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姆
1.挫折不断
1891年,斯利姆出生在英国布里斯托的一个铁制品批发商家庭。斯利姆从小就有从军并成为一个伟大的将军的梦想,但是他却不那么幸运:斯利姆的家庭相当贫寒,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军事背景,因为当时英国的桑赫斯特军校(相当于美国的西点军校,高级指挥官大多出自这里)还不是公费,所以斯利姆甚至没有办法上军校成为一名军官。
斯利姆踏入社会之初,进入一家当时英国很有名的钢铁公司当职员。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为了进入军队,他想办法走后门加入伯明翰大学的后备役军官训练团,成了一名后备役士官,尽管他根本不是伯明翰大学的学生。
1914年7月,距离一次大战爆发一个月的时间,斯利姆还利用钢铁公司休假的机会特意到德国旅行,观察德军的兵营,为的就是想对未来的敌人有个感性认识。
一次大战爆发,斯利姆进入现役,编入皇家瓦威克郡团。1915年,这个团所在的部队被派往土耳其海岸发起加里波利登陆战役。斯利姆在战役开始以后不久受重伤,回英国休养,1917年3月伤好以后又被派往中东的美索不达米亚服役,再次负伤,养好伤以后转往英国驻印度陆军当参谋,在1918年一战结束时,斯利姆已经是上尉(临时少校)军衔了。1919年,斯利姆从英国陆军转入印度陆军服役。
1939年二战爆发时,斯利姆任印度第5师10旅准将旅长,驻扎在非洲的苏丹。作为高级指挥官的斯利姆在二战初期曾经犯过不少错误,所幸没有造成什么大影响,而他无疑是个善于学习的人,因此早期那些不太重要的战争成了他锻炼军事指挥艺术的机会,而斯利姆曾犯的战术失误也给他后来在缅甸与日军作战提供了经验和教训。
当时英国和意大利在非洲作战,斯利姆指挥的部队受命向意军据点贾拉巴特进攻。斯利姆一开始对指挥大部队有点经验不足。原因是对地形侦察得不够,结果配属给他的12辆老式英国坦克有9辆坏在崎岖的地形上。占领贾拉巴特本身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但由于斯利姆过于小心,没有让部队迅速追击乘机攻占下一个目标,结果一个英国营聚集于贾拉巴特城里,被突然飞临的意大利轰炸机打散。所幸意大利陆军的战斗意志惊人的薄弱,整个战役以英军轻易取胜告终。
1941年1月,斯利姆被意大利飞机扫射负伤,回到印度。1941年5月,伊拉克国内发生亲纳粹反英的武装叛乱,英国中东司令部忙于北非作战抽不出兵力,由英国驻印度司令部派出两个师组成远征军,斯利姆任参谋长。此时第10印度师的师长恰巧生病了,因此斯利姆幸运地被任命为第10印度师少将师长。
平息伊拉克叛乱以后,斯利姆又指挥第10印度师参加过两次中东的作战行动,一次是与维希法国军队作战占领叙利亚,另一次是英国和苏联合作南北对进占领伊朗。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在东南亚和太平洋岛屿发动全面攻势。1941年12月下旬,日军飞机轰炸仰光,1942年初,日本陆军第15军在坂田祥二郎中将指挥下,以4个师团的兵力向缅甸大举进攻。当时缅甸的英国守军只有两个师。第1缅甸师师长是英国的斯科特少将。这个师是1941年4月才组建的,士兵训练不足,武器装备低劣,而且缅甸士兵对英国殖民者有敌意,士气低落。另一个师是从印度调来的第17英印师,开战以后才仓促运到,师长是科文少将。除了这两个师之外,还有刚刚运到的英国第7装甲旅。指挥驻缅英军的是赫顿中将。另外,参加缅甸战役的还有中国远征军第5军和第6军,由杜聿明和甘丽初指挥。这两个军在作战上由美国史迪威中将控制。
与日军相比,英军不仅人数上居劣势,而且士气低落,纪律松弛,训练不足,再加上没有丛林战的经验,完全不适应丛林包抄、远程渗透的战术。英军的补给和机动完全依靠道路,而且在当时没有值得一提的空中侦察,更不用提空中补给和空中火力支援,所以甚至无法获得准确的战场情报。
1941年3月初,由于缅甸的严重局势,英军任命敦刻尔克的英雄亚历山大中将出任缅甸军队司令,归印度总司令韦维尔上将指挥,赫顿中将转任亚历山大的参谋长。亚历山大的司令部是集团军级,不仅指挥两个英国师,而且指挥中国远征军。因此在亚历山大和英军两个师长之间需要新设立一个军部。因此斯利姆就被任命为新成立的缅甸军军长,下辖第1缅甸师和第17印度师。
缅甸基本上是一个狭长的地形,西临孟加拉湾,仰光在南方,曼德勒在中部,北部是山地,北部的东面与中国云南接壤,西面与印度阿萨姆邦接壤。几条南北向的大河纵贯缅甸全境。
到斯利姆3月19日上任时,英军已经丢了仰光,在缅甸已无成功之机。盟军撤出仰光以后,基本上分两路向北撤退,中国远征军主力为东路,沿锡唐河谷北撤,斯利姆的缅甸军为西路,沿伊洛瓦底江河谷北撤。
斯利姆的任务是可能地稳住战线,在一系列后卫战中组织撤退。应该说,斯利姆的任务完成得还是相当出色的。首先,斯利姆到缅甸的时间比亚历山大还短,接手的又是个烂摊子。而他在短短的时间里让一支打了败仗、士气低落并且正在撤退的军队恢复纪律,而且他把后卫战组织得井然有序,以冷静的头脑处理一个又一个危机,避免了溃败。
这一点比亚历山大在组织后方勤务撤退中的表现还要好。斯利姆在缅甸的一个半月时间,大概只有一次指挥方面的失误。
在4月29日,英军准备渡过亲敦江进印度之前,情报显示日军正在从右翼迂回企图绕到英军背后占领亲敦江上的主要渡口,切断英军退路。斯利姆马上派出了手边一个师的两个旅向北抢占渡口。实际上,日军33师团根本没有试图迂回,而是从南方正面神速溯江而上,30日清晨突然出现在已经失去部队掩护的缅甸军军部和1师师部之间。当时,面对危机,斯利姆表现得相当镇静,他判断出日军也并不清楚实际的形势,因此没有慌忙撤离而是坚持下来,同时急调17师的一个旅增援,从而挽救了一次危局。
1942年5月,斯利姆的军队保存了所有的轻武器和完整建制撤回印度,重武器在渡过亲敦江的时候因为运力不足被放弃了。重炮在江边向日军发射完全部炮弹以后炸毁,第7装甲旅的坦克也在亲敦江边被破坏,只有一辆渡过江,有意思的是这辆唯一幸存的老坦克后来参加了英军反攻的全过程,一直打回仰光。
英军撤回印度以后,随着雨季开始,战事告一段落。英军改组指挥系统,解散缅甸军,组建东方集团军,欧文中将担任集团军司令,下辖第4军和第15军。斯利姆担任第15军军长,负责防守印缅边境的南端。
此后的一年可能是斯利姆一生中最艰难的岁月,因为东方集团军司令欧文对他成见极深,完全不信任斯利姆。
在这个阶段,善于学习的斯利姆思考了很多战术问题,总结出很多丛林战的战术原则,并且在日常训练中加以贯彻。比如应该训练步兵学会丛林环境下的单身或者小分队作战,改良装备和后勤供应,强调离开道路网机动。尤其是提出战场上要作纵深部署,防止被日军轻易迂回包抄,而在被日军迂回的情况下,应该坚守阵地,让被围的部队形成一个支点牵制日军进攻兵力,同时从纵深调遣预备队进行反包围。
斯利姆在1942年缅甸战役和后来的反攻战局中都是最高战场指挥官,恰恰是确立和贯彻这些战术原则的人。后来随着英国空军的加强,空地配合成为可能,又进一步发展出为被围敌后的据点守军空投补给和空运援军以加强其持续战斗能力的做法。
1942年底,韦维尔下令英军第15军发动第一次若开战役。这次战役的目标是占领梅宇半岛和若开岛,拔掉这个有可能被日军用来跨海进攻印度本土的基地,同时为将来英军的反攻创造条件。
这是英军在缅甸战场第一次主动发起的一场有限目标的战役,以惨败告终。所幸的是,斯利姆虽然是第15军军长,但是东方集团军司令欧文对他完全不信任,不让斯利姆介入该战役,而是亲自越级指挥斯利姆手下劳埃德少将的14师向日军33师团发动进攻。
开始英军占据兵力优势,但是第14师花了2个月时间慢慢向前推进,逐次增兵,终于在日军顽强抵抗下停顿下来。这时14师一个师居然指挥9个旅(相当于2个军的兵力),更糟糕的是,欧文将军还是不愿意调整指挥结构让斯利姆的军部介入战役。这给了日军充分时间调集兵力越过丛林出现在14师背后,几乎包围了14师。直到这时,欧文才调整部署,命令洛马克斯少将的26印度师增援,撤了劳埃德少将的职务。
直到4月中旬,斯利姆的15军司令部才接手若开前线。很显然,斯利姆这次接手的又是一个烂摊子,英6旅被消灭大部,旅长卡文迪许准将阵亡,另外一度有两个英国旅被合围。斯利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避免一场彻底的灾难,把前线的英军撤下来。5月中旬第一次若开战役结束。
尽管斯利姆只指挥了最后一个月的撤退,但他差一点就成为集团军司令欧文的替罪羊,但欧文在给韦维尔和帝国总参谋长布鲁克的报告里把责任推给斯利姆,要求撤换他。但是最后总参谋部的答复是把欧文将军解了职,由吉法德中将接替。
1943年,盟军重新调整缅甸战场的指挥结构:韦维尔上将转任印度总督,奥金莱克上将出任印度总司令。从此时起,印度总司令不再负责缅甸战场对日作战。作战事务归新设立的盟军东南亚战区最高司令蒙巴顿负责。
此时,东方集团军又改编成英国第14集团军,斯利姆任集团军司令官。
2.坚守英帕尔
1943年,日军在缅甸的指挥结构也有变化,由一个第15军扩充成了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河边正三中将,下辖15军和28军(在南方若开战线),后来还在北方面对中国军队增添了第33军。
日军前线兵力并不比英军差得太多,但是空军力量则要差得远。鉴于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日军在丛林战中的素质又高于英军,还有几个月前在第一次若开战役的失败,英军采取了这样一种战略——等待日军进攻,在印缅边界防御战中击败日军主力以后再大举反攻缅甸腹地。
英军在英帕尔地区为反攻缅甸而设的兵站枢纽,囤积有大量作战物资,而且英帕尔城在群山环绕之中地势低洼,难以防守。攻占英帕尔不仅可以以攻为守延迟英军反攻缅甸,而且只要突破印缅边界的群山丛林,决定性地击败英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平坦的印度腹地。鉴于此种原因,日军选择英帕尔地区作为1944年战局的全攻方向。
为了给担任主攻的日15军创造条件,日缅甸方面军特意安排南方的日28军首先对若开地区的英15军发动佯攻,吸引英帕尔守军英4军来援,代号“哈”作战。这就是第二次若开战役。
1944年2月4日,第二次若开战役开始,不久,日军便将英7师完全包围了。然而,日军的如意算盘却未打好。斯利姆所强调的固守待援的战术原则和一年多的丛林战训练终于见到了成效:英军被切断的部队不但没有慌乱,而且非常顽强地组织抵抗,通过有效的阵地工事和火力配置给日军重大杀伤,同时,战区总部和斯利姆的集团军司令部使用空运为主的一切手段提供后勤支援。
2月底,日军损兵折将没有全歼任何一支英军部队,战术上完全失败,同时28军司令官樱井认为已经达成了把英军注意力从中部战线英帕尔地区吸引过来的战略目的,于是撤出战斗。
这是英军在缅甸战场的阵地战中第一次完全战胜日军。但是这还只是大战之前的一个序曲而已,真正决定性的战役发生在北面,日军以第15军全部突袭英帕尔的乌号作战。
中部战线日军的第15军是缅甸方面军的绝对主力,下辖三个师团,总共10万之众。
当时,英军在英帕尔驻防的是斯利姆手下第4军。双方的步兵兵力大致相当,装甲和空军方面英军占优势,士气和丛林战术方面日军占优势。但是英军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斯利姆和斯康斯早已料到日军的进攻方向,也就是说,日军根本不可能打英军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早在日军若开佯攻的前一天,也就是1944年2月3日,第4军向斯利姆提交的报告就预言英帕尔附近会爆发一场大规模战役。但是,所预言的日军重点打击对象是20师而不实际上的17师,而且预料日军补给困难,只能出动一个旅团,没有料到进攻的是一个整军。到2月29日,斯利姆的情报机构发现当面日军有重炮联队,还发现从若开战场调来的33师团,此时英14集团军已经对日军意图作出了正确判断。
1944年3月7日,第二次若开战役结束后一周,日15军全部3个师团越过亲敦江向英军纵深渗透,33和15师团为主力分割包围英17师,然后进攻英帕尔,31师走北路攻击英帕尔以北的科希马城,对英军呈夹击之势。
3月10日左右,英军发现日军的渗透行动,远在英帕尔以南的印度17师立即开始按预定计划收缩,虽然一度曾被日军包围,但是且战且退,最终顺利撤回英帕尔附近。
3月29日,英帕尔被日军从南北两面包围。4月4日,英第4军的3个师主力在英帕尔城外围完全收拢,英帕尔成了日军啃不动的一个大要塞,包括非战斗人员在内共有15万人。
在斯利姆的要求下,蒙巴顿的战区总部全力组织空运补给英帕尔守军,甚至借调了在喜马拉雅山“驼峰”航线空运援华物资的美军运输机大队,包围圈内始终保持15天左右的粮弹药品储备。
这样,日军两个师团在对英帕尔的攻击中伤亡惨重,却始终无法达成战役目的,战线在英帕尔近郊稳定下来,战事第一阶段按照斯利姆的既定计划发展成了对日军的消耗战。
在英帕尔战役中,斯利姆表现出高超的危机处置能力,最显著的就是对英帕尔以北科希马和迪马普附近形势的快速反应。开战时这两个地方没有值得一提的守军。很快,英军调整指挥机构,建立斯托普福德为军长的第33军,负责英帕尔以北作战,而以第4军专门负责英帕尔本身。
这时,斯托普福德还是一个光杆司令,手下没有一个整师。斯利姆的反应相当快,立即从若开抽调主力5师7师驰援主战场,其中5师的一个旅空运科希马外围,在第一时间赶到,两个旅增援英帕尔,全师10天到位。
4月4日,日军完成对科希马的合围,但是斯利姆最担心,也是紧急处置中着手最多的迪马普补给基地,日军15军和31师团却完全忽视,根本没有想到攻占这个基地可以解决自己的给养问题。
随着战役呈僵持状态,日军发现己方不但损失惨重,而且给养渐渐消耗殆尽,伤员得不到照顾,而英军的抵抗越来越顽强,斯利姆转守为攻,用生力军5师的两个旅和23师对日军15师团发动钳形攻击,把日军牢牢地钉死在英帕尔周围的山地消耗下去。
在5月初,英军指挥机构已经胜券在握,着手为反攻作准备了。牟田口还想作最后一次努力,下令科希马的31师团撤下来,和其他两个师团合力再攻英帕尔,但此时日军显然已经筋疲力尽,31师团未经允许即擅自撤离,把15师团的侧翼暴露给英军。尽管顽强的日军一直战斗到7月初才承认失败开始后撤,但是到这个时候,日军的有生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当初跨过亲敦江的10万人已损失过半。英军只损失2.4万。
这一仗完全实现了斯利姆在反攻前用防守反击消灭日军主力的意图。而且,在整个1944~1945年雨季,英军不仅跨过亲敦江,还抵达伊洛瓦底江边,威逼缅甸北部中心城市曼德勒,为1945年旱季反攻占领了理想的出发阵地。
3.突击敏铁拉
1944年战事以后,日本缅甸方面军主力第15军元气大伤,北方日本第33军丢了密支那,只有南方若开地区的日28军向东后撤有限,因此整个日军战线呈一个从东北到西南的大斜线,北边的防线枢纽就是缅甸古都曼德勒。
日军人事在英帕尔战役之后进行了大调整,木村兵太郎出任缅甸方面军司令。
英军在英帕尔战役后也调整了指挥结构,南方的15军不再隶属于斯利姆的14集团军,而是由战区直属。北部史迪威的司令部也不再在战役上受14集团军节制。
这样一来,斯利姆的14集团军仅下辖第4和第33军。第4军军长因战功升迁,调回印度后方任职,斯利姆特意选择在若开和英帕尔立功的7师师长梅塞维升任军长。
更高层的指挥上,第11集团军群番号被撤销,干脆改称战区地面部队司令部,思利斯中将出任东南亚战区盟军地面部队总司令,是斯利姆的直接上司。对斯利姆来说不幸运的是,他与这位上司是难以合作的,关系几乎是公开敌意的。
在1945年2月旱季攻势之初,斯利姆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打击日军的野战部队主力,而不去在意土地和著名城镇的得失。英帕尔的防守反击是他认为当时达到这个目的的最佳手段。
斯利姆现已掌握了战略主动权和极佳的出发阵位,于是他表现出大胆出奇的一面了。首先,斯利姆的战役计划一开始就不依靠数量优势,他不想动用自己所有的师,因为计划中的反攻战役是大踏步进退,补给线很长,斯利姆有意把几个师留在印度后方不用。
缅甸中部腹地跟印缅边界的丛林不同,相当干旱,适于机械化部队,于是他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斯利姆建议把17师和5师改装成机械化步兵师,尤其是5师,拥有两个机械化旅和一个随时可以空运的旅。此外,斯利姆还有一个直辖的255装甲旅,虽然装备的坦克有比较先进的美式谢尔曼坦克,也有老式的斯图亚特式和格兰特式坦克,但也已经比日军装甲部队占很大优势了。
日军从英军的兵力配备上,判断英军是要以曼德勒为主攻方向,因此集中15军主力和28军一部,置重兵于曼德勒周围的伊洛瓦底江防线,甚至准备了用以反攻英军攻势的预备队师团。
实际上,日军判断失误,斯利姆其实要攻击曼德勒南面日军腹地的补给中心敏铁拉。这是日军主力的补给中心,却只有不到一个联队的兵力防守,其余全都是非战斗人员,很像英帕尔战役中英国的迪马普。为了达到效果,斯利姆让英33军在曼德勒两翼的伊洛瓦底江对日军施加强大压力,作出准备进攻的态势,实际上的攻击点却选在曼德勒南面日军腹地的补给中心敏铁拉。整个战线是东北—西南走向,从日军主力集团的西南方直接突击其背后的敏铁拉实际并不困难,而且1942年斯利姆撤退的时候曾指挥部队经过这里,他知道一条不为日军所知的小公路可以让英4军奇兵突出长途奔袭敏铁拉。因为敏铁拉的重要地位,斯利姆判断日军一定会尽全力夺回此地,那么就不得不放弃曼德勒附近的强固防御工事和伊洛瓦底江天险回身反攻,这时正面的英33军就可以抢占曼德勒,和敏铁拉守军夹击日军主力,迫使日军在曼德勒和敏铁拉之间接受会战。
1945年2月中下旬,英4军开始穿插行动拉开曼德勒战役序幕,17师强渡伊洛瓦底江以后,以两个旅打开通道,立即投入255装甲旅奔袭敏铁拉。敏铁拉日军拼命抵抗,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人,英军占领敏铁拉以后,17师另一个旅搭乘运输机飞进城,全师收拢构筑防御工事,准备日军围城。
就在英军发起战役的前两天,木村还和15军军长片村计划从曼德勒正面前线反攻的事宜,在整个战役期间,日军各个高级指挥部几乎是3天左右就改变一次决心,修改一次计划,但每次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手足无措地被斯利姆牵着鼻子走。
英军奇袭敏铁拉后,木村紧急调遣33军的18师团全部和15军的53、33师团大部,加上方面军预备队49师团集中全力围攻敏铁拉,围城作战交给日33军统一指挥,但是一切都已没有成效,日军的仓促进攻在英军有准备的防守面前一筹莫展,3月31日,英机械化5师破围入援敏铁拉的17师,正面英33军也从曼德勒左右两翼渡过伊洛瓦底江,日军防线全面崩溃。
战役进入反攻阶段。斯利姆决心不让日军有停下来喘息的机会,实施了坚决的追击,4军和33军分两路沿伊洛瓦底江和锡唐河直指缅甸南端的仰光。斯利姆更是打破建制组建临时机械化军交给梅塞维,实施典型的装甲部队突进战术,一路上绕过一切大股日军抵抗。战役中临时组建装甲突击部队收到奇效。1945年5月赶在季风季节到来之前,盟军占领仰光。
关键时刻,利斯上将插入一脚,他向蒙巴顿建议让斯利姆留下来清理缅甸日军残余的抵抗,而由克里斯蒂森将军指挥拟议中的进攻马来亚的战役,这意味着把斯利姆从14集团军司令的职务上撤下来。
蒙巴顿本人其实对两位部下都不愿得罪,所以耍了一个小手腕,同意利斯的建议,但是让利斯出面直接向斯利姆交代。显而易见,斯利姆和利斯的冲突正面爆发了,斯利姆向伦敦抗议。由于缅甸压倒性的胜利,斯利姆终于在伦敦获得了承认,建立起个人声望。
利斯对蒙巴顿圆滑的态度也深为不满,公开指责蒙巴顿。蒙巴顿写信要求帝国总参谋长布鲁克元帅撤销利斯的职务。1945年6月,利斯被解职,斯利姆接替利斯升任战区地面部队总司令。利斯在战后出任印度东部军区司令1年,最后仍以中将军衔退役。
1945年7月,斯利姆晋升上将。二战以后斯利姆的声望日隆,1946年出任帝国国防大学校长,1948年被首相艾德礼任命为帝国总参谋长,接替蒙哥马利元帅,打破了一层非英国陆军出身的军官不能担任总参谋长的玻璃天花板(斯利姆原本出身印度殖民地)。1949年初,斯利姆晋升陆军元帅。退役以后还曾经出任澳大利亚总督,1956年出版回忆录,1960年受封为“缅甸的斯利姆子爵”,1970年底在伦敦病故。