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

童年时代

1867年11月7日7时,一个新的生命在美丽的波兰首都华沙诞生了。她就是玛妮雅。小玛妮雅有一个叫约瑟夫的哥哥和3个姐姐:大姐苏菲、二姐布罗尼雅和三姐海拉。

玛妮雅的父亲斯可罗多夫斯基是位学识渊博的学者。玛妮雅的母亲是一所全国闻名的寄宿女子中学的校长,全校的女孩子都十分敬仰她。

玛妮雅从小就有着惊人的记忆力。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玛妮雅也已到了入学的年龄。

玛妮雅穿着干净的水手装制服,手里提着一个书包,高兴地跑进那梦想已久的教室。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课。当然,她的成绩在班上也总是第一,无论是法文、算术,还是历史,她都比别的学生优秀得多。但厄运并没有放过她,首先是父亲失业,大姐苏菲被病魔夺去生命。

最痛苦的是1878年5月9日,母亲因肺病去世。

10岁的玛妮雅,在父亲失业、亲人诀别的痛苦遭遇中成熟并长大。迎接她的是贫困和恶劣环境的考验。但家庭的不幸,并没有影响到玛妮雅的学习,反而使她更加专心致志地学习。在学校里,玛妮雅虽然比同班的孩子小两岁,但是她却有着超人的记忆力,总是班里的第一名。

就这样,玛妮雅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位于克拉科维大道的一所名牌皇家中学,这里完全是俄国化的教学方式。

哥哥约瑟夫从男子中学毕业,并获得了一枚金质奖章。接着,约瑟夫考入了医科大学,二姐布罗尼雅在中学毕业的时候,也获得了金质奖章,她的志向也是学医,但波兰大学不收女学生,而家里又供不起她去国外留学。

1883年6月3日,玛妮雅中学毕业,同样获得一枚金质奖章。

家庭教师

斯可罗多夫斯基觉得小女儿一直是在超负荷地学习,太累了,所以玛妮雅中学刚毕业,就被爸爸送到乡下去了。玛妮雅在乡下渡过了无忧无虑的14个月。但是,当她回到华沙的家中时,发现家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父亲明显地衰老了,家里的房子也变成更小的了。而且,玛妮雅还知道,二姐布罗尼雅的心中十分痛苦。

为了使二姐实现她的心愿——去巴黎的医科大学深造,玛妮雅开始做家教挣钱供姐姐求学。第一份家教令玛妮雅受尽欺辱。于是她在1886年1月18日去希究基村一农艺师家做家庭教师。

农艺师一家人十分纯朴友好,玛妮雅渐渐地习惯了这个家庭,虽然有时她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每当这时,她便会想起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走遍天下也不会找到一个完美的家庭。人应该在其中训练自己的忍耐力,来发现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

于是,玛妮雅便又耐心地教孩子们了。

现在,玛妮雅在物质生活方面,已经十分安定了,可是,在她的心中仍然燃烧着强烈的求知欲,那是无法满足的。玛妮雅想:“要拯救祖国,首先要每个人都努力读书,这样才能成为有用的人。”

可是,现在她所见到的村民,整天只知道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这怎么行呢,尤其是这里的小孩子们。经过几天的考虑,玛妮雅决定用课余的时间教孩子们读书。她说服了男主人,并征得了布朗卡和安西雅的支持。

终于,几个人的辛苦努力终于慢慢地产生了效果。看着那些破衣褴衫的孩子用不听使唤的手一笔一笔地写着自己的名字,玛妮雅就像做了大学教授一样地骄傲。

玛妮雅把在希究基村挣的薪水大部分都给了布罗尼雅。但是,即使这样也不够布罗尼雅在巴黎的开支,所以,父亲也经常给布罗尼雅寄钱。慈爱的父亲总是感到很抱歉,因为他不仅无法让心爱的幼女去国外求学,还要由她来分担布罗尼雅的学费。

玛妮雅在偏僻的希究基村日夜不停地工作着。她不仅要供给姐姐读书,还要自己掏腰包来教育穷孩子们。

这时,哥哥约瑟夫从华沙的医学院毕业了。可是,他没有资金去行医,所以写信给玛妮雅,说他想到不太需要钱的乡下去开一个小诊所。她给哥哥回了信,鼓励哥哥战胜困难,在华沙开医院,使自己学以致用。

就在玛妮雅为哥哥担心的时候,父亲也在华沙为女儿操着心。他想辞去从事多年的中学教员的职位,去华沙市近郊一家儿童感化院做院长,因为这个职位收入较高,当然工作是比较辛苦的。但是,这样可以积攒更多的钱供女儿上学。

1888年4月,他接受了这个职位。慈爱的父亲为了孩子们,放弃了自己喜爱的职业。玛妮雅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动得流下了泪水。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中玛妮雅和朱希罗夫家的合同也到期了。

1889年5月,玛妮雅终于告别了希究基村,返回华沙。

玛妮雅看望了哥哥、父亲之后,便到傅普卡斯基家做家庭教师了。1890年秋天,玛妮雅和傅普卡斯家的契约也满了,玛妮雅又回到了华沙的家里。

回到家之后,玛妮雅便和哥哥、姐姐商量,让父亲辞去现在的工作。父亲听从了儿女们的劝说,回到了华沙,一家人终于又团聚了。

玛妮雅在华沙又找了几份家庭教师的职位,整天地忙碌着。

玛妮雅一个人漫步在华沙街头,心头思绪万千:自己中学毕业也快8年了,但却一直没有实现留学的愿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踏上巴黎的土地。

星期天,玛妮雅去看望表兄约瑟夫·波库斯基,他现在正在经管农工业博物馆。

波库斯基问玛妮雅:“你想不想到这个博物馆来做化学实验?”

原来,这个表面上叫做农工业博物馆的地方,实际上是专教波兰青年科学的研究所,叫农工业博物馆是为了躲避俄国官方的注意。

玛妮雅曾经学过化学,但却从没有亲手做过实验,现在一听说有这样的机会,立刻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玛妮雅就来到了表兄的研究所,开始了她的化学实验。研究所离玛妮雅的住处有点远,而且她每天白天都要出外教书,到傍晚才能来研究所中做实验,不过,好学的玛妮雅对这些一点儿也不在乎。

每天晚上,玛妮雅都是一个人在二楼的实验室中做实验,因为这时别的人都已经下班了。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指导,玛妮雅就一边看书一边做实验,所以实验的结果总是不太令人满意。后来,她慢慢地掌握了做实验的技巧,也尝到了成功的快乐。

就是这个博物馆的研究室,决定了玛妮雅一生的奋斗方向。

1891年的秋天,玛妮雅在收到姐姐布罗尼雅的来信后不久,姐姐和姐夫卡基米·德鲁斯基叫她去巴黎留学。此时,玛妮雅已快24岁了,做家庭教师已6年了,可是,为了实现留学梦想,玛妮雅告别了华沙,登上了去巴黎的火车。

1891年11月3日,在索尔本大学理学院新生注册表处,玛妮雅以玛丽·斯可罗多夫斯基的波兰籍女学生的身份注册了玛妮雅。

在最初的几个星期里,玛丽遇到了两个大难题。

第一个难题是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语言障碍。她觉得自己的法语基础很扎实,所以没有参加法语补习班,就直接去听课了。

可是,她太乐观了,她的法语程度对日常会话或读书是没多大的问题,可是在索尔本大学听课时却还不够熟练。教授在用熟练的法语讲课时,讲得太快,有些句子她根本听不懂,最多只能听清几个单词。

还有一个困难就是她的学历还无法与别的同学相比。

玛丽在中学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捧回了金质奖章,她自信地以为自己基础很扎实。但因为从中学毕业后,她只是自修,而且又做了几年家庭教师,耽误了功课。与巴黎正规中学毕业生相比,玛丽缺乏扎实、严格的训练,和同学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所以在大学里上课越来越觉得很吃力。

玛丽没有被挫折吓倒,她省吃俭用,克服种种生活窘迫用功学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玛丽的努力获得了回报。1893年,她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物理学学士学位。接着,她又以总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获得了数学学士学位。

1893年7月,玛丽从巴黎返回华沙,向年迈的父亲报告喜讯。但父亲的经济状况仍然不好,玛丽差一点儿就放弃返回巴黎的念头了。关键时刻,好朋友迪金斯卡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替玛丽争取到了“亚历山大奖学金”,数额为600卢布。

玛丽得到这笔奖学金后,赶紧登上了去巴黎的火车,返回索尔本大学。

在索尔本大学里,玛丽已经成了人们关注的人物。同学们都对玛丽羡慕不已,她们总是围住玛丽咨询各种问题,玛丽则总是尽可能地给她们以满意的答案,大家都很喜欢她。特别是一些男同学,非常爱慕这位文雅、可爱而博学多才的姑娘,他们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想和她结为伴侣。

为了摆脱这些追求者,玛丽找来了好友迪金斯卡,让她和自己一起走,好为自己解围。因为此时的玛丽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她把全身心都交给了她所热爱的科学。

机会终于来了。玛丽独自承担了一项国立工业振兴协会的技术研究课题,如果课题通过的话,就可以获得800卢布的酬金。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玛丽顺利地完成了这一课题。

当好友迪金斯卡知道这件事后,就劝玛丽搬到学校的学生公寓去住,不要再在小阁楼上受苦了。而玛丽却怎么也不肯听从迪金斯卡的劝告,因为她已经决定将酬金中的600卢布寄回亚历山大奖学金委员会。

因为她觉得,自己在接受这笔奖学金的时候,是把它当作对她的信任的证据,当作信用贷款。在她的灵魂深处,她觉得把这笔钱拖得太久是不诚实的,因为这笔钱此刻也许可以成为另外一个贫寒的青年的救命圈。

当亚历山大奖学金委员会的秘书接到玛丽寄的钱时,大吃一惊,因为委员会的纪录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这位已工作过20多年的秘书,立刻在报纸上刊登了玛丽的壮举。报上称玛丽的做法是“史无前例”的,并评价玛丽为绝对诚实正直的人,她的道德品质和她的聪明才智一样使人敬佩。

事业与情感

法国全国性的应用科学研讨会在巴黎召开了。而玛丽也被邀请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上,玛丽生动的发言引起了人们的高度重视。于是,法国国家工业促进协会找到玛丽,想委托玛丽进行一项研究。

玛丽勇敢地接受了挑战,李普曼教授也为设备增添帮了忙。但由于没有实验室,在物理学家科瓦尔斯基的帮助下,她认识了比埃尔·居里,并得到了他的帮助。玛丽和比埃尔·居里的谈话起初很空泛,但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谈话变成了科学的对话。

几个月过去了,随着彼此尊敬和信任的增长,他们的亲密程度也加深了。于是,比埃尔向玛丽求婚。

玛丽却不能做出决定,因为嫁给一个法国人,永远离开自己的家乡,抛弃祖国波兰,在玛丽看来,简直是一种可怕的叛国行为。于是,玛丽决定回华沙和亲人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父亲知道了玛丽和比埃尔相识的事后,十分赞成这段姻缘,他们认为,科学和爱情是不分国界的,只要能为人类作出贡献,就是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和祖国了。

玛丽终于答应嫁给比埃尔了,两个人的爱情有了完美的结局。

回到巴黎后,玛丽和比埃尔就开始筹办婚礼。1895年7月26日,玛丽与比埃尔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婚礼。

比埃尔和玛丽的生活并不像别的新婚夫妇那样浪漫,而是十分的别致。他们常常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漫游。有时候,他们就坐在树林中空地的苔藓上,随便吃一点面包、干酪当作午餐。晚上,他们便到附近的客店去投宿。

1897年9月12日,玛丽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婴,他们给女儿取名伊雷娜。

镭的发现

玛丽在生下女儿伊雷娜之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但玛丽却积极地为下一个目标努力——考取博士学位。

玛丽细读物理学方面的最新著作,想找出一个论文题目来,因为她必须选一个能充分发挥的新颖的研究题目。玛丽不停地跑了所有的图书馆,查阅了所有的最新研究报告,最后终于被法国物理学家亨利、柏克勒尔的一份报告所吸引了。因为柏克勒尔的报告不但是一项富于启发性的研究,还是一项未完成的、待人去做深一步探讨的研究。

玛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研究欲望,究竟这种叫做铀的射线的能量来自哪里?为什么别的物质没有同样的能量呢?

顽强的玛丽决定选这个课题进行研究。这是一项以前从未有人提出过的课题,没有任何资料可以用来作为指导。

经过几个星期的埋头实验,玛丽的实验有了初步的结果。她发现铀的射线很独特,它不受光和温度以及它本身以外任何东西的影响,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射线呢?这些发现在外行人看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对于学者们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玛丽觉得单靠研究铀,无法深入了解这种奇特的放射现象。因此她决定从铀以外的其他物质着手。玛丽扔下了对铀的研究,决定检查所有已知的化学物质。

一连几天,玛丽都没有按时回家吃饭,比埃尔骑着自行车来到实验室。看到他走进实验室,玛丽激动地说:“比埃尔,我正要告诉你,我决定把众多物质能自发地放射出同样强度射线的现象,称作‘放射能’,你看好不好?”

比埃尔当然赞成妻子的想法。

玛丽的直觉告诉她,这种能量一定存在于矿物质中,她要以实验证实自己的假定,必须用眼睛看到它!

比埃尔热切关注着妻子实验的进展,他虽然没有直接加入工作,可是,却时常以他的意见和劝告帮助玛丽。最后,他决定暂时停止自己在结晶体方面的研究,把他的力量用来与玛丽一起寻找这种新物质。

现在,奋斗的力量增加了一倍,在潮湿的小实验室里,有两个头脑,四只手在一起劳动。从此以后,居里夫妇的工作中就不可能分辨出哪一部分是哪一个人的成绩了。

1898年7月,玛丽成功了,他们发现了除铀之外的又一种新的元素。这个消息响彻了巴黎、法国乃至全世界的科技界上空。

比埃尔让玛丽给这种新元素起个名字。玛丽的思绪一下子飞回到了祖国,为了纪念祖国对自己的养育,为了让狂妄的压迫者们知道波兰人的聪明才智,玛丽决定叫它“钋”,因为钋和波兰这个词的词根相同。

发现钋元素之后的第五个月,居里夫妇又发现了一种新元素。它是在沥青铀矿中发现的,比铀的放射性还要强百倍,玛丽叫它“镭”。

这个消息使物理界和科学界都震惊了。居里夫妇竟然接连发现了两种新元素,这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然而,科学是实实在在的,科学家们对于一种新的元素,只有在看见了它,接触了它,称过它,检查过它,用酸加以对比,并确定了它的原子量之后,才能确信它的存在。为了要向全世界的人们证实镭的存在,居里夫妇还要再工作。

1902年4月,35岁的玛丽终于在4年的日夜苦战之后,从8吨沥青铀矿残渣中,提炼出来了十分之一克的镭。

在这艰苦的4年研究工作当中,居里夫妇的生活也过得比较拮据。比埃尔在理化学校里每年授课120小时,才能得到500法郎一月的薪金。这已经不太够用了。比埃尔这位从不计较报酬多少的老实人,这时也终于想换一份工作,多挣一些钱了。但是,生性刚直的比埃尔,面对一个个择业对象的时候,显得十分笨拙无能。

就在他生活窘迫、求职无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意外的机会。可这个机会却不是来自法兰西。

镭的发现虽然没有流传到广大群众中去,物理学家们却早已经知道了。瑞士的日内瓦大学急需一位物理学教授。他们看中了比埃尔响当当的博士学位,发邀请函请他去任教。薪金是每年1万法郎,并提供住房和实验室经费,还给配备4名助手。同时,玛丽也在该实验室里获得了一个正式的职位。

1902年7月,比埃尔和玛丽一起来到了瑞士,受到了同行们的热烈欢迎。但是,不久,他们又踌躇起来了,难道就这样牺牲几个月来的努力吗?他们研究镭所用的材料难以搬运,如果来瑞士工作,就意味着要暂时终止这项研究,对两个热心科学的人来说,这个要求显得有些无法接受。

比埃尔最后决定拒绝瑞士日内瓦大学的邀请,留在巴黎继续做实验。

当巴黎的大学知道瑞士日内瓦大学邀请比埃尔的消息后,也都争先来邀请他。比埃尔决定到报酬比较高的巴黎自然科学学校任教。

此时,比埃尔同时担任两处教学工作,指导两组学生的实验工作。玛丽因为是初次登台讲课,因而极用心地预备她的讲义,连校长吕西昂·普安加瑞也十分惊异。学生们都十分喜欢上玛丽的课,他们每天都盼望着玛丽的身影出现在课堂上。

可是,谁能知道,这位瘦弱的女教师在上完课后,还要回到实验室去做重体力的实验呀!

玛丽每星期要到赛福尔去几次,拿着一个装满批改过的作业的皮包,坐一辆非常慢的电车。有的时候,她还要在路旁站着等半个小时。比埃尔每天也为此耗费了很多精力。

比埃尔原来希望新的职务能给他提供一个实验室。但是,他只得到了两间很小的屋子,他很失望,连想得到一个比较大的地方也不能成功。

这一切都影响了居里夫妇的工作效率,也影响了他们的健康。尤其是比埃尔,他觉得太累了。比埃尔那原本很强健的身体,被超负荷的苦役压倒了。他双腿肿胀,浑身无力,而且浑身发烧,不得不卧床休息了两天。

但是,为了生活,为了提炼出镭,玛丽和比埃尔以顽强的毅力坚持着。时间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了。转眼间,4年过去了,他们也终于获得了成功。

获博士学位

镭提炼出来之后,居里夫妇本应该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恢复一下过度疲惫的身心。

可是,倔强的玛丽一点也不肯松懈。他们马上又开始着手写他们的论文了。

他们继续做了许多实验,写出了大量很有见地的论文,这些论文一发表就在全世界引起了很大的影响。

镭的发现,开创了原子时代。有了原子能,才有了人类向宇宙进军的新纪元。镭还为医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它是人类杀手——癌症的克星。

全世界都被镭的巨大的神奇作用震惊了。人们亲切地称玛丽为“镭的母亲”。

法国科学院为了对镭做进一步的研究,给了居里夫妇2万法郎,作为研究的经费。接着,法国的著名化学家们也联手成立了提炼镭的化工厂,并给玛丽和比埃尔提供了一个单独的实验室。这样他们便可以告别那狭小、破旧的棚屋了。

这一切都为玛丽尽快通过她的博士论文答辩提供了便利条件。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玛丽的父亲因病去世,给她沉痛的打击。

1903年6月25日,在索尔本大学的阶梯教室里,举行了玛丽·斯可罗多夫斯基的博士学位论文答辩。

玛丽站在主考人面前,从容地阐述了关于放射性物质的所有性能,以及她的发现和成果。她是那样冷静、自然。3位主考人坐在一张橡木长桌后面,轮流问这个应试者一些问题。

玛丽用柔和而清晰的声音回答着问题,有时候她还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面画出仪器的图形,或写出一种基本公式的符号。

答辩圆满结束,主席李普曼先生宣布:“巴黎大学授予您物理学博士学位,并附‘极优’的评语。”玛丽获得博士学位之后,不断地接到聘书和邀请信。最先邀请居里夫妇的还是瑞士的日内瓦大学,而真正在最高学术研究领域肯定比埃尔和玛丽地位的,则是英国。

1903年6月,著名的英国皇家科学协会正式邀请居里夫妇前往英国举行镭的讲座,他们接受了邀请。在英国,这种盛大的皇家科学演讲会还是首次邀请女科学家参加。

接待居里夫妇的是著名科学家克尔文勋爵,他把居里夫妇的成功看作是自己的事,并引以为豪。举行讲座的那一晚,礼堂里挤满了英国的学者。比埃尔用法语慢慢地讲着镭的特性,并当场做了几个相关的实验。

居里夫妇返回巴黎后,英国皇家学会于1903年11月给他们发来一封信,决定把该会的最高奖——戴维奖章赠给他们。

当时,玛丽身体不舒服,就由比埃尔一个人去英国领的奖章。

对于荣誉,玛丽并不太在意。面对金钱,玛丽也很冷淡。

人们在认识到镭的治疗效用之后,许多国家看出镭的巨大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准备计划开发放射性矿物,特别是美国和比利时。然而,他们还不知道制镭的方法,无法提炼出纯镭。于是这些国家愿出巨资买下居里夫妇关于制镭的专利。但居里夫妇却分文未取,无偿提供了研究成果。

1903年12月10日,从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又传来了喜讯,为了表彰居里夫妇在放射性方面所做的贡献,科学院在“正式常会”上公开宣布,把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金一半授予柏克勒尔,一半授予居里夫妇。

玛丽是科学界获得诺贝尔奖的第一位女性,这是至高无上的、誉满全球的殊荣。同时,他们还得到了大约4万美元的奖金。

居里夫妇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之后,快乐的时光却比以前少了。尤其是玛丽,她已经失去了她的热情和愉快。长期的工作压力和成功后新闻媒体无休无止的追踪采访使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坏的影响。

这时候,玛丽又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是个黑头发,大眼睛的女婴,居里夫妇给她取名为伊芙。

玛丽在生下伊芙不久,曾有一段时间患上了轻度的梦游症。夜间,她时常轻轻地起来,穿上她那件旧工作服,走向实验室。每当这个时候,比埃尔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家里,放在床上。

时间久了,比埃尔的健康也受到了威胁。他的风湿病又发作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有的时候,整夜都痛得无法入睡。

他们虽然成名了,但他们过的仍然是一种普通人的平凡的生活。

伊雷娜从小就十分聪明可爱,她一天天地长大了。长到了上小学的年龄。

玛丽为伊雷娜选择了一所最好的小学,因为她认为启蒙教育和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伊雷娜从开始上学,就表现得很优秀,她也像父母一样,十分喜爱科技知识。

坚强的居里夫人

1906年4月19日,比埃尔因车祸意外去世。

玛丽失去了伴侣,世界失去了一个伟大的人物。比埃尔·居里之死,引起了一些重大问题:比埃尔遗下的研究工作由谁来做?他的课怎么办?玛丽的前途会怎么样?

就在葬礼举行后的第二天,政府提出给玛丽和她的孩子一笔抚恤金,这是因为比埃尔·居里为物理学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对此,玛丽一口拒绝,她说:“我还年轻,能挣钱维持我和孩子们的生活。”

接着,政府和巴黎大学经过讨论商议,决定把比埃尔·居里的职位,以“代课教师”的名义给予玛丽,并让她兼任实验室主任。

玛丽听完院长阿佩尔的宣布后,只是很平静地说:“我会尽快去学院上课的。”

玛丽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态,因为她身上还肩负着许多责任和义务,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把比埃尔没有完成的事业继续做下去,把两个女儿抚养成人,照顾好比埃尔的父亲,让他能够安度晚年。这个担子很重,这条路也很艰难,但玛丽却要顽强地走下去。

从到巴黎大学任教以后,玛丽每天都十分辛苦,她一大早就要起来,去赶早班的火车。早点都是在火车上随便吃几片面包,喝一点热茶。在学校里,她除了上课之外,剩余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就像4年前在棚屋里一样。晚上,她总是很晚才回到家里。一进屋子,她就飞快地跑到女儿的面前,和她们聊一聊白天发生的事情。

1910年2月,一场寒流袭击了巴黎,老居里病倒了。

1910年2月25日,居里大夫离开了他的亲人们。

这对玛丽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为了使家人摆脱悲哀,玛丽决定搬到圣路易岛。

1908年,索尔本大学正式聘任她为学校的教授,来教放射学。她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当时惟一教这种科目的教授。

在繁忙的工作当中,玛丽并没有停止她的著书立说。1910年,她把自己的讲义写成一本971页的专著,名为《放射学专论》,这是一本包括所有关于放射学知识的巨著。

出版社认定这是一本传世佳作,特意请玛丽选了一张照片登在扉页上。玛丽翻开相册,选了一张比埃尔在实验室的工作照,放在著作的前面,接着,她又怀着悲痛的心情写了一篇序言,叙述了比埃尔的研究生涯和非凡的才能。

玛丽现在又要完成一个新的研究计划,那就是测定镭的计量单位。

放射疗法的普遍发展需要把这种贵重的材料非常精确地分成极小的部分,但到了一定的程度,天平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于是,玛丽决定做这个研究。她想到用放射物质发出来的射线来给这类物质定量。这是一个十分困难的实验,但她成功了。

居里夫人的名声越来越大,法国政府也决定授予她以骑士十字勋章,但被她拒绝了。

几个月之后,一些热心的朋友又劝她申请科学院院士。

这次,玛丽没有拒绝,因为她单纯地觉得,如果拒绝法国给她的这种崇高的荣誉,别人会认为她太自负了。

和玛丽竞选的是杰出的物理学家都亚·布良利,他同时也是一个著名的天主教徒。

一时间,赞成妇女入科学院与反对这种作法的人发生了对抗,玛丽也被这种对抗弄得有些惊慌失措。

反对派们大声叫喊:

“妇女不能当科学院院士!”

1911年1月23日,选举开始了,院长竟在开会的时候大声对看门人说:

“除了妇女,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到了下午4点钟的时候,选举结果出来了。玛丽只差一票落选了。

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玛丽对于这个挫折并没有感到苦恼。相反,她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们却比候选人还要生气。

生活是非常公平的,1911年12月,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又传来了喜讯。科学院为了表彰居里夫人在她丈夫去世后为科学界所做的巨大贡献,决定授予她诺贝尔化学奖。

法国震惊了,世界震惊了!

一个人在一生当中,能够获得一次诺贝尔奖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玛丽却以超人的毅力和智慧,再次夺取了这科技顶峰的明珠,怎能不让人震惊呢!

玛丽让二姐布罗尼雅陪她去瑞典,并带上了大女儿伊雷娜。24年后,这个孩子也在这个大礼堂里接受了这项奖金。

除了照例的接待和晚宴之外,依照惯例,玛丽还要做一次公开讲演。

在讲演中,她把自己所取得的成绩,大部分归功于比埃尔·居里。她讲了自己是与比埃尔一起发现镭的,在放射学领域,有几项基本研究,也是她和比埃尔共同完成的。

这就是玛丽,一位不为名誉所动的44岁的伟大女性。

两次获得诺贝尔奖金使许多人羡慕玛丽,但也有许多人仇视她。他们制造各种恶毒的诬蔑,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一样,扑到玛丽的身上。

44岁的玛丽,因为工作过于劳累,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现在,又凭空出现了这种情况,使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病倒了。玛丽的亲戚朋友主动来巴黎照顾她。

在亲人们的关怀下,玛丽恢复了一点勇气,心灵得到很大的慰藉。但是,她的体力却在一天天地衰退。

1911年12月29日,人们把她送到一所疗养所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经医生检查,她的肾脏有严重病变,必须动手术。玛丽要求把手术推迟到3月份,因为2月底她还有一个物理会议要参加。

3月份的时候,著名的医生查理·至尔泰给她做了手术。但是,她的健康状况仍然很坏,她太虚弱了,几乎站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祖国华沙传来了好消息,使玛丽十分激动。

原来,自1905年革命发生以后,沙皇政府放松了对波兰的控制。华沙人民的生活条件也不像以前那样恶劣了。

1911年,华沙一个比较活跃的科学协会想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要在华沙创立一个放射学实验室,请玛丽回来领导。

1912年5月,波兰代表团来到巴黎,向居里夫人正式发出了邀请,请她回祖国做实验室的领导。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她可以回到祖国了。但是,玛丽却犹豫了起来,因为她渴望已久的实验室终于被批准创设了,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回波兰,那这个希望就会破灭了。

她在心里思考了很久,最后,她决定由自己两个最好的助手去波兰管理实验室,自己则在远方指导他们。

1913年,玛丽回到了华沙。她是回来参加放射学实验室落成典礼的。

祖国的人民给予她以热烈的欢迎。她也是平生第一次在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大礼堂里,用波兰语作科学讲演。

建研究院

1909年,巴斯德研究院的院长罗大夫提出要为玛丽·居里创设一个实验室。索尔本大学的首脑听说这件事后,立刻召开会议。决定无论代价多大,也要留住玛丽,大学教职员中必须有她!

最后,罗大夫和索尔本大学达成协议:由双方各出40万法郎建一个镭研究院,其中分为两个部:一个是研究放射学的实验室,由玛丽领导;一个是研究生物学和放射疗法的实验室,由著名学者兼医生克娄德·瑞果教授领导,专门研究癌的治疗方法。

决议通过后,立刻便进入实施阶段。

在新建的镭研究院的大门口红石头上,刻着几个字:镭研究院居里楼。

1914年7月28日,德国挑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战火烧到了法国。

德军长驱直入,气势汹汹地逼近了巴黎。顿时,巴黎警钟长鸣,人民群众奋起反抗,组织了自卫队。社会各界的人士都要求去前线参加战斗。

这时,伊雷娜和伊芙正和保姆住在布列塔尼租好的一所别墅里。玛丽答应她们8月3日到那里去和她们团聚。

8月1日的时候,玛丽给女儿们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们巴黎的形势很紧张,如果战事爆发,她就会留在巴黎参加战斗。8月2日,德国人进入了法国,巴黎开始总动员。

玛丽决定为自己的第二祖国服务,暂时不去和她的孩子们住在一起,而把自己的工作留在比较太平的时候再做。

玛丽立即关上了实验室的门,像许多勇敢的法国女子一样,去当战地的白衣天使。她立刻取得了在卫生服务机关工作的证件。

但是,玛丽立刻发现了前方和后方医院的缺点,那就是他们都没有X光检查设备。

我们知道,X光射线不用动手术就可以探查到人体内部,可以看见人的骨骼和器官。但在1914年,法国拥有这套设备的也只有几家大医院。

玛丽清楚地知道,X光设备如果应用到战后医院,会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因此,她要赶快制造许多X光设备。

玛丽立刻开始了行动。她在几个小时之后,把各大学实验室的仪器都清理了一遍。接着,她又到各制造厂去转了一圈,集中了所有可供使用的X光材料,分给了巴黎地区各医院。可是,受伤的人已经大批地运进了战地医院,而这些医院中还没有这种设备,这该怎么办呢?

居里夫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制作了一辆“X光汽车”,也就是在一辆普通的汽车里放上X光射线的仪器,什么地方有伤员,就到什么地方去。

德国军队推进的速度很快,玛丽必须决定,是继续留在巴黎,还是去和女儿们团聚。她冷静地考虑着,最后决定留在巴黎。她要继续担任救护工作,并要保护自己的实验室和精密仪器。

玛丽把女儿们托付给丈夫的哥哥雅克照顾。

现在玛丽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她要保护实验室里的那1克镭,不能让侵略者侵占去。她没有把这件宝物交给任何人,而是要亲自把它送到波尔多去。

玛丽坐在一辆载满政府官员的火车里。她在车厢头上找到一个座位,把那个装有镭的箱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凝视着窗外那一片失败的气象。

法国人大批逃往波尔多,天黑的时候,玛丽还没有找到住处。这时,一个官员认出了她,并为她在一个私人住宅里找到了一间住房。

第二天早上,玛丽把箱子存放在一家银行的保险库里。办完这件事后,她又急着要赶回巴黎。

人们都奇怪地看着这个要回巴黎的女人,她不怕危险吗?

玛丽乘坐的是一列兵车,车上只有她一个“平民”。车子走得很慢,有时一停就是好几个小时。

当玛丽回到巴黎的时候,街上到处在传着一个消息。居里夫人一打听,才知道德国军队的进攻已经被粉碎了,马纳战役已经开始了。

玛丽来到朋友阿佩尔家休息了一下,又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1914年9月6日,德国转移了战场,撤离了巴黎。

巴黎虽然得救了,但是战争的乌云仍笼罩着法国的其他城市。

前线的伤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需要就地做手术,各战地医院必须随时有外科医生和放射科医生,X光汽车发挥了它的巨大作用。

军区里的战士们都亲切地称X光汽车为小居里。这些汽车都是玛丽从那些官僚们那里一点点争取来的。尽管他们表现出极大的漠视和敌意,但玛丽仍然毫不让步,和他们据理力争,终于取得了胜利。

但是,这些汽车还不够战地用。于是,玛丽向一些慷慨的贵妇们索借,请求她们把汽车借给她改成X光汽车并且向她们保证说:“战争结束后,我一定把汽车还给你们,真的,我一定还!”

这样,玛丽一共凑足了20辆汽车,她自己留下一辆使用,上面画上红十字和法国国旗,以做联络工作。

经常有电报或电话通知居里夫人,说有一个战地医院里住满了伤员,急需X光设备。玛丽就会立刻跨上汽车,向战地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之后,玛丽立刻开始工作。她会很快地选定一间屋子做X光照相室,把X光设备的零件装好,把房间做成暗室。这些只用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伤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送来了。玛丽和外科医生在暗室内调节仪器,对准受伤的部位,找到子弹或弹片。然后,医生会依照指定的位置准确地取出弹片。

就这样,玛丽除了那流动的X光汽车之外,又在战地医院装备了200个X光射线室,救助的伤员总数超过了100万。

玛丽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奔波着,从来不会要求别人对她实行特别的照顾。

她忘了吃早餐,忘了吃晚饭。她什么地方都可以睡觉,对于不舒服的事,她毫不介意。

在这4年当中,玛丽不知受了多少苦,但她从来都不对别人提起这些事。在同伴的面前,她永远是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情。

但是,在她的心里也有着种种的不安和烦恼。她想到了自己中断的研究,想到了她在波兰毫无音信的家人。

1918年11月11日,玛丽在实验室里听到了宣布停战的炮声。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呀!

玛丽跑上街头,买来法国国旗挂在镭研究院的窗前。然后,她又手举着国旗加入到街上游行狂欢的人群当中。

在玛丽看来,这个胜利不仅是法国的胜利,也是波兰的再生。

访问美国

玛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建立了功绩,因此每天总有成千上万的信件寄给她。一般的情况下,这些信件都是由她的助手来处理,因为玛丽实在没有时间。

这一天,玛丽的好朋友佩韩亲自转交给她一封信。

玛丽知道,能委托佩韩先生亲自转交信件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或普通的事情。她打开了信,只见上面用漂亮的英文写道:

“我想见您,居里夫人,我已经等了20年了!我非常渴望见到您,哪怕只是几分钟,我也会感激不尽的……”

小猫可以见到皇后吗?

威廉·布朗·麦隆内夫人

玛丽看着信笑了,她觉得这位执意要见自己的夫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她决定破例见她一次。

麦隆内夫人是美国纽约一家大型杂志社的主编兼记者。从外表看她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妇女,但是她才华出众,见多识广,写过许多震撼人心的专访文章。

在20年前,当玛丽提炼出镭的时候,麦隆内夫人便想见见这位女科学家。

这次约会,她等了20年。虽然自己都已经变成中年人了,但却初衷不改。

1920年5月,在镭研究院的一间很小的会客室里,玛丽和麦隆内夫人见面了。

麦隆内夫人已经做了20多年的记者,可是今天在玛丽面前,她竟不知问什么才好。

为了使麦隆内夫人不感到拘束,居里夫人谈起了美国。她说:

“您来自美国,据我所知,美国现在有50克镭,4克在巴尔的摩,6克在丹佛,7克在纽约……”

玛丽继续说出了一些零星的镭的所在地。麦隆内夫人接过话问:

“法国现在有多少呢?”

“我的实验室里只有1克多一点的镭。”

玛丽随口回答。

“您只有1克镭。”

“我?啊!不,我1克也没有!这一克镭是属于我的实验室的。”

麦隆内夫人激动地说:

“夫人,镭是您亲手提炼出来的,您应该申请专利权。”

玛丽笑了一下,严肃地说:

“没有人可以用镭来致富,因为它是属于全世界的一种元素。”

麦隆内夫人突然有了一种冲动,问道:

“如果全世界所有的东西任您挑选,您最想要的是什么?”

玛丽不假思索地说:

“1克镭,以便继续我的研究。但是,我买不起,镭的价格太贵了。”

麦隆内夫人的眼睛湿润了,她想到一个伟大的计划,她要动员自己的美国同胞,送1克镭给居里夫人。

当时1克镭的市价是10万美元,玛丽很想继续研究镭的物理和化学特性,但却苦于没有实验所需的镭,实验室的那1克镭,是用来研究如何治愈癌症的。所以,对于麦隆内夫人的这个提议,她没有拒绝。

麦隆内夫人回到美国后,立刻组织了一个募捐委员会,发起了筹募玛丽·居里镭基金的全国性活动。美国各界人士都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送给了募捐委员会。

不到一年,10万美元就凑够了。美国人民亲切而又友好地写信给玛丽:

“您能来看看我们吗?我们非常想见见您。”

玛丽非常不喜欢应酬和采访,她犹豫不决。

但这些难不倒美国人,麦隆内夫人写信给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您访美的日程,非常简洁,不会使您感到为难的。我们的总统将在白宫,庄严地将1克镭交给您。”

居里夫人被感动了。为了感谢美国人民的赠镭义举,她决定亲自去美国一趟。

这个消息使法国震惊了。现在,美国人一定会惊讶,居里夫人不是巴黎科学院的院士,却获得了两次诺贝尔奖。为了面子,法国当局决定赠予玛丽十字骑士勋章。但是,玛丽再次拒绝了,她把这个荣誉转授给了麦隆内夫人。

几天以后,54岁的玛丽在女儿的陪同下,乘奥林匹克号轮船,开始了美国之行。

5月的美国,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欢迎居里夫人的人群在码头上等了5个多小时,他们载歌载舞,高声地呼喊着玛丽的名字。

接着,举世瞩目的赠镭盛典就要开幕了,杰出的人士们云集白宫。5月20日,总统威尔逊在华盛顿将1克镭交到了玛丽的手上。

玛丽在审阅证书的时候,认真地对麦隆内夫人说:

“对不起,夫人,这份证书必须修改一下,这1克镭应该属于我们实验室,用于科学研究,而不应该成为我的私人所有。”

麦隆内夫人十分吃惊,她万万没想到,以玛丽名义募捐的镭,她却要归属研究院。这种品格真是无与伦比!

最后,在玛丽的坚决要求下,对证书作了补充说明之后,玛丽才在上面签了名字。

玛丽神情庄重地步入了大厅,做了短洁的致词。接着,动情的演讲一个接着一个,表达着对居里夫人的热爱和崇敬。

在美国,玛丽访问了很多所大学,她一刻也得不到休息,总是有很多人簇拥着她。

两个月之后,玛丽结束了美国之行,回到了巴黎,女儿们觉得,母亲无论在容貌,还是在心理上,都比以前年轻了许多。

接着,玛丽又为自己的祖国波兰奔波着,她要在波兰建立“华沙镭研究院”。

经过10年的不懈努力,玛丽终于如愿以偿了,她亲自为“华沙镭研究院”落成剪彩。

病逝

玛丽从华沙回到巴黎之后,感到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她哪里知道,自己用镭拯救病人的时候,自己却患上了不治之症。

1934年春天,玛丽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昏眼花,险些摔倒在地上。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这是怎么了?我真想就地睡上一大觉。”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玛丽立刻给布罗尼雅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来陪自己一阵子。

复活节的时候,布罗尼雅来到了巴黎。姐妹两个人决定去法国南部做一次旅游。

但是,旅程不到一半的时候,玛丽就感到浑身发抖,身体的每个关节都疼痛不止。

布罗尼雅扶着她,说:

“我们还是先回巴黎吧,等你身体恢复之后,再出来也不迟。”

回到家中之后,医生说玛丽得的是流行性感冒,问题不大。

玛丽为了不耽误布罗尼雅的工作,执意让姐姐回华沙。

布罗尼雅走后,玛丽的身体并没有好转,高烧转为了低烧,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手也抖个不停。

可是,玛丽仍然照常去实验室,看着她那曾无数次使用过的试管和仪器。助手们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便把她送回了家。

当玛丽又一次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她坚持着一直工作到了午后,突然,她的眼前一黑,手和腿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助手们立刻送她回到了家里。她的手烫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

医生们用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技术,对玛丽进行了X光照像,经过多次的分析和专家会诊,都没有发现病因。

最后,有人建议她到乡间山区去疗养一下,可能会对病情有好处。

玛丽在女儿伊芙和哥哥、姐姐的陪同下,来到群山环抱、山青水秀的桑塞罗疗养院,决定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去疗养院的路上,玛丽的病情又严重了,高烧到40度,脉搏也很微弱。

疗养院从瑞士请来了世界上著名的血液专家罗斯教授,请她来为玛丽诊断。

结果出来了,玛丽患的是严重的恶性贫血。

一切的急救措施和药品都用上了,但是,玛丽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

玛丽在病中,仍然想着自己的工作,想着自己那没有写完的专著,她想再活一段时间,干完这些未完的工作。

她在昏睡中,仍然喃喃地叨念着那本《放射能》专著:

“各章分段……校对……不知怎么办了……什么时候出版?”

“……实验做得……怎么样了?”

1934年7月4日的早上,天气特别好。玛丽也感到很轻松,她看着那升起的东方红日笑着说:

“伊芙,你看,太阳多好啊!”

伊芙坐在母亲身边,眼泪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伊芙,你为什么哭呀?我会好起来的。”

伊芙强装笑脸说:

“妈,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这一天,大女儿伊雷娜和丈夫弗雷德里克也从巴黎赶来了。

看着这对青年科学夫妻,玛丽安心地笑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要休息了!”

玛丽闭上了眼睛,永远地安息了。

按照玛丽的遗嘱,医生对她进行了尸体解剖,研究这种贫血症状的原因。

结果出来了,玛丽的得病原因正是她辛苦提炼的镭。长期大量的镭辐射,导致了恶性贫血,而且是无法再生的障碍性贫血。

1934年7月4日,人们永远也忘不了这天,全人类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悲哀,痛惜失去了这位科学精英。虽然玛丽与世长辞了,但她的光辉却与镭共存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