卡卢塞斯回答:“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史密斯小姐一定会离我而去,我是多么希望每天能看到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啊!”
我忍不住说道:“卡卢塞斯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你为史密斯小姐着想过没有?”
“我承认你所说的事实。因为我太爱她了,我必须这么做。我一想到大恶棍伍德利、威廉逊时刻在打她的鬼主意,我就更加觉得我必须这样做。我一收到电报后,就知道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什么电报?”福尔摩斯追问。
卡卢塞斯在左边口袋掏出了一分电报。
他递给了福尔摩斯。
电报的内容就只有四个字:
老人逝世。
福尔摩斯冷冷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的关系,我也明白你们的所作所为了。电报是伍德利、威廉逊发出行动的信号。现在警察还没有来,就聊聊你们曾经的勾当吧。”
威廉逊老头子又忍不住怪骂了几声。
老恶棍大声对卡卢塞斯说:“鲍伯·卡卢塞斯,你只要敢说出我们的秘密,你的下场会像杰克·伍德利一样,或许比他更惨,我不会让你好受的。我们没有破坏你跟史密斯小姐的好事,就是很给你面子了,你别不识好歹。你别多管闲事。”
福尔摩斯的烟斗是随身携带,在我看来,福尔摩斯那个陪伴了多年的烟斗就是深思的象征,他啪哒地吸了一口烟斗,对老恶棍威廉逊说:“你千万别让自己的内心受到良心的谴责,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讲一讲吧,你们曾经的勾当我现在是一清二楚,最开始是你们三个人一起从南非回来导演这场闹剧的,我所说的三个人大名就叫:威廉逊、卡卢塞斯、伍德利,对不对?”
威廉逊分辩说:“你在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南非,我还不认识他们两个人,如果一定要说我认识他们,那是两个月前那次见面。”
卡卢塞斯这时说道:“他说得没错。”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威廉逊先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嘿嘿,他没干过的事情他一定会讨回公道的,能知道这点就最好,我就希望他这样明辨是非,对不对,威廉逊先生?不过等一下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卡卢塞斯和伍德利两个人在南非认识了拉尔夫·史密斯。拉尔夫老得快要死去了,你们也知道,史密斯小姐是他的惟一遗产继承人,他让他侄女继承他的遗产。对不对?”
卡卢塞斯用沉默的方式回答了福尔摩斯,而威廉逊却依然在大骂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接着往下说:“你们一开始就在打史密斯家族的主意。你们还知道拉尔夫不会立下遗嘱。”
卡卢塞斯说:“他是一个文盲。”
福尔摩斯接着说:“就这样你们来到了英国,找到了这位史密斯小姐。你们最初的计划是:财色两分,一个娶她,另一个取遗产金。不知怎么搞的,伍德利幸运地被选中了做丈夫。对不对?”卡卢塞斯说:“我们在旅途中打牌,以史密斯小姐作赌注。我输了。”
“喔,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你找个借口把史密斯小姐雇到你家教音乐,让她当家庭教师。你给伍德利创造机会,让他主动向她求爱。她了解到伍德利心术不正,不愿和他交往,但是你却深深爱上了她,你再也不能容忍那个恶棍骚扰她。”
“是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
“你们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你们不欢而散。伍德利决定独自引诱史密斯小姐上当。”
“尊敬的威廉逊先生,你难道不觉得福尔摩斯似乎也参加到我们的行动当中来了吗?他比我们更清楚其中的事情,我们的事情再也瞒不下去了。”卡卢塞斯惨笑着大声说道,“不错,我和伍德利因为意见不和就大吵了一架,而且还打了起来。事后他就突然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认识了被开除的威廉逊牧师。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住的地方正是史密斯小姐去火车站的必经之地。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是深爱史密斯小姐的,我决不会让别人伤害她,尤其是大混蛋伍德利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我一直在暗中保护她。我也时常和伍德利以及威廉逊来信,为的是想探听他们的计划。就在两天前,伍德利带着这封电报来找我,他告诉我拉尔夫·史密斯已经去世了。他要求我履行当日的诺言,我不肯。他知道我爱着史密斯小姐,他又出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劫持史密斯小姐,他只要拉尔夫的遗产金。我大骂了他一顿,他也回骂了我。我知道史密斯小姐的麻烦大了,这个周六她就要回城里去了,我为她准备了一匹轻便马车送她去车站,但是我不放心,于是我就骑自行车跟在她后面保护她。可是,她早已经出发了。我还没赶上,祸事就发生了。福尔摩斯先生和他的同伴赶着她的马车回来,我就知道事情糟糕极了。”
福尔摩斯又啪哒一声抽了一口烟,然后轻松地敲了敲烟斗,说道:“事情本来早就该弄清楚的,华生,当你告诉我黑衣男人在灌木丛中背着你在胸口折腾了几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所穿的服饰的时候,我就应该料到这一切。好了,这个案子就到此结束吧,不过,你们千万别误会,我说这话并没有代表警长和法官,我只是针对我来说的,因为我的侦破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瞧,前面大路上来了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华生,伍德利和那个小马车夫彼特的伤势应该不会严重到明天就去见上帝吧,你是医生,你有救死扶伤的能力,他们就交给你了。喔,别忘了,还有无辜的史密斯小姐,也麻烦你再施妙手了。我们不妨向她的未婚夫西利尔发一份电报,我希望他们早日团圆,早日举行婚礼。卡卢塞斯先生你将功赎罪了,应该祝贺你,在法庭上你如实告诉法官事情真相,我相信你会有好运的,至于伍德利、威廉逊他们两个,我就不敢想象他们的后果了。”
福尔摩斯一回到贝克街又开始了他繁重的工作,案子很多,都希望他能够相助破案。他根本没有时间打探史密斯小姐劫持案的审判结果。后来是我打探到告诉他的:维奥莱特·史密斯小姐,的确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她嫁给了有名的肯尼迪电气公司副总裁西利尔·莫顿先生。伍德利和威廉逊因绑架和故意伤害罪分别被判处十年徒刑和八年徒刑。卡卢塞斯的处罚我不大清楚,但我想他顶多判个一两年吧,或许没判这么久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