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采尔与德国农民战争

“德意志民族也有自己的革命传统，在历史上德国也曾出过能和他国最优秀的革命人物相媲美的人才”，他们“所怀抱的理想和计划，常常使他们的后代为之惊惧”。

这些受到恩格斯如此高度赞扬的“革命人物”中的一位就是公元1524～1526 德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战争中的领袖——托马斯·闵采尔。

托马斯·闵采尔（Thomas Mǖnzey，约公元 1490～1525）德国哈茨山麓的施托尔堡人。早年曾就读于莱比锡大学和法兰克福大学，系统学习了神学、哲学。会讲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等几门外语，后来以优异成绩获神学学士学位。

大学毕业后，闵采尔最初做了几年中学教师，后来又曾任修道院院长、忏悔神甫等。

1517 年 10 月，德国宗教改革的著名领导人马丁·路德在维登堡万圣教堂的大门上贴出了《关于赎罪券效能的辩论》，即著名的九十五条论纲，公开要求辩论赎罪券问题。

据罗马教会声称，只要购买赎罪券，就能赦免炼狱里灵魂的一切罪行，甚至能分享大公教会里的全部幸福。

但是，路德却针锋相对地指出：当金币落入钱柜叮当作响时，增加的只是贪婪爱财的欲望。

路德的“论纲”一经贴出，立刻在全德引起强烈反响，农民、平民、市民、骑士，以至整个德意志民族都卷入到这一运动中来。当时正在不伦瑞克的马蒂尼中学任教的托马斯·闵采尔也深深地被路德的精辟见解所折服。不久，闵采尔便加入到路德宗教改革派的行列，并成为路德的一个得力助手。他曾受路德之命前去维登堡附近的尤特博格进行反对教皇党徒的斗争。1520 年 4 月，他又经路德介绍前去茨维考担任那里的第一任新教牧师，继续与路德合作反对方济各会。闵采尔在革命初期，在思想上与路德是一致的，他充满崇敬地称路德是“上帝之友的典范和灯塔”。

然而，分歧终于出现了。

宗教改革后期的路德，由“在开始自己一生活动时候是人民的一分子”到“完全投靠人民的压迫者，为他们服务了。”

与之相反，闵采尔的思想却愈来愈激进，他攻击教会“以他们冗长的祈祷吞没寡妇的家产，守候在临终的人那里不是为了虔诚，而是为了贪得无厌的私欲。”

路德对闵采尔的这些火药味十足的攻击非常不安，指责他“宣传福音和权利却不顾财产和金钱”，“到处煽风点火”要“在一个早上杀人”。闵采尔则攻击路德因为“他们给你一杯葡萄酒”，就沦为“十足的金钱奴隶”（因为当时路德曾托蔽于萨克森大选侯的瓦特堡中）。双方争执的结果，是分成以圣玛丽亚教堂为中心的路德派和以圣卡托琳教堂为中心的闵采尔派。1521 年 2 月 16 日，茨维考市长曾亲自出面为双方调停， 没能成功。4 月，茨维考当局决定逮捕闵采尔，闵采尔被迫来到捷克的布拉格。

在与路德派的斗争中，闵采尔的革命思想渐渐形成了。他认识到： “路德是一个蹩脚的改革家，他给软弱的肉体以安慰，过褒信仰，过贬实际”、“反对教皇权，否认赦罪、炼狱、超度和其它弊端，仅仅意味着改革了一半”。路德第一次公开阐明自己的基本宗教、政治观点是在

《希拉格宣言》中。

这个宣言发表于 1521 年 11 月，路德暂居捷克期间。路德宣称他“要继基督的卓越战士约翰·胡司之后，使响亮的号角发出新的歌声”。（约翰·胡司，捷克爱国者和宗教改革家，生于 1369 年，后因指责教皇约翰二十三世在捷克出售赎罪券，揭露天主教会的腐败和社会不平等，被宗教法庭宣布为“异端”，1415 年 7 月被处以火刑。）

路德对捷克人民发出呼唤：“我考虑的是至高无上的真理，我所咒骂的是不敬上帝的家伙，我来到你们美好的土地上，就是要认请并消灭这些家伙，亲爱的波希米西弟兄们哟，容许我样这做，并且帮助我吧。我保证你们得到莫大的荣誉：革新使基督的教会将在这里创建，并将扩展到全世界”。

闵采尔的革命思想火花已经闪现。闵采尔提出，基督不是神，只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是先知和师表，“根据基督爱的要求，谁也不能高于别人，每人都是自由的，一切财产应当公有”，“每人应按需分配”， “上天以日工资一戈罗什把我雇了来，我正在磨快镰刀，准备收割”。号召人民起来进行暴力革命。

《布拉格宣言》如同一把匕首，投向统治阶级的心脏，捷克政府大为恐慌，下令逮捕闵采尔，闵采尔被迫星夜兼程，返回德国。

回国以后，闵采尔奔走于图林根与萨克森地区，继续从事革命宣传活动。他组织起基督教同盟，吸收真正的基督徒入盟。他还亲自主持布道，“穷苦的人们如此向往真理，以致条条大街满是来听讲道的人。”闵采尔对前来听他布道的人说：“基督曾说，我并未带着和平，而

是带着刀剑来的。但是你们要刀剑干什么呢？你们如果要做上帝的仆役，那么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驱走妨碍福音的恶魔。⋯⋯凡是违背主的启示的人们，都应被消灭掉，而不予任何恩赦，⋯⋯”。要“杀掉那些不敬上帝的统治者”，“如果诸侯们不消灭这些不敬上帝的人，那么上帝将从他们手里夺去宝剑，因为用剑之权属于全体教徒”。

闵采尔还说，“我们德国是泥足大国，基础不牢，不仅分裂而且伪善。”“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蛇和鳗在一块作恶。教皇和所有的僧侣坏蛋是蛇，而世俗的领主和统治者是鳗”，“如果要做上帝的仆役，那么没有别的任务，就得去驱逐妨碍福音的恶魔。⋯⋯凡是违背主的启示的人，都必须毫无慈悲地消灭掉”。

同时，闵采尔还散布了许多小册子来宣传革命，著名的如《论德国教会礼仪》、《德国新教弥撒》等。其中《根据路加对福音的证明来公开驳斥不忠实世界的错误信仰，使可怜而不幸的基督教界知道它的迷途》尤其著名，这部封面上印着“带着铁锤的托马斯·闵采尔”的战斗檄文宣告“整个世界必须经受一次大震荡，这是关乎不敬上帝的人垮台而卑贱的人翻身的一场戏”。

闵采尔的革命活动引起他早年奉为“灯塔”的路德的激烈反对。因为“他的活动除导致杀人、暴动和流血外，不能有别的结果”。路德要

求诸侯把“撒旦的邪恶精灵”、“阿尔斯特德的幽灵”闵采尔驱逐出境。这样，闵采尔被迫从阿尔斯特德来到米尔豪森，又从米尔豪森被驱逐到纽伦堡，并在纽伦堡发表了驳斥路德的专著《论据充分的辩护词和对维登堡的过着安逸生活，由于曲解圣经而使不幸的基督徒蒙受了最无耻的诬蔑的无神论者的答复》，书中闵采尔抨击路德“当危急临近时，你不能正确地作出解释。因此你就向诸侯献媚，反而说情况变好了，你就是这样骗取了盛名。⋯⋯你的处境将如被擒之狐。人民将获得解放”。

闵采尔庄严地向对他施加迫害的诸侯宣布：“在伟大的事业中，虽举世的压力加诸其身，我亦无所畏惧！”

不久，闵采尔离开纽伦堡，并在南士瓦本地区继续从事革命活动。以他的思想为组织基础，波澜壮阔的德意志农民战争的烈焰，终于在德意志辽阔的大地上熊熊燃烧起来。

革命的烈火最先从德意志南部的士瓦本地区点燃。

士瓦本位于德国西南部，西依峰峦起伏的黑森林山，南傍烟波浩淼的博登明，欧洲的两条著名大河——莱茵河与多瑙河从此发源。本应是一个山清水秀、物产富饶的好地方，然而从 1521 年起，士瓦本地区天灾人祸不断，先是鼠疫盛行，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接着又是暴风雨不断， 洪水泛滥，许多人被淹死。统治这里的诸侯与教会只顾满足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置百姓疾苦于不顾，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再也无法生活下去，被迫揭竿而起。

1524 年 6 月 14 日，士瓦本南方阿尔佩郜施蒂林根伯爵领地上的农民首先举起义旗，宣布废除徭役、死亡税和其他义务，推举汉斯·米勒为起义军的首领，以参加 8 月 24 日的巴托缪节的教堂集会为由，挺进瓦尔茨胡特城。起义军进城之后，与当地的市民联合成立了起义的领导组织

——“新教兄弟会”。参加该会的成员有很多是闵采尔的门徒，除了皇帝以外的一切统治者都是他们的斗争对象，他们宣布“破坏所有的城堡寺院，废除封建统治，解救农民于水火之中！”

起义军还制订了军旗，仿照帝国国旗的颜色，以黑、红、黄三色旗作为“兄弟会”的旗帜，以代表统一德国的决心。

9 月底，汉斯·米勒率领由 1.35 万名战士组成起义大军占据了埃瓦廷根，由于当时德国正忙于在海外作战，国内空虚，为赢得战机，费迪南德大公发布命令，允许农民向新成立的、由士瓦本联盟和边区政府代表组成的委员会申诉疾苦。起义军识破敌人的阴谋，拒绝服从命令，由宫内大臣汉斯·冯·弗里丁根等人出面与农民军进行谈判，农民军同意停战，弗里丁根答应将由施托卡赫地方法院审理农民的申诉，农民军宣告解散。恩格斯说：“从此时起，那种周密策划的反复行为，那种背信食言，阴谋诡计，就已开始了。贵族和诸侯在整个农民战争期间都是以玩弄这些手法而著称的，而这些手法也是他们对付散漫而难于组织起来的农民的最厉害的武器。”

背信弃义的领主们当然不会答应农民的 16 条请求。农民军刚一解散，领主便宣布徭役、租税及劳役负担依然照旧，农民们发觉上当了， 又开始重新集合起来，到了月初，士瓦本各地一共出现六支农民军，人数达三四万人。

这时闵采尔的宣传旅行，显然对人民党派的形成，对人民党派的要

求能够获得明确的提法，对起义终于在 1525 年 4 月全面爆发，都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支强大起义军活跃于莱茵河、多瑙河一带，使统治阶级慌作一团。一些中小城市纷纷归附起义军，同时德军主力仍忙于意大利战争，无力进行镇压。1525 年 2 月 27 日，总务大臣埃克说：“这次我们置农民于不顾，就是说丢到一边，首先去迎击公爵；得手后，再回师痛击农民，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抱着这个阴险的目的，士瓦本同盟再次欺骗了农民军。他们不但成功地达到了使农民军停战的目的，而且哄骗农民军将于 4 月 12 日再次谈判。

农民军过于轻信了领主们的承诺，3 月中旬，农民军代表多次集会， 拟定了“门明根十二条款”，又称“十二条款”。主要内容是要求废除教会加到农民头上的“什一税”；牧师由农民自己选举；废除农奴制； 减轻租税、徭役；收回封建领主侵占的草地、森林和牧场，重新发给农民使用。”

然而，就在谈判日期临近的前两天，士瓦本领主的军队在特鲁泽赫斯统率下突然向多瑙河方面的农民军发动了进攻。他们跨过多瑙河，直扑巴尔特林根农民军。由于农民军早已转移到沼泽地后面的密林地带， 特鲁泽赫斯的军队无法发挥武装优势，他们的战马和炮车陷入泥沼中， 无法前进，只得作罢。

特鲁泽赫斯当然不会甘心就此罢休，他想起六支农民大军分散于六处，森林中的这支无法突破，还有平原上的农民军，于是 4 月 4 日，特鲁泽赫斯突袭了平原上的农民军，农民军的领袖被捕，农民军的谈判要求被拒绝，多名被俘的农民军也英勇就义。

4 月 11 日和 4 月 12 日，活跃于南方的士瓦本地区的巴尔特林根各支农民军被一一击破。

4 月 13 日，特鲁泽赫斯军队在进攻农民军时，受到农民军前后夹击，

于 4 月 15 日狼狈逃去。

此时，双方力量对比明显有利于农民军，农民军不仅在人数上占优势，而且熟悉地形，而特鲁泽赫斯军队已人困马乏，后援不继，本是进攻的好机会，可惜农民军再一次被领主的和谈阴谋给出卖了。

1. 月 17 日，特鲁泽赫斯与农民军达成魏国加藤协定。其中规定：各支农民军不得与其他农民军结盟，各村区农民对地主的控诉应由六个中立城市裁决。

协定书签定后，与土地息息相关的农民一哄而散，回乡准备春耕， 特鲁泽赫斯大军乘机前赴法兰克尼亚，镇压那里的农民军。

在士瓦本农民起义精神的感召下，从 1525 年 3 月起，在德国中部，以内尔特林根、安斯巴赫、洛腾堡、维尔茨堡等六个地区为中心的法兰克尼亚农民战争也蓬勃兴起。

法兰克尼亚地区的农民军，共有 8000 多战士，3000 多支枪，还拥有几门大炮，是德国农民军中装备最优良的一支，主要领导人有梅茨勒、罗尔巴赫和盖尔。

1525 年 3 月 26 日，巴伦贝格旅店主梅茨勒高举顶端绑着一只鞋的长杆（注：1493 年，德国农民的秘密组织鞋会曾以鞋为旗帜的标志，提出废除捐税、农奴制，取消宗教法庭等要求，后被镇压），号称“基督教

农军”，高唱一首当时流行于起义军中的名为“穷康拉德的战歌”，向杀人如麻的黑尔芬施泰因伯爵的城堡发起冲锋，歌中唱道：

“嗨！我穷康拉德！仍然健壮。饥饿的山冈，哭泣的河流，

我持锤遍走！

奴隶般生活，何时得解救？ 农民和领主，愿同法追穷。嗨！我穷康拉德！

猛刺吧，长矛！ 横扫吧，棍棒！

我穷康拉德，我就在这里！ 在田野，在树丛。

钢盔亮晶晶，盾牌清又净， “鞋徽”伴英雄！

诸侯并教皇，一对瞎眼睛。我自设法庭，判领主死刑。圣经，就是我的命令！

我穷康拉德，我就在这里！ 猛刺吧，长矛！

横扫吧，棍棒！ 嗨！我穷康拉德！

教皇和贵族，靠战砍根除。

老爷皮鞭抽不住，剁成肉泥向谁诉？ 活剥我们的皮，还把妻子辱。

嗨！我穷康拉德， 猛刺吧，长矛！ 横扫吧，棍棒！”

梅茨勒起义军又联合了罗尔巴赫起义军和声名显赫、作战勇猛的盖尔黑军，三支大军会合以后，组成“奥登瓦尔德—内卡河谷华美军”， 兵力增至 8000 人，顿时军威大振，起义军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涌进城内， 双手沾满了起义军鲜血的黑尔芬施泰因吓得逃进教堂躲避起来，仍被起义军抓获。

黑尔芬施泰深知自己罪大恶极，起义军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就主动提出“只要你们饶我一命，我愿出三万古尔敦！”

“三万古尔敦？”起义军中一个战士愤怒地说“血债要用血来还！ 你杀死我们那么多兄弟，即使两吨黄金也赎不回你的狗命！”

农民军在一个大广场上设置了法庭，公开审判黑格芬施泰国等 14 个恶贯满盈的大封建主，广场上旗帜飘扬，锣鼓喧天，成千上万的起义士兵和群众聚集到广场上，参加公审。最后起义军一致同意没收这些人的全部财产，处死 14 人。

于是，那条曾经夺去无数条起义战士生命的鞭子，终于抽向了那当

初执刑的人，这些罪大恶极的封建领主在起义战士的皮鞭下、梭镖中了结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1. 月 9 日至 12 日，法兰克尼西地区各派农民军在海尔布朗集会，起

草了海尔布朗纲领，提出 14 条改革方案。

纲领内容涉及如下几个方面：没收僧侣财产；统一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除皇帝的赋税外，废除一切关税、杂税和赋税；统一度量衡与币制；政教分离，僧侣不得担任官职、顾问和出席帝国议会等。

然而，海尔布朗城内混入起义军的贵族出卖了起义军，他们打开城门，使特鲁泽赫斯与路德维希的反动军队顺利进入城内，起义军被全部剿杀，法兰克尼亚地区大道两旁的树上，吊起一具具起义军的尸首。

到 1525 年 7 月，法兰克尼亚地区的中部农民战争结束了。

1525 年初，闵采尔回到缪尔豪森，号召人们参加基督教同盟，抨击贵族与诸侯的黑暗腐朽。

1525 年 3 月 17 日，缪尔豪森起义军解散了旧的市议会，成立“永久市政会”，闵采尔以新教牧师的身份经常出席市议会。提出废除封建特权，社会财产公有，公民都要劳动等，受到各阶层人民普遍欢迎。起义军的影响迅速波及到缪尔豪森城四周的地区，革命烈焰一时高涨。在瓦特堡、富尔达、施瓦茨堡、茨维考等地区，成千上万的农民、矿工组织起来，攻城掠地，捣毁庄园，焚毁教堂，各地诸侯闻风丧胆，被迫接受了农民的一些要求。

闵采尔的革命活动更加积极了，他号召人们：“我们决不能再沉睡了。⋯⋯前进，前进，前进！烈火正旺，让你们的宝剑染上热血！要在战神的铁砧上把恶人打烂，把他们的碉楼掀翻！”

在闵采尔的鼓动和宣传下，群众奔赴图林根与萨克森的矿山、农村和工场，闵采尔亲率一支大军驻扎在弗兰肯森城内，训练军队，铸造兵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5 月 15 日，黑森伯爵等统率 8000 人大军，逼近弗兰肯森城，提出与

起义军休战 3 小时和谈，又提出只要交出闵采尔，就可免于对其他人的追究。闵采尔向起义官兵揭露了敌人惯用的假和谈阴谋，果然，休战时间还未过去，诸侯的炮口就对准弗兰肯森猛轰。

闵采尔率众拼死抵抗，终因寡不敌众，5 月 25 日缪尔豪森落入敌手， 闵采尔也不幸被捕，德意志农民战争基本结束了。对敌人的严刑逼供， 他坚贞不屈，据理力争，表现了一个革命领袖的大无畏气概，气极败坏的缪尔豪森统治者终于杀害了年仅 35 岁的闵采尔。闵采尔虽然牺牲了， 但他短暂的一生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永久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