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们的“自我体验”

原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的妻子安德烈耶娃曾谈起过一件鲜为人知的怪事：当高尔基在卡普里岛上创作一部小说时，有一天，在隔壁房间的安德烈耶娃突然听见他的办公室里发生沉重的物体倒地声，于是急忙奔过去，见他倒在写字台旁边的地上，两手张开。她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感到他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就赶紧解开他的内衣，将压布敷在他的心口上。忽然间发现在他右乳下方有一条粉红色的窄痕，颇像刀伤，并且变得越来越红，以至成了深红色，就像渗出的血⋯⋯

过了一会儿，高尔基恢复了常态，开始解释说，他刚才写到小说的主人公坐在桌子边品茶，而主妇则含情脉脉地望着丈夫。突然间，丈夫抓起桌子上的小刀，发疯般地刺进了自己妻子的肝脏。“你明白吗？”高尔基十分痛苦地对安德烈耶娃说，“刀子扎进去，又拔出来，血就像泉水般从伤口里喷到桌布上，多么残忍可怕的行为！”自此以后，高尔基右上腹部的红斑痕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褪掉。

另一位名作家也曾说过：“当我描述到主人公因食砒霜中毒时，我感到自己嘴里也有股砒霜味，一再作呕，并有如身临绝境之感。”

列宁格勒的心理学家华西里耶夫教授曾讲了这样一件罕见的事：有个青年从乡下澡堂的热气中钻了出来，一眼瞧见一只他平生最厌恶的蠼螋，竟一时心血来潮用右手捡起了这只昆虫，想仔细观察一下。不料那虫子曲起躯体， 想钳住他的手指。他吓得大叫一声，本能地抽回手，于是虫子还没来得及钳就被抖落到地上。可是不一会儿，他抓过虫子的手指上却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深红色斑点，虽无灼痛感，但却擦不掉。

诚然，高尔基等人并不存在病态心理，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体验”的反映，就像演员们进入角色一样，不仅貌似，而且神似了。它几乎是程度不同地成为大文学家们的固有素质，无怪乎人们总说：“搞文艺工作的人都有点神经质。”高尔基也正是被这种“咱我体验”所震撼，从心灵深处怜惜被害的善良妇女，以至在他的肝部也出现了类似的刀痕。当高尔基的妻子请来医生时，这位谙熟心理学的医生镇定地说：“不必惊慌，这种情况常常会发生在特别敏感的人身上。”但为什么“自我体验”会引起生理反应？华西里耶夫教授指出：这是由于极度恐惧和自我暗示而引起局部皮肤血管膨胀充血的缘故。或许这也是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又一根本区别，人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但“自我意识”的影响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