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
喜欢冒险的天性
1835年11月30日,马克·吐温出生在美国密苏里州一个名叫佛罗里达的小村子里。父亲约翰·马歇尔·克莱门斯,是当地法院的一个法庭公务员。
马克·吐温的母亲名叫简·普兰顿。她身材瘦小,但心地善良,心胸宽广。她不仅给了马克·吐温无微不至的母爱,而且还言传身教地给了他巨大的人格影响。
有一天,母亲看到一个车夫正在用鞭子猛劲地抽打他的马,就一把夺过了车夫手中的鞭子,并且逼着车夫保证以后不再对马那样残忍了。由于她太善良了,使得许多被人追打得无处藏身的猫也经常跟着她来到家里避难。有一段时间,马克·吐温家里竟养了19只这样的猫。在母亲的影响下,马克·吐温从小就养成了崇尚正义和善良的品格。
马克·吐温4岁半便上小学了。那个学校实际上只有一间木板房与一个老师,即霍尔太太。霍尔太太经常给他们讲解《圣经》。有一天,霍尔太太念到《圣经》里的一句话“只要祈求便可得到”,并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论是谁,只要他坚定虔诚地祈求他所想要的事物,他的祈求就一定会应验。这使马克·吐温十分兴奋。为了试试这句话是否能应验,他立即悄悄地祷告起来。他祈求得到一块姜饼,那是邻桌小女孩天天带到学校来吃的东西。马克·吐温早就想尝一尝它的滋味了……等他作完祷告睁眼一看,在他的桌边正好放着一块姜饼。马克·吐温高兴极了。他以为是祈祷灵验的结果。在随后的几天里,马克·吐温便天天祈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态度相当虔诚和认真,结果一无所获。以后他就再也不信霍尔太太的说教了。
1845年,马克·吐温10岁时,麻疹病突然在镇上蔓延开来,夺走了许多幼小的生命。镇里一片惊慌。人人都惟恐这种可怕的疾病传染到自己的身上。马克·吐温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们也非常担忧。为此,她对孩子采取了严格看管的措施,不允许他们到处乱跑,并天天祈祷,不要让孩子们传染上这种可怕的疾病。但马克·吐温却满不在乎。
一天,麻诊病又使一个叫比尔·鲍恩的小伙伴躺倒了,并且病势十分危险。马克·吐温以前经常同他在一起玩,便想去他家看望,但母亲不让。马克·吐温便躲过大人的监视,悄悄地溜进了比尔家的院子。但转眼的工夫,他便被比尔的母亲发现,把他严厉地教训了一顿后赶了出来。但是马克·吐温还是不死心,一天乘母亲不注意,又溜了出去。这次,他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先在附近观察了一阵,确信没人看见后,才从后院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比尔的房间,并且和比尔同床共枕。比尔病得奄奄一息,这使得马克·吐温十分悲伤。
不久,马克·吐温真的也被染上了麻疹,高烧差点夺去了他的生命……
少年马克·吐温对大自然充满了好奇心,喜欢到野外去探险,他从中得到过快乐,也吃过很多苦头。
一次,吐温和小伙伴们来到镇外一个山洞口玩,这是一个神秘的山洞,是很久以前一个脾气古怪的医生发现的,据说他在洞里藏了一门大炮和一些刀枪,他的十四岁的女儿因病去世后,他把她的尸体装入密封的大玻璃瓶里,用酒精泡着,也藏在洞里,小伙伴们对此又好奇又害怕,但不敢进洞里去看一看。
这次吐温准备了许多蜡烛,和一个跟自己很要好的小姑娘安娜悄悄进了洞,洞里潮湿阴冷,不知有多深。两个人手牵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不了多远,突然四周响起一阵呼啦啦的声音,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两人扑过来,“天哪,快跑。”安娜失声叫起来,话音未落,吐温手上的蜡烛已经被扑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别怕,是蝙幅,它们一见亮光就要扑灭。”吐温镇定地说道,重新把蜡烛点燃,两人继续前进。这个洞是一个地下迷宫,有许多通道和深坑弯弯曲曲,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以前曾经有个酒鬼闯进洞里,在里面迷了路,呆了一个星期才被人们救出,后来他再也不敢来这儿了。现在,吐温和安娜不仅没看见什么大炮,也找不到出尸了,他俩走了一个又一个洞,始终见不到一点亮光,尽管吐温很仔细地节约蜡烛,但还是一根一根点完了。
“蜡烛一完我们就大声叫喊,让外面的人听见。”吐温对安娜说道,安娜害怕地哭了起来。最后一根蜡烛只剩下一点点了,正在紧急关头,一阵隐隐约约的喊叫声传来,两个顺着喊声走去,终于看见了远处闪烁着的火光,“萨姆,安娜,你们在哪儿?”是镇上的人们在喊着他俩的名字,吐温和安娜得救了。
除了山洞探险外,吐温还喜欢到河里游泳,好几次差点被淹死,有一次他被急流冲走,在水里飘浮了好几公里才爬上岸,被水呛得奄奄一息镇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被淹死了,开始朝水面放炮,好让尸体浮出来。
吐温大难不死,全家人都为他感到幸运。不过,他的两个小伙伴却没有逃脱厄运,先后葬身水里。
在一个闷热的八月天,吐温和几个小伙伴在河边玩耍,他们在一只空船上表演跳水动作,10岁的克林特和其他孩子打赌,跳进深水区,一下子被急流冲得老远。吐温和伙伴们赶紧上前抢救,但克林特的头只在水面上摇晃了几下,就沉入水中再也没了踪影。
孩子们大声呼救,镇里的人们赶来,坐着救生艇在河面上搜寻,往水面上放炮,还把一些灌上水银的面包圈丢到水面上,这是当时人们在河上打捞尸体时的习俗,人们认为面包圈要是碰到淹死人的地方,就会一直停在那儿不动。
后来,总算找到了克林特的尸体,被水泡得全身浮肿,惨不忍睹,吐温和小伙伴们个个胆颤心惊,双手抖个不停。
可是,这件事过了不久,孩子们又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们又像从前一样贪玩好耍。三个星期后,又一个小伙伴被淹死了,这一次,被淹死的是全镇公认的好孩子“小德仔”。
过了几天,在一家人吃中饭的时候,妈妈拿出姨妈写来的一封信,说是詹姆斯表哥马上就要来了,要带吐温到姨妈的农庄去玩……
等到了姨妈的农庄后,夜晚,他和庄子里的人们结伴到树林里去打猎,他们领着狗群,在黑暗的树林里走得老远老远,一条狗汪汪地叫起来,表明有一只树狸被赶上了树,于是他们就拼命跑过去,把这棵树砍倒,树狸被摔到地上,大伙儿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吐温喜欢这种紧张场面,喜欢这种悄悄穿过森林,接近猎物的神秘气氛,不过,他不喜欢人们捉住动物后把它们杀死,他十分喜欢动物,所以每次打猎时他又暗暗希望它们能够逃脱。
还有一些场合,那是去猎取松鼠、野火鸡和鸽子等等,必须早上去,遇到这种时候,吐温总是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跟大人们一起出发,回来的时候个个兴高采烈,满载而归,只是饿得发慌,赶紧吃早饭。农庄的野少生活使原本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的吐温变得结实强壮了。
就这样,少年马克·吐温熟悉了林中的生活,他熟悉啄木鸟啄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他认识雪地上兔子足迹的形状,并懂得这兔子想要干什么;他弹一下西瓜,就知道这瓜是生还是熟;他追狐狸能一直追到它的老窝,也知道牛群在暴风雪中面向着哪一边;他还懂得怎样赶在猎人之前把落在陷阱里的动物放走。
就在马克·吐温12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他敬爱的父亲由于病重而离开了人间。父亲的死,使马克·吐温十分悲伤,但也使他更顽皮起来。一到放学时间,他便和几个小伙伴到处游荡,还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有一天,一个醉鬼流浪汉向他借火柴。马克·吐温便善意地借给了他。没想到这个流浪汉用火不慎竟在村里的班房里被烧死了。尽管这事与他无关,但马克·吐温还是像做了一件坏事似的,并在随后的100多个晚上,几乎天天都做恶梦。这使得马克·吐温顽皮的天性收敛了许多。
父亲去世后,家里的生活一下失去了经济支柱,生活立即陷入了困境。为了养家,哥哥奥里思去外地当了印刷工人,姐姐通过教别人家的孩子弹钢琴而挣点学费。为了不给家里增加更多的负担,马克·吐温也退学到社会上开始谋生了。
马克·吐温来到一家报馆当印刷学徒。报馆的老板兼编辑阿门特先生是个非常刁钻的人。他为了赚取更大的利润,只是供给马克·吐温吃穿,而不给工钱。其中衣服全是他自己穿过后不愿再穿的旧衣服。由于马克·吐温的个子只有阿门特先生的一半,所以,他那时穿的衣服不仅破旧,而且全像长袍一样。
不久,马克·吐温的哥哥奥里恩回到了家乡。他决定自己办一家报馆,便把弟弟招回来帮忙。尽管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哥哥是报馆老板,每周付给他3个半美元的工钱。从此,马克·吐温便天天在报馆里忙碌,很少有节假比他这个年龄正是应该在学校读书的大好时光,可是贫困生活的枷锁却早早地、无情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尽管如此,马克·吐温还是保持着开朗乐观顽皮的天性。
大约十四五岁时,马克·吐温十分喜欢参加社会活动,曾在汉尼堡的一个禁烟组织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会员。到五一节时,这些小会员们就全体出动,身上围着红缎带在大街上游行。独立节时他们又和消防分队以及士兵们一起游行。
参加社会活动使马克·吐温长了不少见识,也锻炼了一些胆量,不过,有时也使马克·吐温出了一些洋相。
有一次,马克·吐温参加一个晚会。他在晚会上的小神话剧里扮演一个小熊的角色。为了能把小熊演得维妙维肖,他在台下下了不少功夫,直到临上场前还想练习练习。在后台的更衣室里,他脱光了衣服,还没有换上小熊演出服便迫不及待地练习起来。他一会儿倒立,一会儿左蹦右跳,嘴里还不断地发出熊的咆哮声。凡是熊能做的动作他几乎全做了一番,熊不能做的动作他也发明了不少。他想,他的表演一定会很成功,一定能一鸣惊人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投入练习时,突然从屋里的一架屏风后爆发出一片女孩子们的格格笑声。无疑,她们目睹了马克·吐温赤身露体的表演全过程,羞得马克·吐温简直无地自容,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还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个表演催眠术的人。他对自己的功力大吹大擂,说是只要口中念念术语,将手中的魔碟在人的眼前晃晃,就可以使任何一个人立即进入睡眠状态。为了让人们相信他的表演是真的,他还在一个街角处设立了表演场。
马克·吐温早就听说过这种法术,但从来没见过。他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能被一种神秘的功力所催眠,那一定是件妙不可言的事情,便想亲自体验一下催眠者的功力。于是,他抢先坐在专供候选人坐的那排椅子上,并紧盯着催眠者手中的魔碟。但是,试了几次他也没有困顿的感觉。为此,他感到非常失望。但是他不想让大家同他一样失望,便假装困得打起了瞌睡。这下那个催眠术者高兴了。他径直走到小马克·吐温的身边,对小马克·吐温进行一番专门的暗示。小马克·吐温便随着他的暗示添油加醋地表演起来。这下子,那个催眠术者更加高兴起来,不断地向人们宣扬自己功力的神奇。
不过,小马克·吐温很快就认识到建立在虚假基础上的东西其实分文不值,尤其是对自己帮助了那个自称会“催眠术”的人欺骗了大家而惭愧。后来,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
1853年的一天,马克·吐温听说纽约正在举办一个世界博览会,那里展出着来自世界各地无数的新鲜物品,便带着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和仅有的十几美元去那里见见世面。
博览会琳琅满目的商品及大都会繁华的景象开阔了马克·吐温的眼界,也深深地吸引了他。他觉得世界真大,真有趣。他很想再到几个地方去走走,但是没有钱。为此,他开始找工作做。每做一段时间的工作,他便用挣来的钱去游览一段时间。
1856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气候闷热,房间里没有一丝风,吐温坐在床上读一本亚马逊河探险家的日记,这本书勾起了他对快乐的童年的回忆。他兴奋起来:
“你听听这一段,亨利。”他忍不住对弟弟叫道,这时亨利已经快睡着了。
吐温念了一段关于亚马逊河边丛林中印第安人打猎的迷信行为的描述,他一边念,一边笑。那里的人相信,如果拿枪去瞄准一条蛇,这条枪就会变得像蛇一样弯弯曲曲;而丑陋的鳄鱼则会带来霉运,如果你拿枪朝鳄鱼开过火,这支枪就再也打不出子弹了。
马克·吐温从书中了解到,亚马逊河丛林中到处都有珍奇的动物,老虎、河马、犀牛、艳丽的鹦鹉、还有在高高的树上活蹦乱跳的猴子。他喜欢动物,爱和各种动物交朋友。原来这个蛮荒之地才是动物们的乐园啊,他在动物园里看到的猴子是用笼子关起来的,那里的猴子却是快乐而自由的。他憎恨笼子,被笼子关起来的动物是多么可怜啊……
“我想去开开眼界,看看这条亚马逊河。”吐温还在眯眼想着什么,弟弟亨利开口了,“这条河有几里宽,水深180英尺,那比密西西比河还大,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河啊!”
“你想去?我可是决定要去了。不光是看看,说不定还要可以做生意呢,那里有许多珍贵的木材,我们可以去办个种植园,你瞧,书上是这样说的……”吐温站了起来,激动地要把书拿给弟弟看。
“你真想去?”亨利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知道吐温是个敢说敢做的人。
“那还用说,去定了。”
马克·吐温实在太想出去闯荡了,开开眼界,碰碰运气,简直是不顾一切。
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路费。哥哥欧利恩还是那副德性,不善经营,给吐温发的工资很少,还不够他抽雪茄的花销。吐温想尽办法筹集路费,但没有用,只好一天天熬着,盼着哪一天能出现奇迹。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到了11月份,奇迹还真出现了。
这天,寒风呼啸,马克·吐温闷闷不乐地在街头闲逛。他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几张纸片随风飘动,从他身边擦过。其中有一张在他脚边停留了一下,又轻悠悠地飘走,让一堵墙挡住了,落到地上。
“一张钞票?”吐温赶紧上前捡起来,果然是一张50元的钞票。
吐温在街头张贴了失物招领的启事,一连等了4天,没人来领。“天助我也,给我送来了路费。”马克·吐温决定不再傻等下去,立即动身去亚马逊河。
“亨利,你不是说过很想去吗?跟我一起去吧!”吐温和弟弟亨利的感情很深,希望和他结伴而行。
“恐怕……妈妈不会同意的。”亨利从小诚实听话,长大后做事一直小心谨慎,婉言拒绝了哥哥的这一建议。吐温没打退堂鼓,决定单枪匹马去干。
为了多筹集点路费,吐温又到了一家印刷所打了几个月工,到第二年4月,他实在等不及了,就花16元钱买了一张船票,沿河顺流而下,迈出了到遥远的亚马逊河探险和开发的庞大计划的第一步。
轮船以爬行的速度在河上行驶,21岁的马克·吐温站在甲板上,觉得一切都是那样新鲜,眺望两岸的崇山峻岭是一种享受,初春的阳光沐浴在身上,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既然要到亚马逊河去探险,就得熟悉水情,了解轮船的习性。马克·吐温想方设法到驾驶室去观察,和领航员聊天。轮船上有个领航员叫毕克斯,是密西西比河上第一流的领航员,他见吐温对领航很感兴趣,就破例让吐温操纵舵轮,吐温双手紧握舵轮,心里得意极了。
两个星期后,轮船到了一个城市,停了下来,吐温神气活现地问别人,有没有到亚马逊河去的轮船?得到的答复是:十几年内都不会有轮船去亚马逊河。有人甚至说100年。
这时吐温身上只剩下十块钱,亚马逊河探险的梦像肥皂泡一样迅速地破灭了。他赶紧返回船上,恳求毕克斯收留他当学徒,纠缠了3天,毕克斯终于答应了吐温的恳求,条件是交500块钱学费,100元现付,余下的钱可以等吐温将来当上领航员后再付。轮船到家后,吐温找姐夫借了100元,同毕克斯拍板成交,从此就在密西西比河上开始了四年之久的航行生涯。
惊险的历程
1861年初夏,美国南北战争打响,炮火蔓延到密西西比河,所有的船只被迫停航,马克·吐温失了业。
“是拥护北部还是南部呢?”马克·吐温跟家乡的许多人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反对打仗,他的一些朋友加入了北方军队,另一些朋友加入了南方军队,正在自相残杀,他为此而感到痛苦。他回到家里。
一天,马克·吐温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考着自己该干些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吐温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仔细地看了看门外的那人,然后让他进了门。
来人正是吐温童年时候的伙伴,他凑在吐温的耳旁,一个劲儿地说了些什么,吐温微微地点着头。随后,吐温在家里吃完饭,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夜里,马克·吐温和14个小伙子在镇上的一个秘密地点集合,组成了一支小部队,发誓要和入侵之敌战斗到底。
一群乌合之众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发了,走了整整一晚,终于来到一个属于南方军队的营地,那里的人全都像吐温这支部队一样,是一些稀里糊涂的乡镇里的小伙子。到达后,大伙儿早已疲惫不堪,一坐下就开始拿来饭菜大吃,然后就在这里驻扎下来。
开头一段时间,他们找当地的农民借了些马和骡子,练习骑马,日子过得挺快活。后来有一天,几个农民来报信,说是有股敌人正朝这儿挺进,消息一传出,队伍里就像炸了锅一样热闹。
“快跑吧,我们打不过他们的。”有人惊恐万状地喊道。
“我们该朝哪儿撤退?天哪,我们肯定完蛋了。”队伍中许多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吐温大声说道:“伙计们,静一静,我们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我们用不着马上撤退,不要慌张。”
“你留下来等死吧,我可是要走了。”队伍中好几人嚷着要撤退,“早点走吧,到时就来不及了。”
于是,队伍开始撤退,一伙人慌慌张张地跑着,结果把一些枪枝弹药和借来的马匹骡子全丢光了,他们来到一个农场,停下来休息,听人说敌人快来了,马上拔腿又跑,一直跑进树林中,在树底下缩成一团,度过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第二天,他们才知道这是一场虚惊,但心里还是害怕,只要一听说有敌情,撒腿就跑,每隔几天就往后撤一次,累得大伙嗷嗷直叫。最后他们决定不走了,先舒舒服服睡一觉再说,于是找到一户有围栏的农家,暂时住了下来。
可是到了夜里,谁也睡不安稳,大家一直没有合眼。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每个人都涌到围栏边,向外张望,搜索着朦胧月光下的人影。
一个骑马的人出现在前面的小路上,“敌人来了!”有人紧张地说道,从没打过仗的小伙子们把他当作了大队人马,颤抖着举起枪开火了,“砰、砰……”一共六声枪响,那个骑马人倒下马来,死了。
大家端着枪准备继续开火,可是没有大队人马出现,过了很久,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围栏,来到那人身旁,发现他没穿军装,也没带武器。他不是敌人,只是个过路的陌生人!
这六枪中,也有马克·吐温的一枪,他弯下腰,抚摸着死者冰凉的额头,恨不能使他起死回生。
“每天夜里,一想起他,我心里就非常痛苦,这件杀害无辜的事太残暴。这件事仿佛就是战争的缩影,一切战争都是这样,素不相识的人互相残杀,并不是因为彼此有什么仇恨。”多年以后,马克·吐温还是无法忘记这件事,无法驱除那种犯罪的感觉。
马克·吐温再也不愿打这种荒唐的战争了。他和几个伙伴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吐温得到一个令人吃惊的好消息,由于一个朋友帮忙,哥哥欧利恩就要到另外一个州去当行政长官,打算带吐温去做他的私人秘书。“你愿不愿去啊?那里挺艰苦的。”哥哥征求吐温的意见。
“只要不打仗,我哪儿都愿去!”马克·吐温高兴地回答说。
1861年8月,马克·吐温兄弟俩出发了,坐着一辆六匹马拉的老式马车,昼夜不停地赶路。
马车经过美国西部的荒凉的印第安人区时,车里的人都紧张起来,马克·吐温坐在一大堆邮袋上,腰上别着一支手枪,老是往马车后面张望。
一天夜里,一名邮差骑着快马从马车旁跑过,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邮差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子弹击中了。他忍住伤痛,一阵风似地奔向远方。
大家都很惊慌。马车夫安慰他们说:“这不算什么,伙计们,前面的路段才可怕呢。我吃得挺饱,可是我宁愿饿死在那儿,因为印第安人打得我满肚子都是弹孔,吃下的东西全都掉出来了。”说完他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马车进入山高林密地带。到了晚上,周围一片漆黑,只听见风的呼啸声和雨点拍打车顶的声音。马克·吐温把车窗关上,把手枪放在身旁,躺在邮袋上想要睡觉,突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
接着是两声枪响和一阵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吐温正想把车窗打开看看情况,马车一阵疾驶,很快离开了出事的地方。
到了白天,吐温才知道,原来是行驶在他们前面的一辆马车遭到歹徒伏击,那名马车夫没带手枪,被活活打死,车上的物品被洗劫一空。
“那些歹徒是些什么人?”吐温问道。
“嗨,十有八九是斯莱德那伙人干的,”吐温车上的车夫说道,“他们已经害了二十几条人命了。要是你打喷嚏打得不是地方,得罪了斯莱德的话,你的性命就连一只破马掌也不如。有时候斯莱德讨厌别人闷笑,那么这人就没有第二次机会闷笑了,因为他已经断气了。”
说道“斯莱德”这几个字时,车夫的声音轻得像耳语,生怕别人听见。斯莱德可是西部地区最可怕的人物啊。
马车一连走了8天,停在山上的一个小站,乘客们下车吃饭。饭馆里尽是一些样子很野蛮的汉子,腰间都别着家伙,马克·吐温来到一位样子挺和善可亲的陌生人身边坐下来,这人说起话来也挺斯文,吐温觉得坐在他旁边还比较安全。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尤其是喝上了这些天来难得喝到的咖啡,吐温几大口就把咖啡喝光了。
那个面目挺和善的陌生人也在喝咖啡,这时,旁边一个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壮汉走过来献殷勤:“我再给您拿点咖啡来,斯莱德先生。”
“不用了,”坐在吐温身旁的那人彬彬有礼地说:“壶里还有点儿。”
吐温一下子吓呆了,原来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斯莱德!嘴里一片面包,已经嚼了几口,现在停在那儿不动了。
“小伙子,咖啡很香,是不是?来,我给你倒点儿。”斯莱德把头转向吐温,同样彬彬有礼地说道。
“不,谢谢,先生,谢谢啦,您自己慢用吧。”吐温小心翼翼地谢绝了,他很担心,也许这个杀人魔王今天早晨还没有杀过人呢。
斯莱德再三要把咖啡让给吐温,硬是倒进了他的杯里,吐温也就喝了。
回到车上,吐温讲起刚才的经历,车夫吓得脸色发白,赶紧驾车走了。
在一个缓坡上,他们遇到了一串移民车队,男男女女都爬得气喘吁吁,他们已经这样走了一两个月了。路边还有死去的骡子和牛的累累白骨,还有一些用木板和石头堆起来的新坟,这是先前的移民留下的。看到这样的情景,马克·吐温觉得坐在马车里舒服多了。
在一个峡谷口,吐温看到了一支60人的军队,刚刚作战归来。前一天,他们同400名印第安人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印第安人消失在群山中,现在大概还隐蔽在这一地区,随时可能袭击过往的白人车辆。
旅途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也有难得的乐趣。有时候,快到晚餐时,车夫把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举枪打中一只横穿道路的野兔,然后在路边生起一堆篝火。烤野兔的味道鲜美极了,吐温认为这是长大以来吃的最可口的佳肴。野餐过后,接着宿营,也是妙不可言。吐温可以伸展四肢,在地上躺一两小时,观望天上的繁星,享受着篝火的暖意,然后爬到车里睡个好觉。
经过二十天的艰难旅程,越过无数山区和平原,马克·吐温和哥哥欧利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兄弟俩来到的地方是一个西部小城,这里正在掀起一股淘金热,人人都想在地里挖出银矿发大财,马克·吐温一来,也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渴望着一下子发大财。
1861年12月,他和两个年轻人以及60岁的巴鲁组成了一个勘探小组,买了一辆马车,装上食物、工具,到离小城很远的地方去探矿。四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艰苦跋涉,走了半个月才到目的地。
他们翻山越岭,在当过铁匠的老巴鲁的指点下仔细探寻,学会辨认银矿石,用炸药爆破坚硬的岩层。几个星期过去了,虽说勘探到了几处矿脉,但由于矿石埋藏较深,区区四个人毫无办法,加上带去的食物也快吃完,于是,他们只得把一大堆矿石扔在临时工棚里,回家去了。
马克·吐温、巴鲁和一个矿工骑马返回小城途中,遇上洪水爆发,他们赶紧躲进河边一个驿站两层楼的木板房里,房间里早已挤进了30来个人。
周围一片汪洋,地势较高的驿站成了一座孤岛,他们被洪水围困了八个昼夜。房间里几十个人挤得无法动弹,经常有人吵闹不休,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马克·吐温感到日子真难熬。等到洪水稍稍减退,他和巴鲁、矿工三人迫不及待地离开木板房,骑马涉水赶路。
不巧,天降大雪,三个人迷了路,游荡了一整天,又回到了原先躲避洪水的驿站,看见不少马车正在涉水渡河,于是,马克·吐温他们决定跟在马车屁股后面走。
到了夜里,又是一场大雪,把前面马车走过的辙印全部掩埋了,马车也不知去向。他们垂头丧气,只好决定露宿一夜,打算生一堆篝火取暖,也让马得到休息。巴鲁有四根火柴,点一根熄灭一根,全部点完了也没点燃篝火。“我来点。”这当儿吐温着急地叫道,结果手一松,缰绳掉在地上,马儿趁机溜了,不知去向。
他们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野上,无处栖身,面临绝境。三人精疲力竭,只要一倒在雪地里,很容易从昏迷变成永世长眠。马克·吐温多次听人们描述过这种可怕的情景,他拼命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还千方百计地不让别人睡。可是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那个矿工倒下了,巴鲁也倒下了,雪一层层地把他们掩盖起来,最后吐温也坚持不住了,慢慢地倒在雪地里。
几个小时过去了,马克·吐温被一阵阵叫喊声惊醒,原来三人还没被完全冻僵,巴鲁先醒过来了,叫醒他俩,巴鲁全身都是白雪,活像一只白枕头,他的手指着前方,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们哪位行行好,从后面给我踢一脚吧!”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十几米外,一座驿站的木板房在黎明的晨光中挺立着。原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温暖的避难所就在眼前等待着他们呢,连他们那跑掉的马儿,也在牲口棚里站着,像是知道他们要来一样。
马克·吐温想找到银矿发大财,可是折腾了一年多,还是两手空空,从家里带来的钱早已花个精花,后来,他只得去一家矿场当苦力,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一个星期只有10元工资。
“发大财当然不错,但我是那块料吗?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做发财梦,但真正成功了的还不到50个,算了吧。”马克·吐温对挖矿失去了兴趣。他想起了家乡,想起了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突然他产生了一个念头,过去他曾给《企业报》写过几篇通读,得到发表,“还是到报社干老本行去!”他拿定了主意。
于是,他提笔给哥哥写了封信,让他向《企业报》的编辑先生转告一声,说自己愿意给他们写稿件,每周能拿10元稿费就成,以解燃眉之急。
过了几天,《企业报》回信了,说报社有个记者回去探亲,要离开3个月,问马克·吐温愿不愿到弗吉尼亚城去顶他的工作,每星期工资25元。吐温高兴极了,觉得自己走对了路,找银矿吃了许多苦头什么也没得到,进报社却一试就准。他当即接受了这份工作,动身到弗吉尼亚城去了。
马克·吐温写了一些针砭时弊的文章,笔锋直指形形色色的骗子,戳穿他们的丑恶嘴脸,在读者中的影响越来越大。
为了吸引读者,马克·吐温还写一些笑话和趣闻。在一篇幽默小品里,他为旅馆拟定了一个可笑的“旅客须知”,其中规定每位旅客必须脱下鞋子才可以上床睡觉;如果旅客照办的话,还可以廉价出租恶梦。马克·吐温的这类文章也很受欢迎。
马克·吐温是个认真负责的记者,干得很不错,报社把他的薪水加到了每星期四十元。他成了小城有声望的人物,当官的对他另眼相看,矿山老板拼命跟他攀交情,送股票,使他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两年时间匆匆而过,到了1864年4月,报社的老板出外度假,让马克·吐温在这期间代理主编。主编的任务之一是写社论,马克·吐温对此兴趣不大,苦于没有题材可写,于是采取老办法,向社论里经常相互打笔墨官司的老对手、另一家报社的老板列尔德进行攻击,列尔德也进行反击,说马克·吐温是个撒谎者。
按照当时的风气,一个人受到攻击和侮辱后要提出决斗,来保全体面。马克·吐温倒不想决斗,说这是视生命为儿戏,毫不值得。但报社的两个年轻的编辑却坚决要搞决斗,其中一个以马克·吐温的名义写信给列尔德,提出要进行决斗。列尔德本来是小城里有名的优秀射手,他也不愿意决斗,但挑战书已下,也就勉强同意应战。
这下可把马克·吐温坑了,要知道,他的枪法很糟糕,根本不是列尔德的对手。
决斗的日子到了,清晨4点钟,马克·吐温的助手斯蒂夫领着他来到一个空旷的峡谷,耐心地教他怎样使用左轮手枪,还叫他瞄准对方的小腿开枪,他说:
“千万别打死他,把他打成残废,让他妈去照顾他吧。这样你就算胜利了。”
吐温握着手枪,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他的心更是跳得厉害。他对着20多米外的一个仓库大门练枪法,可是他只能打中山坡,不能打中大门。这时列尔德也在峡谷里作打靶射击。
“你连大门都打不中,怎么去进行决斗啊?”斯蒂夫有些着急,对吐温说道:“看我。应该这样打。”
斯蒂夫把自己的手枪往上一举,砰地一声,远处的一只山雀应声倒下,马克·吐温和他跑过去捡山雀,碰巧列尔德和他助手从山岗那边跑过来。
“这是谁打的?”列尔德见那只山雀的脑袋被打得稀烂,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问斯蒂夫。
“马克·吐温。”斯蒂夫撒了个谎,他想从心理上压倒对方。
“啊……不错,隔多远打的?”
“不算远,大概30米左右吧。”
“原来是个神枪手!我还以为他连一座房子都打不中呢。”列尔德说。
这时,列尔德的助手走到他跟着,低声说道:“绝对不要跟这种人决斗,这岂不是等于自杀吗?”
“再见。”列尔德和他的助手转身走了,谢绝同马克·吐温决斗。
按照新法令,提出决斗的人要被逮捕入狱,于是马克·吐温和斯蒂夫在第二天凌晨坐上班车,逃出了小城。
马克·吐温和斯蒂夫逃到了旧金山,住在一家旅馆里,两人形影不离,像兄弟一样亲密无间。为了生活,吐温找了一家报社当记者。
一天夜晚,斯蒂夫跟人斗殴,把酒馆老板打成重伤,当即被以犯有杀人未遂罪而逮捕。马克·吐温为朋友到警察局担保。但斯蒂夫获得假释后又逃跑了,没有到法庭去受审,警察局就追究担保人马克·吐温的法律责任,于是他也被迫逃出旧金山。
斯蒂夫的哥哥詹姆斯是一个老淘金人,他在深山老林里修建了一座木板房,他听说总爱惹事生非的弟弟弄得马克·吐温受到牵连,没地方可去,就再三邀请他到木板房去躲避一段时间,马克·吐温只好答应了。
1865年4月,南北战争结束,马克·吐温离开深山老林,回到了旧金山。这时,斯蒂夫的案子已经得到妥善调解,马克·吐温不再有麻烦了。
第二年初,马克·吐温被一家报社聘为特约记者,到太平洋中部的夏威夷群岛采访,要求每月写4篇通讯,每篇通讯的稿酬是20元。他在那儿游览了4个多月,欣赏了美丽的自然风光,看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喷发熔岩的情景。
幽默人生
由于马克·吐温在夏威夷群岛采访期间工作十分出色,很快有家报社同意了他的条件,马克·吐温终于可以周游世界了。
在欧洲旅游期间,马克·吐温给报社写了大量的通讯。游记和随笔,照样很受读者欢迎。不过,对于马克·吐温来说,这次旅游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认识了查理,查理是船上的一名年轻游客,对走南闯北的马克·吐温很钦佩。马克·吐温在他那里看到了一张让他终生难忘的姑娘的照片。
那是一天下午,吐温来到查理的特等舱玩,18岁的查理热情地欢迎他,给他讲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还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吐温看。那就是查理的姐姐奥莉维亚。
“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查理得意洋洋地说,“这可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呀。我希望你能和她见见面,保管你也会这么说的。”
“嘿,她确实有一张最漂亮的面孔,谁也比不上她。又善良,又温柔,我倒真想见一见她呢,查理。”马克·吐温看着奥莉维亚的照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行啊,我们为什么不能一同在纽约相见呢?我会告诉我妈,让她弄一桌好吃的,你到我家来一趟。啊,你会喜欢上她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其实,马克·吐温恨不得早点结束旅游,回到纽约去见照片上那位美丽的姑娘,这一次,他真的动心了。
从欧洲回国后,马克·吐温为了挣钱维持生活,就找了家报社当记者,同时开始写一本游记《傻子国外旅行记》。
1867年12月的一天,马克·吐温到一家大饭店去见查理一家人,查理的父亲是个煤矿老板,是纽约市的大富翁。吐温终于看见了查理的姐姐奥莉维亚,她长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脸庞白净可爱,身材不高,穿一件绣花的长裙,显得文雅大方。
奥莉维亚22岁,6年前的冬天。她在冰上溜冰,摔了一跤,使她半身瘫痪,在那以后的两年中,她成了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经过好几个大夫的医治,终于能走动了,但她的身体仍不太强健,家里的人都把这个脆弱的姑娘当病人一样对待。
查理一家人热情地招待了吐温,邀请他一起到高级餐厅里进餐,吐温高兴得有点头晕,他对美貌纯洁的奥莉维亚一见钟情。32岁的马克·吐温在十年前当领航员期间曾经和一个姑娘恋爱过,后来因为姑娘的父母反对而分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谈恋爱,直到今天看见奥莉维亚,他才再一次坠入情网。
这个夜晚过得太快了,刚和查理一家人分手,他又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们见面,当然,主要是为了见奥莉维亚。
他烦躁地等待了5天。元旦到了,他就跑到查理家去祝贺新年,又见到了他心爱的奥莉维亚,在她家一直呆了13个小时。本来他开了一张名单,要到34处地方去贺新年,结果只去了这一处。
过了几个月,马克·吐温再次拜访查理家,并在他家住了两星期,经常陪着奥莉维亚散步,两人有说有笑,觉得很愉快。有一天,他以为时机成熟,大胆地向奥莉维亚求婚,当即遭到她的拒绝。
奥莉维亚作为一个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她的父母一直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从来不许任何男人向她献殷勤。马克·吐温在她心目中,是一位善于取笑逗乐的人物,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可他突然向她求婚,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
被奥莉维亚拒绝后,马克·吐温终于决定回家去看望母亲和姐姐,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深情地给奥莉维亚写了封信,其中写道:
“我真心诚意地爱上了你,从不后悔。不但现在爱你,而且永远爱你。尽管我目前非常难受,但我心甘情愿,毫不抱怨……我宁肯爱上了你,又得不到你的爱,也比我一生中永远是爱情的空白要好多了,因为回顾往昔逝去的岁月,我至今总算有一次感受到了世间的一切是多么美好,真正体验到我追求的是一种多么高尚纯洁的感情。”
马克·吐温带着一颗苦闷的心回到家里,没想到却收到奥莉维亚的一封信,虽说只有简短的几句客套话,但信中却夹了一张照片,就是马克·吐温在轮船上见到的那张。他非常喜欢,曾经向查理要过,查理拒绝了。后来在查理家里,吐温也说过想要那张照片,但奥莉维亚不愿把自己的照片轻易送给一位男子。不知怎的,她却主动把自己的照片寄来了。马克·吐温受到很大鼓舞,马上决定回到纽约。
马克·吐温又来到查理家。这一次,大家都对他很冷淡,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叶温向莉继亚求婚的事了。连查理也不理睬吐温了,他没想到这个“来自荒凉的西部边疆”的汉子竟然向他姐姐求婚,后悔当初不该让他和姐姐认识。
查理的父亲出于礼节,只留他住一宿。可是,马克·吐温偏偏不知趣,第二天又迫不及待地向奥莉维亚求婚,自然又遭到她的拒绝。
查理知道了这件事,再也忍不住了。黄昏时分,他对马克·吐温冷冰冰地说道:“半个钟头后有一班车,您还可以赶得上,完全不用在我们家再熬一夜了,赶快动身吧。”
夜幕降临,马克·吐温坐着马车离开查理家,走出大门没几步,偏巧因为拉车的马听到车夫的鞭子声,突然向前猛跳了一下,吐温被掀下车来,脑袋朝前,摔到了路旁的台阶上。
他的头根本没有碰着地面上的石头,一点也没摔伤,更没有什么脑震荡。可查理全家人都涌出来了,他们给吐温灌酒,围在他身边,发出关怀的声音。马克·吐温打定了主意,装出昏迷不醒的样子,闭着眼睛,听着他们的说话声,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几分钟。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吐温抬回去,请来医生做检查,吐温装出有医生检查不出的伤痛,在奥莉维亚家多住了3天。奥莉维亚很同情他,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转眼间又过去了3个月,马克·吐温为出版《傻子国外旅行记》而忙碌,同时还到各地进行了幽默演讲,演讲取得了成功。他回到奥莉维亚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天天向她求爱。星期一和星期二,奥莉维亚都躲着他,到了星期三晚上,她终于对马克·吐温一遍一遍地说爱他,可是马上又后悔了,说是要中断两人的爱情,到了星期四,她又说爱上了吐温,感到很高兴和自豪。马克·吐温取得了第一步胜利,接下来是攻破奥莉维亚父母这一关了。
奥莉维亚的父亲要求马克·吐温提供6个知名人士的姓名和住址,他直接写信给他们了解马克·吐温的有关情况,并且其中必须有两名牧师。奥莉维亚的母亲要求更加苛刻,她要马克·吐温提供18个女士的姓名和住址,同样是写信向她们了解对马克·吐温的看法。马克·吐温只好一一照办。
两个月时间悄悄过去,所有的证明信件都寄来了,奥莉维亚的父亲把马克·吐温叫去,高声朗读那些表示反对意见的信,那两个牧师说马克·吐温是个酒鬼,迟早会因喝酒过多而丧生。
“这是些什么人?难道你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吗?”奥莉维亚的父亲问道。
“显然是没有。”马克·吐温无可奈何地回答说。
房间里气氛很沉闷,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马克·吐温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这门亲事恐怕得不到同意了。没想到奥莉维亚的父亲指着那些信说道:
“我自己做主,决定和你交个朋友。你把这姑娘娶走吧。我比这些人更了解你。”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爱上马克·吐温了。
马克·吐温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马克·吐温求婚获得成功之后,怀着满心的喜悦向他的朋友约瑟夫写了一封信,可以看出马克·吐温一贯的独特的幽默手笔:
亲爱的约瑟夫:
让铃鼓高声作响吧!给你一个惊奇。我经过一场激战之后,终于胜利了。我第三次被拒(指他求婚三次被拒),一次甚至叫我回去,但终获承诺了。我赢得了爱情。这城里的教堂的尖塔不论多高,我也要飞越过去。我恳求她的父母一连48小时。他们告诉我,要是我没有前科,将来成了高尚的人,而又有安定职业的话,那么我就可以拥有他们家的太阳,就可以带走他们家炉旁的安琪儿。
掌声如雷!
马克·吐温终究是马克·吐温,他是一个总能为自己鼓掌的人!
35岁的马克·吐温当了父亲,心里很高兴。他决心靠自己的力量挑起家庭的担子,继续当记者是不行的,工作又辛苦,钱也不多。不过,吐温有自己的办法,他到各地巡回演讲,很受欢迎,名声越来越大。
几年前,他从夏威夷旅游回来后,虽然报社给了不少报酬,但他花销也很大,照旧两手空空。于是就进行过演讲的尝试,介绍他在夏威夷的有趣经历。他在旧金山花了50元租了一个戏院,演讲门票定为1元。但他没有名气,谁会去听一个普通记者关于夏威夷群岛的演讲呢?
马克·吐温不愧是个探险者,从没做过的事他也敢于去做,而且想尽办法把它做好。他挖空心思,精心制作了滑稽可笑的海报招徕观众。海报上写道:演讲人马克·吐温描述过去居住在夏威夷群岛上的古怪的风俗习惯,还写道:“如果哪位太太愿意提供婴孩的话,演讲人将当众表演野蛮人生吞活剥小孩的情景。”
在举办第一场演讲会的那天晚上,马克·吐温心情紧张,提前两个小时赶到戏院。幕布拉开,马克·吐温上台一看,下面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他一下子来了信心,于是开始了他第一次演讲,并且取得了成功。
在演讲时,马克·吐温能够快嘴利舌地说出一连串俏皮话,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淡漠表情。不过,他不是仅靠俏皮话和滑稽的表情来逗乐观众,而是他的笑话里充满着讽刺,逗笑之余耐人深思。
后来马克·吐温又听从了一些朋友的建议,增加了一些幽默哑剧的表演手法,效果很不错。
马克·吐温开始演讲时,幕布缓缓地升起,他好像是坐在家里似的,独自坐在舞台上摆放着的钢琴旁边,哼着轻松的民歌小调。突然,他抬头瞧见幕布已经被人拉开,这时他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听众哄堂大笑,然后,马克·吐温才从容不迫地站起来,进入演讲的主题。
有时,他还在腋下夹着“演讲稿”,但从不看讲稿。演讲结束时,讲稿哗啦一声散落在舞台上,这一场面又引起观众一片笑声。他还喜欢装腔作势地拖长语调,听众感到可笑极了。
有一次,旧金山城的大街小巷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传单,上面写道,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强烈要求马克·吐温立即滚出旧金山,还印着许多社会团体签名的最后通谍:严禁举办演讲会。传单以警察局长的话作为结束语:“最好把马克·吐温撵出去!”
人们纷纷打听马克·吐温是谁,殊不知,所有传单都是他本人一手炮制的,这是他的幽默的另一种特殊的表达手段。到了夜晚,演讲厅里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马克·吐温通过辛勤探索,使自己的演讲技巧不断完善,越来越受到广大听众的欢迎,他又找到了一门新的职业。
马克·吐温的两部书《傻子国外旅行记》和《艰苦生涯》出版后,在国内国外都很畅销。在英国,人们对这两部书的热情甚至超过美国人。他乘船来到英国,打算在伦敦举办演讲会,相信一定会得到英国听众的好评。
演讲时,马克·吐温有时以演讲会的工作人员的身分走上舞台,当众宣布演讲人没有到场。只见他信口开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幽默演讲家马克·吐温啊。
马克·吐温在英国的幽默演讲获得巨大成功,也给他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从那以后,马克·吐温多次在国外举办演讲会。
在1895年,马克·吐温作出一个重大决策:到世界各地从事一年演讲活动。
世界各地热情欢迎幽默大师马克·吐温,演讲厅里总是座无虚席,在进行幽默演讲当中,马克·吐温有时穿插其他内容,朗读自己作品的片断,讲笑话和有趣的美国民间故事。可以说,他不愧为美国和其他国家人民进行文化交流的使者。
马克·吐温最喜欢讲述关于失踪的“金手臂”的黑人民间故事。他10岁时在姨妈的农庄里,常听黑奴丹尼尔大叔讲这个略带恐怖色彩的故事。50年过去了,如今满头白发、年已60岁的马克·吐温站在异国他乡的讲台上,学着当年丹尼尔大叔的样子,一遍一遍一问道:
“我的金手臂在哪儿啊?”
当故事快要结束时,他突然停止讲述,盯着台下一位似乎有些害怕的姑娘猛喝一声:“我的金手臂在你那里!”一时间,满场观众都吓得目瞪口呆,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紧接着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感谢马克·吐温把他们带入到一个神奇的童话世界中去遨游了一番。他讲的西瓜的笑话也深受欢迎,顽皮孩子萨姆从别人的瓜园里偷摘了一个西瓜,他仔细敲打了一通,觉得西瓜没有熟透,于是把西瓜送给瓜园主人。为了奖赏萨姆的“诚实”品德,瓜园主要给了他一个成熟了的甜美的大西瓜。
这些巡回演讲,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进入19世纪80年代后,马克·吐温继续创作,作品不断问世,他已经成为举世闻名的幽默作家,他的作品不仅在美国,而且在许多国家受到普遍欢迎。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新闻记者经常围着他,请他对许多问题发表看法。马克·吐温本人或假托他的大名编造的幽默笑话在人们当中广为流传。
关于他的笑话很多,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现在已死无对证了。但在他的生前,却有人当场“撞板”(奥语,意为碰钉子)。据说,有一个官员,每逢宴会他总喜欢露一手,故作幽默,讲个笑话,但他讲来讲去总是那几个。他总是这样开的头:“我希望你们还不曾听我讲过这个笑话……”。有一次,马克·吐温实在忍不住了,便在这个官员讲了一个老掉牙的笑话之后,他面无表情(因为他实在笑不出来了)地说:“对不起,你这个笑话我不仅听了十多次,而且这个笑话根本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原本是想捞点稿费,想不到竟让你捞到了不少笑声!”
马克·吐温常常用幽默而又极具讽刺性的笔触进行文学创作,他与英国作家华纳合写的《镀金时代》便极尽讽刺嘲笑之词句,把美国内战后人们急于发财、爱财如命的心理揭露得淋漓尽致。书成后,有位记者就小说的真实性向马克·吐温进行采访,马克,吐温在答话时说道:“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狗婊子养的。”
记者将他的话公诸于众,于是,一时间舆论哗然,拍手称快者有之,担心观望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特别是一些国会议员,大为愤慨,纷纷要求他加以澄清,赔礼道歉。数天后,《纽约时报》上登载了他写的一则启事,全文如下:
“日前鄙人在酒席上发言,说有些国会议员是“狗婊子养的”,事后有人向我兴师问罪,我考虑再三,觉得这话不太妥当,而且不合事实。故特登报声明,把我的话修改如下:“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狗婊子养的”。
马克·吐温在密苏里州的一家报馆任职时,有一天,收到一个订户的来信,信中问:“马克·吐温先生,我今天打开贵报,发现有一只蜘蛛,请问这是吉兆,还是凶兆?”马克·吐温回信说:“您在我们的报纸上发现一只蜘蛛,这既不是吉兆也不是凶兆,这只蜘蛛之所以要爬进报纸,是想看看哪个商人没有在我们的报纸上登广告,它就可以到那家商店的大门去结网,好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有一个渴望成名又怕下苦功的青年写信向马克·吐温讨教写作成功的秘诀,在信中他写道:“听说鱼骨里含有大量的磷质,而磷是补脑的,看来要成为大作家,就必须吃很多的鱼才行,不知这种说法是否符合实际。”他问马克·吐温:“您是否吃了很多鱼,吃的又是哪种鱼?”
马克·吐温回信说:“看来,你得吃一对鲸才行。”
马克·吐温最痛恨银行家了,他说的一句众所周知的关于银行家的名言是:“银行家是这样一种人:他在大晴天把雨伞借给你,可是在下雨天却要把雨伞收回。”他曾说过一则挖苦银行家的笑话,据说有一位大银行家,因为瞎了一只眼,于是花许多钱装了一只玻璃假眼,装得维妙维肖,银行家很得意,经常在别人面前夸耀自己的眼睛。有一天,这位银行家遇到马克·吐温,他向马克·吐温说:“我敢和你打赌,你一定看不出我的哪只眼睛是假的,你若能看得出,我输你一块钱!”马克·吐温笑了笑,指着那只假的左眼说:“这还用打赌吗?我一看就辨得出,因为你的一只眼睛还有一点人性的慈悲!”
马克·吐温谈吐风趣,如果编一本《马克·吐温谈话录》,那一定是一本改善胃口的好书。有一次,马克·吐温来到一个外国小城市演讲,在演讲之前,他到理发店去理发。理发师不认识马克·吐温,他问;“您喜欢我们这个城市吗?”马克·吐温答:“啊!喜欢极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您来得很巧,”理发师继续说,“马克·吐温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发表演讲,我想您一定是想去听听的喽?”“是的。”马克·吐温说。“您弄到票了吗?”“还没有。”“票已经卖完了,您只好站着听啰。”“真讨厌!”马克·吐温叹口气说,“每当那个家伙演讲时,我必须老是站着。”
马克·吐温对谁都喜欢开玩笑,有一次,他向邻居借阅一本书。邻居说:“可以,但我有一条规则:我的藏书是从不离开我的藏书室的,你如果要看,就请在这里看吧!”后来有一次,这位邻居向马克·吐温借用割草机,马克·吐温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我定了一条规则:从我家里借去的割草机只能在我的花园里使用。”
又有一次,马克·吐温开了一个牧师的玩笑,他说:“牧师先生,你的讲词实在美妙极了,不过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上面。”牧师一下子涨红了脖子,没好气地说:“我的讲词绝非抄袭!”“不过和那书上确是一字不差。”“那么你把那本书借我看一看吧!”牧师无可奈何地说。一星期后,牧师收到了马克·吐温寄给他的一本书——字典!
由于马克·吐温喜欢开别人的玩笑,于是别人也就千方百计想回敬一下,在“愚人节”那天,纽约的一家报纸上刊登了一则讣告:“马克·吐温逝世。”结果,马克·吐温的亲戚朋友纷纷从各地赶来吊丧。当他们来到马克·吐温家的时候,只见马克·吐温正坐在桌前写作。亲戚朋友先是一惊,接着便齐声谴责那家造谣的报纸。
马克·吐温也无可奈何了,不过他还是幽了一默:“报纸报道我死是千真万确的,不过把日期提前了一些。”
1910年4月21日,在一个春天的下午,马克·吐温去世了,终年74岁。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哀悼他。
为了让美国的同胞们向他们最亲爱的作家告别,他的棺材停放在纽约的一个大教堂里,成千上万的人排着队从灵前走过,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