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公社——法兰西伟大的创举

72 天,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实在是太短了。

但这 72 天却在人类社会的进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它爆发于人类几千年文明的积累基础之上,又对人类未来的选择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就是巴黎公社的从成立到失败的 72 天。它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激起的闪

光,丝毫不亚于千余年的封建社会和 200 多年的资本主义文明。直到今天,巴黎公社的原则和精神仍然闪现在我们的世界中。

1852 年 12 月 2 日,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波拿巴以“拿破仑第三”的帝号正式称帝。从此开始了法国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统治时期。路易·波拿巴掌握了帝国的全部立法权和行政权。他统率着全国军队,直接任命内阁大臣,代表国家对外宣战和签约,批准颁布法令,总之,他借帝国政权行使着高度的君主专制统治。

1866~1867 年,一场世界性的经济危机爆发了。这场危机使第二帝国的经济状况明显恶化。这时,路易·波拿巴的统治已面临政治、经济、外交、社会的全面危机。

1848 年法国革命失败后,由于第二帝国代表了金融贵族和工业巨头的利

益,法国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到 19 世纪 60 年代,基本完成了产业革命,

法国工人队伍迅速扩大,由 100 多万增加到 300 多万,仅巴黎就增加了 10

万。工人群众遭受着残酷的剥削和压迫,他们每天劳动时间长达 12—13 小时,收入非常低。1857 年经济危机的打击,使人民的愤懑情绪日益高涨。从19 世纪 60 年代起,巴黎、里昂、马赛、土鲁斯及其他城市,举行多次罢工。有些罢工曾得到“国际”的经济援助,“国际”在法国工人群众中的影响扩大起来。1869 年,巴黎 40 多个工人团体联合组织成了工会联合会。1870 年3—4 月间,第一国际的巴黎支部由 13 个增加到 25 个,并建立了“国际”巴

黎支部联合会。在这个时期,“国际”会员及其同情者达 24 万人。这些情况表明,在法国工人运动中长期占统治地位的蒲鲁东主义的思想影响在缩小, 第一国际的影响在扩大。19 世纪 70 年代初,法国工人运动的新特点是由经济斗争发展到政治斗争,开展了反政府运动。1870 年 1 月 12 日,巴黎爆发

了 20 万人的大示威,群众喊出了“打倒波拿巴”、“共和国万岁”的口号, 示威几乎发展为起义,表达了对路易·波拿巴政权的无限愤怒之情。

为了摆脱统治危机,挽救帝国专制政权于风雨飘摇之中,路易·波拿巴决定对外进行战争,以转移国内人民的视线。于是,1870 年 7 月 19 日,他迫不及待地向一直阻挠他统一梦想的普鲁士宣战。

然而,路易·波拿巴做梦也不会想到,不管他“同帝国的战争的结局如何,第二帝国的丧钟已经在巴黎敲响了”(马克思语),而且还“敲响”得这么快。9 月 1 日,普军 20 万人围攻在色当已成瓮中之鳖的法军,包括路易·波

拿巴在内的法军全部成为俘虏。9 月 2 日,法国正式投降,距主动宣战仅 43 天。

色当投降的消息传到巴黎后,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巴黎工人群情激烈, 愤怒难抑。9 月 4 日,巴黎工人高喊“打倒帝制,成立共和国!”“抗战到底,保卫祖国”的口号举行起义。他们包围了皇宫,冲进了正在开会的立法团的会议大厅,庄严宣告帝制被推翻了,共和国成立了。接着,又冲进市政

厅,再次宣布了共和国的成立,下午 6 时,一面象征着资产阶级共和国的三色旗在巴黎市政厅的上空飘扬起来。

然而,革命后建立的“临时政府”的权力被资产阶级窃取了。为了拉拢人心,欺骗民众,他们将“临时政府”改称“国防政府”。其实,这还是一个对外屈辱投降、对内镇压工人运动、剥削压榨人民群众的资产阶级政府。换汤没换药。国防政府反对巴黎市民要求仿照已在 9 月 4 日建立起来的里昂、马赛、图鲁兹三个公社而建立巴黎公社的要求,只将政权机关改称巴黎市政府;国防政府极力维护第二帝国旧有的官僚机构和官吏,并且梦想复辟帝制; 国防政府派梯也尔出访英国、俄国和奥国,乞讨三国皇帝调停,为向普鲁士投降作准备;国防政府将其继续同普鲁士作战的诺言抛到九霄云外,不增援巴黎的防御点,对地方当局的抵抗不给予支持和援助。如此种种倒行逆施, 使得普鲁士军队长驱直入,很快占领了法国的三分之一的领土,9 月 19 日包围了巴黎。10 月 27 日,法国要塞麦茨的守将向普军投降,拱手让出了 17.3 万法军、145 门大炮和 20 万枝枪。

10 月 30 日,巴黎人民得知“国防政府”的卖国行径后,极为愤慨。当天晚上,群众就在剧院举行大会,决定推翻“国防政府”,成立巴黎公社。10 月 31 日晨,国民自卫军和巴黎劳动群众涌到市政厅前高呼“打倒特罗胥!” “巴黎公社万岁!”“抗战到底!”等口号,举行起义。下午,起义群众冲到市政厅,逮捕了卖国政府的官员,宣布成立以布朗基为首的革命政权—— “民众救亡委员会”。正当“救亡委员会”起草法令,准备次日举行公社选举的时候,反动头子特罗胥暗中调动军队进行反扑。当天夜里,“国防政府” 的反动军队重新占领了市政厅,下令逮捕了 23 名革命领导者,有 14 人被捕入狱。巴黎人民建立革命公社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但是人民的反抗斗争却仍没有停止。而在国防政府的继续统治下,长期被围的巴黎市民的生活越来越艰难,挨冻受饿而死的每星期达 4500 人之多。

国防政府的统治继续,民族危机加剧,社会矛盾再度激化,人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如此种种表明,一场更大规模的革命风暴就要到来了⋯⋯

从 9 月 4 日国防政府建立伊始,巴黎群众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斗争。

从 9 月 6 日起,巴黎市民纷纷建立各区警备委员会。在此基础上,成立

了巴黎 20 区国防共和中央委员会。同时,从 9 月 5 日起,在不到三个星期的时间里,成立了约 30 万人,194 个新营的国民自卫军,超过了国防政府限额的两倍以上。巴黎公社社员、法国新闻记者阿尔蒂尔·阿尔努在《巴黎公社人民和议会史》一书中回忆说:“前来报名投军的公民人山人海,致使满足报名的要求成了最大困难。”内政部长听说后下令立即停止扩建新营,但此时巴黎工人已几乎都加入了新营。

巴黎市民 10 月 30 日举行的起义曾一度逮捕了国防政府的官员,成立“民众救亡委员会”,并准备举行公社选举建立巴黎公社,但由于起义很快失败而流产了。1871 年 1 月 6 日巴黎 20 区国防共和中央委员会发表《告巴黎人民书》(又称第二个《红色公告》)抨击国防政府“所想的只是和谈”,“反对全民动员”,“让波拿巴分子留任要职,而把共和主义者投入监狱”。结果是“在本可以有丰足食品的地方造成了贫困。人们被冻死,而且几乎被饿死,妇女受着煎熬,儿童面黄饥瘦,纷纷夭亡。”《告巴黎人民书》最后庄严宣告:“9 月 4 日政府的政策、战略和行政都是帝国的继续,它罪责难逃, 让位给人民,让位给公社!”

1 月 21 日,巴黎市民又一次勇敢地举行了起义,这是一次公开武装起义。然而,这次起义被残酷地镇压下去。

面对着人民群众如火如茶的反抗斗争,国防政府在实行白色恐怖的同时亦加紧了投降活动。特别是在梯也尔出任政府首脑后。

梯也尔一上台,就同普鲁士缔结了屈辱的和约,答应法国赔款 50 亿法郎,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东部。为了便于镇压工人运动,他把国民议会迁到距巴黎 18 公里的凡尔赛,并集结军队于巴黎附近,准备消灭巴黎国民自卫军。

针对梯也尔反动统治的磨刀霍霍,2 月 25 日,统一的“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宣告成立。它一成立,加强了工人阶级的战斗力量。3 月 3 日,国民自卫军召开代表大会,通过了国民自卫军联合章程,宣布“国民自卫军享有任命其一切军官、并在他们失去选举人信任时撤销其职务的绝对权力。” 为了准备战斗,国民自卫军把工人捐钱购买的大炮拉到了巴黎北区的蒙马特尔高地等地。

1871 年 3 月 18 日凌晨 2 时许,梯也尔命令巴黎军区司令员约瑟夫·维努亚率领一支部队,在寂静的夜里,秘密埋伏于通向蒙马特尔高地的一切要道,并在各个据点配置了大炮和多管炮。早晨 5 点钟左右,政府军向蒙马特尔高地和别维尔等地发动突然袭击。然而,正当政府军从蒙马特尔高地往城市中心拖拽大炮时,被蒙马特尔区的妇女发现了。他们立即敲响了警钟,惊醒了巴黎的广大人民群众,寂静的早晨顿时沸腾起来。拿起武器的国民自卫军和人民群众从四面八方迅速地向高地奔去。附近的妇女和儿童跑在前边, 他们一拥而上,紧紧地包围了政府的士兵,勒住马的缰绳,不让敌人拉炮。在蒙马特尔的“红色姑娘”、女英雄克列门斯·路易丝·米歇尔(1830~1905 年)的领导下,妇女们愤怒地斥责反动军官:“你们要把大炮运到柏林去? 这是卖国!”士兵在人民群众的感召下,动摇了。

政府军士兵大多具有爱国思想。他们转向了人民这一边,拒绝军官向群众开炮的命令,并配合群众逮捕、处死了反动军官。上午 8 时,国民自卫军开向蒙马特尔。蒙马特尔高地上的大炮保住了。

梯也尔偷袭蒙马特尔高地,表明他公开挑起了内战,于是,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号召巴黎工人举行武装起义。在人民群众的配合下,国民自卫军所向披靡,迅速占领了陆军部、市政厅、警察局和其他政府机关。国民军所到之处,昔日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达官贵人、巨亨富商一个个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夹着尾巴狼狈而逃。梯也尔看到大势已去,于是就窜上马车向凡尔赛逃命而去。一时间,巴黎到凡尔赛的路上哭爹喊娘,乌七八糟,乱成一团,巴黎的工人群众控制了整个巴黎。3 月 18 日起义胜利了!

领导起义胜利的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变成了临时革命政府,行使国家政权职能。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进行公社社员的选举,成立巴黎公社。

3 月 26 日,巴黎人民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公社社员的选举日。经过认

真的投票选举,行使公民权,一共选出了 86 名公社委员。其中 21 名资产阶级分子因为敌视公社政权不几天就溜走了,加上被选为委员的布朗基当时还在狱中,所以实际只有 64 名委员,其中有 27 名工人、8 名职员、29 名记者、医生等自由职业者。其中 37 名是第一国际会员。

3 月 28 日巴黎城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巴黎市区红旗招展,阳光灿烂。巴黎人民在市政厅礼堂举行公社成立大会。市政厅的大楼前搭起了高大的主席

台,两侧红旗迎风飘扬。国民自卫军全副武装,伴着军乐的节拍高举红旗步入会场,显得格外威武雄壮。公社委员身披红色缎带坐在主席台上。下午 4 时,在礼炮声中,公社委员朗维耶大声宣布:“我以人民的名义,宣告公社成立!”一时间,“公社万岁”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阿尔努说: “当时在场的人哪怕活上几个世纪也忘不了这个节日般的场面。”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新型国家——巴黎公社就这样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成立了!

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政府。为了保卫革命胜利果实,为广大劳动群众服务,公社果敢地砸碎了资产阶级军事官僚国家机器,建立了一整套联系群众, 接受人民监督的无产阶级政权机构。

3 月 29 日,巴黎公社庄重宣告:“巴黎公社为现今唯一的政权”,凡尔赛政府新发布的各种命令或通告“一概无效”。随之,公社开始推行各项革命措施。第一个措施就是以法令形式宣布“废除常备军而用武装的人民来代替它”,即用国民自卫军来代替。法令规定“除国民自卫军外,任何军事力量,均不得建立或调入巴黎”。这项法令,是公社摧毁资产阶级国家机器, 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最重要的措施之一。

公社在其最高权力机关公社委员会的领导下设立了相当于政府各部的10 个委员会,即:执行、军事、司法、治安、财政、粮食、劳动与交换、社会服务、对外联络、教育等委员会。这样,就一改资产阶级的立法、行政、司法的“三权分立”而为立法和行政的统一。公社还规定公社委员和主要工作人员都由选举产生,要对选民负责,接受选民的监督,如不称职可随时更换;而且国家公职人员不论职务高低年薪不得超过 6000 法郎。列宁称赞这个措施成为“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桥梁。”

公社在打碎资产阶级旧的国家机器时,没忘记摧毁资产阶级对人民进行精神压迫的工具,即“僧侣势力”。公社颁布命令,规定教会和国家分离, 教会的财产是国家的,要立即交国家支配,这就使人民从宗教枷锁下解放了出来。

这样,资产阶级统治的几大柱石——军队、司法、警察、官吏和僧侣都被摧毁了,资产阶级旧有的国家机器被打碎了。

在打碎旧的国家机器的同时,为了巩固公社政权和人民的利益,公社还采取了以下措施:

在政治上,公社采取了镇压反革命的措施。4 月 3 日,公社颁布第 60 号法令:鉴于凡尔赛政府成员下令发动内战,进攻巴黎,打死打伤国民自卫军战士、常备军士兵和妇女儿童,对梯也尔等主要罪犯提起公诉,并“将其产业查封扣压”。根据法令,公社先后逮捕了梯也尔政府的主要成员及其他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4 月 5 日(第 66 号法令),公社决定,对凡尔赛政府灭绝人性地大肆屠杀被俘人员的滔天罪行,采取“报复措施”,指出:“敌人如果继续无视文明之间的战争惯例,只要再杀死一名我方战士,我们就以处决相等或加倍的俘虏来回报。”尽管当时公社领导人对资产阶级的反动本质和梯也尔政府的反革命两手还认识不清,镇压反革命的措施实行得不够坚决,但是,所采取的镇压措施,对维护巴黎公社秩序,巩固无产阶级政权, 已产生了积极作用。

社会经济方面,公社颁布了几十个有利于劳动人民的法规。例如,4 月16 日公社通过了《关于将逃亡业主所遗弃的工场转交工人协作社的法令》,

这实际上已触动到资产阶级的所有制问题。4 月 20 日公社执行委员通过了《关于取缔面包房夜班制的决议》,决定从 4 月 27 日实施。4 月 27 日,公社命令禁止无理罚款和克扣工资。此外,公社还设立了劳动就业登记处,禁止当铺出卖过期的典押品,没收逃亡资本家和官吏的房子给平民居住,设立救济贫民机关,延期无息偿还债务,制定伤亡战士抚恤办法。这些措施维护了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利益。

在文化教育方面,公社宣布实行政教分离、没收教会财产,取消宗教教育,对国民实行义务教育,劳动人民的子女可免费入学,等等。

公社注意争取农民这支盟军的支持。在公社发表的《告农村劳动人民书》上面写道:“巴黎的事业是你们的事业,目前正在包围巴黎的将军们正是出卖法国的那些人”,“你们要帮助巴黎打胜仗,⋯⋯土地给农民,劳动工具给工人,人人都要干活⋯⋯革命将一直进行到这些话实现为止。”由于巴黎公社处于反动势力的围困之中,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公社只好将 10 万份《告农村劳动人民书》用气球散发出去。

公社高举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旗帜,拆毁了旺多姆广场上炫耀拿破仑侵略之所谓功绩的“凯旋柱”,将广场改为国际广场。当时,匈牙利、波兰、意大利等国家的许多人都参加了公社的革命活动,一些人还被选为公社社员, 如匈牙利工人弗兰克尔。

总之,公社的巴黎秩序井然,面貌一新;而梯也尔铁蹄下的凡尔赛则是乌七八糟,军阀、官吏、警察、特务横行霸道,流氓、暗探、妓女、骗子、赌棍、小偷充斥街头。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当时“巴黎全是真理;凡尔赛全是谎言。

梯也尔政府逃到凡尔赛时只剩下 1.5 万名残兵败将,暂时无力进攻巴黎。因此,他一方面施放和平烟幕,高喊和谈,以麻痹公社的斗志;另一方面对公社大肆造谣诽谤,封锁巴黎,并极力搜罗反革命武装,派遣特务刺探情报,准备进犯巴黎。到 4 月 2 日,梯也尔政府在俾斯麦的帮助下,已将武

装扩大到 4 万多人,开始疯狂地向巴黎进犯了。但这时公社的多数领导人对敌人的进攻估计不足,更缺乏认真准备。4 月 2 日,1 万多名凡尔赛军队打到巴黎近郊时,虽然公社二千名战士进行了英勇的反击,但在激战数小时后, 敌人凭借优势兵力夺取了纳伊桥及其附近据点,一些国民自卫军战士阵亡和被俘。这次战役惊醒了巴黎人民,保卫公社,向凡尔赛进军的呼声高涨起来, 公社执行委员会也发出了“捍卫住巴黎”的公告。4 月 3 日晨,公社匆忙集合起约 4 万名国民自卫军,分三路向凡尔赛进军。由于公社对大规模进攻缺乏准备,无周密作战布署,公社再遭失利,有二千人被俘,中路军指挥杜瓦尔及其参谋长被维努亚下令枪决。

“在反对无产阶级时,各民族政府是一致的!”俾斯麦为促使梯也尔尽快扑灭巴黎革命,在 5 月 10 日法兰克福和约正式签字后,释放了 10 万名法

军战俘,交由梯也尔使用。同时还同意法军增加到 13 万人。5 月 12 日,凡尔赛匪徒对巴黎发动了攻击。5 月 20 日,梯也尔政府对巴黎发动总攻击。21 日(星期日),间谍杜卡捷尔在城墙上以白手帕为信号,向敌人告知公社战士已经离开防御工事,梯也尔反动军队闯入市区。不久,又有几个城门也被突破,凡尔赛军约 9 万余人。梯也尔政府的军队像一群猛兽扑向巴黎,向人民张开血盆大口。历史上悲壮的“五月流血周”开始了。

凡尔赛匪徒闯入巴黎后,面对着数量和装备优越数倍的敌人,巴黎公社

的战士们和巴黎市民利用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屋、每一座障碍物进行了可歌可泣、英勇壮观的战斗。巴黎无产阶级在保卫自己政权的浴血奋战中,写下了光辉的历史。

布律泪耳是公社的一位指挥官,曾一度因指挥失误被捕。巴黎防区被突破后,他受命担起保卫协和广场的重任。他沉着冷静,足智多谋。他用支架吊起一只老鼠,上面挂着写有“杀死吃人野兽梯也尔、麦克马洪和杜克罗” 的牌子。他指挥部队阻击着拥有 60 门大炮的两个师的敌军,坚守了两昼夜, 打到敌人一步也不能前进,为市中心和东部各区修筑街垒和组织力量赢得了时间。直到他大腿负重伤后才被人抬离火线。后来他流亡英国,被梯也尔缺席判处死刑。

波兰革命家达布罗夫斯基是巴黎公社的优秀军事指挥家。他始终站在战斗的前列。他是巴黎的城防司令。在塞纳河右岸的一条 10 公里的防线上,他指挥战士与超过自己 10 倍以上的敌军英勇搏击,20 多天里竟使敌人一步也不能推进。敌人对他恨之入骨,企图用 150 万法郎收买他,又派人暗杀过他, 但阴谋都没有得逞。在保卫蒙马特尔高地的战斗中,他英勇地牺牲了。25 日, 公社在拉雪兹神父墓地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在与反革命决战的时刻,巴黎的妇女儿童也加入了与敌人搏斗的行列, 而且表现十分顽强。妇女组织了“保卫巴黎和救护伤兵协会”。巴黎的妇女在这场决斗的伟大时刻视死如归,连公社的敌人都承认,妇女们“临死之时, 都是嘴里咒骂着,面带蔑视的冷笑,真像为完成什么崇高职责而捐躯的殉难者一样。”在汤普勒郊区的一个街垒上,最勇敢的守兵就是儿童。14 岁的恩斯特把军旗插上街垒时牺牲了。哥哥菲里克斯杜南冲上去,敌人的枪弹又夺去了他的生命。他们的父亲没有流泪,而是拿起武器,继续同敌人斗争。

5 月 26 日夜,梯也尔军队开始缩小包围圈。5 月 27 日,5000 多凡尔赛

兵将 200 名公社战士压在了拉雪兹神甫墓地。双方激战一整天,大部分公社战士壮烈牺牲,少数被俘战士高喊着“公社万岁’”英勇就义。在一堵墙边, 为了纪念先烈们,革命人民称这堵墙为“公社社员墙”。“这堵‘公社社员墙’至今还矗立在那里,作为一个无声的但却雄辩的证人,说明当无产阶级敢于起来捍卫自己的权利时,统治阶级的疯狂暴戾能达到何种程度”。(恩格斯语)5 月 28 日,梯也尔军队占领了巴黎。

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巴黎公社,就这样被旧社会的豺狼和下贱的走狗们镇压下去了。

巴黎五月流血周以后的第二天,巴黎公社工人诗人、坚强的战士欧仁·鲍狄埃(1816~1887 年)怀着对阶级敌人的无比愤慨和对共产主义事业的必胜信念,在巴黎近郊创作了一首气势磅礴、震撼世界的战斗诗篇——《国际》。后来由工人作曲家比尔·狄盖特(1848~1932 年)谱写成《国际歌》。

虽然巴黎公社被镇压了,“但是鲍狄埃的《国际歌》却把它的思想传遍了全世界。”(列宁语)

巴黎公社只存在了 72 天。它的失败是必然的,根本原因是没有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领导;公社急于选举公社委员,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直捣凡尔赛匪巢;公社没有严厉镇压反革命;没有没收大企业和法兰西银行,容忍梯也尔从存有 30 亿法郎的法兰西银行取走 2.5 亿法郎,而公社只提用了一千余万法郎;当时,巴黎的无产阶级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缺乏农民的支持和外地工人的援助;当时的法国是小生产者的汪

洋大海,还不具备进行无产阶级革命的条件;公社的领导没有成熟的马克思主义者;公社中了普鲁士所谓“中立”的计,没有在北面很好地设防⋯⋯凡此种种,都是公社失败的原因。

巴黎公社是失败了,但是,“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将永远作为新社会的光辉先驱受人敬仰。它的英烈们已永远铭记在工人阶级的伟大心坎里。那些杀害了它的刽子手们已经被历史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论他们的教士们怎样地祷告也不能把他们解脱”(马克思语)。巴黎公社的壮举,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

巴黎公社第一次沉重地打击了资本主义;它的实践,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学说,为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教训,证明了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科学性。公社虽然失败了,但公社的原则和精神却永远鼓舞各国无产阶级继续为推翻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奋斗。马克思指出:“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得到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